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郊趕。夜風像刀子。刮在臉上。路燈越來越少。路越來越黑。像開往地獄。

我的心跳得厲害。不是怕。是恨。像滾燙的巖漿。在血管里奔流。35、爛尾樓到了。

黑黢黢的。像個巨大的怪獸骨架。立在荒草叢里。我停好車。走進那片黑暗。“人呢？！

”我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蕩的樓里撞出回聲。“強哥！我送錢來了！”36、角落里。

亮起一點手電筒的光。晃我的眼。“錢呢？”是那個粗啞的聲音。我看過去。光柱后面。

站著兩個人影。一個又高又壯，光頭。是強哥。另一個……瘦瘦小小。

躲在強哥身后的陰影里。可那身形。我閉著眼都能認出來。莉莉。我的“妻子”。

37、光柱晃動著。照亮了莉莉慘白的臉。她不敢看我。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

強哥叼著煙。“錢呢？”我沒動。盯著莉莉。“孩子呢？”我問。聲音啞得厲害。

莉莉猛地抬起頭。眼睛里全是驚恐。“大壯，我……”“我問你孩子呢？！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水泥框架里炸開。“哪、哪有什么孩子……”強哥嗤笑一聲，噴出煙圈，

“你老婆欠老子錢！拿你這傻帽填窟窿！懂嗎？！”最后一點火星。滅了。

心口那片滾燙的巖漿。瞬間凍成了冰坨子。又冷又硬。硌得生疼。原來是這樣。從頭到尾。

都是一場戲。一場她自導自演的騙局。為了錢。為了填她那個無底洞一樣的賭債。

38、“錢呢？！”強哥不耐煩了，往前逼近一步。手電光直射我的眼睛。“在這兒。

”我慢慢把手伸向懷里。強哥的眼睛亮了。貪婪地盯著我的手。莉莉也抬起頭，眼神復雜。

有害怕，有愧疚，還有一絲……期待？我的手沒掏向口袋。

而是猛地從后腰抽出了那把舊扳手！冰冷的金屬在昏暗的光線下閃過一絲寒光。“操！

”強哥臉色大變，想后退。晚了。我憋了一路的火。像火山一樣爆發了！“啊——！

”我吼著，掄圓了胳膊。扳手帶著風聲。狠狠砸向強哥拿手電的那只手！“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在死寂的爛尾樓里格外清晰。“嗷——！”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