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豪門聯姻三個月前。>前世丈夫為迎娶白月光,制造車禍讓我死無全尸。
>這次我笑著看他和小三纏綿:“偷來的珠寶,用得開心嗎?
”>當眾播放的監控讓白月光尖叫發瘋。>丈夫卻將我抵在樓梯轉角:“你也重生了?
”>我舉起藏好的匕首刺向他心口。>他握住刀刃輕笑:“殺我兩次了,知意。
”>“上輩子你死后我才明白——”>“你死了,才是我的。”---冰冷,黑暗,
沉重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像是沉在萬米深的海底。
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帶著濃重的鐵銹味,那是血,自己的血,灌滿了喉嚨、鼻腔。
耳朵里嗡嗡作響,仿佛有一千只蜜蜂在瘋狂振翅,在這片令人窒息的嘈雜中,
一個聲音卻異常清晰地穿透進來,帶著虛偽的焦急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松弛:“知意?沈知意!
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知意!”是林修遠。意識像沉船的碎片,
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一點點下沉、消散。劇烈的疼痛早已麻木,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寒冷,
和一種刻骨的、幾乎要將靈魂撕裂的荒謬感。就在幾個小時前,在律師見證下,
她簽下了那份將沈氏集團百分之三十股權無條件轉讓給林修遠的文件。她簽了,
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疲憊和最后一次對他殘留的、愚蠢的信任。簽完字,
他臉上的笑容那樣真切,溫柔地替她拉開椅子,甚至俯身在她額角落下一個輕吻。“辛苦了,
知意。以后,都交給我。”他說。她信了。像個徹頭徹尾的白癡。然后,
就是這輛載著她駛向“新生活”的車,在盤山公路上,剎車詭異地失靈了。
失控的金屬野獸咆哮著撞破護欄,翻滾,墜落。天旋地轉,
玻璃碎裂的聲音像是死亡的協奏曲。她最后的視野里,是林修遠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
瞬間褪去所有溫情,只剩下一種……一種完成任務的、冰冷漠然的平靜。
他甚至沒有嘗試去抓住任何東西來自救,只是用一種近乎旁觀者的姿態,
迎接這場他親手導演的毀滅。原來,連那份簽字的“溫情”,都是他最后表演的道具。
為了蘇蔓。那個他放在心尖上、視若珍寶的白月光。為了掃清自己這個礙眼的“原配”,
為了名正言順地繼承沈家的財富,去迎娶他真正的愛人。恨意如同最后爆發的巖漿,
在她徹底沉入黑暗前,狠狠地灼燒過靈魂。林修遠,
蘇蔓……若有來世……* * *“嗡——嗡——嗡——”刺耳的震動聲,頑固地、持續地,
穿透混沌的黑暗,像一根冰冷的針,一下下扎在昏沉的意識上。沈知意猛地睜開眼。
劇烈的白光刺得她瞳孔驟縮,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涌上。她下意識地抬手遮擋,
觸碰到溫熱的皮膚,細膩光滑,沒有任何傷口或黏膩的血跡。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幾乎要撞碎肋骨跳出來。她急促地喘息著,貪婪地吸著干凈、帶著淡淡香薰氣息的空氣,
不是濃重的血腥和汽油混合的死亡氣味。視線艱難地聚焦。頭頂是熟悉的水晶吊燈,
折射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在米白色的天花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身下是柔軟得能讓人陷進去的絲絨床墊,蓋著輕軟的蠶絲被。
空氣里彌漫著她慣用的那款玫瑰與雪松混合的香薰味道,清冷又帶著一絲暖意。
這里是……她的臥室。沈家別墅頂層,她出嫁前的閨房。不是扭曲變形的車廂,
不是冰冷潮濕的懸崖底。她撐著身體坐起來,動作帶著一種新生的僵硬和遲滯。
目光掃過梳妝臺,巨大的鏡面映出一張年輕得過分的臉。白皙,飽滿,帶著未經風霜的純粹,
只有那雙眼睛……那雙本該清澈懵懂的眼睛深處,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疲憊、刻骨的恨意,
還有一種劫后余生、冰封千里的死寂。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倒映著二十歲的軀殼,
卻承載著三十歲被背叛、被謀殺的靈魂。床頭柜上,最新款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顯示著剛才將她喚醒的震動來源——一條未讀信息。發信人:林修遠。沈知意的指尖,
在觸碰到冰涼的手機屏幕邊緣時,無法抑制地劇烈顫抖起來,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這個名字,此刻像淬了劇毒的匕首,狠狠扎進她的眼球,刺得她大腦一片尖銳的空白。
前世最后那刻,他臉上那抹冰冷漠然的平靜,再次清晰地浮現,
伴隨著翻車時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和玻璃碎裂聲,在她耳膜深處瘋狂回響。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盡全身力氣才壓下喉嚨口那股腥甜的反胃感。
不能吐。不能失控。她回來了。這是命運給她的審判臺,
也是她親手搭建的斷頭臺——為林修遠和蘇蔓準備的斷頭臺!指尖的顫抖奇跡般地平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玉石俱焚般的冰冷和穩定。她劃開屏幕。信息內容簡潔明了,
帶著林修遠一貫的、不容置疑的口吻:「知意,醒了?昨晚睡得還好?記得下午兩點,
蘇蔓約了我們去新開的那家‘云水澗’喝下午茶,她特意為你訂了位子。別遲到,
蔓蔓會不高興。」蔓蔓會不高興。沈知意盯著這五個字,嘴角一點點扯開一個弧度。
那笑容冰冷刺骨,毫無溫度,像薄薄的刀片劃過皮膚,滲出森然的寒氣。前世,她就是這樣,
傻乎乎地沉浸在他編織的溫柔陷阱里,一次次地遷就、忍讓那個所謂的“世交妹妹”蘇蔓。
每一次蘇蔓的“不高興”,都成了林修遠要求她做出讓步的絕佳理由。現在看來,
多么拙劣的戲碼!多么清晰的三人行布局!她沈知意,沈家唯一的繼承人,
竟像個提線木偶般被他們玩弄于股掌之間,最后連命都搭了進去!她指尖冰冷,
緩慢卻清晰地敲下回復,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鑿出來的:「知道了。一定準時到。」
發送。手機被隨意地扔回柔軟的床鋪,像一個被丟棄的垃圾。
沈知意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原木地板上,一步步走向巨大的落地窗。窗外,
是沈家精心打理的花園,陽光正好,鳥語花香,一片生機勃勃的假象。
她看著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眼神,是淬了火又沉入冰海的刀鋒。蘇蔓,下午茶?
很好。前世,這場精心安排的“下午茶”,正是蘇蔓第一次向她發起挑釁的舞臺。
那女人會故意打翻一杯滾燙的紅茶在她剛買的限量版裙子上,然后在林修遠聞聲趕來時,
瞬間換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指控是她沈知意故意推了她。而林修遠,
則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蘇蔓,用那種失望又責備的目光看著她,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
屈辱得無地自容。那是她漫長屈辱史的開端。沈知意抬起手,
冰冷的指尖輕輕撫過落地窗冰涼的玻璃面,仿佛在撫摸前世那個孤立無援、百口莫辯的自己。
這一次,舞臺依舊。劇本,卻該由她來寫了。
* * *“云水澗”坐落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臨湖地段,鬧中取靜。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景,室內是低飽和度的莫蘭迪色系,
空氣中彌漫著手沖咖啡的醇香和高級甜點的甜膩氣息。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低聲交談,
營造出一種優雅矜貴的氛圍。沈知意準時踏入。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羊絨套裙,
長發松松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臉上只化了極淡的妝,
卻因為那過于沉靜、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而透出一種與周遭浮華格格不入的疏離感。
目光掃過靠窗的最佳觀景位,果然看到了那對身影。林修遠穿著熨帖的深灰色西裝,
俊朗的側臉線條完美,正微微傾身,專注地看著對面的蘇蔓。他嘴角噙著的那抹笑意,
溫柔得能溺死人——那是前世沈知意夢寐以求,卻從未真正得到過的溫度。
蘇蔓穿著一身嬌俏的粉色蕾絲連衣裙,長發微卷,正掩著嘴輕笑,眼波流轉間,
盡是得意與挑釁。她手腕上,一只設計繁復、鑲嵌著大顆綠寶石的黃金手鐲,
在午后的陽光下折射出刺眼而廉價的光芒。沈知意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那只鐲子……她太熟悉了。那是她母親留下的遺物之一,一件頗具異域風情的古董珠寶,
一直鎖在她臥室保險柜的最里層!前世,在她車禍身亡后,沈家一片混亂,
這只鐲子就離奇失蹤了。原來,竟是在這個時候,就被蘇蔓這個賊,
用不知什么齷齪手段提前偷了出來,還如此招搖地戴在手上!
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間竄上沈知意的脊背,但她臉上卻依舊平靜無波,
甚至唇角還勾起了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修遠哥,知意姐來了!”蘇蔓眼尖,
立刻嬌聲招呼,聲音甜得發膩,同時刻意抬了抬戴著金鐲子的手腕,
讓那綠寶石的光芒更加晃眼。林修遠聞聲轉過頭,臉上的溫柔笑意在看到沈知意的一剎那,
似乎僵硬了零點一秒。他站起身,動作自然地為沈知意拉開椅子,聲音溫和:“知意,來了。
坐。蔓蔓特意為你點了這里的招牌玫瑰慕斯。”沈知意沒有看他,徑直在空位上坐下,
目光平靜地落在蘇蔓手腕上,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輕柔的背景音樂:“蘇小姐這鐲子,
款式倒是特別。”蘇蔓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隨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但她很快掩飾過去,故作嬌羞地摸了摸鐲子:“哎呀,知意姐眼光真好。
這是修遠哥前幾天送我的小禮物啦,不是什么值錢東西,就是覺得樣式復古,挺別致的。
”她一邊說,一邊含情脈脈地看向林修遠。林修遠微微蹙眉,
似乎對沈知意突然關注這個鐲子有些不悅,但還是順著蘇蔓的話,
語氣帶著一絲敷衍的寵溺:“嗯,逛街時看著適合蔓蔓,隨手買的。”“是嗎?
”沈知意端起侍者剛送上的檸檬水,指尖感受著杯壁的冰涼,語氣平淡無波,
聽不出任何情緒,“看著倒像是有些年頭的東西了,
這綠寶石的切割工藝和黃金的成色……挺像我家保險柜里丟的那件母親遺物。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雅座周圍的空氣仿佛驟然凝固。
蘇蔓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瞳孔猛地收縮,像受驚的兔子,
下意識地捂住了手腕上的鐲子。她求助般地看向林修遠,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修遠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方才的溫和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的冰冷和隱隱的怒意。他盯著沈知意,聲音壓低了,
帶著警告:“知意,你胡說什么!蔓蔓怎么會拿你的東西?注意你的言辭!
”他維護的姿態如此鮮明,如此理所當然,仿佛沈知意才是那個無理取鬧、血口噴人的惡人。
周圍的幾桌客人雖然保持著表面的矜持,但目光已經若有若無地飄了過來,
帶著看戲的探究和好奇。竊竊私語聲如同細小的蚊蚋,嗡嗡作響。沈知意感受著那些目光,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前世那種孤立無援、百口莫辯的窒息感再次如潮水般涌來。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尖銳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她迎上林修遠冰冷警告的目光,
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微微抬起了下巴,眼神里透出一種近乎挑釁的平靜。“我胡說?
”她輕輕放下水杯,玻璃杯底碰到瓷碟,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在這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里顯得格外突兀。“林修遠,我母親那件遺物,是一對。
一只金鑲綠寶的鐲子,還有一只配套的孔雀石戒指,戒圈內側刻著一個小小的‘沈’字篆體。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再次轉向臉色煞白、身體微微發抖的蘇蔓,“蘇小姐,
你既然說這是修遠‘隨手’買的,那想必另一只戒指,并不在你那里了?
”蘇蔓的身體猛地一顫,眼神慌亂地躲閃著,下意識地把戴著鐲子的手藏到了桌子下面。
她嘴唇翕動,卻只能發出破碎的氣音:“我…我沒有…什么戒指…我不知道……”“夠了!
”林修遠猛地一拍桌子,杯碟震動作響。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俯視著沈知意,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一種被徹底激怒的冰冷怒火。“沈知意!
我看你是失心瘋了!蔓蔓好心請你喝下午茶,你就是這樣污蔑她的?立刻向蔓蔓道歉!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冰錐,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周圍的目光更加集中了,
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訝和審視。空氣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
前世那場讓她屈辱不堪的“潑茶”戲碼尚未上演,但此刻蘇蔓那搖搖欲墜的可憐模樣,
和林修遠這毫不留情的維護與指責,已經將她推到了千夫所指的位置。
熟悉的憋悶感再次扼住了沈知意的喉嚨,胸腔里翻騰著冰冷的怒火和不甘。
她看著林修遠那張因憤怒而更顯英俊逼人的臉,看著他眼中對蘇蔓毫不掩飾的維護,
前世他最后那抹冰冷漠然的眼神再次重疊上來。好,很好。既然你們喜歡演,那就演個夠。
沈知意沒有如林修遠所愿地“道歉”,也沒有再爭辯一句關于鐲子的話。
她只是緩緩地、緩緩地靠向椅背,姿態甚至帶上了一絲奇異的放松。
她端起那杯色澤誘人、點綴著玫瑰花瓣的招牌玫瑰慕斯,在蘇蔓和林修遠錯愕的目光注視下,
手腕輕輕一抬——嘩啦!深紅色的、粘稠的慕斯蛋糕,
精準無比地、劈頭蓋臉地潑在了蘇蔓精心打理的發型和那身嬌嫩的粉色蕾絲裙上!
紅色的果醬和奶油順著她的頭發、臉頰往下流淌,糊滿了她胸前的蕾絲,
狼狽得如同打翻了的調色盤。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蘇蔓呆住了,
像一尊被潑了顏料的拙劣雕塑,眼睛瞪得滾圓,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滿身的狼藉。
那精心描畫的妝容被紅漬暈染開,滑稽又可笑。下一秒,
一聲尖銳到幾乎刺破耳膜的尖叫猛地爆發出來:“啊——!!!”周圍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所有看客的眼睛都瞪圓了,連背景音樂都似乎被這聲尖叫嚇得卡頓了一下。誰能想到,
這位沈家大小姐,竟會做出如此……如此粗魯又直接的反擊?林修遠也徹底懵了,
他臉上的憤怒瞬間被震驚和一絲狼狽取代。
他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扶搖搖欲墜、尖叫不止的蘇蔓,又覺得眼前的場面荒謬絕倫。
沈知意慢條斯理地放下空空如也的甜品杯,抽出紙巾,
仔細地擦拭著自己沾到一點慕斯的手指。她的動作優雅從容,
仿佛剛才那驚世駭俗的一潑與她毫無關系。做完這一切,她才抬起眼,
目光越過崩潰尖叫的蘇蔓,直接落在臉色鐵青、眼神復雜難辨的林修遠臉上。她的唇角,
終于勾起了一個清晰、冰冷、帶著濃烈嘲諷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在說:看,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戲”?我演給你們看,滿意了嗎?然后,
在蘇蔓刺耳的哭嚎聲和林修遠震驚的目光中,在周圍一片死寂的注視下,
沈知意優雅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手包,轉身,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片令人作嘔的“下午茶”現場。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
發出清脆而穩定的“嗒、嗒”聲,每一步,都像踩在敵人瀕臨崩潰的心弦上。
* * *傍晚時分,沈知意獨自坐在沈家別墅頂層的小書房里。
夕陽的余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
給昂貴的紅木書桌和滿墻的書籍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然而這暖色卻絲毫無法驅散她周身的寒意。手機屏幕亮著,上面是私家偵探發來的最新信息,
只有短短一行字和一張清晰度極高的照片:「目標人物:蘇蔓。
于今日下午17:23進入城西‘碧海潮生’會所,VIP區。
同行者:王振海(宏遠地產少東)、李強(其私人助理)。」照片上,
蘇蔓已經換掉了那身被慕斯毀掉的粉色蕾絲裙,穿著一件低胸亮片的黑色短裙,妝容濃艷,
正媚笑著依偎在一個腦滿腸肥、眼神猥瑣的中年男人懷里。那男人一手摟著她的腰,
另一只戴著碩大金戒指的手,正肆無忌憚地在她裸露的大腿上摩挲。
正是宏遠地產那個出了名好色又手段下作的少東家,王振海。
沈知意面無表情地看著照片上蘇蔓那諂媚逢迎的笑容,胃里一陣翻騰。
這就是林修遠口中那個“純潔無辜”、“需要保護”的白月光?
這就是他背叛婚姻、甚至不惜謀殺發妻也要得到的女人?多么諷刺,多么骯臟。
她指尖劃過屏幕,關掉照片,打開了另一個加密文件夾。里面靜靜躺著幾份文件掃描件。
一份是林氏集團近期的財務報表摘要,幾個關鍵項目的現金流被用醒目的紅色標記出來,
顯示著岌岌可危的緊張狀態。另一份,則是關于王振海和宏遠地產的深度背景調查,
重點標注了其家族企業資金鏈斷裂、急需大筆過橋資金周轉的困境,
以及王振海此人過往涉及的多起惡性商業欺詐和暴力催債的劣跡。前世,在她死后不久,
林修遠就迅速搭上了宏遠地產這條線,通過一系列復雜的操作,利用王振海急于融資的心理,
幾乎是以鯨吞的方式,低價吃掉了宏遠旗下幾塊潛力巨大的地皮,不僅緩解了林氏的危機,
還大賺了一筆。而在這個過程中,作為“中間人”和某種意義上的“犧牲品”,
蘇蔓“功不可沒”。王振海那種人渣,玩膩了之后,
又怎會輕易放過一個知曉他不少骯臟秘密的女人?蘇蔓后來銷聲匿跡的下場,
沈知意雖未親見,但也能猜到幾分。沈知意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冰冷的紅木桌面。
蘇蔓想攀附王振海這根救命稻草,來填補她揮霍無度的虧空?
林修遠想利用蘇蔓這個“美人計”,來吞掉宏遠這塊肥肉,解決林氏的燃眉之急?
她看著夕陽最后一抹余暉沉入地平線,書房里光線迅速黯淡下來,
只有電腦屏幕發出幽幽的藍光,映著她冷硬如雕塑的側臉。想兩頭吃?做夢。
沈知意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聲音平靜無波:“張伯,麻煩您安排一下,明天一早,
我要去一趟‘雅韻齋’。”* * *“雅韻齋”是城中最老字號也最頂級的古董行,
門臉不大,隱在一條種滿梧桐的僻靜老街上。厚重的紫檀木門推開,
一股沉靜的檀香混合著舊紙張和歲月的氣息撲面而來。店內光線幽暗,
博古架上陳列的器物看似隨意,卻件件透著歷史的厚重與內斂的貴氣。
掌柜是一位穿著灰色長衫、戴著金絲眼鏡的清癯老者,姓周,
眼神銳利得像能穿透皮殼看透本質。他認得沈知意,沈家老爺子在世時,是這里的常客。
“沈小姐,稀客。”周掌柜推了推眼鏡,態度恭敬卻不諂媚,“今日想看些什么?
”沈知意沒有寒暄,直接從隨身的真皮手袋里,
取出一個用素色錦緞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長條形物件。她動作小心地解開錦緞,
露出里面一只細長的錦盒。打開盒蓋,一支玉簪靜靜躺在深藍色的絨布上。
簪身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溫潤如凝脂,只在簪頭部分,俏色巧雕了一朵半開的蓮花。
那一點天然的淡紫色沁在蓮花瓣尖,宛如晨露,靈動逼人,雕工更是精湛絕倫,
將蓮瓣的舒展柔美和玉質的溫潤無瑕結合得天衣無縫。饒是見慣了好東西的周掌柜,
在看到這支玉簪的剎那,眼中也瞬間爆發出無法掩飾的驚嘆光芒。他立刻戴上白手套,
拿起放大鏡,湊到燈光下細細觀瞧,
手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謹慎撫過簪身和那朵紫色的蓮花。“好!好一支‘紫氣東來’!
”周掌柜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這玉質……純凈無瑕,溫潤生津。
這俏色……神來之筆!這刀工……絕對是清中期蘇作頂尖大師的手筆!存世罕見!沈小姐,
這件寶貝……您當真要出手?”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沈知意,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沈知意端起侍者奉上的清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過于平靜的眼眸。這支玉簪,
是外公留給她的。前世,在她被愛情沖昏頭腦,不顧父親反對執意要嫁給林修遠時,
父親震怒之下,曾揚言要斷了她的經濟來源。
是外公私下里派人悄悄把這支簪子送到了她手上,只留下一句:“丫頭,留著傍身,
沈家的女兒,什么時候都不能沒了底氣。”可惜,前世的她,
被林修遠幾句“放在銀行保險柜最安全”的甜言蜜語哄騙,
輕易就將這承載著外公拳拳愛護之心的珍寶交了出去。后來,在她車禍身亡后,
這支價值連城的玉簪,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地落入了林修遠和蘇蔓的手中。“對,出手。
”沈知意放下茶杯,聲音清冷,沒有絲毫留戀,“越快越好。周掌柜是行家,您估個實在價。
”周掌柜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沉吟片刻,伸出三根手指:“沈小姐,這件寶貝,
按現在的行情,送去頂尖拍賣行,運作得當,拍到三千五百萬乃至更高都有可能。
但您要求快,且不走公開拍賣……我雅韻齋可以立刻吃下,一口價,兩千八百萬。您看如何?
”兩千八百萬。一個足以讓林修遠和蘇蔓暫時望塵莫及的數字。“可以。
”沈知意干脆利落地點頭,“現金,今天下午三點前,匯入我指定的海外賬戶。
”周掌柜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應承:“好!沈小姐爽快!我這就去準備合同和轉賬事宜!
”看著周掌柜小心翼翼地捧著錦盒走向內室,沈知意靠在酸枝木椅寬大的椅背上,
緩緩閉上了眼睛。賣掉外公的遺物,心頭并非毫無波瀾,那是一種沉甸甸的鈍痛。但這點痛,
比起前世烈火焚身般的絕望和被碾碎成泥的背叛,又算得了什么?錢,是武器,
是撬動命運的杠桿。她要讓林修遠和蘇蔓,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 * *林修遠二十九歲生日宴的排場,奢華得近乎糜費。
包下了市中心最頂級的“君悅”酒店整個頂層宴會廳。
巨大的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照耀得如同白晝,流光溢彩。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本市政商名流幾乎悉數到場,空氣中彌漫著名貴香水、雪茄和高級香檳的氣息。
交響樂團在角落奏著舒緩的爵士樂,但掩蓋不住滿場的喧嘩與浮華。
林修遠無疑是今晚絕對的中心。他穿著一身高定黑色禮服,身姿挺拔,俊朗非凡,
嘴角噙著恰到好處的、春風得意的笑容,在賓客間游刃有余地周旋。蘇蔓則像一只花蝴蝶,
緊緊依偎在他身邊,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香檳色曳地長裙,
脖子上戴著一串耀眼的鉆石項鏈(沈知意一眼認出,那是林修遠用婚內共同財產購買,
卻從未在她面前展示過的“投資品”)。她笑容甜美,接受著周圍人或真心或假意的恭維,
眼神里充滿了揚眉吐氣的得意和對林修遠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沈知意穿著一身剪裁極簡的黑色絲絨長裙,獨自坐在角落一張不起眼的高腳凳上,
手里端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香檳。水晶杯冰冷的觸感從指尖蔓延。她像一道沉靜的影子,
融在喧囂華麗背景的暗處,冷眼旁觀著這場由她“前夫”和“殺身仇人”主演的盛大戲劇。
看著林修遠意氣風發的側臉,蘇蔓志得意滿的笑容,
漠然的眼神、蘇蔓在她病床前得意洋洋炫耀他們未來計劃的嘴臉……一幕幕如同淬毒的尖刀,
反復凌遲著她的神經。壓抑了數月的冰冷恨意,如同休眠的火山巖漿,
在胸腔深處劇烈地奔涌、咆哮,尋找著一個爆發的出口。快了。就快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滑向高潮。宴會進行到中段,氣氛愈加熱烈。林修遠在眾人的簇擁下,
攬著蘇蔓的腰,意氣風發地走到大廳中央臨時搭建的小型舞臺前。
司儀滿臉堆笑地將話筒遞給他。“感謝各位親朋好友,百忙之中來參加我的生日宴!
”林修遠的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全場,帶著志得意滿的磁性,“今天,對我來說,
不僅僅是慶祝生日,更是一個新的起點!”他深情地看向身邊的蘇蔓,
蘇蔓立刻回以嬌羞無限的笑容。“在此,我要特別感謝一個人,她一直在我身邊,
給予我無條件的支持和溫暖……”林修遠的聲音飽含“深情”。臺下掌聲雷動,
夾雜著曖昧的起哄聲。所有人都知道,他口中的“她”,
絕不是那個坐在角落、幾乎被人遺忘的“正牌未婚妻”沈知意。就在這時,
一道清晰、冷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金屬質感的女聲,透過另一只突然開啟的麥克風,
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掌聲和喧嘩,響徹整個宴會廳:“林先生的確需要好好感謝蘇小姐。
”滿場瞬間一靜!所有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唰地一下,
齊齊聚焦到角落那個緩緩站起身的黑色身影上。沈知意放下香檳杯,
迎著無數道驚愕、探究、幸災樂禍的目光,一步步,從容不迫地走向舞臺中央。
她的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面上,發出穩定而清晰的“嗒、嗒”聲,
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黑色的絲絨長裙襯得她肌膚勝雪,眼神卻冷冽如寒潭深水。
林修遠的笑容僵在臉上,眉頭緊緊鎖起,眼神里充滿了被打斷的不悅和一種本能的警惕。
蘇蔓則下意識地抓緊了林修遠的胳膊,臉上掠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又被強裝的鎮定掩蓋。
沈知意走到舞臺邊緣,沒有上去,只是微微仰頭,目光平靜地掃過林修遠,
然后定格在蘇蔓臉上,唇角勾起一抹極其冰冷的弧度:“感謝蘇小姐,
不僅費盡心機偷走我母親的遺物,戴在手上招搖過市,”她的聲音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遞,
“更感謝她,為了幫你林先生解決資金鏈斷裂的燃眉之急,
不惜委身于宏遠地產的王振海王大少,替你牽線搭橋,出賣色相,真是……勞苦功高啊。
”轟——!整個宴會廳如同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瞬間炸開了鍋!“什么?偷東西?!
”“宏遠地產王振海?那個出了名的色鬼?”“林氏資金鏈斷裂?真的假的?
”“蘇蔓和王振海?我的天……”驚呼聲、質疑聲、難以置信的抽氣聲如同海嘯般席卷全場。
所有賓客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驚、鄙夷、興奮看戲的復雜表情。
閃光燈開始瘋狂閃爍——不知何時混進來的幾家財經和八卦媒體記者,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蘇蔓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尖叫道:“你胡說!沈知意!你血口噴人!我沒有!修遠哥,她瘋了!她污蔑我!
”她死死抓著林修遠,像是抓著最后的救命稻草,淚水瞬間涌出,哭得梨花帶雨。
林修遠的臉色也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額頭青筋隱隱跳動。他猛地甩開蘇蔓抓著他的手,
不是因為相信沈知意,而是蘇蔓此刻的失態讓他感到無比難堪。他死死盯著沈知意,
眼神陰鷙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沈知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立刻給我閉嘴!保安!
把她給我轟出去!”他對著話筒咆哮,聲音因憤怒而扭曲。然而,
沈知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一個歇斯底里,一個色厲內荏的表演,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
只有一片冰冷的嘲諷。她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獵手,冷靜地等待著獵物在陷阱中徒勞掙扎。
“污蔑?”沈知意輕輕重復了一遍這個詞,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讓場內的喧嘩奇跡般地壓低了下去。她抬手,對著控制臺的方向,做了一個極其簡單的手勢。
下一秒,舞臺后方巨大的高清LED屏幕,
原本滾動播放著林修遠和蘇蔓甜蜜合照的溫馨畫面,瞬間切換!
第一幕:正是“云水澗”下午茶的場景!
高清攝像頭清晰地捕捉到蘇蔓手腕上那只金鑲綠寶的手鐲特寫!緊接著畫面一轉,
是沈知意母親遺物照片的對比圖,細節一模一樣!最后,
畫面定格在蘇蔓被潑了一身紅慕斯、崩潰尖叫的狼狽瞬間!“啊——!關掉!關掉它!
”蘇蔓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幕被當眾播放,徹底瘋了,不顧一切地尖叫著撲向控制臺的方向,
卻被幾個反應過來的保安死死攔住。第二幕:畫面切換到一個光線曖昧的會所包廂門口監控。
時間顯示清晰。蘇蔓穿著那件暴露的黑色亮片短裙,被腦滿腸肥的王振海摟在懷里,
王振海的手正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走。蘇蔓臉上是諂媚逢迎的笑容,
哪里還有半分在林修遠面前的清純無辜?“不——!這不是我!假的!都是假的!
”蘇蔓的尖叫聲已經破了音,充滿了絕望和瘋狂。她拼命掙扎,頭發散亂,妝容糊成一團,
像個真正的瘋婦。臺下的嘩然已經變成了死寂的震驚和鄙夷。無數道目光如同冰冷的針,
刺在蘇蔓和林修遠身上。那些曾經恭維蘇蔓的富太太們,
此刻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林修遠死死地盯著屏幕上蘇蔓依偎在王振海懷里的畫面,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眼神里翻涌著被欺騙的暴怒和一種被當眾扒光的巨大恥辱!他苦心經營的形象,
他志得意滿的新起點,在這一刻被徹底碾碎!然而,沈知意的反擊才剛剛開始。
第三幕:屏幕再次切換。這一次,是幾份文件的掃描件特寫!
林氏集團幾個關鍵項目的財務數據被紅色標記,現金流告急!緊接著,
是王振海與宏遠地產資金鏈斷裂、涉及多起商業欺詐的詳細調查報告!最后,
是一份銀行流水記錄的放大截圖——清晰地顯示著,就在幾天前,
一筆高達一千五百萬的款項,從王振海控制的一個隱秘賬戶,
轉入了林修遠私人控股的一個離岸公司賬戶!鐵證如山!
“不……不可能……”林修遠看著那份致命的銀行流水截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他精心掩蓋的財務危機,
他與王振海之間骯臟的交易……竟被如此赤裸裸地攤開在全城名流和媒體面前!
臺下的死寂被徹底打破。
驚呼聲、憤怒的指責聲、記者們瘋狂按動快門的聲音、還有興奮的議論聲如同沸騰的油鍋!
“天啊!林氏真的要倒了?”“原來蘇蔓是拉皮條的?”“林修遠居然真的收了王振海的錢?
這是受賄還是詐騙?”“完了,林家這次徹底完了……”閃光燈幾乎連成一片,
瘋狂地捕捉著林修遠失魂落魄、蘇蔓崩潰尖叫的每一個瞬間。沈知意站在風暴的中心,
舞臺邊緣的燈光勾勒出她纖細卻筆挺如松的身影。
黑色的絲絨長裙如同為她披上了復仇的鎧甲。
她看著林修遠那張因震驚、憤怒、恐懼而扭曲的俊臉,看著他眼中那搖搖欲墜的世界,
心中壓抑了太久太久的巨石,轟然碎裂!痛快!如同冰封的河流在春日暖陽下驟然解凍奔涌,
如同窒息的人終于沖破水面大口呼吸!前世被背叛的痛楚,被謀殺的絕望,
被踩在泥濘里的屈辱……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淋漓酣暢的快意!看著仇人從云端狠狠跌落,
看著他們精心編織的假面被撕得粉碎,看著他們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這種復仇的甘美,
幾乎讓她靈魂都在顫栗!她成功了。當眾,徹底,將他們釘在了恥辱柱上!
沈知意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涌入肺腑,帶著勝利的氣息。
她沒有再看臺上那對崩潰的男女一眼,轉身,準備離開這片屬于她的戰場。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一只冰冷如鐵鉗般的手,猛地從斜刺里伸出,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沈知意心頭劇震,猛地回頭!對上的是林修遠的眼睛。
那雙曾經盛滿虛假溫柔、后來盈滿憤怒和恥辱的眼睛,
此刻卻翻涌著一種讓沈知意靈魂都感到顫栗的、極其復雜詭異的光芒。
震驚、難以置信、一種近乎瘋狂的探究……以及,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穿透她的瞳孔,看到靈魂深處去。他的嘴唇微微翕動,
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穿透了周圍的喧囂,
清晰地傳入沈知意的耳中:“你……也回來了?”沈知意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又在下一秒瘋狂逆流,沖上頭頂,帶來一陣尖銳的眩暈。
她所有的動作都僵住了,刺向他心口的匕首懸停在半空,冰冷的刀鋒離他的胸膛不過寸許。
圍宴會的喧囂、閃光燈的爆裂、蘇蔓的尖叫、賓客的嘩然……所有聲音都像被按下了消音鍵,
整個世界只剩下林修遠那雙死死鎖住她的眼睛。那雙眼睛里翻涌的情緒太過復雜,太過詭異。
震驚?有。難以置信?有。
但更多的是一種穿透骨髓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和……一種近乎瘋狂的、洞悉一切的了然!
那不是面對突然指控和證據時該有的反應,
那更像是……像是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打敗了所有認知的“同類”!
“你……也回來了?” 那嘶啞的、如同砂紙摩擦般的聲音,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
卻像一道裹挾著冰碴的寒風,狠狠灌入沈知意的耳膜,穿透她的靈魂。嗡——大腦一片空白。
重生是她最大的底牌,是她復仇路上唯一的依仗!這個秘密,她以為只有蒼天和她自己知曉!
林修遠……他怎么可能知道?!“回來”?他指的是什么?
難道……一個荒誕、恐怖、卻又瞬間攫住她全部心神的念頭,如同劇毒的藤蔓,
瘋狂滋長——他也重生了?!這個認知帶來的沖擊力,
比她親手將林修遠推下神壇、看著他身敗名裂的那一刻,更加猛烈百倍!
巨大的恐懼和荒謬感瞬間攫住了她,幾乎讓她窒息。
痛——他鐵鉗般的手指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才讓她從這石破天驚的震撼中找回一絲神智。
不!不可能!沈知意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腥甜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開,
尖銳的疼痛強行拉回了她搖搖欲墜的理智。她不能慌!絕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破綻!
“放手!”沈知意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顫抖,眼神銳利如刀,
狠狠刺向林修遠,試圖用兇狠掩蓋內心的驚濤駭浪,“林修遠,事到如今,你還在發什么瘋?
!”她試圖用力甩開他的鉗制,但那五根手指如同鋼鐵鑄就,紋絲不動。
他甚至借著她的掙扎,猛地將她往自己懷里一帶!
那股熟悉的、混合著昂貴古龍水味道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卻只讓她感到無邊的惡心和恐懼。
“發瘋?”林修遠的臉湊得極近,近到沈知意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瘋狂跳躍的血絲,
看到他因為極度壓抑某種情緒而微微抽搐的嘴角。他的聲音壓得更低,
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病態的偏執,熱氣噴在她的耳廓,“沈知意,你告訴我,
你是怎么知道王振海?怎么拿到那份銀行流水的?嗯?你告訴我!”他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那目光仿佛帶著鉤子,要生生從她瞳孔里挖出那個他已然猜到的、驚世駭俗的秘密。
“還有那只鐲子……‘云水澗’……你潑向蔓蔓的那杯蛋糕……” 他一字一頓,
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血腥味,“那些都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一模一樣!
你告訴我,你怎么做到的?!除非……除非你也……”“閉嘴!”沈知意厲聲打斷他,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他記得!他竟然連“云水澗”的細節都記得如此清楚!
這徹底證實了她最不愿意相信的猜想!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但隨之而來的,
是更加洶涌、更加刻骨的恨意!他記得!
他記得前世是如何一步步欺騙她、利用她、最后將她推向死亡的深淵!他記得!
那他此刻的震驚、他的質問、他那仿佛受到了背叛般的眼神,又是多么可笑!多么令人作嘔!
“林修遠!”沈知意用盡全身力氣低吼,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恨意而扭曲,
“少在這里裝神弄鬼!你的好蔓蔓和王振海勾結的證據,是你自己貪得無厭留下的把柄!
是你活該!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呵……”她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眼神里淬滿了劇毒的冰棱,“你猜啊?猜猜看,是不是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特意派我來收了你這個孽障?!”她的否認如此激烈,
眼神中的恨意如此純粹而濃烈,反而讓林修遠眼中的瘋狂和探究更加熾盛。他不僅沒有松手,
反而攥得更緊,另一只手竟猛地抬起,似乎想抓住她的肩膀!“不!你騙我!沈知意,
你騙不了我!你……”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對峙時刻,
一道更加凄厲、尖銳、充滿怨毒和絕望的女聲,如同淬了毒的利箭,
猛地撕破了兩人之間緊繃到極致的氣場:“修遠哥——!!!”是蘇蔓!
她不知何時掙脫了保安的阻攔,像一頭被徹底激怒、失去理智的母獸,披頭散發,
滿臉淚痕和糊掉的妝容,昂貴的香檳色長裙被扯得凌亂不堪。
她看到了林修遠緊緊抓著沈知意的手腕,看到了兩人近在咫尺、幾乎貼在一起的身體,
了林修遠臉上那從未對她展現過的、復雜到極致的專注和……某種讓她感到徹骨冰寒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