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手里握著那七十張大團結,心里卻發(fā)起了愁。
在黑市上,倒是可以買一些米面油蔬菜啥的,不需要票,但給妻兒買東西,他還是決定到供銷社去買。
當務之急,就是找一下票販子,換點票。
“王建國…是你嗎?”
正當王建國發(fā)愁的時候,忽然就有一道帶有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王建國集中注意力,皺著眉頭看了過去。
看清楚對方的相貌后,王建國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嗨!張平安,咋是你憋孫,你怎么在這里?”
張平安是小時候自己在縣城上學的同學,兩人算關系比較鐵的,學習都不咋的,自從運動后,倆人就輟學在家。
后來恢復了高考,王建國也沒有繼續(xù)參加考試,至于張平安,他倒是沒有多大印象。
“今天我跟大伯來街道辦點事,給縣中學采購一批新的課桌,再有十幾天就要開學了。”
“嘿!王建國,你來這里干嘛?”張平安一臉好奇,倆人雖然幾年沒見,但見過面之后,依舊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我來在這里碰到了一個大客戶,賣了一頭羚牛,還有一株靈芝,剛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什么?羚牛?靈芝?你確定你手上有貨?你小子該不會是開玩笑吧?”張平安聽到秦嶺大山里的這些野物,明顯臉色變的嚴肅了起來。
“呵呵,不過你來晚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賣了。”王建國白了他一眼,砸了咂舌,尷尬的笑了笑。
“兄弟啊,你在哪里弄的這些山貨?有路子嗎?”張平安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繼續(xù)補充道、
“如果你手上還有這些貨,以后你直接找我,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我給你開高價!”
“莫非你大伯在做這些生意?”王建國聽到這里,馬上想到了張平安的大伯。
張平安卻搖了搖頭,解釋道:“我現(xiàn)在在縣中學政教工作,人脈廣,平時閑暇時間私下做點買賣,補貼家用。”
王建國聽后,點了點頭,覺得張平安這小子出息了,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顆超越常人的心。
“行,如果你真的需要,給我一周的時間,我給你從山里弄這些東西,怎么樣?”
“兄弟,你說的是真的?這些東西現(xiàn)在很難搞?”張平安臉上露出了喜悅之色。
“千真萬確!”王建國信誓旦旦的說。
“我不敢保證每次進山都可以鋪獲到像羚牛這樣的珍貴獵物,但小家雀野雞野兔的,肯定沒問題,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碰到點別的。”頓了頓,王建國又反問一句。
“你確定你要?沒有跟我開玩笑?”
“要!肯定要!”
“給,這是兩百塊錢定金!”張平安咬了咬牙,直接從口袋里摸出二十張大團結,直接遞到王建國手里。
王建國拿到錢后,一臉玩味的笑道:“你小子就不怕我是個騙子,坑了你不成?”
張平安搓了搓手,笑著拍了拍王建國的肩膀,道:“兄弟,你就不要開玩笑了,雖然跟你幾年不見,但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然咱們高中白上的。”
“再說了,王老爺子之就是獵戶出身,你這也算是繼承衣缽了。”
“一周后,我們來這里,你給我貨咋樣?”
“行,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向你保證,一周后,保底二十只野兔三十只野雞。”王建國笑道。
“行,沒問題,兄弟,我信你!”
知道張平安在縣中學工作,人脈廣,手里應該有票子,即使沒有,應該也有辦法弄到票子,想到這里,王建國不好意思開口,問道:“平安,你身上有沒有票?”
七八十年代,錢不是萬能的,要有錢有票才是萬能的。
“啥票?”張平安一臉狐疑。
“布票,別的糧票肉票都行!”
張平安低頭皺眉沉思片刻,豪爽應道:“有,不過我現(xiàn)在身上不多,回頭我再弄點,下次見面給你。”
“這咋行,要是你有,就算我買你的,我不能白拿,這年頭誰都不容易。”王建國連忙搖頭。
張平安擺了擺手,笑道:“兄弟,你跟我客氣個球,我身上就這么多了,都給你,以后咱倆還要合作呢,今天就當是個見面禮。”
說著,張平安遞給王建國一厚沓票。
王建國哪能白要,硬是塞給他錢,但被這小子拒絕了。
王建國實在沒招,只能邀請他去國營飯店吃頓好的。
“平安,要不是個這,既然你給我了這么多票,你這會有沒有空,咱們一起去前面的國營飯店吃頓飯?喝點,敘敘舊情!”
張平安知道王建國這兄弟心思細膩,若是他今天不領這份情誼,以后他會將這件事擱在心里,反正這會沒啥事,就答應了他。
張平安算是同學里混的最好的一位,七八十年代就擁有了一輛二八杠大梁飛鴿牌自行車,那是何其的一種榮耀。
坐在自行車上,王建國陷入了沉思。
現(xiàn)在王建國還有三件事情沒有做,第一就是將售賣羚牛的錢分給張大山,畢竟張大山家里等著急用。
第二件事情,就是給妻兒買點東西,小孩玩的玩具他倒是可以幫著買,但給媳婦買衣服,他覺得還是改天帶媳婦親自來一趟縣城,挑選一件她喜歡的。
順便帶妻兒跟狗兒逛逛縣城,熱鬧熱鬧!
第三件事就是將野兔帶回家,給妻兒做頓兔肉,盡快的將倆人的營養(yǎng)提上去,小孩子家家的現(xiàn)在正是長身子骨的時候。
王建國沉思著,沒一會功夫,兩人便來到了縣里的國營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