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破洞褲男人闖婚宴:那些沒說出口的謊言在奶油里發了霉九月的蟬鳴還沒散盡,
我躲在酒店后廚的不銹鋼操作臺旁,叉子尖正戳進一塊淋著焦糖醬的伯爵茶蛋糕。
奶油粘在指尖,甜膩得讓人發慌——畢竟誰能想到,在自己婚禮前夜的彩排宴上,
會收到那條該死的新聞推送:“謝氏集團獨子謝硯舟結束七年海外留學,
今日搭乘私人飛機抵京——”手機屏幕的光映得我指尖發顫,叉子“當啷”掉進瓷盤里。
謝硯舟?不是該叫林深嗎?七年前那個蹲在我家樓下哭到鼻涕泡破裂的男生,
那個信誓旦旦說“等我攢夠錢就娶你”的窮學生,
第二天卻被我撞見鉆進黑色勞斯萊斯的背影。當時我蹲在巷口啃著五塊錢的肉夾饃,
看著車牌上锃亮的謝氏集團標志,突然明白他總說“食堂飯菜太貴”是假的,
總穿洗到發白的校服是假的,就連掉在我校服上的眼淚,或許都是帶著鹽分的謊言。
后廚的玻璃門“哐當”被推開,穿堂風卷著宴會廳的音樂涌進來。我踮腳望去,
就見宴會廳門口站著個穿破洞牛仔褲的男人——膝蓋處的破洞足有拳頭大,
露出小麥色的皮膚,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卻在水晶燈下閃得人睜不開眼。他單手插兜,
指尖轉著枚銀色打火機,嘴角揚起當年在教室后排逗我時的壞笑,
沖臺上正在調試話筒的新郎揚了揚下巴:“蘇羽,這就是你要嫁的人?”我的指甲掐進掌心。
他叫我“蘇羽”,不是當年膩歪的“小羽”,就像他現在穿的破洞褲不是窮酸,
而是刻意的張揚。“你不是林深。”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抵上溫熱的蒸箱,
“林深不會戴價值七位數的手表,不會知道我今天在這兒——”“哦,林深啊。
”他晃了晃手腕,表帶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那是我在‘貧困生體驗卡’時期用的名字。
就像你當年明明查到了謝氏集團十八年前的私生子公告,
卻假裝不知道我蹲在你家樓下哭是演苦肉計——”他突然湊近,
身上有淡得幾乎聞不到的雪松香水味,混著當年記憶里的青草香,“咱們啊,
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高手。”我攥緊叉子的手在發抖。原來他早就知道,
知道我在圖書館查了三天的企業年鑒,知道我看見他塞進垃圾桶的貴族學校錄取通知書,
知道我每次說“我喜歡樸素的男生”時,都是在笨拙地配合他的謊言。而此刻他站在這兒,
破洞褲與名表的反差像把刀,剖開七年前那個暴雨夜——他抱著書包蹲在我家單元門口,
說“我父母雙亡,只有你了”時,睫毛上掛著的水珠,到底是雨水,還是鱷魚的眼淚?
二、月薪十萬的助理合約:當復仇計劃里混進了番茄雞蛋面的香氣被公司裁員那天,
我蹲在寫字樓前的馬路牙子上摳磚縫。人事小姐姐說新上任的謝總嫌我“眼神勾人”,
可我對著電梯鏡面照了又照——素面朝天,馬尾扎得老高,黑框眼鏡滑到鼻尖,
活像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手機突然震動,林深的電話打進來,
背景音里是嘩啦啦的點鈔聲:“蘇羽,聽說你失業了?要不——”他突然笑出聲,
帶著當年抄我數學作業時的痞氣,“哥養你啊。”我翻了個白眼,
踢開腳邊的易拉罐:“謝總還是先操心怎么從你哥手里搶家產吧。
我記得謝氏集團的繼承權之爭,可是財經版頭條呢。”電話那頭突然安靜。過了很久,
傳來他悶悶的聲音:“原來你真的知道啊……”他的聲音低下去,像當年做錯事的小孩,
“那時候我每天穿著校服去打工,生怕你發現我書包里的貴族學校課本,
生怕你看見我后桌的同學開著跑車來接——我騙你說父母雙亡,你為什么不拆穿我?
”我盯著馬路對面的奶茶店,想起十七歲的夏天。
他總在午休時幫我帶一杯三塊錢的冰檸檬水,
自己卻啃著干硬的饅頭;我裝作沒看見他手腕上若隱若現的舊傷疤,
沒追問他為什么總在周末遍體鱗傷地來上學。“你都哭到鼻涕泡出來了,
”我摳下一塊剝落的墻皮,“我要是說‘我早就知道你爸是謝氏董事長’,
你不得當場跳進護城河?”沉默持續了半分鐘,正當我以為電話掛斷時,
他突然說:“明天來謝氏集團38樓,我給你安排個工作。”“什么工作?端茶倒水嗎?
”“貼身助理。”他的聲音帶了點笑意,“負責幫我拿文件、擋酒局,順便——”頓了頓,
像是斟酌措辭,“看著我怎么把謝明修踩在腳底下。”我剛要拒絕,
他又補了句:“月薪十萬,幫你還完那套六十平的小破房房貸。對了,”他突然輕笑,
“你當年說想養只叫‘暴富’的貓,我現在的別墅剛好缺個鏟屎官。”于是第二天,
我抱著簡歷站在謝氏集團的旋轉門前。玻璃幕墻映出我拘謹的樣子,
而林深靠在38樓總裁辦公室的真皮大班椅上,指尖敲了敲桌上的合同:“先說清楚,
做我助理有三個規矩。”“第一,不準對我心動。”他晃了晃無名指上的銀戒指,
戒面刻著歪歪扭扭的“深”字——是我十七歲時用美工刀在他鉛筆盒上刻的圖案,
“我現在心里只有復仇,沒空談戀愛。”我點頭,沒說當年他在操場單膝跪地給我系鞋帶時,
也曾說“這輩子只愛蘇羽一個”。“第二,不準私下聯系我哥。”他甩出張照片,
穿西裝的男人眼神冷峻,卻讓我猛地想起上周在便利店——他幫我撿起掉落的衛生巾,
裝進干凈的紙袋里,說“女孩子要注意保暖”。原來謝明修不是陌生的豪門太子,
是曾給過我溫柔的路人甲。“第三……”林深突然傾身,鼻尖幾乎碰到我額頭,
我能看見他眼尾新添的疤痕,“不準問我當年為什么不告而別。有些事……”他頓了頓,
往后靠回椅子,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這里記得比嘴清楚。”我捏緊簡歷角:“放心,
我對豪門恩怨沒興趣。”但沒說出口的是,七年來我無數次翻出當年的聊天記錄,
盯著那句“等我回來”發呆——原來他不是不告而別,是連“告別”都成了不能說的秘密。
三、在路邊攤聊起的傷疤:當復仇計劃里長出了溫柔的刺林深的復仇像部精密的機器。
周一在董事會上,他甩出長達八十頁的財務分析報告,
用數據證明謝明修主導的海外項目存在嚴重漏洞;周三斥資五億收購謝氏集團的競爭對手,
新聞稿里寫著“謝氏次子謝硯舟強勢歸來”;周末的慈善晚會上,
他當眾宣布捐出十億資產成立教育基金,鏡頭掃過謝明修時,
對方的臉色比他西裝上的銀扣還冷。但奇怪的是,這個每天在商圈掀起腥風血雨的男人,
下班后總拉著我鉆進巷口的麻辣燙攤。“國外的漢堡薯條吃多了,
”他蹲在小馬扎上吸溜著冒熱氣的寬粉,鼻尖泛紅,“最想的還是你做的番茄雞蛋面。
”我夾起一塊撒尿牛丸:“得了吧,你當年住校時說我煮的面‘像豬食’,
還把湯潑進了垃圾桶。”他突然不說話了,筷子在碗里攪了又攪,
直到紅油湯面上浮起一圈圈漣漪。“其實那時候我從來沒吃過有人給我煮的面,
”他盯著碗里的鵪鶉蛋,聲音輕得像夜風,“我媽去世得早,我爸把我藏在郊區的小房子里,
保姆只會給我熱冷掉的三明治。第一次吃你煮的面,湯里有糊掉的蛋皮,面煮得太軟,
但我覺得……”他突然笑了,抬頭看我,眼睛在路燈下亮晶晶的,
“比謝家用金碗裝的佛跳墻還好吃。”我突然想起七年前的深秋。
他總說“食堂的免費湯難喝”,于是我每天早起半小時,在宿舍用小電鍋煮番茄雞蛋面,
裝在保溫桶里給他。有次撞見他把面分給流浪貓,我氣得想搶回來,他卻突然說:“蘇羽,
以后你煮的面,我只留給自己吃。”夜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
露出額角淡淡的舊疤——是高二那年,他為了幫我搶回被混混搶走的書包,
被啤酒瓶砸出來的。原來那些被他藏在破洞褲和名表下的回憶,從來都沒消失過。
某天凌晨三點,我被林深的電話吵醒:“來XX酒吧,我哥要灌我喝酒。”趕到包廂時,
他正被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圍著,領帶歪在鎖骨,眼神卻清明得可怕——只有我知道,
他喝酒時耳尖會先紅,而此刻他的耳朵白得像張紙。謝明修坐在沙發上,
指間夾著根沒點燃的煙,看見我時挑眉:“蘇小姐來了。”他遞來一杯溫檸檬水,
玻璃杯上凝著水珠,“阿深胃不好,喝不了太多。”我剛要接,林深突然踉蹌著拽住我手腕,
整個人栽進我懷里。他身上有濃烈的威士忌味,卻在我耳邊壓低聲音:“幫我裝醉,
別讓他看出我在查他的資金鏈。”我瞬間會意,推開遞酒的人:“謝總喝太多了,
我先送他回去。”扶著他走出包廂時,
他的指尖悄悄在我掌心畫了個“穩”字——是當年我們上課傳紙條時的暗號。
酒吧外的夜風帶著秋意,林深突然輕笑一聲:“你剛才瞪我哥的樣子,像只護崽的母老虎。
”我沒好氣地戳他腰:“少廢話,你不是要復仇嗎?怎么還讓你哥灌酒?”他腳步頓了頓,
借著路燈看向我,
眼底映著細碎的光:“因為只有讓他覺得我還是當年那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
他才會放松警惕——”他指尖刮了刮我鼻尖,像當年在教室后排逗我,“而你,
是我藏在暗處的王牌。”我突然想起他辦公桌上的相框——表面是張謝氏集團的航拍圖,
背面卻貼著張褪色的照片:十七歲的我們站在高中操場,他穿著洗舊的校服,
我舉著半塊沒吃完的西瓜,背后是漫天的火燒云。原來在他的復仇計劃里,我從來不是工具,
而是藏在利刃背后的柔軟。四、生日夜的疤痕:那些沒說出口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