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死了。死在1985年冬天的雪夜,漏風的土坯房里。
身下是破爛的、散發著霉味的被褥。我的身體早就被常年的毆打和勞累掏空了。
如今更是餓得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窗外,是我名義上的丈夫趙東,
正和他那尖酸刻薄的媽,一起對著一個穿著軍大衣的男人點頭哈腰。那個男人,
是我曾經的未婚夫,顧晏塵。而他身邊,依偎著一個巧笑嫣然的女人,
她穿著時髦的呢子大衣,腳踩著油亮的小皮靴,脖子上圍著溫暖的毛絨圍巾。
她是我的好堂姐,林嬌?!瓣虊m哥,天這么冷,快進屋喝口熱水吧,你看你,
每次回來都給我們帶這么多東西,真是太客氣了?!绷謰傻穆曇籼鸬冒l膩,
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剜著我的心。顧晏塵,這個本該屬于我的男人,
這個全村最有出息、前途無量的軍官,此刻正滿眼寵溺地看著林嬌。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油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冒著熱氣的烤紅薯。“你胃不好,
吃點這個暖暖?!彼统恋纳ひ簦俏以趬衾锫犨^千百回的溫柔。我多想告訴他,
胃不好的人是我!是被趙東母子倆常年用剩飯餿菜養著,餓出了胃病的我!
可我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嬌接過那個烤紅薯,幸福地咬了一口,
然后將剩下的塞進顧晏塵嘴里,兩人相視而笑,甜蜜得像一幅畫。而我,
就躺在這片刻骨的寒冷里,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感受著生命一點點流逝。
意識模糊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趙東的媽,那個打了我十年的惡婆婆,
搓著手對林嬌諂媚地笑:“嬌嬌啊,還是你有福氣,不像我們家那個喪門星,
快病死了還占著個窩,晦氣!”劇痛和無盡的恨意將我吞噬。如果……如果能重來一次,
我絕不會再把顧晏塵讓給林嬌!我發誓,我要搶回我的人生,我要讓這對狗男女,
還有趙家那一家子吸血鬼,血債血償!……“婉婉!婉婉你醒醒!你這孩子,
咋就這么想不開呢!”耳邊傳來母親焦急的哭喊聲,一陣劇烈的搖晃讓我猛地睜開了眼。
刺眼的陽光,熟悉的土炕,還有墻上貼著“農業學大寨”的舊報紙。我……我不是死了嗎?
“你這孩子,趙家有啥不好的?趙東雖然人懶了點,但他媽說了,只要你嫁過去,
就給你在鎮上供銷社找個活兒,這可是鐵飯碗啊!”母親還在我耳邊念叨著,
聲音里滿是無法理解的委屈。我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這是1975年,我十八歲,
一切悲劇開始的前夜。明天,媒人就會帶著趙家的聘禮上門,而我因為反抗,
被爸媽鎖在屋里,最后絕望地選擇了跳河??晌覜]死成,被救上來后,發了一場高燒,
燒得稀里糊涂的,就被他們強行按著手印,定下了和趙東的婚事。而林嬌,
就是趁著我“尋死覓活”名聲壞了的時候,借著安慰我的名義,
頻頻去偶遇剛剛回家探親的顧晏塵,用她的溫柔和善解人意,俘獲了顧晏塵和他家人的心。
不!這一世,我絕不會再讓悲劇重演!2“媽,我不嫁。”我的聲音沙啞,
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我媽愣住了,隨即抹著眼淚數落我:“你這孩子,怎么就不懂事呢?
你忘了你堂姐嬌嬌是怎么說的了?她說趙家是咱們這種家庭能攀上的最好人家了,
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又是林嬌!上一世,她就是這樣,表面上處處為我著想,
背地里卻把我往火坑里推。她知道趙家是什么樣的貨色,更知道顧晏塵有多優秀。她算準了,
只要我嫁給趙東,她就能順理成章地接收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中的恨意,拉住我媽的手,眼神清明:“媽,林嬌的話不能信。趙家什么情況,
你真的清楚嗎?”“我……我怎么不清楚?不就是趙東懶了點,他媽厲害了點嗎?
哪個村里沒幾個這樣的人家,過日子嘛,忍忍就過去了。”我媽的底氣明顯不足?!叭??
”我冷笑一聲,“媽,你信不信,要是我真嫁過去,不出三年,我就得被他們磋磨死。
他們家想要的不是兒媳婦,是一個不要錢還能倒貼的保姆,一個能給他們家傳宗接代的工具!
”我這番話,說得又急又重,完全不像一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病人。我媽被我的氣勢鎮住了,
吶吶地問:“你……你咋知道的?”“我就是知道!”我斬釘截鐵地說,“媽,你信我一次,
就這一次。明天媒人來了,你什么都別答應,就說我病得厲害,要再養養。
”“那……那怎么回絕人家啊,聘禮都……”“聘禮?”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他們家那點東西,我還不稀罕。媽,你聽我的,一切有我?!笨粗覐奈从羞^的篤定眼神,
我媽猶豫了。正在這時,門簾一挑,林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羹走了進來。
她看到我醒了,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婉婉,你可算醒了!嚇死我了!快,
我給你燉了雞蛋羹,你快趁熱喝了補補身子?!彼€是那副溫柔體貼的樣子,
仿佛真的是全天下最關心我的好姐姐。如果不是重生一回,
我恐怕又要被她這副假面孔給騙了。我看著她,沒有接那碗雞蛋羹,只是淡淡地說:“堂姐,
謝謝你。不過,我不嫁趙東了?!绷謰赡樕系男θ萁┝艘幌拢S即又恢復如常,
她把碗放在炕邊的桌上,語重心長地勸我:“婉婉,你怎么又說胡話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
覺得趙東配不上你。可咱們女人家,不就圖個安穩嗎?有份工作,能吃飽飯,比什么都強。
你聽姐的,別再犯傻了?!彼贿呎f,一邊給我媽使眼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看,
她又犯糊涂了,快勸勸她。我心中冷笑。安穩?在趙家那種人家,能有安穩?
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堂姐,你既然覺得趙家這么好,為什么你不嫁?
”3.林嬌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大概沒想到,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我,
會突然說出這么一句帶刺的話來。“婉婉,你……你怎么這么說?我是你姐姐,
當然是為你好啊!”她眼眶一紅,委屈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我媽立刻就心疼了,
瞪了我一眼:“林婉!你怎么跟你姐說話呢?你姐為了你的事跑前跑后,
你怎么一點好賴話都聽不出來!”“媽!”我加重了語氣,“我只問姐姐,
她既然覺得趙家那么好,為什么她自己不爭取一下?反正她也還沒定親,不是嗎?
”我就是要逼她,逼她露出馬腳。林嬌被我逼得節節敗退,
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我……我怎么能跟你搶呢?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一直有晏塵哥,
可……可晏塵哥家門檻太高了,咱們攀不上?。 彼惶犷欔虊m還好,一提顧晏塵,
我心里的火就“噌”地一下冒了起來。她是在提醒我,也是在提醒我媽,別做白日夢了,
顧晏塵不是我能肖想的?!芭什慌实蒙希俏易约旱氖?,不用堂姐你操心。”我掀開被子,
下了地,“媽,我餓了,想吃點東西。這碗雞蛋羹,還是留給堂姐自己補補吧,
看她為了我的事,都憔悴了?!蔽铱桃饧又亓恕般俱病眱蓚€字。林嬌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討不到好,只能放下碗,泫然欲泣地對我媽說:“嬸兒,
婉婉她可能還在氣頭上,你好好勸勸她,我……我先回去了?!闭f完,她就捂著臉跑了出去,
活像我把她怎么著了似的。我媽氣得直跺腳,指著我的鼻子罵:“你這個死丫頭!
要把你姐氣走才甘心嗎?你看看你現在,里外不是人!”我沒有理會我媽的怒火,
徑直走到水缸邊,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冰涼的水滑過喉嚨,
讓我混亂的思緒清醒了不少。我知道,跟爸媽硬碰硬是不行的,
他們被貧窮和“為我好”的念頭蒙蔽了雙眼,看不到趙家那個火坑有多深。我必須拿出證據,
讓他們徹底死了這條心。喝完水,我感覺身上恢復了些力氣,腦子里也開始飛速地盤算著。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胸口一陣灼熱。我下意識地低頭,伸手摸向胸口。
那里掛著一塊自我記事起就戴著的月牙形玉佩,此刻,它正散發著溫熱的光芒,
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掙脫出來。我心中一動,快步走回房間,關上門。
我將玉佩從脖子上取下來,握在手心。就在我的手掌握緊玉佩的一瞬間,
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我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經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里云霧繚繞,像仙境一般。腳下是肥沃的黑土地,不遠處有一口泉眼,
正汩汩地冒著清澈的泉水。泉水邊上,還孤零零地立著一棟兩層的小竹樓。
這是……什么地方?我試探著朝竹樓走去,推開門,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竹樓的一樓,
像一個巨大的倉庫,里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物資。
大米、白面、豆油、豬肉……這些在七十年代堪稱奢侈品的東西,在這里堆積如山。角落里,
還碼放著一箱箱的布料,的確良、燈芯絨、卡其布,顏色鮮艷,款式新穎。甚至,
我還看到了幾臺嶄新的縫紉機、自行車,還有……一臺黑白電視機!我徹底傻眼了。
這是……我的隨身空間?我跑上二樓,二樓的布置像是一個現代化的臥室,柔軟的大床,
精致的梳妝臺,還有一個巨大的衣帽間,里面掛滿了各式各樣我從未見過的漂亮衣服。
在梳妝臺上,放著一本牛皮封面的本子。我顫抖著手打開,
第一頁上寫著一行娟秀的字跡:“贈予我的后人林婉。愿你得此空間,能擺脫桎梏,
一生順遂,喜樂無憂?!甭淇?,是我的太奶奶。原來,這玉佩是太奶奶留下的傳家寶,
里面竟然別有洞天!而倉庫里的那些東西,分明是幾十年后的物資!我明白了,
這空間不僅能儲物,還能連接未來!眼淚,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這不是夢!我真的重生了,
還得到了這么一個逆天的金手指!老天有眼!趙家!林嬌!顧晏塵!你們等著!這一世,
我林婉,回來了!我不僅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還要讓你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4.我壓抑住內心的狂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解決趙家的婚事。
光靠一張嘴說,我爸媽是不會信的。我必須拿出讓他們啞口無言的證據。上一世,
趙家之所以那么急著定下我,除了看中我家的勞動力,還有一個更齷齪的原因。趙東和他媽,
早就看上了我爸媽偷偷攢下的那三百塊錢。那是我爸在煤礦上拿命換來的,
準備給我當嫁妝的。他們計劃著,等我一過門,就用各種手段把這筆錢騙到手,
然后給趙東在城里買個工作。這件事,是我死前無意中聽趙東的媽跟鄰居炫耀時才知道的。
這一世,我絕不會讓他們得逞。我心念一動,人就從空間里出來了,
手里還多了一塊豬肉和一小袋白面。我把東西藏在炕席底下,然后走出了房門。
我媽還在院子里唉聲嘆氣,看到我出來,又想說教。我沒給她機會,直接說:“媽,
我去趙家村一趟。”“你去那干啥?嫌不夠丟人??!”我媽急了。
“我去拿回屬于我家的東西?!蔽襾G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知道,
趙東母子此刻肯定正在家里,一邊盤算著明天的聘禮,一邊做著娶了我之后的美夢。
我要去送他們一份“大禮”。趙家村離我們村不遠,翻過一個山頭就到。我憑著記憶,
輕車熟路地摸到了趙家那低矮破敗的院子外。院門虛掩著,里面傳來趙東母子的說話聲。
“媽,你說那林婉會不會真不嫁了?我可聽說了,她今天跳了河?!笔勤w東那公鴨似的嗓音。
“怕什么!”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是趙東他媽王桂芬,“她敢不嫁?她要是敢悔婚,
我就去他們村里鬧,說她早就跟你不清不楚了,看她以后還怎么做人!到時候,
她除了嫁給你,沒別的路可走!”“嘿嘿,還是媽你高明!”“你給我機靈點!等她嫁過來,
你對她好一點,先把她爹媽那三百塊錢哄到手,那才是正事!有了錢,
媽就托人給你在城里買個正式工,到時候,什么樣的黃花大閨女找不到?這個林婉,
就讓她在家里伺候我,給我們老趙家當牛做馬!”“知道了媽,等我成了城里人,
就把她甩了!”院墻外,我聽得渾身發冷,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里。無恥!惡毒!
這就是我上一世掏心掏肺伺候了十年的婆家!我強忍著沖進去撕爛他們嘴臉的沖動,
深吸一口氣,悄悄地退后。光是聽見還不夠,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我繞到趙家屋后,
他們家的窗戶是用幾根木條釘死的,糊著一層破舊的窗戶紙。
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捅破一個小洞,朝里面看去。王桂芬正坐在炕上,
從一個破舊的木箱子里,拿出一個小布包,一層層打開,
里面是幾張皺巴巴的鈔票和一些糧票。她把錢票數了一遍又一遍,
臉上的貪婪和得意毫不掩飾?!皷|子,這可是咱們家全部的家當了,明天給林家送聘禮,
二十塊錢,二十斤白面,兩身新衣裳,這手筆,在咱們十里八鄉都是頭一份!
不怕他們林家不動心!”趙東湊過去,看著那些錢,眼睛都直了。我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很好。我悄悄退開,躲在遠處的一棵大樹后,然后心念一動?!笆?!
”我死死地盯著趙家那個破木箱子。下一秒,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屋里突然傳來王桂芬的一聲尖叫,那聲音,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鞍 ?!我的錢!
我的錢呢!”緊接著,是趙東驚慌失措的聲音:“媽!怎么了?錢怎么不見了!
”“我的箱子!箱子是空的!錢和票都沒了!遭賊了!遭天殺的賊了?。 蓖豕鸱业目藓柯?,
響徹了整個趙家村的傍晚。我躲在樹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打開空間,
那個裝著趙家全部家當的破木箱子,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角落里。王桂芬,趙東。
這只是個開始。你們欠我的,我會連本帶利,一點一點地討回來!5我沒有立刻回家,
而是在村口等了一會兒。很快,我就看到幾個跟我們村相熟的嬸子大娘,一邊往回走,
一邊交頭接耳地議論著?!奥犝f了嗎?趙家遭賊了!”“可不是嘛!王桂芬哭得跟殺豬似的,
說是準備給兒子娶媳婦的錢和票,全沒了!”“哎喲,那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這下還怎么娶媳婦???”“誰說不是呢!聽說都跟林家說好了,明天就上門送聘禮呢!
”我聽著這些議論,心里有了底。等她們走遠了,我才不緊不慢地往家走。剛一進院子,
就看到我爸沉著臉坐在門檻上抽旱煙,我媽則在屋里急得團團轉。看到我回來,
我媽立刻迎了上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這個死丫頭,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
趙家出事了!”我故作驚訝地問:“趙家?出什么事了?”“他們家遭賊了!
準備給你下聘的錢全丟了!”我媽的語氣里,有焦急,有惋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
我爸“吧嗒”一口旱煙,悶聲悶氣地說:“丟了就丟了吧,我看這門親事,八成是黃了。
”“黃了?那怎么行!”我媽急了,“咱們都跟媒人說好了,這要是黃了,
婉婉的名聲……”“名聲?名聲能當飯吃嗎?”我爸把煙桿在鞋底上磕了磕,
“我早就覺得趙家那小子不靠譜,賊眉鼠眼的,不像個好人?,F在聘禮錢都丟了,正好,
省得我們回絕了?!笨磥砦野中睦?,還是有桿秤的。我趁熱打鐵,走到他們面前,
把下午藏好的豬肉和白面拿了出來?!鞍?,媽,你們看這是什么?!被璋档臒艄庀?,
那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和那袋雪白的精面粉,晃得我爸媽眼睛都直了?!斑@……這哪來的?
”我媽結結巴巴地問?!耙粋€路過的遠房親戚給的?!蔽以缇拖牒昧苏f辭,
“他說他要去南邊,路過我們這,順便來看看。還說,女孩子的婚事不能草率,
得睜大眼睛好好挑?!边@個借口雖然蹩腳,但在七十年代,交通不便,信息閉塞,
有個幾十年不聯系的遠房親戚突然冒出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最重要的是,
這實打實的豬肉和白面,比任何話語都有說服力。我媽看著那塊肉,咽了口唾沫,
態度明顯軟化了:“那……那趙家的事……”“媽,趙家丟了錢,明天肯定不會來了。
這門親事,就算了。”我看著她,認真地說,“至于我的名聲,你不用擔心。
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們自己行得正,就不怕別人說閑話?!薄霸僬f了,
”我把聲音壓得更低,“你們真覺得,趙家丟錢,是遭了普通的賊嗎?”我爸媽都愣住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爸問?!拔衣牬謇锶苏f,王桂芬是把錢放在箱子里,鎖得好好的,
人就在屋里,一轉眼的功夫,錢就沒了。門窗都好好的,這像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
”我故意把事情往玄乎的方向引。這個年代的人,大多都有些迷信。我媽聽得臉色發白,
哆嗦著說:“你……你是說……是……不干凈的東西?”“我可沒說?!蔽覔u搖頭,
“我只知道,德不配位,必有災殃。趙家母子倆什么德行,十里八鄉誰不知道?
他們想算計別人,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收了他們的不義之Cai,這叫報應。
”我這番半真半假的話,徹底擊潰了我爸媽的心理防線。尤其是“報應”兩個字,
讓我爸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巴裢裾f得對,這事兒邪門,咱們不能再跟趙家摻和了。
”晚上,我媽用我拿回來的肉和面,做了一頓香噴噴的肉臊子面。吃著這碗來之不易的面條,
我爸媽臉上的愁云終于散開了。我知道,趙家的危機,算是徹底解除了。而我的下一步計劃,
也該開始了。顧晏塵,這一次,我不會再錯過了。6.第二天,趙家果然沒有上門。
媒人倒是來了一趟,被我爸幾句話就給打發了。村里的風言風語很快就傳開了,
有說我們林家嫌貧愛富的,也有說趙家倒霉活該的,說什么的都有。但我一點也不在乎。
我正在為我的下一步計劃做準備。想要拿下顧晏塵,光靠我自己是不行的,
我必須先搞定他家里人,尤其是他那個眼光極高的媽,周秀云。上一世,周秀云就不喜歡我,
覺得我性子太悶,不夠爽利,反而對能說會道、嘴甜如蜜的林嬌青睞有加。我知道,
周秀云一直有偏頭痛的老毛病,一到陰雨天就犯,疼起來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我空間里的靈泉水,或許對她的病有奇效。除了這個,我還得創造一個和顧晏塵見面的機會。
我記得很清楚,再過三天,顧晏塵就會從部隊探親回來。他回來的那天,
他妹妹顧盼盼會去鎮上趕集,回來的路上,為了抄近路,會走河邊那條小路,
結果不小心滑進了河里。上一世,是我和林嬌一起路過,林嬌當時嚇得尖叫,
是我二話不說跳下水,把顧盼盼救了上來??晌乙驗榫热耍约阂矁龅貌惠p,回家就病倒了。
等我病好,林嬌已經頂著“救命恩人”姐姐的名頭,成了顧家的座上賓。她跟顧家人說,
是我不顧她的阻攔,非要逞強下水,她攔都攔不住。她還說,她嚇壞了,
但是第一時間跑回村里叫人了。就這樣,舍命救人的我,成了一個魯莽沖動的傻子。而她,
成了那個沉著冷靜、顧全大局的聰明人。這一次,我不會再給她任何顛倒黑白的機會。
這三天里,我表面上在家養病,實際上,每天晚上都偷偷溜出去,繞著村子跑步,鍛煉體力。
我還從空間里拿了些靈泉水喝,感覺身體比以前輕盈了不少。我還去了一趟鎮上,
用空間里的布料和幾張工業券,換了些錢和全國糧票。有了錢和票,我做事就方便多了。
第三天下午,我算著時間,提前來到了那條河邊。我找了個隱蔽的草叢躲了起來,
靜靜地等待著。果然,沒過多久,一個扎著兩個小辮子,穿著碎花襯衫的女孩,
哼著歌從鎮上的方向走了過來。是顧盼盼。她蹦蹦跳跳地走到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