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亮,已經(jīng)平靜了好幾日的定遠(yuǎn)侯府,再度掀起了漫天波瀾!
因為毒蛇之事,這個前院都已經(jīng)炸開了鍋。
一大早,定遠(yuǎn)侯就差人前來青竹園,喊葉心棠前去問話。
此時,葉心棠正梳洗完畢。
她對著鏡子,看著臉上的疤痕。
這幾天的治療下,疤痕已經(jīng)逐漸地泛紅,痕跡似乎比從前更深。
一眼望去,仿佛更加丑陋。
但葉心棠知道,這是好現(xiàn)象。
等到疤痕下面的腐肉全都剔除,便會生長出新的肉,蓋過傷疤。
葉心棠給臉上好了藥,轉(zhuǎn)身看向小意跟念念。
兩個小家伙也早已經(jīng)蘇醒了。
“二小姐,您快點吧,侯爺已經(jīng)在前頭等著您了。”前來喊葉心棠過去的嬤嬤,早已經(jīng)等候在外,一臉的不耐煩。
原本這幾日,府中上下,所有的人都對葉心棠心存敬畏。
可就在方才,在侯爺讓她前來喊葉心棠時,她看到侯爺發(fā)了好大的火。
并且口中一直叫囂著:“一定要嚴(yán)懲那個逆女!”
嬤嬤知道,這個葉心棠,只怕又完了。
嬤嬤急迫地催促著。
葉心棠仿若未覺,依舊房門緊閉。
她前去,先替小意換了衣服,又替念念梳好了頭發(fā)。
而后琢磨著,該送念念回去了。
“念念,等一會事情結(jié)束,我就送你回去,你到底是哪家的孩子?”葉心棠認(rèn)真問起。“你若再不回去,只怕你家里人都要急死了。”
念念撇了撇嘴:“可我還沒有找到那個壞女人……”
葉心棠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心知這件事怕還就過不去了。
“那個壞……你說的那個人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念念抱緊了葉心棠的大腿。
“好吧好吧,那我一會再告訴你……大姐姐,你不是要去處理事情嗎?趕緊去吧!”
念念急著催促著。
葉心棠望著眼前人小鬼大無比機(jī)靈的小家伙,忍不住地再嘆息。
“小意,念念,你們在這里哪都別跑,知道嗎?”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連連點頭。
……
此時此刻,攝政王府邸。
四方氣壓低沉,似風(fēng)雨欲來。
“還沒找到小郡主嗎?”蕭君晏沉著臉,坐在一旁,那張本就略顯蒼白的容顏,此刻看著陰沉。
震怒之下,額上青筋突起。
下方,一群侍衛(wèi)跪了一排。
“主上恕罪!主上恕罪啊!”
蕭君晏怎么也沒想到,昨日他前去皇宮與皇帝議事,不過只是耽擱了一晚上。
再回來,卻是聽到了念念失蹤的消息。
念念……
那是他曾收養(yǎng)的女兒!
四年多前,他途徑一處荒野地時,意外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這才發(fā)現(xiàn),一個滿身是血水的孩子,竟然被丟棄在鄉(xiāng)野,差點被狼叼走。
若非是他及時出現(xiàn),只怕那孩子早沒命了。
他從來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可出乎意料,只是第一眼,蕭君晏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
他總感覺,自己跟這個孩子有緣。
于是便將她帶回,親自撫養(yǎng),親自教育。
將她視若己出,并且對外宣稱是他的孩子。
這幾年來,他一直將念念視作掌上明珠,甚至連她磕著碰著都舍不得。
哪曾想到,念念竟然失蹤了!
素來遇事處變不驚的蕭君晏,眼下再也止不住往外噴薄而出的怒氣。
這時,阿飛拽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壯漢踏入。
“爺,查到了,小郡主在離開王府后,就一路往東,后被人抓到……抓去了……翠香院……”
阿飛說著,到最后聲音越發(fā)地小了下去。
阿飛繼續(xù)道:“有人當(dāng)街目睹,翠香院的人曾追蹤一個小女孩,經(jīng)描述,就是小郡主……而此人,正是當(dāng)時追蹤小郡主的人!”
蕭君晏轉(zhuǎn)身,冰冷的瞳眸裂開了無盡的森寒。
他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向那個壯漢。
壯漢此刻早已經(jīng)嚇得倒在地上,連連顫抖。
“晏王饒命……晏王饒命啊……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就是小郡主,我們只是聽翠香院的吩咐辦事。”
蕭君晏薄唇緊抿。
雙拳緊握,按壓住了胸腔的怒火。
“ 小郡主何在?”
“小的也不知道……小郡主被一個姑娘救走了。原本我們要將小郡主帶回去,那姑娘打傷了我們的人,帶著她跑了!”
蕭君晏深吸一口氣。
再度睜開眼時,眸子之中隱隱約約溢出了點點紅光。
“主子 !”阿飛眼看著事態(tài)不妙,匆匆前來。
他懂得醫(yī)術(shù),所以師父才特地讓他跟隨在主子身邊,成了主子最忠誠的侍衛(wèi)。
他連忙出手,在蕭君晏的后背點下了幾個穴道。
至此,蕭君晏再度睜開眼睛,寒洌的瞳眸深處,紅光逐漸散去。
眸光似乎這才平靜了幾分。
他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人,薄涼的嘴唇淡動——
“將此人拉出去,千刀萬剮。”
“翠香院的老鴇,抓了!翠香院,燒了! ”
……
下方的男子,被帶了出去。
阿飛焦灼之余,還是極力地安撫著:“主子,小郡主既然是被人救走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還是安全的。我們也會加派人手,四處尋找小郡主 。”
蕭君晏抿緊薄唇,滿身依舊綻放著生人勿近的冰寒。
許久,他這才轉(zhuǎn)身,繼續(xù)道:“加派人手!務(wù)必盡快找到她!”
阿飛忐忑地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
方才看王爺那副樣子,他差點以為,王爺是不是又要發(fā)狂了。
他記得,王爺上一次發(fā)狂,還是五年之前。
那一次,他們在荒郊野外找到了王爺。
當(dāng)時的王爺就滿身是血,雙目通紅,如同一頭發(fā)狂的野獸。
阿飛至今還記得那一日的景象,每次想起,都忍不住一個哆嗦……
王爺發(fā)起狂來,真的是六親不認(rèn)啊!
那一日,王爺渾身沾染著血跡,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神智不清。
在他們趕到時,王爺甚至在大怒之下,當(dāng)場斬殺了好幾個人。
還好后來被他極力地安穩(wěn)住。
只可惜……
那次回來之后,王爺似乎就不記得當(dāng)日發(fā)狂之事了。
甚至將那一天一夜的事情全都忘得干干凈凈。
無人知道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這五年來,王爺雖然身體逐漸衰弱。
但每日過得還算安穩(wěn)平和,再不曾展現(xiàn)出那一日的模樣……
方才有那么一瞬,阿飛差點以為,王爺又要發(fā)怒了……
阿飛長長地喘了口氣,又拍了拍心口——
幸好被他按壓下去了,若不然,后果實在是不堪設(shè)想!
只是,那個帶走小郡主的姑娘,到底是誰?
阿飛皺眉,嘆息一聲……
希望那個姑娘別亂來。
否則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