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的舊城區像幅被墨汁暈染的水墨畫,林小明扶著受傷的蘇清鳶躲進廢棄的報刊亭。她肩頭的妖力傷口還在滲出幽藍原液,每一滴落地都凝結成半透明的貓爪印。"狐妖的'蝕骨妖火'果然難纏,"蘇清鳶咬牙扯下衣襟包扎傷口,貓耳因疼痛而劇烈抖動,"再被灼燒下去,我的妖力核心都要受損。"
林小明盯著她傷口周圍蔓延的紫色紋路:"這妖火好像會自己蔓延......"他想起黑市中狐妖指尖彈出的妖力,那些紫色火焰接觸到蘇清鳶護盾時,竟像活物般滲透進來。
"4級妖衛的妖火本不足為懼,"蘇清鳶指尖結印,黑色妖力順著傷口逆向流動,將紫色火焰逼出體外,"但狐妖用6級妖將的妖力加持過,看,這是她獨有的狐火印記。"她攤開手掌,掌心赫然有枚淡紫色的狐形烙印。
就在這時,報刊亭的玻璃突然結滿冰花。林小明透過冰紋看見街道遠處,三個身披黑袍的身影正緩步走來,他們周身纏繞著與狐妖同源的妖氣。"是狐妖的手下!"
蘇清鳶瞳孔驟縮:"三個4級妖衛......看來狐妖是鐵了心要把我們堵在黑市外。"她掙扎著站起身,黑貓虛影在背后若隱若現,卻比平時黯淡許多,"林小明,還記得我教你的'靈觸干擾'嗎?等會兒我纏住他們,你趁機去街口的槐樹那里,用念動者能力折斷第三根樹杈。"
"折斷樹杈?"林小明不解。
"那是我設下的妖力標記點,"蘇清鳶將一枚黑貓形狀的妖力符篆塞給他,"用你的靈能激活符篆,樹杈折斷時會引發小型妖力風暴,足夠我們脫身。"她說話時,三個妖衛已在報刊亭外站定,為首的妖衛掀開黑袍,露出布滿狐紋的臉龐。
"蘇清鳶,交出化魂膏,狐妖大人或許會饒你們一命。"妖衛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感,指尖彈出的妖火在晨霧中劃出紫色軌跡。
蘇清鳶突然化作黑貓竄出報刊亭,在地面留下一串銀色爪印:"想要化魂膏,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她話音未落,妖力利爪已劃破妖衛的手臂,卻在接觸到對方皮膚時,被一層狐火護盾彈開。
"找死!"三個妖衛同時發難,紫色妖火匯聚成巨掌拍向黑貓。林小明趁機沖出報刊亭,攥著妖力符篆沖向街口的老槐樹。他能聽見身后蘇清鳶的嘶吼,以及妖火與妖力碰撞的爆鳴聲。
老槐樹的第三根樹杈在陰眼下泛著微光,林小明將符篆按在樹干上,集中精神想象樹杈斷裂的畫面。眉心的黑貓耳釘突然發燙,一股微弱的力量涌出,樹杈應聲而斷,斷裂處爆發出肉眼可見的妖力漣漪,形成一道旋轉的黑色風暴。
"就是現在!"蘇清鳶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林小明回頭看見她化作黑影沖入風暴,而三個妖衛被妖力風暴卷得東倒西歪。他趕緊跟上,在風暴吞噬視野的前一秒,看見蘇清鳶指尖亮起妖文,在虛空中畫出一道扭曲的符門。
再次睜眼時,兩人已置身于廢棄工廠的屋頂。鐵銹味混著濃重的怨氣撲面而來,林小明扶著生銹的欄桿向下望去,廠區內密密麻麻排列著數百個玻璃培養艙,每個艙內都浸泡著形態各異的靈體,它們周身纏繞著紫黑相間的妖氣,正是被"催怨粉"強化過的怨魂。
"這里就是怨氣養殖場"蘇清鳶蹲在通風口旁,貓耳因怨氣刺激而不停抖動,"狐妖用化魂膏和催怨粉批量制造強化怨魂,這些靈體一旦成型,足以毀掉半個舊城區。"
林小明看著培養艙內痛苦扭曲的靈體,胃里一陣翻涌:"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妖界有個古老傳說,"蘇清鳶指尖凝結出妖力探針,小心翼翼地插入通風管道,"收集十萬個強化怨魂的怨氣,能煉制出'萬怨妖核',足以讓6級妖將直接突破到7級妖君。"她突然頓住,探針上的妖力符文竟被管道內的怨氣腐蝕大半,"不好,管道里有3級怨魂巡邏!"
話音未落,通風口下方傳來刺耳的尖嘯。林小明透過格柵看見一個渾身長滿尖刺的靈體飄過,它每經過一個培養艙,艙內的怨魂就變得更加狂躁。"那是'刺怨魂',3級怨魂的變異體,"蘇清鳶收回探針,指尖的傷口迅速愈合,"看來狐妖在這里設下了多重防御。"
他們沿著屋頂邊緣潛行,蘇清鳶突然停在一個標記著"核心區"的倉庫前。倉庫大門由整塊黑木制成,上面刻滿了妖界禁文,每道紋路都滲出紫黑色的怨氣。"萬怨妖核應該就在里面,"她指著大門兩側的石雕,"那是'怨魂守衛',用高階陰物煉制而成,相當于4級妖衛的實力。"
林小明看著石雕空洞的眼窩:"我們怎么進去?"
"用這個。"蘇清鳶掏出在黑市購買的化魂膏陶罐,"狐妖以為我搶走化魂膏是為了研究,卻不知道這東西的蓋子上,留有她的妖力指紋。"她將陶罐按在大門中央,蓋子上的狐形紋章與門板上的禁文產生共鳴,發出"咔嚓"聲響。
大門緩緩打開,一股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怨氣撲面而來。林小明下意識地捂住口鼻,卻感覺怨氣像無數根細針般刺入皮膚。"屏住呼吸!"蘇清鳶將一枚妖力符篆貼在他眉心,"這是'閉息符',能暫時隔絕怨氣侵蝕。"
倉庫內一片漆黑,只有中央的祭壇散發著幽幽紫光。林小明借著光芒看見祭壇上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核心,核心表面纏繞著無數怨魂面孔,每張面孔都在無聲地哀嚎。"那就是萬怨妖核"蘇清鳶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它已經吸收了至少一萬個強化怨魂的怨氣,快要成型了。"
就在這時,祭壇四周突然亮起數十盞妖火燈,狐妖身著狐裘大衣,從陰影中緩緩走出。她身后跟著四個4級妖衛,每個人手中都提著一個裝滿黑色液體的陶罐。"蘇清鳶,我就知道你會來。"狐妖輕笑一聲,指尖的妖火在掌心跳躍,"可惜,你來得太晚了,萬怨妖核再過三個時辰就會徹底成型。"
蘇清鳶將林小明護在身后,黑貓虛影在她背后凝聚:"你為了突破7級妖君,竟然用如此邪門的手段,就不怕妖界律法制裁嗎?"
"妖界律法?"狐妖笑得更大聲了,"等我成為妖君,整個妖界都將臣服于我,區區律法算得了什么?"她一揮手,四個妖衛同時將黑色液體潑向祭壇,萬怨妖核吸收液體后,散發出的怨氣更加濃郁,祭壇周圍的怨魂面孔開始瘋狂扭曲。
"不好,她在加速萬怨妖核的成型!"蘇清鳶眼中閃過一絲焦急,"林小明,還記得黑市逃脫時我教你的'靈觸共鳴'嗎?等會兒我用秘法牽制狐妖,你趁機觸摸萬怨妖核,用你的靈能干擾它的能量運轉!"
"我?觸摸那個東西?"林小明看著祭壇上猙獰的怨魂面孔,心里一陣發怵。
"你的靈觸是罕見的'無屬性靈能',"蘇清鳶將一枚刻著貓爪紋的妖力護符塞進他手里,"這護符能暫時保護你,只要干擾萬怨妖核十秒鐘,我就能找到它的能量節點!"
狐妖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計劃,眼中寒光一閃:"想破壞我的萬怨妖核?給我攔住他們!"四個妖衛同時撲向蘇清鳶,紫色妖火在空氣中劃出致命的軌跡。
"秘法?黑貓噬影!"蘇清鳶突然仰天長嘯,背后的黑貓虛影驟然膨脹,張開巨口吞噬了所有妖火。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化作無數黑貓虛影穿梭在妖衛之間,每一次爪擊都帶起黑色的妖力風暴。
"這是貓妖禁術!"狐妖臉色微變,"你竟然為了一個人類,甘愿燃燒妖力施展禁術?"
蘇清鳶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林小明,就是現在!"
林小明咬緊牙關,握緊護符沖向祭壇。他能感覺到萬怨妖核散發出的怨氣像潮水般涌來,護符上的貓爪紋正在快速黯淡。當他的手掌觸碰到妖核的瞬間,無數怨魂的記憶碎片涌入腦海,背叛、殺戮、無盡的痛苦......
"啊,!"林小明痛苦地嘶吼出聲,感覺自己的靈能正在被瘋狂吸收。但他想起蘇清鳶的叮囑,強行集中精神,想象自己的靈能化作無數細線,纏繞住妖核內紊亂的能量流。
"就是這個節點!"蘇清鳶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林小明看見蘇清鳶的身影出現在妖核上方,她的雙手結出復雜的妖印,指尖的妖力與林小明的靈能產生共鳴,形成一道黑色的鎖鏈,狠狠捆住了妖核內最狂暴的能量流。
"不!我的萬怨妖核!"狐妖發出尖利的咆哮,指尖的妖火全部射向蘇清鳶。但此時的蘇清鳶已是強弩之末,黑貓虛影在妖火中寸寸碎裂,她的身體被妖火擊中,倒飛出去,撞在倉庫墻壁上。
"蘇清鳶!"林小明松開妖核,沖向她。萬怨妖核失去束縛,重新開始瘋狂運轉,祭壇周圍的怨魂面孔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
狐妖獰笑著走向林小明:"真是感人的場面,不過,你們都要死在這里!"她抬起手,準備發出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倉庫大門突然被撞開,靈偵局的張探員帶著一隊人馬沖了進來。"狐妖,你違反妖界律法,私設怨氣養殖場,跟我們走一趟吧!"張探員腰間的辨妖鈴發出刺耳的聲響,手中的鎮魂槍直指狐妖。
狐妖看著突然出現的靈偵局,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隨即化為不屑:"靈偵局?就憑你們也想抓我?"她一揮手,倉庫內所有的培養艙同時爆裂,數百個強化怨魂蜂擁而出,瞬間將靈偵局的人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