我在京市掏了五年糞，沒人知道我是陸氏總裁的前妻。直到那天，
他的直升飛機降落在化糞池邊。“楚楚，跟我回去。”我舉起糞勺冷笑：“陸總，
這里只有掏糞工蘇曉。”他侄子突然掉進池里時，我毫不猶豫跳了下去。撈起孩子瞬間，
我聽見他助理驚呼：“總裁您怎么也跳了？！
”渾身惡臭的陸沉舟死死抱住我：“這次換我弄臟自己。”“你還要逃到哪里去？
”---京市的夏天，熱得能把柏油路曬化。空氣中浮動著一種粘稠的、發(fā)酵過的悶熱，
混雜著汽車尾氣、路邊攤的油煙，還有……一種更為獨特、更為基礎(chǔ)的氣息。
這股氣息像一層看不見的油膜，頑固地附著在城南這片老舊的街區(qū)上空，
尤其是每天下午三點以后，當陽光最毒辣的時候，它便蒸騰得格外囂張。
蘇曉對這種味道早已免疫，或者說，她的鼻腔和大腦已經(jīng)為這份工作進化出了自動屏蔽功能。
她戴著厚實的橡膠手套，穿著深藍色的、印有“京市環(huán)衛(wèi)”字樣的連體工作服，
腳蹬一雙高筒膠靴。汗珠順著她額角滾落，滑過被曬成健康小麥色的臉頰，在下頜處凝聚，
最后滴落在工作服的前襟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她正站在一個半人高的老舊化糞池井口邊。井蓋被沉重的鐵鉤掀開，
斜靠在旁邊布滿苔蘚的水泥地上。
一股濃烈的、帶著氨水刺激性和有機物腐敗特有酸臭的氣味，如同實質(zhì)般撲面涌出。
蘇曉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眼神專注而平靜，像在對待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器物。
她熟練地將長長的、前端帶著特制橡膠吸盤的抽糞管探入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洞口，
管子另一端連接著停在旁邊巷口的現(xiàn)代化抽糞車，車身漆皮有些斑駁，發(fā)出低沉的嗡鳴聲。
陽光毫無遮攔地傾瀉下來，曬得她裸露的脖頸皮膚發(fā)燙。汗水浸濕了額前的碎發(fā)，
緊緊貼在皮膚上。偶爾有附近居民樓的住戶從窗戶探頭，看到是她，便又習以為常地縮回去。
在這里五年，她是這條街的“蘇曉”，是那個準時出現(xiàn)、手腳麻利、從不抱怨的掏糞工。
沒人知道她來自哪里，也沒人關(guān)心。大家只關(guān)心她能不能把堵塞的下水道通開，
能不能及時把化糞池抽干凈，讓那股惱人的味道淡一些。就在抽糞泵發(fā)出規(guī)律的“嗡嗡”聲，
有條不紊地工作時，一陣巨大的、極其不和諧的噪音由遠及近，
粗暴地撕裂了午后街區(qū)的沉悶。那聲音狂暴、尖銳，帶著壓倒一切的蠻橫氣勢，
瞬間蓋過了抽糞車的嗡鳴、樹上聒噪的蟬鳴，甚至蓋過了空氣中那股頑固的氣味。
蘇曉下意識地抬起頭，用手背抹了一下快要流進眼睛的汗水。
只見一架線條流暢、通體漆黑、閃著冰冷金屬光澤的直升機，正以一種近乎蠻橫的姿態(tài)，
朝著這片狹窄、老舊、電線如蛛網(wǎng)般交錯的街區(qū)俯沖下來。巨大的螺旋槳卷起狂風，
地上的塵土、碎紙屑、塑料袋被瘋狂地卷上半空，形成一股混亂的灰色漩渦。
巷口那棵老槐樹的枝葉被吹得東倒西歪，嘩啦啦劇烈搖晃。
這場景荒誕得如同劣質(zhì)電影里的特效鏡頭。豪華的鋼鐵巨獸，
悍然闖入這個充斥著最底層生活氣息的角落。巨大的風壓吹得蘇曉幾乎站立不穩(wěn)，
她下意識地后退半步，扶住了旁邊的抽糞車車身，瞇起眼，用手擋在額前，
抵御著那能把人掀翻的氣流和漫天飛舞的垃圾。“搞什么鬼？
”旁邊便利店的老板老王探出頭，驚得合不攏嘴，“拍電影啊？這地方有什么好拍的？
”“誰家這么有錢？直升機接人？接錯地方了吧？”另一個看熱鬧的街坊也嚷嚷著。
直升機最終在巷子口一塊稍微開闊點的空地上強行降落，離蘇曉和那個敞開的化糞池井口，
直線距離不超過二十米。強勁的氣流裹挾著地面常年累積的灰塵和難以描述的異味，
劈頭蓋臉地朝蘇曉撲來。她猛地別過臉，嗆咳了幾聲，膠靴踩在污水橫流的地面上，
濺起點點渾濁的水花。螺旋槳的轟鳴聲漸漸減弱，但并未完全停歇，
巨大的槳葉仍在頭頂緩緩轉(zhuǎn)動，攪動著令人窒息的熱浪和那股揮之不去的風塵氣味。
機艙門被粗暴地推開，
一雙锃亮的純手工定制皮鞋率先踏在了這片布滿油污和塵土的骯臟地面上。緊接著，
一個高大的身影彎腰鉆出機艙，站直了身體。男人穿著剪裁完美、質(zhì)地精良的黑色西裝，
沒有一絲褶皺，與周圍破敗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他的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梳向腦后，
露出飽滿的額頭和深邃銳利的眉眼。鼻梁高挺，薄唇緊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周身散發(fā)著一種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凜冽氣場，目光如實質(zhì)的探照燈，
穿透尚未完全消散的塵土，
精準地鎖定在井口邊那個穿著深藍色工作服、戴著橡膠手套的身影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膠水粘住了。街坊的議論聲、抽糞車低沉的嗡鳴、頭頂螺旋槳的余響，
都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蘇曉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動，
又在下一秒瘋狂地擂動起來，撞擊著胸腔，發(fā)出沉悶的巨響。
她渾身的血液似乎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是他。陸沉舟。五年了。
他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在這里，出現(xiàn)在她竭力想要抹去、想要重新開始的地方。
陸沉舟邁開長腿，無視腳下骯臟的地面，無視空氣中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氣味，
無視周圍所有驚愕、探究的目光，徑直朝著蘇曉走來。他的步伐沉穩(wěn)有力，
每一步都踏在蘇曉緊繃的心弦上。他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那股屬于他的、清冽而昂貴的雪松古龍水氣味，霸道地穿透了周圍污濁的空氣，
頑固地鉆進蘇曉的鼻腔，帶著一種久遠而刻骨的熟悉感，
瞬間將她拉回那個冰冷空曠、鋪著昂貴大理石、空氣里永遠彌漫著消毒水般潔凈氣息的別墅。
回憶如同冰冷的潮水，帶著令人窒息的寒意洶涌而至。“楚楚，”他的聲音低沉，
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久居人上的命令口吻，清晰地穿透了最后的噪音，“跟我回去。
”蘇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被這兩個字狠狠刺了一刀。
楚楚……那個被他豢養(yǎng)在精致籠子里、失去自我、最終被棄如敝履的金絲雀的名字。
一股混雜著屈辱、憤怒和冰冷的尖銳痛楚猛地從心底炸開，瞬間沖散了最初的震驚和恐懼。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在汗水和灰塵下依然明亮的眼睛，直直地迎上陸沉舟深不見底的視線。
她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帶著一種近乎刻意的笨拙，彎下腰，從腳邊渾濁的污水中，
撿起了那柄剛剛被她放下的長柄糞勺。粗糲的木柄握在戴著厚橡膠手套的手里，沉甸甸的，
帶著污水的濕滑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踏實感。她將沾著可疑污漬的勺頭，
不偏不倚地舉到了兩人之間。陽光照射在勺頭殘留的污物上，反射出一點油膩的光。
濃烈的氣味隨著她的動作更加肆無忌憚地彌漫開來。蘇曉的嘴角，
極其緩慢地向上扯開一個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一塊冰在裂開。她的聲音不高，
卻異常清晰、冰冷，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
在螺旋槳漸弱的余音和街坊們屏息的寂靜中響起：“陸總，您認錯人了。”她頓了頓，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這里只有掏糞工，蘇曉。
”陸沉舟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蘇曉清晰地看到他下頜線瞬間繃緊，
那是一種被徹底激怒、又被某種更復雜情緒壓制的征兆。他周身的氣壓驟然變得更低，
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被凍結(jié)了。五年前，她在他面前總是低著頭，聲音細弱蚊蠅。五年后，
她竟敢用這種眼神看他，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
甚至……用這種污穢的工具作為武器擋在他們之間！“蘇曉？”他重復了一遍，
聲音冷得能掉下冰碴，每一個字都像從齒縫里擠出來，“你以為換個名字，躲在這種地方，
就能抹掉過去？”“過去？”蘇曉毫不退縮，聲音反而提高了一些，
帶著一種被生活磨礪出的粗糲感，像砂紙摩擦著生銹的鐵器，
“陸總指的是您簽好字、讓助理丟給我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
還是指您那位心尖上的白月光回國后，您讓我立刻‘消失’的吩咐？那些‘過去’，
我記得很清楚，不用您提醒。現(xiàn)在，
我的工作就是處理這些——”她刻意地將糞勺往前又遞了半分，
勺頭上黏稠的污物幾乎要蹭到陸沉舟那價值不菲的西裝褲腳，
“——城市運轉(zhuǎn)必不可少的‘污穢’。您這樣高貴的人，站在這里，實在是不合適。
麻煩讓讓，別耽誤我干活。”周圍的空氣死寂一片。所有看熱鬧的街坊都驚呆了，
連大氣都不敢喘。老王手里的煙頭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他們看看蘇曉，
又看看那個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寒氣的尊貴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蘇曉……這個平日里沉默寡言、干活踏實的姑娘，竟然敢這么跟開直升飛機來的大老板說話？
還……還拿著糞勺子？！陸沉舟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翻涌著駭人的風暴。
他顯然沒料到蘇曉的抵抗會如此激烈、如此……不顧一切。他正要開口，
一個脆生生的童音帶著不耐煩和驕縱，突兀地插了進來：“小叔！這里好臭啊！惡心死了！
我要回家！現(xiàn)在就要回家！”一個穿著昂貴小西裝、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
在剛才那個一臉驚恐、拼命想阻攔他靠近的助理身后，像條滑溜的泥鰍一樣鉆了出來。
他捂著鼻子，小臉皺成一團，正是陸沉舟的侄子陸子軒。
小家伙大概是被直升機的新奇感和被寵壞的任性沖昏了頭，不顧助理的阻攔，
一邊嫌棄地嚷嚷著，一邊竟朝著陸沉舟和蘇曉對峙的地方小跑過來。“子軒！站住！別過去！
”助理嚇得魂飛魄散，聲音都變了調(diào)。然而晚了。小男孩的注意力全在抱怨和找小叔上，
根本沒留意腳下。他嫌惡地想要繞過蘇曉身邊那攤渾濁的積水，
一只擦得锃亮的小皮鞋卻一腳踩在了井口邊緣因為常年污水浸泡而變得異常濕滑的青苔上！
“啊——！”一聲短促尖銳的驚叫驟然響起！陸子軒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
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徒勞地亂抓了幾下，身體像截失控的木頭，
直直地朝著那個敞開的、深不見底的化糞池井口栽了下去！“子軒！！！
”助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臉色慘白如紙，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變故發(fā)生得太快！
快得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陸沉舟距離稍近，臉色驟變，下意識地伸出手臂，
卻只堪堪擦過陸子軒飄起的衣角！
就在那小小的身影即將被井口的黑暗吞噬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深藍色的身影，
如同條件反射般，沒有絲毫猶豫，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甚至沒有去看任何人一眼，
猛地向前一撲！像一枚投入水中的石子，又像一只撲向獵物的鷹隼，
義無反顧地一頭扎進了那散發(fā)著濃烈惡臭的黑暗深淵！“噗通！”沉重的落水聲，
沉悶得令人心頭發(fā)顫。“蘇曉！”老王失聲喊了出來。“天啊！”周圍一片驚呼。
陸沉舟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中，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那雙深邃的眼眸里，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無法掩飾的驚駭。他死死地盯著那個黑洞洞的井口，
仿佛不敢相信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井下，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光線被徹底隔絕，
只有井口透下的一點微弱天光，渾濁不堪。
粘稠、冰冷、滑膩的污物瞬間從四面八方包裹上來，淹沒頭頂，灌入口鼻。
那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強烈氨氣、硫化氫和有機物腐敗的惡臭，濃烈到幾乎讓人瞬間窒息。
粘稠的液體包裹著身體，沉重得如同陷入沼澤。蘇曉什么都看不見，只能憑感覺。
巨大的沖擊力讓她沉下去很深。她憋住氣，強忍著生理性的劇烈反胃和窒息感，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她拼命地劃動手臂，
在這粘稠的“泥漿”中奮力向上掙扎。
“救……咕嚕嚕……命……”陸子軒微弱、驚恐、被污物嗆住的哭喊聲在下方不遠處傳來，
帶著瀕死的絕望。聲音！蘇曉立刻捕捉到方向！她不再向上掙扎，
反而猛地深吸一口氣（盡管吸進去的也是污濁的空氣），憑著剛才聲音的來源，
一個猛子扎向更深、更黑暗的粘稠深處！粘稠的阻力巨大無比。她伸出手，
在令人作嘔的滑膩污物中奮力摸索。手套被粘稠物包裹，觸感變得模糊。碰到了！
是衣服的布料！她一把抓住，用力一扯！同時另一只手迅速下探，
準確地撈住了男孩軟綿綿的身體！“抓緊我！”蘇曉在水中厲喝一聲，
聲音被污物包裹顯得沉悶不清。她一手死死環(huán)抱住陸子軒的腰，
另一只手和雙腳開始拼命地蹬水、劃動，用盡全身力氣對抗著那可怕的粘稠阻力，
朝著上方那微弱的光亮掙扎而去。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肺部火辣辣地疼，耳膜嗡嗡作響，惡臭無孔不入。她只有一個念頭：上去！把這孩子帶上去！
井口上方，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驚恐地盯著那口吞噬了生命的黑洞。
陸沉舟如同被釘在了原地，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神死死鎖著井口，額角青筋暴起。
助理癱在地上，渾身抖得像篩糠。“快！快想辦法救人啊！”老王第一個反應過來，
急得直跺腳，環(huán)顧四周想找繩子或長桿。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幾秒鐘里——又是一聲更加沉悶、更加決絕的“噗通”！
井口濺起一大片污濁的水花！一個高大的身影，沒有絲毫遲疑，
甚至連西裝外套都來不及脫掉，就那么縱身一躍，緊隨著蘇曉之后，
跳進了那口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化糞池！“總裁——！！！”助理的尖叫聲徹底破了音，
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崩潰，“您怎么也跳了？！天啊！！！
”這一聲尖叫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徹底炸開了井口凝固的恐懼。人群瞬間騷動起來！
“瘋了！都瘋了！”“快！快找繩子！長棍子！什么都行！”“報警！打119！快啊！
”井下。陸沉舟的跳入引發(fā)了更大的混亂和攪動。粘稠的污物被劇烈攪渾，能見度徹底為零。
冰冷刺骨、令人作嘔的粘液瞬間包裹全身，沉重的西裝吸飽了污水，像鉛塊一樣向下拽著他。
那股濃烈到極致的惡臭瘋狂地鉆進鼻腔，沖擊著大腦，
強烈的窒息感和生理性的劇烈嘔吐感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但他根本顧不上這些。
他什么都看不見，只能憑著一股瘋狂的意念，伸出雙臂在粘稠的黑暗中拼命摸索、抓撈。
“楚楚！蘇曉！你在哪？！回答我！”他嘶吼著，聲音被粘稠的液體包裹，沉悶而扭曲，
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一只手！一只戴著厚橡膠手套的手，在混亂的攪動中，
猛地碰到了他胡亂揮舞的手臂！那只手冰冷，濕滑，帶著手套的粗糲感，卻在這一刻，
如同絕望深淵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幾乎是本能，陸沉舟反手就用盡全力死死攥住了那只手！
那只屬于蘇曉的手！他像抓住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用盡畢生的力氣，
不顧一切地將那手的主人連同她懷里抱著的東西，狠狠地、決絕地往自己懷里拽！
巨大的拉扯力傳來。蘇曉正抱著陸子軒艱難地向上掙扎，
突然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從側(cè)面猛地拖拽，差點脫手。她心中一驚，
隨即從那熟悉到骨髓的力道和氣息中瞬間明白了是誰。“松手！我能上去！
”她在污水中試圖掙脫，聲音急促。“閉嘴！
”陸沉舟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瘋狂和不容置疑，他不僅沒松手，
反而用另一條手臂更緊地環(huán)住了蘇曉的腰，連同她懷里的孩子一起死死箍住！他的力量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