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范小飯!這已經是你本月第三次讓惡鬼逃跑了!"閻王殿上,閻羅王氣得胡子翹起,
把生死簿拍得啪啪響。我縮著脖子站在殿下,手里的勾魂索打了個結——沒錯,
我自己把自己捆起來了。"大王息怒,"我賠著笑臉,"這次真不怪我,
那惡鬼說他老婆要生了,我就心一軟...""心一軟?"閻王咆哮道,"你是鬼差!
不是婦產科大夫!"判官在旁邊搖頭嘆氣:"實習期三個月,業績全地府倒數第一。范小飯,
你創紀錄了。"我知道自己又要挨罵了。
作為地府唯一一個考了八次鬼差資格考試才勉強及格的關系戶(我二舅是孟婆),
我確實不太適合這份工作。上個月把孟婆湯當成奶茶送給新鬼喝,
上上個月帶鬼魂投胎走錯路跑到畜生道..."最后給你一次機會。"閻王揉著太陽穴,
"最近陽間惡鬼數量激增,你去抓夠100個回來,否則——"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腿一軟:"大王,我陽間路不熟...""那就滾去投胎當倉鼠!
"閻王一腳把我踹進了還陽道。..."天靈靈地靈靈,
太上老君快顯靈..."張天寶舉著生銹的桃木劍,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胡亂比劃。
這是他本月第三次驅鬼業務,前兩次分別是幫王奶奶找走丟的橘貓,
和李大爺家疏通馬桶——當然,最后發現是熊孩子往里面扔了玩具。"張大師,
我女兒真的被附身了!"中年婦女拽著他的道袍,"她昨天吃了三人份的火鍋,
今天早上我發現她在生啃冰箱!"張天寶擦了擦汗。作為龍虎山天師學院史上最差畢業生,
他連最基本的開天眼都時靈時不靈。要不是老爹臨終前非讓他繼承這家"靈異事務所",
他現在應該在送外賣。"阿姨您別急,"他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
"令愛這是...呃...青春期食欲旺盛?"突然,窗戶"砰"地炸開,
一個黑影滾了進來。張天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壓在了下面。"哎喲我去!
這陽間的重力怎么這么大!"我揉著屁股爬起來,發現身下壓著個穿道袍的年輕人,
旁邊站著個目瞪口呆的中年婦女。"鬼?。?婦女尖叫一聲奪門而出。"我不是鬼!
我是鬼差!"我急忙掏出工作證,卻發現拿反了,"呃...差鬼?"張天寶掙扎著爬起來,
抄起桃木劍指著我:"何方妖孽!"我翻了個白眼:"兄弟,你劍拿反了。"就在這時,
廚房傳來"咔嚓咔嚓"的怪聲。我們轉頭看去,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正抱著冰箱啃,
門牙已經崩掉了一顆,卻還在瘋狂咀嚼。"看吧!我就說我女兒中邪了!
"婦女躲在門外喊道。我和張天寶對視一眼。"貪吃鬼附身,"我吸了吸鼻子,
"還是麻辣味的。""你能看見?"張天寶驚訝道。"廢話,我是鬼差。"我亮出勾魂索,
"專業對口。"女孩突然轉頭,嘴角咧到耳根:"又來兩個送外賣的~"她猛地撲來,
力氣大得驚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張天寶手忙腳亂地掏出一張符,
結果被女孩一巴掌拍飛。我甩出勾魂索,
卻纏住了吊燈:"臥槽這玩意兒在陽間怎么不聽使喚!""你們天師就沒點真本事嗎?
"我邊躲閃邊喊。張天寶突然眼睛一亮:"等等!貪吃鬼最怕什么?""吃撐?""不!
是沒得吃!"他沖進廚房,翻出一瓶老干媽,用桃木劍蘸著在地上畫了個圈,
然后掏出手機播放ASMR吃播音頻。女孩動作突然停滯,流著口水轉向聲源。"就是現在!
"張天寶大喊。我趁機甩出勾魂索——這次終于準了,將一團黑影從女孩體內扯出。
那黑影還在掙扎:"讓我再吃一口!就一口!"張天寶迅速用保鮮膜把黑影裹成木乃伊,
我貼上地府特制封條。"合作愉快。"我伸手。張天寶卻一把抓住我手腕:"等等,
你剛才說你是鬼差?那你能看見...""滿大街的鬼?"我點頭,
"你們陽間現在跟鬼市似的,惡鬼多得能組足球隊。
"張天寶眼睛放光:"我需要一個能看見鬼的搭檔!""我需要一個會法術的幫手!
"我同時說。門外,婦女探頭進來:"大師,我女兒..."女孩正茫然地坐在地上:"媽?
我牙怎么掉了?"...深夜,靈異事務所的招牌"噼啪"亮起。
張天寶泡了兩碗老壇酸菜面。"所以你要抓100個鬼才能保住工作?"他嗦著面條問。
我嘆氣:"今天才1/100,還有99個。
閻王說最近惡鬼出逃數量異常..."張天寶突然嗆到:"等等!你說最近?
具體什么時候開始的?""大概...三個月前?"張天寶臉色變了:"就是我爸去世那天。
"我們同時看向墻上老張天師的照片,他慈祥的笑容在閃光燈下忽明忽暗。突然,
我的鬼差令牌劇烈震動,投射出一行血字:"第44號惡鬼逃脫——色鬼,
附身對象:當紅女主播。"張天寶湊過來看直播回放,畫面里美女主播正在卸妝,
突然對著鏡頭邪魅一笑:"家人們,
今晚我們不賣口紅...賣貞子同款假發哦~"我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要出事!
"2."家人們,今晚我們不賣口紅...賣貞子同款假發哦~"直播間里,
擁有千萬粉絲的"小甜甜"突然扯下自己的波浪長發,露出反光的頭皮。
評論區瞬間炸鍋:「寶貝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這假發質感好真實!上鏈接!」
「臥槽她剛才是不是舔了鏡頭?」我把鬼差令牌拍在桌上:"第44號惡鬼——色鬼,
特長是附身美女然后搞黃色直播,去年就因為讓觀音菩薩像跳鋼管舞被關進十八層地獄。
"張天寶盯著手機屏幕,
鼻孔微微擴張:"其實...她長得還挺..."我一把拍醒他:"醒醒!
被色鬼附身的人會一直散發荷爾蒙,看久了你會想日拖鞋!"事務所的破電腦突然藍屏,
張天寶急得猛拍主機:"地址地址!我們需要直播間的地址!""讓開!
"我掏出勾魂索往USB接口一插,電腦"滋啦"冒出黑煙,
屏幕上卻跳出一行地址:"星光大廈18層,甜心文化。
"張天寶目瞪口呆:"你們地府還懂黑客技術?""不,"我拔出冒煙的勾魂索,
"我只是把隔壁蹭網的鬼魂電出來了。"...地鐵上,
寶緊張地檢查裝備:生銹的桃木劍、過期的定身符、他爸留下的羅盤——指針正在瘋狂轉圈。
"話說,"我盯著他鼓鼓囊囊的背包,"你們天師抓鬼都用什么高級法器?
"他掏出一瓶東西:"防狼噴霧。""......""別小看它!"張天寶漲紅臉,
"我加了黑狗血和朱砂!"我扶額:"色鬼是靈體,噴霧對它沒用..."突然想到什么,
"等等!色鬼最怕什么?""戒色吧老哥?""不!是看到美女卻不能碰!"我打了個響指,
"我們給他來個望梅止渴plus版!
"張天寶突然捂住胸口:"你該不會要犧牲我的色相吧?
"我打量著他雞窩似的頭發和印著"道法自然"的文化衫:"兄弟,
色鬼的審美也是有限度的。"地鐵廣播突然卡頓,變成刺耳的雜音。乘客們毫無察覺,
但我看到有個穿JK制服的小女孩正用后腦勺對著我們——字面意義上的,
她的臉長在后腦勺上。"別看,"我壓低聲音,"是地鐵路鬼,專門吃人手機電量。
"張天寶卻猛地站起來:"等等!我爸的羅盤有反應了!"羅盤指針死死指向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突然180度轉頭,裂開血盆大口。乘客們依舊低頭玩手機,
只有我們看見她的舌頭正卷走一個大叔的手機——連帶著他正在輸的銀行卡密碼。
"臨時加個班?"我嘆氣掏出勾魂索。三分鐘后,我們被趕下地鐵。張天寶背包冒著青煙,
我的左鞋跟被啃掉一塊。"第2/100。"我在小本本上劃掉"路鬼",
"話說你爸的羅盤為什么會指向它?
"張天寶皺眉看著羅盤:"不知道...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次收服貪吃鬼后,
它也指向..."星光大廈到了。我們仰頭看著這座玻璃幕墻的豪華建筑,直播間在頂樓。
"計劃是這樣的,"我掏出地府特制辣椒水,"你假裝工作人員接近,我用這個噴她。
"張天寶突然扭捏起來:"其實...我是小甜甜的榜三大哥...""???
""花了我三個月香火錢!"他痛心疾首,"現在賬號還被封了,
就因為我說了句'老婆踩我'。"我深吸一口氣:"色鬼會讀取宿主記憶,
你榜三的身份反而是優勢。"...甜心文化的前臺小姐姐笑得像朵假花:"兩位有預約嗎?
""我們是來試鏡的。"張天寶挺起胸膛,"聽說你們在招...呃...顏值主播?
"小姐姐的視線在我們倆之間來回掃視,
最后遲疑地指向我:"這位先生倒是符合條件..."張天寶差點把桃木劍掰斷。
當我們終于摸到直播間外時,
:"感謝'想吃小甜甜的腳皮'送出的火箭~現在給大家表演用腳趾涂口紅哦~"透過玻璃,
我們看到"小甜甜"正在用腳往自己臉上畫王八。她的妝容已經花成抽象畫,
但直播間人氣突破新高?!附憬愫脮?!」 「這直播尺度是我能免費看的嗎?」
「腳趾動作好靈活!關注了!」張天寶咽了咽口水:"直接沖進去?
"我搖頭:"色鬼警覺性很高,需要智取。"說著從兜里掏出順路買的假發,"你戴上這個,
假裝是新來的美女主播。"五分鐘后,
一個戴著金色大波浪、穿著緊身旗袍的"美女"敲響了直播間門。開門的助理還沒說話,
~人家是新來的主播啦~"助理眼神發直:"請、請進..."躲在消防通道的我默默點贊。
雖然張天寶的女裝像泰國人妖和如花的結合體,
但色鬼的荷爾蒙干擾顯然降低了所有人的審美標準。果然,
正在用屁股壓碎西瓜的"小甜甜"猛地抬頭,鼻子像獵犬一樣抽動:"新來的妹妹?
"張天寶扭著水桶腰走過去:"姐姐好~人家想跟你學習直播技巧嘛~"我趁機溜進門,
辣椒水蓄勢待發。不料一個實習生抽著鼻子湊過來:"哥你身上什么味道?""體、體香!
"我慌忙后退,撞到了補光燈。"小甜甜"突然轉頭,
眼球全黑:"有鬼差的味道~"她四肢著地像蜘蛛一樣爬過來,
"還是處男鬼差~嘻嘻嘻~"張天寶見狀一把扯下假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律律...靠!
口訣忘了!"我掏出勾魂索卻甩到了自己脖子上,情急之下大喊:"快開美顏濾鏡!
"張天寶福至心靈,抓起直播手機對準"小甜甜"。
超強美顏瞬間把她P成外星人——眼睛占了半張臉,下巴尖得能鋤地。"啊啊啊我的美貌!
"色鬼慘叫一聲,從宿主體內彈出半個身子。就是現在!我猛撲過去,卻踩到西瓜皮,
整瓶辣椒水全澆在自己臉上。"嗷——"我捂著臉打滾,
但噴嚏帶出的鬼差陽氣正好噴在色鬼身上。它像被潑了硫酸一樣冒煙:"處男噴嚏!太毒了!
"張天寶趁機用保鮮膜一套,我流著淚貼上封條。直播間突然恢復正常,
真正的小甜甜茫然地看著滿屋狼藉:"我怎么會在這里?
"助理們集體恍惚:"我們剛才...在干嘛來著?"...深夜的便利店,
我們倆狼狽地吃著關東煮。張天寶的女裝還沒換下來,引得收銀小哥頻頻側目。
"第3/100。"我往小本本上蓋章,突然發現異常,"等等,
這個色鬼身上怎么有符咒痕跡?"保鮮膜里的色鬼突然掙扎:"大人饒命!我也是被迫的!
三個月前有人打開地獄后門,給我們下了咒..."張天寶的羅盤又動了,
指針瘋狂旋轉后指向西北方。他臉色驟變:"那個方向...是龍虎山禁地。
"我們同時看向對方,便利店的白熾燈突然閃爍,映得兩張臉忽明忽暗。"明天去查查?
"我提議。張天寶點頭,突然指著窗外:"不過在那之前——"馬路對面,
一個穿病號服的老大爺正用舌頭狂舔銀行ATM機,周圍排隊的人毫無察覺。
"第45號惡鬼——舔舔鬼。"我痛苦地捂住臉,
"特點是看到圓形物體就控制不住..."張天寶已經抄起防狼噴霧沖了出去,
旗袍開叉處露出他毛茸茸的大腿。3."你確定是這里?"我望著眼前雜草叢生的山路,
手機導航——"龍虎山風景區5A級"的標識下還有一行小字:每月15-17日閉園消毒。
張天寶正跟他的道袍帶子較勁:"三年沒回來了...這破衣服怎么縮水了?
""有沒有可能是你胖了?"我善意提醒,順手幫他扯斷已經打成死結的帶子。
龍虎山的石階上長滿青苔,顯然很久沒人走動了。半山腰的涼亭里,
幾個道士模樣的人正在...打王者榮耀?"五殺!五殺!哎呦我去!
"一個白胡子老道氣得直跺腳,"明塵你又搶我人頭!"張天寶縮了縮脖子,
拉著我繞道走:"那是我大師伯...去年因為打游戲太菜被禁賽,一氣之下出家了。
"我:"......"越往上走,香火味越淡。等看到主殿時,
么張天寶寧愿在城里開那個破事務所——龍虎山道觀的香火錢估計連WIFI費都交不起了。
"天寶?"一個正在掃地的中年道士瞪大眼睛,"你回來干什么?
你爸的撫恤金不是都給你了嗎?"張天寶臉色一僵:"玄明師叔,
我是來查...""查什么查!"另一個胖道士從偏殿沖出來,
"自從你爸...那件事之后,咱們龍虎山的名聲都臭了!現在做法事的價格比殯儀館還低!
"我悄悄捅了捅張天寶:"你爸到底怎么死的?"所有道士突然安靜如雞。
玄明師叔的掃把"啪嗒"掉在地上:"你不知道?天寶沒告訴你?
"張天寶的拳頭攥得發白:"他們說...我爸是練功走火入魔,爆體而亡。""放屁!
"我脫口而出,"鬼差接引記錄上明明寫的是..."所有道士齊刷刷后退三步,
胖道士甚至掏出了...呃,一張美團優惠券當護身符?"這位是...?
"玄明師叔聲音發抖。"我搭檔。"張天寶挺起胸膛,"地府正式編制的鬼差大人。
""哐當"一聲,偏殿的門被撞開,十幾個道士連滾帶爬地沖出來,眨眼間跑得沒影。
胖道士邊跑邊喊:"天寶你悠著點!你爸的遺物還在禁地值班室!
"......禁地入口處,張天寶的父親羅盤指針已經轉成了小風扇。"奇怪,
"他皺眉道,"禁地應該有三十六天罡陣守著,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我蹲下來摸了摸地面:"因為根本不需要人守。"撥開雜草,露出焦黑的土地。
無數螞蟻排著詭異的隊形繞開某個區域——那里用朱砂畫著已經褪色的符咒,
但依然散發著讓活物退避的氣息。"這不是龍虎山的法術。"我捻起一撮土,
聞到熟悉的腥味,"是地府的鎮魂砂,專門用來...""關押最兇惡的鬼王。
"張天寶接話,從懷里掏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我爸的日記里提過。
"我們同時看向所謂的"禁地"——不過是個普通的山洞入口,
掛著生銹的鐵鏈和"游客止步"的牌子。但羅盤明確顯示,瀑布后面才是真正的目標。
"你爸的遺物..."我斟酌著用詞,"該不會正好在瀑布后面吧?"張天寶沒回答。
他正對著手機查攻略:"某紅書說這里適合拍古風寫真...草!還有情侶在這打過卡!
:可伸縮撬棍(孟婆特制款)、孟婆湯噴霧(清涼薄荷味)、二舅特供紙錢(面額10億)。
"專業。"張天寶肅然起敬,然后從背包里掏出...一把玩具水槍?"別小看它!
"他漲紅臉,"裝的是黑驢蹄子泡的圣水!
"我:"......"繞過瀑布比想象中容易——如果忽略我們倆摔進水里三次的話。
巖壁上的洞穴入口被巧妙隱藏在水簾后,但那股子陰冷氣息對我來說就像霓虹燈招牌。
"跟緊我。"我掏出勾魂索,這次它終于正常工作了,發出幽幽藍光,
"這里面至少...""嗷嗚——!"洞穴深處傳來一聲嚎叫,震得碎石簌簌落下。
不是鬼哭,不是人聲,倒像是..."你爸在這兒養了哈士奇?"我真誠發問。
張天寶臉色煞白:"是護法神獸...理論上應該是麒麟..."我們貓著腰前進。
洞穴墻壁上滿是抓痕,有些深達寸許——絕對不是動物能留下的。拐過一道彎后,
空間豁然開朗,然后我們看到了..."臥槽。"數百個半透明的惡鬼擠在洞穴中央,
像等待春運火車的農民工。它們圍著一個簡易法壇,上面擺著張天寶父親的照片,
照片前是正在燃燒的...呃,芙蓉王香煙?更詭異的是,
鬼群最前方蹲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哈士奇?它正用后腿撓耳朵,然后突然抬頭看向我們。
"跑!"我拽起張天寶就要撤退,卻踩到一灘可疑液體滑倒。勾魂索脫手飛出,
正好砸在哈士奇頭上。"嗷嗚~"它歡快地叼起勾魂索,尾巴搖成螺旋槳。
所有惡鬼齊刷刷轉頭。幾百雙沒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們,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張天寶突然高舉水槍:"太、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水槍"滋"地射出一道水線,
落在前排惡鬼腳邊。哈士奇卻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瘋狂打噴嚏。"你裝的什么?
"我邊后退邊問。"黑驢蹄子泡的...呃...二鍋頭?"惡鬼們突然集體后退,
不是怕圣水,而是躲那只發酒瘋的哈士奇——它正追著自己尾巴轉圈,時不時撞翻幾個惡鬼。
混亂中,我注意到法壇后面還有個小洞,隱約透出紅光。剛想提醒張天寶,
整個洞穴突然震動起來!張天寶父親的照片無風自動,飄到半空。
照片里的老張天師竟然眨了眨眼,然后..."轟!"一道金光從照片中迸發,
在空中形成巨大的八卦陣。惡鬼們尖叫著被吸入陣中,
只有那只哈士奇興奮地跳起來咬金光玩。"我爸的護法陣!"張天寶激動大喊,
"我就知道他沒..."話音未落,洞穴深處傳來一聲冷哼:"張天師的余孽還敢回來?
"一道黑影閃過,照片瞬間燃成灰燼。八卦陣劇烈搖晃,哈士奇哀鳴一聲縮到我們腳邊。
更可怕的是,張天寶的羅盤突然瘋狂轉動,最后直直指向那個黑洞!"走!
"我抓起勾魂索和醉醺醺的哈士奇,"這特么根本不是普通惡鬼聚集!
"我們連滾帶爬沖出洞穴時,身后傳來鎖鏈崩斷的聲音。瀑布突然逆流而上,
露出洞口那個黑影——他戴著張天師的面具,手里握著一把熟悉的桃木劍。
張天寶突然僵?。?那是我爸的..."面具人抬手一揮,我們腳下的土地突然塌陷。
在墜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我瞥見他袖口露出的刺青——一個被鎖鏈纏繞的鬼頭,
正是地府通緝榜上排名第一的..."噗通!"冰冷的潭水淹沒了一切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臉上濕漉漉的觸感驚醒。那只醉酒的哈士奇正在舔我的臉,
而張天寶在不遠處劇烈咳嗽。"還...還活著?"他吐出半條小魚。我摸到岸邊的勾魂索,
發現它燙得驚人:"有人在用高階法術操控惡鬼...而且認識你爸。
"張天寶沉默地掏出羅盤——指針已經恢復正常,但底盤裂開一道縫,
露出里面藏著的微型符咒。"這不是普通的羅盤。"他聲音發抖,
"我爸把它改造成了...追蹤器。"哈士奇突然豎起耳朵,沖著山頂狂吠。我們抬頭望去,
道觀方向升起濃煙,隱約聽到嘈雜的人聲。"著火了?"我疑惑道。
張天寶卻臉色慘白:"不...是召集令。龍虎山遇到滅門危機時才會點燃的...烽火臺。
"哈士奇突然咬住我的褲腿往反方向拖。與此同時,手機同時收到兩條推送:「突發!
龍虎山景區暫停開放」 「某直播平臺驚現"天師斗法"頻道」點開鏈接,
畫面中一個戴著天師面具的人正在做法,腳下跪著十幾個道士——正是剛才跑掉的那些。
彈幕瘋狂刷屏:「這特效牛逼!」 「演員好敬業!都尿褲子了!」
「關注看天師在線渡劫!」
但最讓我們毛骨悚然的是面具人身邊飄著的影子——那分明是張天寶父親的魂魄,
被鎖鏈纏繞,面目扭曲。張天寶的桃木劍突然自己震動起來,指向山頂。
哈士奇松開我的褲腿,仰天長嘯。"看來..."我干巴巴地說,
"我們的100只惡鬼KPI要超額完成了。"4."家人們禮物刷起來!
下一個法術想看什么?點關注不迷路哦~"面具人的聲音通過直播間傳來,
背景里十幾個道士被倒吊在房梁上,像風干的臘腸。觀看人數已經突破百萬,
彈幕瘋狂滾動:「求表演御劍飛行!」 「讓老道士跳女團舞!」
「主播能不能把濾鏡開大點?鬼臉都看不清了!」我死死盯著手機屏幕,
那個被鎖鏈纏繞的魂魄——張天寶的父親——正在面具人手中痛苦扭曲。更可怕的是,
我認出了面具人袖口的刺青。"鬼書生..."我倒吸一口涼氣,"地府頭號通緝犯,
五百年前因為偷改生死簿被閻王親手烙上的印記。
"張天寶正在往水槍里灌新的"圣水"——這次是真正的黑狗血。
"我爸的魂魄怎么會在他手里?""問得好。"我掏出鬼差令牌,
上面浮現出血色文字:【警告:檢測到非法拘魂】。翻到背面,
還有一行小字:【本月KPI進度:4/100】。
"......"哈士奇突然咬住我的褲腿往后拖。
我們這才發現山路上出現了一隊"游客"——十幾個動作僵硬的大媽,每人舉著自拍桿,
脖子上掛著"龍虎山夕陽紅觀光團"的牌子。"別過去!"我拉住想求救的張天寶,
"那是鬼書生的倀鬼,專門騙活人當替身的。"果然,領頭大媽轉過臉,
嘴角直接咧到耳根:"小伙子...要買特產嗎..."她掀開籃子,里面全是蠕動的蚯蚓。
張天寶的水槍走火,"滋"地射中大媽眉心。她慘叫一聲,整張臉像融化的蠟像一樣垮下來。
"跑?。?我們仨(包括叼著水槍的哈士奇)連滾帶爬沖進小路。
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咔嚓"聲——那是大媽們在用美顏相機拍我們。
......道觀后院的圍墻下,我們喘得像三只破風箱。"計劃。"我抹了把汗,
"硬剛肯定不行,鬼書生五百年前就能單挑十個鬼差。
"張天寶突然眼睛一亮:"他是不是在直播?""所以?""所以我們可以干擾信號!
"他掏出手機,"我認識個黑客,專門幫主播刷人氣..."我按住他的手:"兄弟,
我們對付的是能修改生死簿的狠角色,不是普通網紅。"哈士奇突然"嗷嗚"一聲,
用爪子在地上劃拉出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臭豆腐。我們面面相覷。
"你爸的護法神獸..."我斟酌著用詞,"是不是腦子被酒泡壞了?
"張天寶卻猛地跳起來:"廚房!道觀廚房有我爸特制的臭豆腐乳!"五分鐘后,
我們趴在廚房地板下——感謝道觀年久失修,讓我們能通過老鼠洞鉆進來。透過縫隙,
能看到大堂里的情形:面具人正在用桃木劍挑著一個道士的下巴:"這位道友,
說說張天師是怎么走火入魔的?""我、我不知道..."道士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我就是個掃地的...""撒謊~"面具人掐了個訣,
道士突然開始跳鋼管舞——雖然房梁上并沒有鋼管。彈幕瞬間爆炸: 「這柔韌性!
愛了愛了!」 「主播收徒嗎?想學這招對付前男友」 「穿道袍跳太違和了,建議換JK」
張天寶咬牙切齒:"我要弄死他...""冷靜!"我按住他,"先找你爸的臭豆腐。
"哈士奇突然用鼻子頂開一塊松動的地磚,下面露出個小壇子。掀開蓋子,
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撲面而來——像是十年沒洗的臭襪子泡在了鯡魚罐頭里。
"yue——"我差點當場去世,"這玩意兒能當武器?
"張天寶卻如獲至寶:"我爸的獨門配方!用黑狗屁發酵的!
"我:"......"就在這時,面具人突然轉向我們的方向:"有老鼠?"他一揮手,
地板"嘩啦"裂開!千鈞一發之際,哈士奇叼起臭豆腐壇子跳了出去。面具人看清是什么后,
竟然連退三步:"不可能!
張天師的法器應該都..."張天寶趁機掏出手機打開直播:"家人們看好了!
今天揭露無良主播如何用特效騙人!"面具人一愣,顯然沒想到有人敢跟他搶流量。
彈幕立刻分流: 「臥槽真假美猴王?」 「右邊的小哥哥好帥!關注了!」
「這特效太假了,取關取關」趁著這片刻混亂,
我甩出勾魂索纏住張天寶父親的魂魄:"老爺子對不住了!"魂魄被我硬生生扯過來半截,
鎖鏈發出刺耳的斷裂聲。面具人暴怒:"找死!"他袖中飛出無數紙人,
每個都寫著生辰八字。"是替死鬼!"我大喊,"別讓它們碰到你!
"張天寶卻做了一件讓我們都目瞪口呆的事——他抓起臭豆腐乳,
像抹面膜一樣糊了自己滿臉!說時遲那時快,飛向他的紙人突然集體剎車,
像聞到貓屎的蟑螂一樣四散而逃。面具人遮住鼻子:"張天師!你連自己兒子都坑!
"哈士奇趁機撲上去,一爪子撓掉面具。露出的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五百年前閻王燒了我的臉。"鬼書生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今天就用你兒子的魂魄補全!
"他伸手抓向張天寶,卻被一道金光彈開——是張天寶父親殘存的魂魄突然發光!
"兒啊..."老張天師的聲音虛弱但清晰,
"用...廚房...第三排...醬油..."然后他就被鬼書生重新控制住了。
但張天寶已經沖向廚房,我和哈士奇斷后。"你爸是不是老糊涂了?"我邊躲閃紙人邊喊,
"醬油能干嘛?潑他一臉?"張天寶卻抱著一大壇子沖回來:"這不是普通醬油!
是我爸用雷擊棗木釀的法酒!"他拍開泥封,濃郁的酒香瞬間蓋過了臭豆腐味。
鬼書生臉色大變:"住手!那是..."張天寶已經仰頭灌了一大口,
然后"噗"地全噴在鬼書生臉上。"啊啊啊!"鬼書生捂臉慘叫,
皮膚像被潑了硫酸一樣冒煙,"張天師!你陰我!"趁他慌亂,我全力甩出勾魂索。
這次終于準了,將張天寶父親的魂魄整個扯回。哈士奇不知從哪叼來一個礦泉水瓶,
張天寶眼疾手快把魂魄塞了進去,擰緊瓶蓋。鬼書生見勢不妙,化作一陣黑煙遁走。
臨走前甩下一句:"你們以為這就完了?輪回井已經..."直播間突然黑屏,
最后一條彈幕是: 「主播別走啊!說好的在線渡劫呢?」 「取關了!劇情爛尾!」尾!」
......道觀一片狼藉。被解救的道士們集體失憶,只記得"突然很想跳舞"。
我們仨癱坐在廚房后院,看著礦泉水瓶里漂浮的淡淡光暈。
"所以..."我揉著被紙人抓傷的胳膊,"你爸的終極法器是臭豆腐和醬油?
"張天寶苦笑:"他生前就愛研究這些...說正統道法太死板。
"哈士奇突然用爪子扒拉瓶子,
里面的光暈組成幾個字:【輪回井 異常】我和張天寶對視一眼。輪回井是地府核心,
所有魂魄投胎前都要經過那里。如果出了問題...手機突然震動,
【重復:立即報到】 【違者革職查辦】張天寶看著瓶子里漸漸暗淡的光暈:"你要回去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是啊,KPI還沒完成呢。"頓了頓,
"不過...地府好像出大事了。"哈士奇突然咬住我的褲腿,尾巴搖成螺旋槳。
"它說什么?"張天寶問。我嘆氣:"它說...可以帶活人進地府。
"張天寶的眼睛亮了起來。
5."活人一日游地府通行證..."張天寶念著那張燙金卡片上的小字,
嘴角抽搐:"這玩意兒真的合法?""當然不。"我系緊背包帶,
哈士奇被塞在里面只露出個鼻子,"但誰讓我二舅是孟婆呢?
"我們站在城隍廟后院的枯井前——這是陽間通往地府的VIP通道。
井沿上貼滿了小廣告:"重金求子"、"專業通下水道"、"孟婆湯加盟熱線"。"抓緊我。
"我抓住張天寶的手腕,
"第一次會有點暈...""等等我還沒準備好——"我沒等他說完就跳了進去。
下墜的過程比電梯故障還刺激。張天寶的尖叫聲在井壁間來回反彈,
最后變成了:"我—的—道—袍—開—線—了—!""砰!"我們摔在一堆軟綿綿的東西上。
睜開眼,發現壓扁了十幾個排隊中的鬼魂,
它們正憤怒地瞪著我們——如果眼球掉出來的表情能算瞪的話。"抱歉抱歉!
"我趕緊爬起來,順手把張天寶也從某個老大爺的腸子里拽出來。哈士奇從背包里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