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正撬著共享單車的鎖,一輛幻影停在我面前。車窗降下,
男人蒼白的臉在閃電中攝人心魄:“開鎖多少錢?”“兩百。”我晃了晃手里的回形針。
他嗤笑一聲:“幫我打開家門,給你二十萬。”后來我才知道,他是沈氏集團總裁沈肆,
全城最昂貴的單身漢。當我被前男友堵在婚禮現場嘲笑:“林晚,你這種窮鬼只配撿垃圾!
”沈肆的勞斯萊斯直接撞進宴會廳。他單膝跪地,舉起鉆戒:“撿到寶了,沈太太。
”——原來那晚他胃病發作,是我撬開的不只是門,還有他冰封二十八年的心。
---冰冷的雨點砸在身上,跟針扎似的。林晚縮在公交站牌窄小的頂棚下,
徒勞地試圖擰干T恤下擺的水。濕透的布料緊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寒意。
她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面試被刷,手機進水徹底罷工,連唯一能指望的共享單車,
車鎖也跟她作對,怎么都掃不開。錢包里最后幾個硬幣在剛才換了兩個冷包子,
現在空空如也。這鬼天氣,出租車也攔不到。林晚咬咬牙,借著站牌昏暗的光線,
從隨身的舊帆布包里摸出一個被掰得筆直的回形針。她蹲下身,
湊近那輛倔強的共享單車鎖孔,手指凍得有些發僵,但動作卻異常專注和靈巧。
回形針探入鎖孔,細微的金屬摩擦聲在嘩啦啦的雨聲里幾不可聞。林晚屏住呼吸,
指尖感受著內部細微的卡頓。就在她感覺快要成功時,一道刺眼的光柱猛地撕裂雨幕,
直直打在她身上。林晚下意識地抬手遮住眼睛,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強光熄滅,
引擎低沉的轟鳴停在咫尺。她瞇著眼,透過指縫和密集的雨線,
看到一輛龐大、線條流暢得如同深海巨獸的黑色轎車——她只在財經雜志的封面上見過,
好像是叫……幻影?雨水在它锃亮的車身上匯成一道道急促的溪流。副駕駛的車窗無聲降下。
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光與暗的交界處。閃電恰在此時撕裂蒼穹,慘白的光芒瞬間照亮天地,
也清晰地映出了那張臉。極其英俊,棱角分明如同雕塑,
但此刻卻透著一股不正常的、近乎透明的蒼白。薄唇緊抿,額角有細密的冷汗滲出,
迅速被冰冷的雨水沖淡。那雙深邃的眼眸,即使在劇痛帶來的恍惚中,
也銳利得如同寒潭冰刃,精準地鎖定了蹲在地上的林晚,
和她手中那個還沒來得及收起的、閃著一點金屬光澤的回形針。
他的目光在她和回形針之間極快地掃過,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在痛苦中強行維持的倨傲。
“開鎖,”男人的聲音低沉,被壓抑的痛楚磨礪得有些沙啞,像砂紙刮過粗糙的木頭,
卻奇異地穿透了滂沱雨聲,直抵林晚耳膜,“多少錢?
”林晚的心臟還在剛才的驚嚇中咚咚狂跳,此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砸懵了。
她下意識地捏緊了手里的回形針,冰冷的金屬硌著指腹,帶來一點清醒。她沒站起來,
保持著那個有些狼狽的蹲姿,仰頭看著車窗里那張在閃電余光中更顯驚心動魄的俊臉,
聲音帶著淋雨后的微顫,卻努力維持著鎮定:“兩百。”她甚至鬼使神差地,
將手里的回形針朝車窗的方向微微晃了一下,仿佛那是她專業的證明。
男人似乎極輕地扯動了一下嘴角,那弧度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疼痛引發的抽搐,
混合著濃重的不屑。他吸了口氣,像是在忍耐胃部劇烈的翻攪,聲音更沉,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幫我打開前面那棟房子的門。
”他下頜極其輕微地朝前方一棟掩映在茂密綠化后的獨棟別墅抬了抬,“給你二十萬。
”“二十……萬?”林晚懷疑自己耳朵被雨水灌壞了,或者是這男人胃疼得開始說胡話了。
她看著他那張痛得發白卻依舊冷硬如冰的臉,
又看了看遠處那棟在雨幕中沉默矗立、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豪宅,腦子里一片混亂。這劇本,
是不是有點太超現實了?“現金,或者立刻轉賬。”男人似乎耗盡了力氣,眉頭緊鎖,
身體微微前傾,一只手死死按在了胃部,指節用力到泛白。他閉上眼,
濃密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聲音低得幾乎要被雨聲吞沒,“快點。
我耐心有限。”他的痛苦太真實了,那種壓抑的喘息,額角不斷滾落的冷汗,都做不了假。
二十萬的誘惑更是巨大得足以砸暈此刻身無分文、走投無路的林晚。管他呢!開個門而已,
總比在這里淋一夜雨強。就算對方反悔,她好像也沒什么損失?林晚猛地站起身,
濕透的帆布包重重拍在腿上,濺起一片水花。“成交!”她聲音不大,卻異常干脆。
她幾步沖到幻影車旁,拉開車門,
帶著一身濕冷的雨水和寒氣鉆進了溫暖得如同另一個世界的車廂里。真皮座椅柔軟得驚人,
車內彌漫著一種清冽好聞的、類似雪后松林的氣息。林晚局促地縮在寬大的座位一角,
盡量不讓自己濕透的衣服蹭到那些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內飾。她偷偷瞟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他閉著眼,靠在頭枕上,唇色淡得幾乎沒有血色,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醒著。
助理模樣的司機從后視鏡里飛快地掃了她一眼,眼神復雜,
帶著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車子無聲地滑入雨幕,只用了不到兩分鐘,
就穩穩停在了那棟別墅的雕花鐵藝大門前。大門緊閉,里面一片漆黑。“鑰匙?
”林晚看向男人。“沒帶。”他依舊閉著眼,簡短地吐出兩個字,語氣理所當然。
林晚:“……”行吧。金主爸爸說了算。她認命地再次摸出那個被命運賦予了重任的回形針,
推開車門,重新沖進冰冷的暴雨里。高級別墅的防盜門鎖果然比共享單車的復雜得多,
但結構原理萬變不離其宗。雨水模糊了視線,手指凍得發麻,林晚全神貫注,
側耳傾聽著鎖芯內部細微的聲響,依靠指尖傳遞的觸感小心試探、撥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車廂里男人壓抑的喘息似乎更重了些。“咔噠。”一聲輕微卻無比清晰的彈響。成了!
林晚心頭一松,用力一擰門把手。厚重的實木大門應聲而開,溫暖的燈光感應亮起,
瞬間驅散了門外的黑暗和濕冷。她回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著車內喊:“開了!
”助理早已撐開一把巨大的黑傘等在車旁。后座的男人睜開眼,
那雙深邃的眼眸在燈光下更顯幽暗,他看了林晚一眼,那目光銳利依舊,
卻似乎少了幾分最初的冰冷和審視。他沒說話,在助理的攙扶下,有些艱難地下了車,
高大的身軀微微佝僂著,腳步虛浮地走向敞開的家門。經過林晚身邊時,他腳步頓了一下,
沒有看她,只對助理丟下一句:“給她錢。”聲音依舊沙啞,卻不容置疑。
然后便徑直走進了溫暖的室內,身影消失在玄關深處。助理從西裝內袋里掏出支票本和筆,
動作麻利地寫下數字,撕下,遞到還在門口吹冷風的林晚面前。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
在那張薄薄的紙片上洇開一小團深色的水漬。“林小姐,這是二十萬。現金支票,
任何銀行都可以兌現。”助理的聲音平靜無波,公事公辦。林晚看著支票上那一長串的零,
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狂跳。她伸出凍得通紅、微微顫抖的手,
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張輕飄飄卻又重若千鈞的紙片。指尖接觸到支票光滑的質感,
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瞬間攫住了她。這就……二十萬了?因為開了一把鎖?
“沈先生他……”林晚看著支票上龍飛鳳舞的簽名處,寫著“沈肆”兩個字,
下意識地想問點什么。那個男人看起來真的很不好。“沈總需要休息。”助理截斷了她的話,
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他遞過來一把傘,“雨很大,林小姐請便。
車就在外面,司機會送您到市區方便的地方。”林晚識趣地咽下了后面的話。
她攥緊了那張支票,感覺它像一塊烙鐵,燙得手心發麻。她撐開助理遞來的傘,傘骨結實,
傘面寬大,隔絕了冰冷的雨水。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扇敞開的、透出溫暖光亮的別墅大門,
然后轉身,一步一步走進無邊的雨夜里。幻影車平穩地滑行在濕漉漉的街道上,
將林晚送到了最近的地鐵口。直到回到自己那個狹小、潮濕、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
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干爽的舊睡衣,坐在吱呀作響的木板床上,林晚才有空拿出那張支票,
對著昏暗的燈光,仔仔細細、反反復復地看。沈肆。這個名字,
連同那張在閃電中蒼白而英俊的臉,一起烙印在了她的腦海里。像一場離奇又奢侈的夢境。
***林晚的生活并沒有因為一夜暴富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沒有辭職,
依然在她打工的那家名叫“拾光”的街角小咖啡館里,穿著洗得發白的圍裙,
日復一日地磨豆子、打奶泡、拉出歪歪扭扭的愛心。二十萬,被她小心翼翼地存了起來。
這筆錢像一個巨大的安全氣囊,墊在她惶惶不安的生活底部,
讓她有了一絲喘息的空間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底氣。她開始利用休息時間,
認真地學習更專業的咖啡知識和拉花技巧。日子像咖啡館門口那棵老梧桐樹的葉子,
平靜地綠了又黃。直到一個多月后,
一個穿著考究、神色精明的中年女人推開了“拾光”的玻璃門。她無視了其他店員,
目光精準地落在正在給一杯拿鐵做最后收尾的林晚身上。“林晚小姐?”女人的聲音不高,
帶著職業性的干練。林晚抬頭,看到對方眼中那份洞悉一切的銳利,心頭莫名一跳。
她放下奶缸:“我是。請問您需要點什么?”“一杯溫水就好。”女人在她面前坐下,
從昂貴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輕輕推到林晚面前。“我姓陳,是沈肆先生的私人助理。
沈先生委托我來處理一些后續事宜。”沈肆!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
瞬間在林晚心底激起漣漪。她看著那份文件封面上加粗的標題:《婚前協議(草案)》。
婚前協議?林晚的眼睛瞬間睜大,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沈先生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妻子,
為期一年。”陳助理的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明天的天氣,
“人選需要背景干凈、可控、并且……在特定時刻出現過。林小姐很符合要求。
”林晚腦子嗡嗡作響,那晚暴雨、幻影、蒼白的臉、二十萬的支票……所有畫面瞬間回籠。
“名義上的妻子?為什么是我?”她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沈先生有他的考量。
”陳助理滴水不漏,指尖點了點協議,“作為回報,除了協議期內提供優渥的生活保障,
一年期滿,林小姐將額外獲得五百萬的補償金。同時,協議期間,
沈先生會提供一切必要的資源支持林小姐的個人發展,比如,
”她目光掃過林晚身上印著咖啡館logo的圍裙,“開一家屬于你自己的精品咖啡館。
當然,協議對雙方都有嚴格的約束條款,尤其是保密和互不干涉私生活方面。”五百萬。
開自己的咖啡館。林晚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這誘惑太大了,
大到足以碾碎她所有的遲疑和不安。那二十萬只是讓她暫時擺脫了生存的泥沼,
而這五百萬和一個實現夢想的可能,足以將她托舉到一個她從未敢想象的高度。她需要錢,
需要機會,需要擺脫過去那個困頓無力的自己。而沈肆,那個高高在上、神秘莫測的男人,
恰好在她最狼狽的時刻,遞出了這根足以改變命運的橄欖枝。這像一場精心設計的交易,
而她,似乎沒有拒絕的資本和理由。“我需要考慮。”林晚壓下翻涌的心緒,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當然。”陳助理優雅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沈先生希望三天內得到你的答復。另外,”她話鋒一轉,
眼神里帶上了一絲幾不可察的憐憫,“林小姐的前男友,秦明先生,
似乎將在下周末舉行婚禮。新娘是本市宏遠建材的千金,李薇薇。
”這個消息像一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地刺進林晚的心臟。秦明,那個曾經海誓山盟,
卻在得知她家境窘迫、父親重病需要巨額醫藥費后,毫不猶豫抽身離開,
甚至卷走了她僅有的、準備給父親交住院押金的幾千塊錢的男人。李薇薇,
那個在大學時期就處處與她作對,最終用家世輕而易舉奪走她一切的富家女。
他們居然要結婚了。還特意讓人來通知她?是炫耀,還是想看她的笑話?
一股冰冷又灼熱的屈辱感瞬間席卷了林晚。她握著咖啡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陳助理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放下水杯,站起身,
留下一張精致的名片壓在協議上:“考慮好了,隨時打給我。”她頓了頓,
意有所指地補充道,“沈先生提供的,不僅僅是金錢和機會。有時候,
一個足夠‘高’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武器。”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逐漸遠去。
林晚一個人坐在窗邊的卡座里,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暖洋洋地灑在身上,
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面前那份《婚前協議》像一塊沉重的磁石,散發著巨大的誘惑力,
也彌漫著未知的風險。而秦明和李薇薇婚禮的消息,則像一劑猛烈的催化劑,
點燃了她心底壓抑已久的憤怒和不甘。她需要錢,需要機會,需要徹底斬斷過去,
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身份,去面對那些等著看她跌入塵埃的人。三天后,
林晚撥通了陳助理的電話。她的聲音透過聽筒,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平靜:“陳助理,
協議我簽。”***一周后,希爾頓酒店水晶宴會廳。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著璀璨的光芒,
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夢幻王國。空氣里彌漫著高級香檳、昂貴香水與鮮花的馥郁芬芳。
賓客云集,衣香鬢影,言笑晏晏。今天是宏遠建材千金李薇薇與青年才俊秦明的盛大婚禮。
林晚穿著一身半舊的米白色連衣裙,站在衣冠楚楚的人群邊緣,顯得格格不入。
她是被秦明“好心”邀請來的,請柬上那行“歡迎見證我們的幸福時刻”的字眼,
充滿了居高臨下的施舍和惡意的炫耀。她本不想來,但鬼使神差地,她還是來了。
也許是想徹底做個了斷,也許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能承受多少。果然,
當她在簽到臺寫下自己名字時,周圍瞬間投來不少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
竊竊私語聲如同細小的毒蛇鉆進耳朵:“看,那就是秦明的前女友?穿成這樣也敢來?
”“聽說家里窮得叮當響,父親病了都沒錢治,秦明甩了她真是明智。”“嘖,臉皮真厚,
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李小姐的婚禮是她能來的地方嗎?”“估計是走投無路,
想求秦明施舍點吧?真可憐,也可笑。”林晚挺直脊背,努力忽略那些扎人的視線和話語,
指甲卻深深掐進了掌心。她端著一杯侍者托盤里的香檳,只想找個安靜的角落待著,
熬到儀式結束就走。然而,麻煩總是會主動找上門的。“喲,這不是我們晚晚嗎?
”一個嬌嗲做作的聲音自身后響起。林晚身體一僵,緩緩轉過身。
李薇薇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定制婚紗,層層疊疊的蕾絲和碎鉆在燈光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