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余下點沉在水底的、連波紋都懶得興起的疲憊。

剛走近我那輛蒙了層灰的白色凱迪拉克，腳步就釘死在了冰涼的水泥地上。我的車。

擋風玻璃上雨水爬得蜿蜒扭曲，像垂死掙扎的觸手。就在那模糊而晃動的視野后面，

駕駛座和副駕糾纏的兩個人影，像一出粗劣默劇里的主角，被風雨困在狹小的鐵殼子里。

光線昏暗，但足夠辨認——那個把臉埋在年輕女人頸窩里狂熱親吻的男人背影，

燒成灰我也認得。江臨。心臟像被塞進冷凍室，猛地一縮，然后就是一片麻木的空。

雨聲震耳欲聾，砸在頂棚，砸在車身，也砸在我空空如也的胸腔上。我像個拙劣的道具，

旁觀著自己婚姻最后的、最不堪的落幕儀式。三個月前的雨夜，也是在這輛車里，

他捧著奶茶，目光灼灼，說這輩子只愛我，求我別離開。話里的蜜糖摻著砒霜，

原來全是另一個女人炮制的毒藥。雨刮器還在固執地左右搖擺，刮掉舊雨，又迎來新雨。

可笑又徒勞。指尖掐進掌心，留下深深的紅痕，卻感覺不到多少疼。有什么東西，

在身體里發出微弱的、碎裂的聲響。大概是最后一點殘渣吧。我剛挪動了一下發僵的腿，

試圖悄無聲息地退開，把這最后一幕惡心徹底還給這對狗男女。

車門“哐當”一聲被大力推開，帶起一陣腥咸的風雨氣息。江臨跨了出來，

白襯衫皺巴巴地敞著，頸側還印著個刺目的唇印，眼底是情欲灼燒后不加掩飾的戾氣，

像一頭被攪了好事的野獸。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鉤子，死死釘在我臉上，一步步走過來。

雨絲冰冷地打在我的額發上、臉頰上。“蘇晚，”他逼近，

一把就將我狠狠按在冰冷的車窗上，那力道撞得我肩胛骨生疼。

他身上濃烈的香水味混合著酒氣，熏得我胃里一陣翻攪。

溫熱的、帶著侵略性的吻猛地壓了下來，粗暴地碾過我的嘴唇。我猛地偏開頭，

那帶著酒氣的吻重重撞在我臉頰上，一片黏膩濕滑。“躲什么？”他掐著我下巴的手像鐵鉗，

另一只手不安分地順著我的腰向下滑，動作帶著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