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我在公司趕方案時收到男友的“關心”短信:“別太辛苦,早點回家。
”>我揉著酸痛的脖子回復:“快好了,明早提案。”>屏幕秒亮:“提案重要還是我重要?
現在過來陪我。”>地鐵停運的雨夜,我咬牙打車去他家,
卻見他敷著面膜打游戲:“幫我冰箱拿瓶可樂。”>清晨我溜回公司,
方案被領導摔在臉上:“這就是你熬夜做的垃圾?”>閨蜜怒吼:“這種渣男不分留著過年?
”>我辯解:“他只是太在乎我……”>直到某天加班,他遞來熱可可:“特意給你買的,
記得轉我28塊。”>我盯著轉賬界面,突然笑了:“分手吧,你AA制的愛我要不起。
”---凌晨三點十七分,寫字樓格子間的慘白燈光像一層薄霜,
冷冷地覆在電腦屏幕和我僵硬的指關節上。頸椎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咯響,我用力揉著,
視線艱難地聚焦在PPT最后一頁的總結句上。手機屏幕在死寂中突兀地亮起,嗡嗡震動,
在空曠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是周揚。一行字跳出來:“別太辛苦了寶貝,心疼你,
早點回家休息。”一絲疲憊的暖意還沒抵達眼底,手指已經本能地回復:“快了快了,
明早九點提案,搞定這個收尾就撤。”發送。幾乎是下一秒,屏幕再度刺眼地亮起,
他的回復帶著不容置疑的溫度撞進來:“提案重要還是我重要?我現在心情不好,想你了,
過來陪我。立刻。”窗外,瓢潑大雨正兇狠地抽打著玻璃幕墻,發出沉悶的轟鳴。望出去,
城市浸泡在濕漉漉的黑暗里。末班地鐵早已停運。我盯著那行命令般的字,
舌尖嘗到一絲鐵銹味——是太累,還是不小心把嘴唇咬破了?指尖懸在冰涼的屏幕上,
那點微弱的暖意早已被冰冷的命令澆滅。我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終究還是在打車軟件上按下了確認。車窗外是模糊的霓虹,水痕扭曲了所有光亮。
計價器跳動的紅色數字,每一次都像針扎在心上。推開他公寓的門時,
一股混雜著外賣盒和煙味的濁氣撲面而來。周揚陷在沙發里,臉上覆著張慘白的面膜,
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出來。他眼皮都沒抬一下,手指在游戲手柄上飛快地操作,
音響里爆發出激烈的槍戰音效。“回來了?”他的聲音透過面膜,悶悶的,“渴死了,
幫我去冰箱拿瓶冰可樂。”我站在玄關的陰影里,帶著一身室外的濕冷和水汽,
腳下昂貴的高跟鞋里,腳趾早已凍得麻木。屏幕的光映著他覆著面膜的臉,藍幽幽的。
我默默走向廚房,打開冰箱,冷氣撲面而來。冰箱里塞滿了啤酒罐和吃剩的披薩盒。
指尖觸到冰涼的可樂罐,寒氣直鉆骨頭縫。我把它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金屬罐底碰著玻璃,
發出“咔噠”一聲輕響。他依舊盯著屏幕,隨手摸過可樂,“嗤”一聲拉開拉環。
我張了張嘴,喉嚨干澀發緊:“方案……還沒完全收尾,明早……”“嗯。
”他含糊地應了一聲,仰頭灌了一大口,喉結滾動,“那就別傻站著,自己去臥室待會兒。
我這把關鍵團戰。”主臥的門在身后關上,隔絕了客廳震耳欲聾的游戲音效。我靠在門板上,
黑暗中,只能聽到自己粗重壓抑的呼吸,還有窗外永不停歇的雨聲。
書桌上還攤著我上次落在這里的幾本專業書,像另一個世界的遺跡。我沒開燈,
摸索著走到床邊坐下,布料冰涼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裙裝滲進來。身體疲憊得如同散了架,
大腦卻異常清醒,像被無數根冰冷的針反復刺著,
反復回響著他那句“提案重要還是我重要”。閉上眼,不是方案,
是領導嚴厲審視的目光和可能失去的重要客戶。再睜開眼,天光已經透過沒拉嚴的窗簾縫隙,
灰白地切割著房間。五點四十。我猛地坐起,心臟狂跳。身旁的位置是空的,被子平整。
客廳里傳來平穩的鼾聲。我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抓起包,像個小偷一樣屏住呼吸,
踮著腳尖逃離了這個彌漫著隔夜氣息的牢籠。清晨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
帶著雨后的泥土腥氣。九點零三分,我頂著一夜未眠的蒼白臉色,站在會議室最前方。
投影儀的光束刺眼。喉嚨干得發疼,我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有力。
但幻燈片上那些昨夜強撐著做完的圖表,此刻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如此粗糙、邏輯松散,
漏洞百出。“停!”部門總監陳姐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猛地劈開我的陳述。她抱著手臂,
身體前傾,目光銳利如鷹隼,直直盯在我臉上,“王薇,這就是你熬通宵交出來的東西?
”她抓起桌上裝訂好的方案,“嘩啦”一聲,用力摔在我面前的會議桌上。
雪白的紙頁四散滑開,如同被撕碎的尊嚴。“漏洞百出!重點模糊!客戶是傻子嗎?
我看你才是昏了頭!”紙頁散落一地,像被隨意丟棄的垃圾。會議室里死寂一片,
同事們或低頭或移開目光,空氣凝固得讓人窒息。我僵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
那摔在桌上的聲音如同耳光,響亮地抽在心上。
我死死盯著地板上散落的、印著自己心血的文件,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試圖用這點尖銳的痛楚壓住眼底洶涌的酸澀和屈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午休時間,
寫字樓冰冷的消防通道成了唯一的避難所。我蜷坐在樓梯拐角的陰影里,臉埋在膝蓋間,
肩膀無法控制地輕輕抽動。手機在口袋里震動,屏幕上跳動著周揚的名字。我沒有接。很快,
一條信息追了過來:“昨晚什么時候走的?也不說一聲。我心情好多了,晚上想吃什么?
”眼淚終于無聲地洶涌而出,砸在灰色的水泥地上,裂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為那被摔得粉碎的方案,為這徹骨的疲憊,更為這條輕飄飄、仿佛昨夜一切從未發生的信息。
“薇薇?薇薇!” 消防門被推開,閨蜜林曉焦急的臉探進來。看到我的樣子,
她立刻沖下來,一把抱住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陳姐又罵人了?”我搖頭,
喉嚨堵得厲害,把手機遞給她,屏幕上還亮著周揚那條信息。林曉掃了一眼,臉色瞬間變了,
眉毛幾乎豎起來:“周揚?!又是他?!你昨晚是不是又被他叫過去了?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在空蕩的樓梯間激起回響,“王薇!你腦子清醒一點行不行?
這種垃圾渣男!你圖他什么啊?長得帥能當飯吃嗎?還是他那點虛情假意能給你升職加薪?
你為他熬通宵耽誤工作,他倒好,舒舒服服在家打游戲敷面膜?!你犯賤也要有個限度!
不分留著過年祭祖氣死你爸媽嗎?!”“曉曉……”我試圖辯解,聲音嘶啞,
“別那么說他……他,他可能就是太在乎我了,太依賴我了,
才會這樣……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特別需要我……” 這話說出來,
連我自己都覺得虛弱無力,像一張一戳就破的紙。“在乎你?需要你?”林曉氣得渾身發抖,
她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強迫我抬起頭看著她燃燒著怒火的眼,“王薇,你看著我!
你所謂的在乎,就是凌晨三點把你從公司叫出去給他拿可樂?就是害你方案被當垃圾罵?
就是讓你頂著黑眼圈在這哭成狗?這叫需要?這叫自私!這叫壓榨!這叫沒把你當人看!
你的時間、你的工作、你的感受,在他眼里屁都不是!他就是在用感情綁架你!你醒醒啊!
”林曉的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針,狠狠扎進我混沌的神經里。她眼里的憤怒和心疼交織,
像一面鏡子,照出我此刻的狼狽和自欺欺人的可笑。那句“太在乎我”的辯解,
在殘酷的現實面前,蒼白得像個拙劣的笑話。我張了張嘴,
卻再也發不出任何為周揚開脫的聲音,只有滾燙的眼淚無聲地淌得更兇,
砸在冰冷的水泥臺階上,也砸碎了自己編織的最后一點幻象。日子像被設定好的灰色程序,
加班依然是常態。又一個深夜,辦公室只剩下我和鍵盤敲擊的單調回響。門被推開,
周揚走了進來,帶著一身室外的寒氣。他臉上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近乎溫柔的笑意,
徑直走到我桌邊。“喏,”他把一杯印著連鎖咖啡店Logo的紙杯放在我堆滿文件的桌角,
杯壁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散發出甜膩的香氣,“看你這么拼,特意給你買的。
你最愛的熱可可,加雙倍棉花糖。”他的語氣輕松,甚至帶著點邀功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