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江寒看著柳如煙跪在雨中的身影，心如刀絞。五年了，整整五年。
他以臥底的身份潛入宋老三的組織，卻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個冷艷如霜的女人。"阿寒，
求你不要走。"柳如煙的聲音在雨中顯得格外凄厲，她緊緊抓著江寒的褲腿，
像是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江寒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昨天晚上，他的身份暴露了。
宋老三帶著人沖進他們的住所，指著他的鼻子罵："好你個江寒，老子把你當兄弟，
你卻在背后捅刀子！"那一刻，柳如煙臉上的震驚和絕望，江寒永遠忘不了。她癱坐在地上，
看著地上散落的警察證件，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熄滅。"你是警察？"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卻重得像千斤巨石砸在江寒心上。江寒想解釋，想告訴她自己對她的感情是真的。
可是宋老三已經拔出了槍。"煙兒，現在該怎么處理這條狗？"柳如煙慢慢站起身，
臉上恢復了往日的冷漠。"按規矩辦。"短短四個字，像是宣判了江寒的死刑。
但就在宋老三扣下扳機的瞬間，柳如煙突然撲了過來。"不許傷害他！"混亂中，
江寒趁機逃脫。他本以為再也見不到柳如煙了，沒想到她竟然追了出來。現在，
她跪在這條小巷里，雨水打濕了她精心打理的長發，昔日高貴的黑道女王此刻狼狽不堪。
"阿寒，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不怪你。"柳如煙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但你不能走，
你走了我怎么辦？"江寒的心在滴血。他想說，自己也舍不得她。想說，這五年來，
他每天晚上都在煎熬中度過，一邊是職責，一邊是愛情。想說，如果可以重來，
他寧愿從未遇見她。可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煙兒，我們不可能的。"江寒蹲下身，
輕撫她的臉頰，"我是警察，你是......""我不管！"柳如煙打斷了他，
"我可以金洗手不干，我們一起走，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江寒搖頭，
苦笑道："你覺得宋老三會放過我們嗎？"就在這時，巷子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江寒臉色一變，迅speed拉起柳如煙往深處跑去。
身后傳來宋老三憤怒的咆哮："找到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2三個月后，江城市區。
江寒坐在咖啡廳里，看著對面的白念初，心情復雜。白念初是他的青梅竹馬，
也是他的未婚妻。五年前江寒接受臥底任務時，兩人已經訂婚。按照原計劃，
任務結束后他們就結婚。可是現在..."阿寒，你這三個月去哪了？"白念初關切地問道，
"局里說你在休假，可我打你電話一直關機。"江寒喝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念初，我想我們......""你想說什么？"白念初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臉色微變。
江寒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說出了口："我們分手吧。"白念初如遭雷擊，
手中的咖啡杯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為什么？"她的聲音在顫抖，
"是因為那個女人嗎？"江寒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白念初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柳如煙，宋老三手下的得力干將，江城地下世界的女王。
""你這三個月就是在保護她對不對？"江寒沒有否認。柳如煙背叛了宋老三，
現在正被全城追殺。江寒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所以這三個月來一直在暗中保護她。"阿寒，
你瘋了嗎？"白念初站起身，激動地說道，"她是罪犯！你是警察！""我知道。
"江寒的聲音很輕，"但我愛她。"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插在白念初心上。
她和江寒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所有人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是現在，江寒竟然為了一個罪犯要拋棄她。"江寒，你會后悔的。"白念初強忍著眼淚，
"等你清醒的時候，我不一定還在等你。"說完，她轉身離開了咖啡廳。江寒看著她的背影，
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念初，可是感情這種東西，從來就不講道理。
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江寒，是我。"電話里傳來柳如煙略顯疲憊的聲音。
"煙兒？你在哪？"江寒立刻緊張起來。"我在老地方等你，有話要說。"掛斷電話，
江寒迅速起身離開了咖啡廳。老地方，是他們以前經常去的一個廢棄倉庫。當江寒趕到時，
柳如煙正背對著他站在窗前。三個月的逃亡生活讓她憔悴了許多，
但那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依然沒有改變。"阿寒，我決定投降。"柳如煙轉過身，
眼神堅定。江寒愣住了："什么？""我要去自首，結束這一切。"柳如煙走到江寒面前，
輕撫他的臉龐，"我不能再讓你為了我承受這些。""不行！"江寒激動地抓住她的手，
"你知道自首意味著什么，宋老三不會放過你的。"柳如煙苦笑："那又怎樣？
總比讓你毀掉前程要好。""我不在乎什么前程！""可我在乎。"柳如煙的眼中閃著淚光，
"阿寒，我愛你，正因為愛你，我不能毀掉你。"江寒緊緊抱住她，
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煙兒，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想到辦法。
"柳如煙在他懷中輕輕搖頭："沒有辦法的，阿寒。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就在這時，
倉庫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兩人臉色同時一變。宋老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江寒，
我知道你在里面，乖乖出來，老子給你個痛快！"3倉庫被團團包圍。
江寒護著柳如煙躲在掩體后面，通過縫隙觀察外面的情況。宋老三帶了至少二十個人，
全部荷槍實彈。"老三，我們談談。"江寒大聲喊道。"談？"宋老三冷笑，
"你個臥底還有臉跟老子談？""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信息。"江寒知道宋老三最看重什么。
果然，外面安靜了幾秒。"你說。""我知道警方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也知道你們組織里還有誰是臥底。"這確實是宋老三最想知道的。
"你憑什么覺得老子會相信你？""因為你沒有選擇。"江寒冷靜地分析，
"警方很快就會對你們采取行動，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些信息。"倉庫外又安靜了。
柳如煙緊緊抓著江寒的手，掌心都是冷汗。"阿寒，不要為了我......""閉嘴。
"江寒輕吻她的額頭，"相信我。"幾分鐘后，宋老三的聲音再次響起："好，
我給你一個機會。但是柳如煙必須死。""不可能。""那就沒得談了。
"宋老三的語氣變得狠厲，"既然你們要殉情，老子成全你們！"話音剛落，
密集的槍聲響起。子彈如雨點般射入倉庫，江寒和柳如煙不得不繼續向深處退去。
"這里有后門嗎？"江寒問道。柳如煙搖頭："沒有，這是死路。"江寒的心沉到了谷底。
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里？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宋老三也聽到了，
咒罵一聲："媽的，條子來了！"槍聲停了下來。江寒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煙兒，
等會兒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趁機逃跑。""我不走。"柳如煙緊緊抱住他，
"要死一起死。""聽話！"江寒嚴厲地看著她，"活下去，為了我活下去。"說完，
他不顧柳如煙的阻攔，沖出了掩體。"宋老三，來啊！"江寒的身影暴露在空地上，
立刻成為眾矢之的。子彈從四面八方射來，他靈活地躲避著，同時向著宋老三的方向沖去。
柳如煙看著江寒義無反顧的背影，淚如雨下。她知道江寒這是在用生命為她爭取逃生機會。
可是她怎么能拋下他獨自逃走？就在江寒即將沖到宋老三面前時，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肩膀。
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服。"阿寒！"柳如煙再也忍不住，沖了出去。
她要和他一起面對這一切。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特警隊破窗而入。"警察！不許動！
"激烈的槍戰再次響起，但這次的形勢完全不同了。宋老三的人雖然兇悍，
但面對訓練有素的特警隊顯然不是對手。很快，大部分人都被制服。宋老三見勢不妙，
抓起桌上的手槍，對準了受傷的江寒。"老子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槍聲響起。
但倒下的不是江寒，而是柳如煙。她擋在江寒身前，子彈射穿了她的胸膛。"煙兒！
"江寒抱住倒在血泊中的柳如煙，撕心裂肺地喊著她的名字。柳如煙用盡最后的力氣，
輕撫江寒的臉頰："阿寒，我不后悔......能愛你一場......"話還沒說完，
她的手就無力地垂了下去。江寒抱著她的尸體，仰天長嘯。4江寒站在柳如煙的墓前，
手中拿著一束白菊花。距離那場槍戰已經過去了一年。宋老三被判了死刑，
他的組織也被徹底摧毀。江寒因為臥底五年的功勞，不但沒有受到處分，反而升了職。
但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了。"煙兒，我又來看你了。"江寒將花放在墓碑前，
緩緩蹲下身。"局里要調我去省廳，升副處長。以前我做夢都想要的職位，
現在卻覺得索然無味。"山風吹過，帶起地上的落葉。"念初結婚了，新郎是個檢察官，
人很不錯。她邀請我參加婚禮，我沒去。"江寒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怕看到她幸福的樣子，
會更加懷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墓碑上的柳如煙依然美麗，那是江寒最喜歡的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她正在微笑，眼中有光，仿佛還活著一樣。"你知道嗎？我經常夢到你。
夢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穿著黑色長裙，像個高貴的公主。""夢到你為了保護我，
不惜背叛宋老三。""夢到你說要和我一起離開，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江寒伸出手，輕撫墓碑上的照片："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一定不會接受那個臥底任務。
""哪怕這輩子就做一個普通的警察，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夠了。"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打斷了江寒的思緒。是局長打來的。"江寒，考慮得怎么樣？省廳那邊催得很急。
"江寒沉默了幾秒："局長，我想再考慮考慮。""還考慮什么？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局長有些不理解，"難道你要為了一個死去的罪犯，毀掉自己的前程？"罪犯。
這兩個字如針扎在江寒心上。在所有人眼中，柳如煙就是一個罪犯，一個黑道分子。
沒有人知道她為了愛情放棄了一切。沒有人知道她最后是為了救他才死的。"局長，
我需要時間。"掛斷電話，江寒繼續對著墓碑說話。"煙兒，你說我該怎么辦？接受調令，
從此在仕途上一帆風順？還是留在這里，守著對你的回憶？
"風中仿佛傳來柳如煙的聲音："阿寒，放下吧，為了自己，也為了我。
"江寒苦笑："我放不下，這輩子都放不下。"就在這時，身后傳來腳步聲。江寒回頭一看，
是白念初。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手中也拿著一束花。"你怎么來了？"江寒有些意外。
白念初走到柳如煙的墓前，將花放下："來看看這個女人，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魅力，
能讓你到現在還忘不了。"兩人并排站在墓前，都沒有說話。許久后，
白念初開口："她很美。"江寒點頭："不只是外表，她的內心也很美。""你還愛著她。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江寒沒有否認。白念初轉身看著他："江寒，
人不能活在過去。她已經死了，你還活著。""我知道。
""那你為什么不肯接受省廳的調令？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這里？"江寒沉默了很久，
才說道："因為我覺得只有這樣，才對得起她的犧牲。"白念初搖頭："你錯了。
真正對得起她的方式，是好好活著，活出精彩。""她愛你，所以才會為你而死。
如果她泉下有知，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會高興嗎？"江寒被問住了。如果柳如煙還活著，
她會希望看到自己這樣消沉下去嗎？答案是否定的。以她的性格，一定會狠狠打他一巴掌，
然后告訴他要好好生活。"阿寒，接受調令吧。"白念初輕拍他的肩膀，"不是為了別人，
而是為了她。"5三個月后，省廳。江寒坐在寬敞的辦公室里，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心情卻無法平靜。自從接受調令以來，他一直在強迫自己忙碌。只有忙碌，
才能讓他暫時忘記柳如煙。秘書敲門進來："江處長，有一位女士要見您，
說是有重要情況反映。""什么情況？""關于宋老三案件的。"江寒皺了皺眉頭。
宋老三的案子早就結了，還能有什么新情況？"讓她進來吧。"幾分鐘后，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走進辦公室。她穿著樸素，神情緊張，手中緊緊攥著一個信封。
"您就是江處長？"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是的，請坐。"江寒做了個手勢，
"你有什么事要反映？"女人坐下后，將信封放在桌上："這是我姐姐留給您的。
"江寒愣住了："你姐姐？""柳如煙。"女人說出這個名字時，眼中閃過痛苦，
"我叫柳如雪，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江寒的手在顫抖。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封，
上面確實寫著他的名字，字跡正是柳如煙的。
"這封信......""是姐姐在逃亡期間寫的。"柳如雪說道，"她托朋友轉交給我，
讓我在她死后一年再給您。"江寒深吸一口氣，拆開了信封。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阿寒，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不要為我難過，能夠愛你一場，
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我知道你會怪自己，會覺得是因為你我才會死。但我要告訴你，
這是我的選擇。從我背叛宋老三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的下場。我不后悔，因為我愛你。
阿寒，答應我，要好好活著。不要因為我的死而自暴自棄，你還有大好的前程，
還有光明的未來。我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好女人，像念初那樣善良純潔的女人。結婚生子，
過普通人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話，偶爾想起我，就夠了。永遠愛你的，煙兒。"江寒看完信，
淚如雨下。柳如雪見狀，輕聲說道："姐姐還有話要我轉告您。""什么話？""她說，
如果您還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她會在地下不安心的。"江寒用力擦掉眼淚，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姐姐......她小時候是什么樣的？
"柳如雪眼中閃過回憶的光芒："很堅強，也很善良。雖然我們不是一個媽生的，
但她從小就保護我，照顧我。""后來她為什么會......""為了給我治病。
"柳如雪苦笑道，"我小時候得了白血病，需要很多錢治療。姐姐為了救我，什么都愿意做。
"江寒的心更痛了。原來柳如煙走上那條路，也是有原因的。她不是天生的壞人，
只是被生活逼到了絕路。"江處長，姐姐還留了一樣東西給您。
"柳如雪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江寒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他認得這枚戒指，
是柳如煙最珍愛的首飾，從來不離身。"姐姐說，這枚戒指是她媽媽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現在她把它留給您，希望您能記住，這世上曾經有一個女人，真心實意地愛過您。
"江寒將戒指戴在小指上，這是唯一能戴進去的手指。"謝謝你，如雪。
"柳如雪站起身："江處長，您是個好人，姐姐沒有看錯人。希望您能按照她的遺愿，
好好生活。"送走柳如雪后，江寒獨自坐在辦公室里，久久不能平靜。柳如煙的話字字如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