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個月，姜考狀元的女友提出要從大學退學回去陪小學弟姜考。“小學弟比你聰明，
有我的幫助，他肯定能跟我一起考上華大。”我剛想勸她不要冒險，
就看到眼前飄過一行行文字。【男配真礙事，要不是他以死相逼，女主早就回去陪考了，
不然男女主怎么會錯過五年了。】【管得了一時又如何，大家忍一忍，
后面就是婚禮上拋棄男配跟男主私奔的劇情了，包甜！】【我是學渣，真誠發問，
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女主真能再次考進華大嗎？】彈幕里的信息讓我足足愣了幾秒，
原來為她操碎了心她還是會拋棄我。“既然你想好了，就去吧。”我也想知道，
一個月后她還能摸到華大的門嗎？……姜萍萍不相信我會答應她，電話里傳來了她一聲輕笑。
“然后呢？林舒浩，我等著你的下文呢，這次你要怎么鬧？
”半年前姜萍萍就提過要從全國第一的大學退學回去陪小學弟姜考。我苦口婆心勸過，
威脅分手鬧過，每次都換來姜萍萍一場冷戰。這次她干脆攤牌了，要是我不同意她退學，
她就不參加期末考試，等著學校開除她。我氣得沖到了教學樓頂層，
打算裝腔作勢拿跳樓把她勸回來。可就在那時，我突然看到了那些彈幕。“該說的都說過了，
你決定了就好。”她的語氣終于緩和了下來。“你放心，只是回去幾個月，
秋天的時候我肯定就回到華大了。”“高考對普通人來說是翻山越嶺，
對我來說卻是易如反掌。”“小學弟挺不容易的，爸爸媽媽都在外地工作，
沒有人照顧他姜考，我回去他肯定能超常發揮的。”天臺上的風鼓起了我的衣擺，
我茫然地掛斷了電話。眼角的黑影一閃，一個人沖了出來將我攔腰抱住，
又將我猛地往后一拽。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和那人一起摔倒在地了。
“墜落的過程中人可能會失禁，劇烈的碰撞還會導致人變形，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一個陌生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這扎實的一跤給我摔懵了，她還緊緊摟著我的腰不松手。
“不是，你松開，我沒有要跳樓，我的手好疼。”女生這才松開了手。“我看你情緒不太對，
在天臺旁邊徘徊了半天，對不起，
我以為……”剛憤怒的情緒被這莫名其妙的一跤都給摔沒了。一個路人都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我的女朋友在電話里卻什么都沒聽出來。姜萍萍不肯承認，其實她早就不在乎我了。
我掙扎著爬起來，才發現這位“好心人”剛剛為了護著我，自己的胳膊擦傷了一大塊。
“同學，你這個傷口得處理一下，去趟校醫院吧？
”去校醫院的路上聊了幾句才知道這位“好心人”名叫葉知，她跟我同級，
是隔壁計算機系的。等醫生上藥時，我心不在焉看著那些莫名其妙的彈幕。
【男配真的不留咱們萍萍了嗎？劇情怎么好像不一樣了？】【他之前哭哭啼啼磨磨唧唧的，
可鬧心了，要不是他阻攔，小師弟就不會考不上京市的學校跟萍萍異地幾年了。
】【萍萍已經給系里發了退學申請，連回家的火車票都買好了！歸心似箭！
這次誰也別想攔住她！】原來姜萍萍說陪考是認真的，她早就暗中準備好了一切，
而我還一直蒙在鼓中。我隨手點開姜萍萍的朋友圈，就看到她新發的狀態。
【期末考試拜拜了！還是姜考更刺激！】配圖的照片里，她手里握著一只小貓的毛絨掛件，
旁邊配了加油的字樣。那是小學弟第一次見她時送給她的，原來她一直留在身邊。
評論里老同學們紛紛在八卦。姜萍萍大大方方回復了一句：猜猜今年的狀元還會是我嗎？
1 真心喂狗剛回到寢室，留在姜中復讀的何愿就給我打了個電話。“你家姜萍萍啥意思啊？
她要重新回來參加姜考？她都考上了華大她還要干啥？”“很快她就不是我家的了。
”“什么意思？你們分手了？”“差不多吧，她是回去陪小學弟姜考的。
”何愿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狠狠吐槽了句。“你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我追了姜萍萍兩年才追到她，可她只是在優秀畢業生訪談上被小師弟采訪了半個小時，
就對小師弟動了心。訪談結束后，小師弟當著我的面要了姜萍萍的聯系方式，
還直求問她要是第二年他考上了華大可不可以當她男朋友。姜萍萍說自己有男朋友了。
小師弟瞟了我一眼，然后對姜萍萍撒嬌：“師姐，就假裝激勵我一下嘛。
”大學我跟姜萍萍在同一個城市，可我的室友們都懷疑我談了個假戀愛。
別人跟女友煲電話粥時，我在自習。別人跟女友約會時，我還在自習。
我不是不想跟姜萍萍膩在一起，只是她的時間都留給了小師弟。“晚上我沒空給你打電話，
柯俊給我發了個物理題，我一會兒要跟他視頻講一下。”“這次月考柯俊跌出年級前十了，
小伙子太可憐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得抽空安慰他一下。
”“你跟一個小伙子計較什么？他那么優秀，卻沒有人照顧他，我幫他一把又怎么了？
”借口聽得太多了，我也不再主動約她電話或者見面了。
姜萍萍沒有告訴我她什么時候辦完退學離開的。再次接到她的電話，
只聽到背景里一片鍋碗瓢盆的撞擊聲。“舒浩，烤排骨怎么做的？怎么我做出來有股腥味兒？
”她被嗆得咳嗽不斷，男孩的聲音也透過聽筒傳了過來。“萍萍姐姐小笨蛋，
怎么不開抽油煙機？你是不是不會做飯啊。”“你別管了，快出去。
”彈幕里大家討論得熱烈。【萍萍她好愛，
之前男配給她做生日蛋糕她說男配不如花時間做英語閱讀，如今她卻親自為小師弟做飯誒！
】【啊啊啊！萍萍把小俊抱出廚房的！我要尖叫了！還做什么飯，怎么不抱去臥室！
】【男配還什么都不知道呢，傻傻在那聽著，想著就刺激。】“舒浩，
到底要怎么做才不腥啊？之前你做的就挺好吃的，怎么我就做不出來？”“姜萍萍，
還有多少天姜考？有這時間不趕緊多做幾套題復習？”她笑得漫不經心。“有什么好復習的，
柯俊他不好好吃飯，營養跟不上。”我氣得掛斷了電話，心痛得無法呼吸。
想到彈幕里的那些話，我就心神不寧，索性跟著室友去聽講座。聽完講座都已經十點多了，
我才看到姜萍萍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發了十幾條消息。她發了好幾張卷子給我。
【上面的錯題幫忙整理一下，之前你幫我找過同類題，還記得怎么弄的吧？
】【怎么不接電話不回消息？今天晚上要弄完啊，最遲明天。】【柯俊一模考砸了，
心態很糟糕。你應該早點答應我回來的，不然我早就帶他屠榜了！】可笑，
他考成什么樣關我什么事？我刪掉了姜萍萍的聊天記錄，當做什么也沒看見。
2 退學風波寢室剛熄燈時，姜萍萍的媽媽打了個電話給我。
我剛接起電話就聽到阿姨的哭聲。“林舒浩，你怎么能讓萍萍回來重新參加高考啊？
她都畢業一年了，林一她考不上華大怎么辦啊？”“萍萍回來了天天不是在接送那個小伙子，
就是在給他做后勤，我真的是著急啊，你說我們花了多少精力給她請老師，
好不容易考上了華大，怎么就退學了？”我沒有說話，等了一會兒，
阿姨的情緒才冷靜了下來。“阿姨，你也知道她是為了那個小伙子回去的，
我根本勸不動她啊。”她媽媽尷尬地頓了頓立即解釋道：“萍萍只是一時糊涂，
阿姨知道你們在一起好多年了，萍萍也一直跟我們夸你，舒浩，等她清醒過來肯定會后悔的。
”“算阿姨求你，你能不能回來好好勸勸她？事已至此，至少讓她全力準備眼前的考試。
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才會求你的。”姜萍萍的媽媽泣不成聲，我實在沒法拒絕他，
便答應了當面勸勸她。高考前兩周，我請假回了趟家。在姜中門口的咖啡館等姜萍萍放學時，
意外碰到了小師弟和他的兄弟們在聊天。“小俊三模成績提升50分，太牛了吧？
”“人家有前狀元做一對一輔導，能不提升嗎？”小師弟攪動著杯子里的冰塊笑了起來。
“當初誰嘲笑我膽大包天對師姐打直球的？我跟你們說，女朋友就得找top2大學的，
那都是潛力股，知道嗎？”兄弟們贊嘆不已，
突然有人問了句：“可我聽說姜萍萍師姐有個談了幾年的男朋友？”“那又怎樣，
師姐都為了小俊回來陪他高考了，她那個男朋友早晚要分。”小師弟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
“那個男生連211都不是，怎么配得上萍萍姐姐？”我有些心煩，
打包了咖啡就離開了咖啡館。剛一出門就遇見了何愿。她看到我立即把我拉到一邊。
“你是回來看姜萍萍的吧？舒浩，你好好勸勸她，學校的摸底模擬考她都沒參加，
那天我去找她，她連一本教材都沒有。”“她沒參加考試？”我驚得張大了嘴，
不參考摸底考她怎么查缺補漏？“何愿，你亂說什么？”我一抬頭剛好對上姜萍萍的目光。
她清了清嗓子無所謂地說道：“我看過卷子了，一眼就能找到思路的題就沒必要浪費時間。
”“林舒浩，去年你不是搞到了隔壁省實驗高中的最后三套模擬卷嗎？那個考卷很權威，
你今年再去幫我弄幾套吧。”我苦笑了一下。“你知道省實驗的卷子從來不會給外校的，
去年我為了給你搞到那些卷子，在省實驗校門口翻了幾天垃圾桶，才找到幾張被扔掉的卷子。
”“怕你嫌臟，我熬夜謄抄了一遍才給你。
”何愿在一旁嘆了口氣：“難怪我考不上top2。”姜萍萍愣了幾秒才說道：“那算了，
我可不想去翻垃圾桶。”3 分手決定我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勸姜萍萍抓緊最后的時間。
可那張無所謂的臉擺在我面前，我卻什么話也說不出口。“這個給你，
回來的時候沒來得及送你，早點回去復習期末考試吧，過幾個月我就回去了，放心。
”姜萍萍遞給我一個禮物袋，里面裝著一瓶寶格麗的大吉嶺茶香水。
這瓶香水我放進購物車很久了，一直沒舍得買，我有些意外，她竟然留意過。
我盯著她的臉良久，最后只是低聲說了句：“謝謝，祝你順利。”我一轉身眼角就模糊了，
可那些彈幕卻格外清晰。【男配就這么走了？他怎么不管我們萍萍了？
沒有省實驗的模擬卷萍萍怎么復習啊。】【萍萍怎么好像有點舍不得？跟了半條街才停下來。
萍萍別跟了，你未來的老公在咖啡廳等你呢。】【男配好矯情，現在說翻垃圾桶的事情，
不就是想讓我們萍萍愧疚么！】我擦掉眼角的淚水，頭也不回地走了。高考前一天晚上，
班級群里不知是誰帶頭發消息祝福何愿和姜萍萍考試順利。我混在其中跟了一句祝福。
快十一點，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里姜萍萍聲音有些疲憊。“林舒浩，
連我大學的輔導員都給我發消息祝我考試順利了，你就沒什么要跟我說的嗎？”“群里，
我說過了。”幾秒沉默后她悶聲說道：“去年你給我怕我睡不好還送我了薰衣草的香包，
今年卻什么都沒有，我怎么覺得你好像不愛我了？”“別亂想了，明天考試順利。
”我們沉默了很久，不知是誰先掛斷了電話。高考那幾天，我走到哪兒都能看到眼前的彈幕。
【我們小俊狀態不錯嘛，進考場前還跟萍萍說華大見！
】【我愿用我身上的十斤肉換兩個寶寶金榜題名！】一條彈幕淹沒在滿屏的祝福中。
【萍萍是不是沒睡好？黑眼圈好重。】直到考試順利結束，我才松了口氣。都結束了，
我不用再擔心我會影響到姜萍萍的情緒了。我在學校超市買了罐啤酒，付完賬后，
順手點了聊天窗口的發送按鈕。【姜萍萍，我們分手吧。】我剛踏出超市，
何愿的電話就打了過來。4 失聯之謎“舒浩，姜萍萍跟你聯系過嗎？考完試她就失聯了。
”第5章5夏夜的蟬鳴突然聒噪了起來。“或許她去跟小師弟慶祝去了吧。”“不會的，
柯俊和同學們在一起，他們還鬧著晚上要去玩密室逃脫，我剛問他，
他說他也沒聯系上姜萍萍。”何愿長長嘆了口氣：“她怎么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呢。
”“別擔心，你也好好放松放松吧，又辛苦了一年，這下徹底解放了。”掛了何愿的電話，
我忍不住點開了姜萍萍的聊天窗口。那句分手就靜靜地躺在那里，她沒有回我的消息。
我拉開啤酒的拉環，嘗了一口。“這么巧？上次遇到你跳樓，這次遇到你喝酒？
”我猛地抬頭，對上了吳予的目光。“還真是，每次都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時候遇到你。
”她用手里的橘子汽水換走了我的啤酒：“去操場走走？”吳予陪著我走了一圈又一圈。
過往的畫面不停在腦海中浮現。姜二的時候，我假裝不經意給周圍的同學發糖。
只有給姜萍萍的那顆糖的糖紙上是一道算術題，題的答案是520。放學的時候，
她叫住了我，纖細的手指夾著那張糖紙，神情溫和。“林舒浩，你不會是在跟我表白吧？
”不等我紅著臉溜走，她突然說道：“我允許你追我。”上大學后，
周末我總是先去華大東門外排半個小時的隊買她愛吃的烤雞，然后去她寢室樓下等她。
有一次等了半個小時才等到她，她說在隔壁寢室看別人打游戲忘記了。為她付出時間、精力，
其實我都樂在其中。可她從來沒有認真地回應過我，哪怕一次。我們的感情從來都不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