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染血的禮物盒生日這天，我收到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來自校花，蘇清顏。
盒子是蒂芙尼藍的，上面系著一個完美的銀色蝴蝶結，甚至還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梔子花香。
那是蘇清顏身上最常有的味道。我的那群死黨兄弟們在我身邊鬼哭狼嚎，
聲音里全是壓不住的嫉妒。“我靠，辰哥，校花給你送生日禮物！”“這他媽是官宣了吧？！
”“快打開看看！鉆戒？還是百達翡麗的手表？”在一片起哄聲中，我笑了笑，
心里也泛起一絲甜蜜。畢竟，蘇清顏，那可是江城大學所有男生夢里的月亮。她漂亮，
成績好，家世更是神秘顯赫，待人接物永遠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和疏離，
像一朵不染塵埃的雪山蓮花。而這朵蓮花，似乎唯獨對我青眼有加。我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解開了那個蝴蝶結。動作輕柔，像是怕驚擾了什么稀世珍寶。盒蓋被緩緩打開。
周圍的兄弟們都伸長了脖子，呼吸在瞬間都停滯了。下一秒，死一樣的寂靜籠罩了整個宿舍。
然后，是干嘔聲。離我最近的胖子，臉色煞白地沖向了廁所，吐得撕心裂肺。其余幾個人，
像是見了鬼一樣，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宿舍，仿佛身后有索命的惡鬼在追。我沒有動。
我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個禮物盒里。盒子里沒有鉆戒，也沒有名表。只有一個玻璃罐。
罐子里，用福爾馬林溶液浸泡著一塊蒼白、蜷縮的組織。那輪廓，
那形態……我雖然不是醫學生，卻也在生物課的紀錄片里見過無數次。女人的，子宮。
組織上還連著一小段輸卵管，像兩條枯萎的觸手，在渾濁的液體里微微浮動。
一股混合著福爾馬林刺鼻氣味和血腥味的惡臭，鉆進我的鼻腔。我的胃在翻江倒海，
但我強行壓了下去。因為我看見，在玻璃罐的底部，還壓著一張小小的卡片。卡片上，
是蘇清顏那娟秀如同印刷體的字跡。“阿辰，生日快樂。”“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一個糾纏了你三個月的女人的妄念，我已經幫你摘除了哦。”“以后，你的世界里，
只能有我。”“——愛你的，清顏。”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那張輕飄飄的卡片，
此刻卻重若千鈞。糾纏了我三個月……我的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身影。
隔壁外語學院的一個學妹，叫林薇薇，性格很活潑，追了我很久。上周，她徹底失蹤了。
她的家人報了警，學校里也議論紛紛，都說她可能是被騙進了什么傳銷組織。原來……不是。
我猛地合上盒蓋，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咚咚咚。
”宿舍門被輕輕敲響了。那聲音很輕，很有禮貌，卻像死神的鐮刀，刮擦著我的耳膜。
我沒有動，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阿辰，你在里面嗎？”是蘇清顏的聲音。
依舊那么溫柔，那么甜美，像是山間的清泉，能洗滌一切煩惱。可現在，這聲音在我聽來，
比任何詛咒都要惡毒。門外，蘇清顏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但語氣依舊帶著笑意。
“你不開門的話，我就自己進來咯？”“我……配了你宿舍的鑰匙呢。”咔噠。一聲輕響，
門鎖開了。穿著一身潔白連衣裙的蘇清顏，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口。她今天沒穿那件萬年不變的白色實驗室外套，裙子的布料很薄，
緊緊貼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胸前開了一個大膽的水滴形鏤空，能看到一片晃眼的白膩。
陽光從她身后的窗戶照進來，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神圣得不可侵犯。可她的手上，
卻戴著一雙纖薄的黑色膠質手套。那雙手套，我見過。在解剖室里。“阿辰，你怎么了？
臉色這么難看？”她微笑著走進來，身后的門被她用腳尖輕輕一帶，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整個宿舍，只剩下我們兩個人。還有那個蒂芙尼藍的……骨灰盒。她的目光，
落在了那個禮物盒上，笑意更深了。“你看到了呀。”她走到我面前，很自然地彎下腰，
雙手撐在我的書桌上，將我圈在椅子和她身體之間。一股濃郁的梔子花香，
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味，將我徹底包裹。“怎么樣？這份禮物，是不是很有誠意？
”她吐氣如蘭，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卻讓我如墜冰窟。我看著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
那里面清晰地倒映出我驚恐萬分的臉。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理智和恐懼在瘋狂地搏斗。
“那個……林薇薇……”我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噓。
”蘇清顏伸出一根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輕輕點在了我的嘴唇上。指尖冰涼，
帶著一股橡膠和化學試劑的味道。“不要提別的女人的名字，我會不高興的。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但眼神里卻掠過一絲冰冷的、偏執的瘋狂。“她太吵了，像一只蒼蠅，
總是在你耳邊嗡嗡嗡的。”“所以，我讓她永遠閉嘴了。”“你看，我對你多好呀。
”她歪了歪頭，笑容天真無邪，像一個討要糖果的孩子。“我幫你掃清了一切障礙，以后，
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我渾身發冷，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瘋子！
這個女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我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推開她，
想要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可我的手剛抬起來，就被她輕而易舉地抓住了。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完全不像一個看起來如此纖弱的女孩子。我的手腕，被她捏得生疼，
像是被一把鐵鉗夾住。“阿辰，你要去哪里？”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de的是一種受傷的、委屈的表情。“你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為了得到它，
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她另一只手伸進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視頻。視頻的場景，似乎是在一個廢棄的地下室里。
林薇薇被綁在一張手術臺上，嘴里塞著布團，滿臉淚痕，正絕望地掙扎著。
而站在手術臺邊的，是一個穿著白色防護服、戴著護目鏡和口罩的身影。雖然看不清臉，
但那身形，那雙眼睛……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蘇清顏。視頻里，
蘇清顏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動作熟練而精準地劃開了林薇薇的小腹。沒有聲音，
是默片。但那無聲的畫面，卻比任何慘叫都更加恐怖。鮮血，內臟，
還有林薇薇那因為劇痛而扭曲到極致的臉……我再也忍不住，猛地轉過頭，劇烈地干嘔起來。
“你看，處理起來很麻煩的。”蘇清顏關掉視頻，把手機放回口袋，
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討論今天天氣怎么樣。“還要處理血跡，還要處理掉剩下的部分，
不能留下任何痕跡。”“我忙了一整晚呢，手都酸了。”她說著，
還把戴著手套的手舉到我面前，撒嬌似的晃了晃。我看著她，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攫住了我的靈魂。這不是簡單的殺人。這是……解剖。她不是在泄憤，
她是在做一場……手術。“你……你到底想怎么樣？”我的聲音在顫抖。“我想怎么樣？
”蘇清官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問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湊得更近了，
幾乎要貼在我的臉上，溫熱的唇瓣擦過我的耳廓。“我想要的，一直都很簡單啊。
”“我想要你，阿辰。”“完完整整的，只屬于我一個人的你。”“你的眼睛，只能看我。
”“你的耳朵，只能聽我。”“你的心里，也只能想我。
”“任何企圖從我身邊奪走你一絲一毫注意力的東西，不管是人，
還是物……”她的聲音陡然變冷，帶著一絲金屬般的質感。“我都會親手，將它們一一清除。
”“就像這樣。”她松開我的手，拿起桌上的那個玻璃罐，輕輕搖晃了一下。
罐子里的那塊組織，隨著液體的晃動，撞在玻璃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所以，
阿辰……”她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閃爍著病態的、熾熱的光。“為了你自己，
也為了其他人的安全……”“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這哪里是請求。這分明是，
最惡毒的威脅。2 致命的約會我沒有選擇。我看著蘇清顏那張天使般的臉龐，
和她眼底深不見底的瘋狂，緩緩地點了點頭。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像是把靈魂賣給了魔鬼。
“太好了！”蘇清顏開心地笑了起來，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她丟下手中的玻璃罐，
張開雙臂，給了我一個用力的擁抱。她的身體很軟，很香，緊緊地貼著我。
但我只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冰冷，仿佛被一條美女蛇纏住了脖子，隨時都會被她絞斷。
“我就知道，阿辰最好了。”她在我的耳邊輕聲說，語氣里充滿了滿足和喜悅。
“為了獎勵你，今天晚上，我們去約會吧？”約會？和這個剛剛親手摘除了別人子宮的魔鬼？
我的喉嚨發干，但還是擠出了一個字：“好。”“嗯，真乖。
”蘇清顏滿意地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后松開了我。“那你先把這個處理掉吧，
放在這里味道太大了。”她指了指桌上那個裝著子宮標本的禮物盒，
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讓我去倒一袋垃圾。“處理干凈點哦，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發現。”說完，
她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了我的宿舍。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
雙腿一軟，癱倒在椅子上。冷汗，已經浸透了我的后背。我看著那個蒂芙尼藍的盒子，
感覺那不是一個盒子，而是一口棺材。里面埋葬的，是林薇薇的器官，
也是我未來人生的自由。我該怎么辦？報警？我拿什么報警？跟警察說，
校花蘇清顏送了我一個子宮標本？他們會把我當成瘋子。而且，我沒有任何證據。
那段視頻在她的手機里，這個標本如果被我處理掉，就死無對證。最關鍵的是，
蘇清顏的背景深不可測。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一個人，還能配到我宿舍的鑰匙，
她的能量，遠超我的想象。如果我輕舉妄動，下一個被裝進玻璃罐里的，可能就是我，
或者我的家人。恐懼，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我必須冷靜。我強迫自己深呼吸，
讓因為缺氧而刺痛的大腦重新運轉起來。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必須找到她的破綻，
找到能一擊致命的證據，然后從這個瘋女人的掌控中逃出去。在此之前，
我只能……虛與委蛇。我戴上胖子留在桌上的塑膠手套，屏住呼吸，拿起那個盒子，
走進了廁所。我把福爾馬林溶液倒進下水道，用大量的水沖刷干凈。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