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毀了它!毀了它!”鏡中的那個黑影拼命的嘶吼著,仿佛下一秒便要破鏡而出。
凌念左手又不由自主的伸向那串手珠。“叮咚”手機上接連幾條信息令她立即清醒過來,
她立即拿起手機,上面是一個名為“安清真人”發(fā)來的信息。他說那個珠子是惡念之珠,
帶上它的人會激發(fā)出體內(nèi)的惡念頭,它也是一個邪惡之珠,與人體百害而無一利,
并告訴凌念快些丟掉,因為這個珠子還有招怨鬼的功能。“招怨鬼……”果不其然,
凌念的話剛落音,她便感到身后冷絲絲的,她警惕的放下手機,并未轉(zhuǎn)過身去,
而是撫摸著自己的左手,輕聲道:“你應(yīng)該很厲害吧,不知道你能不能打得過你的同類,
身體借你用一會兒,把那些東西處理干凈。”凌念說罷,便失去了意識,猛的倒在桌子上,
她身后的女鬼正有些不解的望著這一幕。直到凌念再次抬起頭,黑長的頭發(fā)遮住了她的臉,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機械地轉(zhuǎn)過身,與那女鬼面對面。猛的,她抬起了頭,血紅的雙眼,
血大的戾氣,還有周身散發(fā)的黑氣,將那女鬼包圍住,隨后她的身子頓時變得巨大,
將女鬼一口吞噬掉……當凌念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她手上的珠串一斷開,
紅色的珠子散落在地上,失去了光澤。“咣咣”房間門被拍的咣咣作響,凌念大步走到門口,
用左手把門打開,門外是一個大約十八九歲的少年,他在見到凌念的那一瞬間,
首先看她的右手手腕。“你是誰?”“姐姐,我是安清真人,昨天看到您手機上的圖片,
我找到了您的住址,馬不停蹄的就趕來了,昨天你沒事兒吧?”“沒事兒,進來坐吧。
”凌念友好的將他請了進來。少年一進屋便被那瓶紫陽花吸引了目光,他盯著紫陽花許久,
勾起唇角,道:“姐姐,你被惡鬼附身了?”凌念沒有回答他,而是幫他倒了杯水,笑問道,
“你學這些幾年了?”“自幼就懂,以此謀生。
”少年接過凌念用左手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又說:“這紫陽花有問題,
姐姐身上的惡鬼就是他帶來的。”“是嗎?”凌念淡然的開口,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又說道,
“那依你之見我該怎么辦呢?”“姐姐難道不想除掉她?”“除?”凌念猶豫了片刻,
笑道:“你有辦法?”“當然!”“條件。”“沒有什么是錢解決不了的。”“成交,
我姓凌,你可以叫我凌念。”“凌小姐,我叫簡修遠。”“簡先生,你想要怎么除掉她呢?
”凌念握著手中的杯子,盯著那幾朵開的正盛的紫陽花,眼中閃過一抹紅色的幽光。
“追其本源,了其心事,她自會離去。”“本源……它是我從老家?guī)Щ貋淼摹?/p>
”“那我們可以去凌小姐的老家看一看。”簡修遠笑著看向凌念深邃的眼眸。“好,
現(xiàn)在就走,打車不用三小時就能到我的老家。”她說著就大步走了出去。
簡修遠從未想過凌念辦事會如此迅速,他有些不解的跟在凌念身后,正當凌念關(guān)門之時,
他發(fā)現(xiàn)她從剛才到現(xiàn)在一直用左手,而一般只有惡鬼才習慣用左手。“走吧。
”凌念轉(zhuǎn)過頭笑著看向他,她的笑令簡修遠有些毛骨悚然。
“凌女士……”凌念在門口又遇見了安寧,正當安寧準備開口說些什么,
卻見凌念一改往日溫柔的樣子,雙手環(huán)在胸前,倚在門口,臉上的笑容滿是冷意與不屑。
“這五一假日,安警官難得清閑,怎么有空到我這兒來?您還真是敬業(yè)呀!”“凌女士,
我想與您聊幾句……”“有什么好聊的,我還有事兒,恕不奉陪了。
”凌念說著與安警官擦肩而過。簡修遠跟在她身后,手中還拿著一張符紙警惕的看向她,
可正當他要對著凌念的身后貼上這張符紙時,凌念勾唇一笑,猛地轉(zhuǎn)身,
似是大夢初醒一般迷離的看向他與安警官輕聲道,“安警官,您怎么在這兒?
”“……”凌念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令安寧有些發(fā)愣,她不解的看看凌念,
又看看收起了符紙的簡修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同志,您開車來了嗎?
”簡修遠問道。“開了。”安寧點點頭。“那就好,我們路上再細說吧。”三人上了車,
這一路上簡修遠與凌念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了正在開車的安寧。七安寧聽后一言不發(fā),
或許她沒有相信,也難怪,讓一個唯物主義者相信鬼怪的存在難上加難。“也就是說,
陳明與李三的死與那惡鬼有關(guān)了?”安寧用余光瞥了一眼后視鏡中的凌念,隨即輕笑道,
“你覺得我會信嗎?”“信不信隨你,反正陳明與李三的死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凌念立即開口將自己與兩樁殺人案撇清了關(guān)系。“可與你的惡念有關(guān)啊。
”簡修遠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凌念轉(zhuǎn)過頭去目光看向那車窗上自己的影子,
大家沒有說出一句話,車子就這么安靜的駛向凌念的老家云縣。
“沒想到在這個小地方還能看見好車呀。”簡修遠的話音剛落,
一輛紅色的跑車與他們的車相遇后擦肩而過。凌念本來還在欣賞那車的豪華,
可當她看清車里人的模樣后,變得顫抖起來。“停車!停車!”她高聲喊著讓安寧停車,
左手顫抖的想拉開車門,右手卻在拼命阻止。她的左眼變得血紅,
臉上的神情也是一會兒陰森,一會兒痛苦,她這副樣子著實令安寧嚇了一跳,
她連忙踩下剎車。簡修遠手中的符紙在離凌念不過半米的時候就已經(jīng)化為灰燼了,“凌念,
醒醒!”他看著手中化為灰燼的符紙,萬般無奈之下抱住凌念顫抖發(fā)瘋的身體,
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凌念周深被黑氣包圍住,她猛地轉(zhuǎn)過頭,雙眼都變得血紅。“滾開!
”她推開簡修遠的雙臂,化為一道黑影沖出了車里。安寧瞪大雙眼驚訝的看著這一變故,
她早已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了。“糟了……”簡修遠忍著被凌念甩開時入體黑氣所帶來的痛苦,
連忙推開車門下了車,可當他看到車外這一幕的時候頓時愣在了原地。只見凌念站在馬路旁,
血紅的雙眼盯著那輛跑車,那跑車的剎車似乎是失靈了,紅色的車身在道路上來回亂撞,
每一次撞擊都有巨大的聲響。馬路中央的車有的被撞飛,有的直接被撞翻在地,
有的則兩兩相撞,整個馬路上都是人的吶喊聲與車輛的鳴笛聲,
在這一刻這里則成了人間的煉獄。而那輛紅色的跑車也沒好到哪兒去,它撞在了一個電線桿,
上車的前身已經(jīng)開始冒煙了,直到救護車與消防車的聲音響起,凌念才再次恢復(fù)了意識。
她望著眼前這一巨大的災(zāi)難,恐懼,懊悔,絕望之感頓時涌上了她的心頭。她搖頭,
看著不可置信的向后退去。“這,這,些都是她干的?”“對!
”簡修遠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都是她干的,她在你的體內(nèi),
像這樣的災(zāi)難還不知會發(fā)生多少次,會有多少無辜的人被她害死,你還要留著他嗎?
你還敢留著他嗎!”凌念被他這一連幾句厲聲的質(zhì)問問的連連后退,跌倒在地,
她沉默的看向鏡中的自己,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也曾想過她不會傷害他,
留著她在體內(nèi)又有何妨?她還能保護自己,幫自己除去一切危險的因素。可現(xiàn)在,
凌念望著救護車抬起的一個又一個傷員,看著那血泊之中無辜的孩子,她錯了,大錯特錯了!
“起來,帶我去你的老家,我?guī)湍愠羲 焙喰捱h向他伸出右手,
凌念含著淚水握住了他的手站起來。兩人再次上車時,安寧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她剛才幫著救人,手上還沾了點兒血。“往哪兒走?”她系好安全帶,轉(zhuǎn)頭看向凌念。
“向西走十里路,有個小村莊。”她略帶沙啞的開口道。“好。”安寧點點頭,
一腳油門便從車禍的空隙之中沖出去。凌念一直在回頭看向那災(zāi)禍的地點,
心中的愧疚之感愈演愈烈。八車子漸漸駛向小村莊之中,這里的住戶較少,多半是孤寡老人,
房子半舊半新,看上去是個較為落后的村子。“那里有一大片紫陽花呀。
”安寧將車停在了一旁,推開車門下了車。“這是我老家,那片紫陽花是我爸媽種的。
”凌念望著那片開的正盛的紫陽花,沉重的心情也頓時舒緩了不少。
“這里有生魂的氣息……”簡修遠向四周望去,只見紫陽花田的后山上是一座座墳?zāi)埂?/p>
“我爸媽是守墓人,我家就住在墳地旁,這里有生魂很正常,
不是說要找附在我身上的惡鬼是誰嗎?我猜是這墳地里其中之一吧。
”凌念邊說邊走進那個布滿蜘蛛網(wǎng)的小木屋里。“我爸媽有個小鋪子,
上面記錄了墳內(nèi)人的姓名,去找找,或許有線索。”幾人立即在小木屋里翻找了起來,
年久無人打掃的木屋,滿是灰塵,幾人尋找了許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小冊子。
安寧當警察的直覺告訴她要注意死角,于是她就在犄角旮旯之處去找,但也是一無所獲,
但她卻找到一張舊照片。“凌念,這是你全家福吧,你小時候還挺可愛的,
”安寧看著手中的照片笑道,“你長得和你媽媽真像,哎,你還有個雙胞胎姊妹呀!
”“叭……”凌念手中正拿著一個大盒子,頓時掉在了地上,
盒子里面掉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竹蜻蜓和洋娃娃。“怎么了?”安寧看著愣在原地的凌念,
立即上前將照片交給她,笑道,“你和你姐妹長得一模一樣,我都分不清哪個是你了!
”凌念小心的接過泛黃的照片,照片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兒正看著鏡頭微笑,
在他們身后的是懷中抱著幾個月大弟弟的媽媽和一臉嚴肅的爸爸。“我,
我記憶里從未有過這樣一個雙胞胎姐姐!”“……!”這下連簡修遠都有些驚訝,
他正欲說些什么,卻見門外有人影閃過。“誰!”簡修遠大步?jīng)_了出去。
門外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兒,她飄在空中很虛弱的樣子,她的魂魄都有些看不清了。
“是念弟姐姐回來了嗎?”小女孩兒小聲的問道,她怯生生地抬起頭向里面張望。
“念弟是誰?”簡修遠不解的看向出來的凌念。小女孩兒一看到凌念十分激動的飄到她面前,
“到念弟姐姐,你能看見我嗎?我,我是妞妞啊!”凌念看著她虛弱的鬼魂搖搖頭道,
“我不認識什么妞妞,……”“不對,我們可是幼兒園時就認識的好朋友啊,你大我兩歲!
”妞妞十分激動,她的魂越來越薄,仿佛風一吹便可散去。“我7歲那年發(fā)了高燒,
燒壞了腦子,忘記了之前的一切了,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你了!”“等會兒,七歲發(fā)燒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