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觀察一件有趣的死物。那目光如有實質，刮過皮膚，帶來微妙的寒意。

我維持著表面的平靜，核心邏輯卻在高速運轉，分析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評估下一次出手的可能角度與風險系數。接著是布菜。午膳擺在臨窗的暖炕上，

幾樣精致的菜肴熱氣氤氳。他胃口極小，只略動了幾筷子清淡的，便懨懨地推開了。

他示意我上前，為他布菜。我依言而行，動作精準得如同設定好的機關，

夾起一塊清蒸的魚腹肉，穩穩放入他面前的白玉碟中。他不動，只看著我，

眼神帶著一種慵懶的嘲弄。“嘗嘗。”他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邏輯判斷：服從命令是降低戒心、獲取信任的必要步驟，

也是當前環境下的最優解。我用銀箸夾起那塊魚肉，送入口中。肉質鮮嫩，味道清淡，

并無異常。咽下。全程表情無波。他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覺得更有趣，低低地咳了兩聲，

沒再說話。侍疾，成了最常態的“任務”。他的病，像是長在這具身體里的惡鬼，

日夜不休地折磨著他。咳得厲害時，整個人蜷縮在厚厚的錦被里，

單薄得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枯葉，只有壓抑不住的、破碎的咳喘聲從被褥深處逸出，

聽得人胸口發悶。此刻，又是如此。寢殿內彌漫著濃郁得化不開的藥味。他半倚在床頭，

長發散亂地貼在汗濕的額角和頸側，臉色是一種瀕死般的灰敗。

劇烈的咳嗽讓他身體不住地痙攣，每一次都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一個青衣小太監戰戰兢兢地捧著一碗剛煎好的藥汁，跪在榻前，手抖得厲害，

黑褐色的藥湯在碗沿危險地晃蕩。蕭玦抬起眼皮，那目光疲憊至極，卻又銳利如冰錐，

掃過瑟瑟發抖的小太監，最終落在我身上。“你…咳咳…你來。”他喘息著，

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我走上前，面無表情地從小太監手里接過那碗滾燙的藥汁。

碗壁灼熱，指尖傳來清晰的痛感。我端著藥，在榻邊坐下。他的目光緊緊鎖著我，

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