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站在階梯之下，聲音顫抖，幾乎求饒：
“顧清……對不起……”
她眼淚滾滾，連站都站不穩。
我冷冷一笑。
“對不起？”
“與你們的話，已無關系。”
“我守的是山，不是人。如今山塌了，一切都該斷了。”
09
戰后，我親自抓了幾名魔族俘虜審問。
我剛剛離開宗門，魔族就趁機作亂，不合常理。
其中一個被斬去三魂的雜兵，在灌下真言湯后，終于開始說真話。
“不是……我們不是自己找到的陣眼，是有人……告訴我們……”
我眼神一沉。“誰？”
他抖如篩糠，牙齒打顫：“是……是白柳……是他，他說……他能拿到陣眼位置，只要我們配合破陣……”
我的手緩緩收緊，指骨發出“咔咔”聲。
我沒有立刻動手。
我暗中查了個明白。
從靈石流向到陣圖轉移，從傳信蛛絲到靈符異動，全有記錄。
白柳親手繪制的改陣符篆，正中大陣薄弱之處。
是他泄密，是他通敵，他一步步把青云宗推下深淵。
宗門大殿，我丟出那卷血書和陣圖，整個殿內死寂。
我站在臺階下，嗓音平靜：“這就是你們的新護法，給宗門的禮物。”
紫妍臉色慘白，身子搖晃了一下。
她喃喃問：“白柳……你竟然出賣宗門？”
白柳本已跪地，忽而獰笑抬頭，神色癲狂：
“出賣？呵，是你自己太蠢！”
“你跪著哄他回來，不就是因為你終于知道我比不上他？”
“可笑的是，你以為你選了天才，其實選了魔爪。”
他還想笑，我已抬手。
啪—
靈識震出，無形之力碾碎他元神。
白柳，形神俱滅，連渣都沒剩下。
我收回手指，像撣了一點塵土。
大殿內沒人敢動。
我轉身要走，忽聽身后傳來一聲悶哼。
砰—
我猛地回頭。
紫妍跪倒在地，五官扭曲，口吐鮮血，氣息暴亂。
她道心震動，走火入魔了。
識海崩塌，神魂斷裂，修為如潮水倒卷，一寸寸跌落。
我沒動。
她抱著胸口劇烈咳血，神情恍惚，像忽然看清了真相。
她終于知道，這個她傾盡所有偏心維護的人，一直在背后挖著她的根。
而我，那個她一次次冷眼相對、親手逼走的人，是她宗門最后的命。
她終究，是活生生把自己逼進了死路。
她跪在原地，衣衫染血，發絲凌亂，像個破了魂的人偶。
我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看著她，心里沒起一絲波瀾。
她要的“道心”，她要的“新歡”，她得到了。
而現在她要為這一切付出代價。
我轉身，毫無留戀的踏出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