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馬武，是光棍村公認的"村草"——當然，這個稱號我自己封的。三十有五，
只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和一副勉強算得上英俊的皮囊。村里人都說我"貪財好色，
油嘴滑舌"，我覺得他們這是嫉妒。"馬武啊，你再這樣下去，連村口的老母豬都看不上你！
"隔壁王嬸一邊嗑瓜子一邊數(shù)落我。我躺在自家破院子的藤椅上，蹺著二郎腿，
嘴里叼著根稻草："王嬸，您這話說的，老母豬哪有我挑食的份兒？
"王嬸"呸"地吐掉瓜子殼："你呀，整天游手好閑，連地都不種，活該打光棍！
"我瞇著眼看太陽，懶洋洋地說："種地多累啊，不如講幾個葷段子換酒喝來得痛快。
"這就是我的日常——被數(shù)落，反唇相譏，然后繼續(xù)躺著。直到那天，村長忍無可忍，
拎著我的耳朵把我拽到了我那荒蕪已久的田地前。"馬武！今天你要是不把這地翻完，
我就把你那破院子收回來充公！"村長氣得山羊胡子一翹一翹的。我揉著發(fā)紅的耳朵，
看著眼前雜草叢生的"田地"，嘆了口氣："村長，
您這是要我的命啊...""就是要你的命！"村長踹了我一腳，"你看看村里誰像你這樣？
三十五了還打光棍，連地都不種！"我撇撇嘴："打光棍怎么了？
我這是寧缺毋濫..."村長懶得聽我狡辯，丟下一把銹跡斑斑的鋤頭就走了。我撿起鋤頭，
嘆了口氣，看來今天非得干點活不可了。我家的地在村子最西頭，靠近一片老林子。
據(jù)說那林子里有妖怪，小時候大人總嚇唬我們不要靠近。我扛著鋤頭慢悠悠地晃到地頭，
發(fā)現(xiàn)情況比我想象的還糟——雜草長得比我還高，根本看不出這里曾經是塊耕地。
"這要干到猴年馬月..."我嘟囔著，掄起鋤頭隨便刨了兩下就累得氣喘吁吁。
正當我打算偷懶休息時，忽然聞到一陣奇異的香氣。那味道甜而不膩，清而不淡，
像是春天里所有花朵的精魂凝聚在了一起。我循著香味撥開雜草，
眼前的景象讓我驚呆了——在我家荒地的正中央，竟然有一片茂盛的蒲公英花田！
金燦燦的花朵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白色的絨球隨風輕輕搖曳，像是在向我招手。
"這不對勁..."我揉了揉眼睛，"我家地荒了三年，
怎么可能突然長出這么漂亮的蒲公英？"我小心翼翼地踏入花田，
腳下的土地松軟得不可思議。更奇怪的是，當我走過，那些蒲公英竟然自動分開，
像是在給我讓路。"喂，有人嗎？"我試探性地喊道，聲音在空曠的田野上回蕩。沒有回應，
只有風吹過蒲公英的沙沙聲。我蹲下身，摘下一朵蒲公英，輕輕一吹，白色的種子漫天飛舞，
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真漂亮..."我情不自禁地說。"你也覺得漂亮嗎？
"一個清脆如銀鈴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后響起。我嚇得差點跳起來，轉身一看，
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正站在我身后，笑盈盈地看著我。
她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眼睛大而明亮，嘴唇像花瓣一樣粉嫩。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頭發(fā)，
淡金色的，在陽光下幾乎和蒲公英融為一體。"你...你是誰？"我結結巴巴地問，
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打轉。老天爺，這姑娘比村長家的閨女漂亮一百倍！少女歪著頭，
調皮地眨了眨眼："我叫小蒲，是這片蒲公英的朋友。""小蒲？
"我重復著這個可愛的名字，"你是哪個村的？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小蒲輕輕一笑，
那笑容讓我心跳加速："我不屬于任何村子。我只是喜歡這里的蒲公英，所以經常來看它們。
"我撓撓頭，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這片蒲公英是你種的？在我家地里？"小蒲搖搖頭，
長發(fā)隨風飄動："不是種的，是自己長出來的。它們說這里的主人很久沒來看它們了，
很寂寞。"我干笑兩聲："它們...說？"小蒲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急忙轉移話題："你要種地嗎？我可以幫你。"我看著她纖細的手臂，忍不住笑了："你？
就你這小身板，連鋤頭都拿不動吧？"小蒲不服氣地嘟起嘴："別小看我！
"她走到我丟下的鋤頭旁，輕輕一抬手——那把銹跡斑斑的鋤頭竟然自己立了起來，
開始翻地！我瞪大眼睛，看著鋤頭像被無形的手操控著，一壟一壟地翻著泥土，
速度快得驚人。"這...這是魔術嗎？"我聲音發(fā)顫。小蒲神秘地笑了笑："算是吧。
你喜歡嗎？"我咽了口唾沫，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你...你是不是狐貍精？
"民間傳說狐貍精會變成美女迷惑男人。雖然我馬武貪財好色，但還不想這么早被吸干陽氣。
小蒲聽了，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狐貍精？我才不是那么俗氣的東西呢！
""那你是什么？"我警惕地后退一步。小蒲轉了個圈，白色的裙擺飛揚："你猜？
"我盯著她看了半天，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她的頭發(fā)上沾著幾朵蒲公英的絨毛，
而且那些絨毛似乎...是從她頭發(fā)里長出來的？"你不會是...蒲公英變的吧？
"我半開玩笑地說。小蒲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然后她嘆了口氣："你比看起來聰明嘛。
"我下巴差點掉到地上："你...你真是蒲公英精？""蒲公英女妖。"她糾正道，
"我已經修煉三百年了。"我的腿開始發(fā)軟，
但好奇心戰(zhàn)勝了恐懼："那你為什么出現(xiàn)在我家地里？
"小蒲輕輕飄到一朵蒲公英上坐下——沒錯，是飄，
她的腳根本沒碰到地面："因為你家的地最有靈氣啊。而且..."她狡黠地看了我一眼，
"我聽說這里的主人是個有趣的家伙，就想來看看。
"我不知該感到榮幸還是害怕："所以...你是來吸我陽氣的？
"小蒲翻了個白眼："你們人類怎么總想著這個？我才不需要吸什么陽氣呢！
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落寞，讓我心頭一軟。
三百年的孤獨，聽起來確實不好受。"那...你現(xiàn)在見到了，覺得我怎么樣？
"我厚著臉皮問。小蒲上下打量我，然后笑了："比傳聞中帥一點，但還是那么厚臉皮。
"我哈哈大笑："這可是我的優(yōu)點！"就這樣，我和一個蒲公英女妖聊了起來，奇怪的是，
我很快就適應了這個荒謬的情況。小蒲告訴我她能控制植物生長，能讓花朵在冬天開放，
能讓枯木重生。作為交換，我給她講村里的趣事，還有我最拿手的葷段子。
"你們人類真奇怪，"小蒲聽了我講的一個段子后，臉微微發(fā)紅，"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
非要說得那么復雜。"我壞笑："那是因為你不懂其中的樂趣。
"小蒲撇撇嘴："我可是三百歲的女妖，什么沒見過？""那你有過...伴侶嗎？
"我試探性地問。小蒲的臉更紅了："蒲公英不需要伴侶！我們靠風傳播種子！
"我故作失望："那多沒意思啊。"小蒲突然飄到我面前，
近得我能聞到她身上蒲公英的清香："馬武，你想不想做筆交易？
"我心跳加速："什么交易？""我?guī)湍惴N地，讓你的莊稼成為全村最好的。
"她眼中閃著狡黠的光，"作為交換，你要讓我住在你家院子里。"我挑眉："就這樣？
""還有就是..."她聲音變小了，"偶爾讓我吸一點點你的陽氣。就一點點！
不會傷害你的！"我摸著下巴假裝思考："嗯...讓我和一位美女同居，
還要被她'吸'...這交易聽起來怎么都是我賺啊？
"小蒲氣鼓鼓地打了我一下："正經點！我可是很認真的！"我笑著舉手投降："好好好，
我答應你。不過..."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怎么住？我是說，
你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睡床上吧？"小蒲神秘一笑："這個簡單。
"她突然化作一陣金色的光芒，然后變成了一朵巨大的蒲公英，輕輕落在我手心。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朵蒲公英，它在我手心跳了跳，然后又變回了小蒲的模樣。"怎么樣，
方便吧？"她得意地說。我咽了口唾沫："太神奇了...那你會一直保持人形嗎？
"小蒲搖搖頭："晚上我要變回原形休息，白天可以保持人形，
但時間長短取決于周圍蒲公英的數(shù)量。"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等等，
你說要吸我的陽氣...具體是怎么個吸法？"小蒲的臉又紅了："就是...靠近你，
吸收你呼出的氣息。不會有什么身體接觸的！"我失望地"哦"了一聲，
然后壞笑："那多沒意思啊。""馬武！"小蒲氣得跺腳，結果整個人飄到了半空中。
我哈哈大笑，伸手想把她拉下來，卻在碰到她手的瞬間感到一陣奇異的電流傳遍全身。
小蒲也愣住了，我們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改變了。"那個..."我干咳一聲，
"咱們回家吧？天快黑了。"小蒲輕輕點頭，落回地面。我們一起走回村子，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走到村口時，小蒲突然拉住我："等等，我不能這樣進村。
""為什么？""普通人看不見我的真實形態(tài)。"她解釋道，"在他們眼里，
我只是一朵蒲公英。"我皺眉："那我怎么和你交流？"小蒲想了想："你把我戴在身上，
我可以直接在你腦海里說話。不過..."她猶豫了一下，"這樣會消耗更多你的陽氣。
"我拍拍胸脯："男子漢大丈夫，怕什么陽氣不足！來吧！"小蒲微微一笑，
又變回蒲公英的樣子，輕輕飄到我胸前的口袋里。我小心翼翼地護著她，生怕被風吹走。
"馬武？"王嬸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你跟誰說話呢？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直在自言自語，趕緊干笑兩聲："啊，沒什么，
就是...練習講段子！"王嬸狐疑地看著我："神經兮兮的..."她搖搖頭走了。
我松了口氣，小聲問口袋里的蒲公英："小蒲，你還在嗎？""在呢。
"她的聲音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輕柔得像一陣風，"你那個鄰居真討厭。
"我忍不住笑了："以后有你陪著我，看她還能說什么。"就這樣，
我和一個蒲公英女妖開始了同居生活。當時的我還不知道，
變我這個光棍村混混的命運...第二章 陽氣與蒲公英酒我把小蒲藏在口袋里溜回村子時，
夕陽正把光棍村的土路染成血紅色。王嬸還在村口嗑瓜子，見我鬼鬼祟祟的樣子，
狐疑地瞇起眼："馬武，你懷里揣著什么寶貝呢？""哪有寶貝，"我捂著口袋干笑，
"撿了朵野花，打算插瓶子里欣賞。
"王嬸"呸"地吐掉瓜子殼："三十好幾的大老爺們玩什么采花，害不害臊！"我正想回嘴，
口袋里突然傳來小蒲的輕笑。王嬸的耳朵像狗一樣豎起來："什么聲音？""風吹的！
風吹的！"我拔腿就跑，身后傳來王嬸的罵聲："馬武！你指定又偷誰家母雞了！
"沖進我那間搖搖欲墜的土坯房，我反手插上門閂，這才把口袋里的蒲公英掏出來。
金色的絨毛在昏暗的屋里泛著微光，
小蒲的聲音直接在我腦子里響起："你們村的人真有意思。""有意思？
"我癱在吱呀作響的木板床上，"他們要是知道我把妖怪帶回家，
能把我綁在村口老槐樹上燒了。"蒲公英輕輕飄起，絨毛舒展成少女的輪廓。
小蒲赤腳站在我的破桌子上，月光從窗縫漏進來，給她鍍了層銀邊。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裙擺根本遮不住大腿——這妖精肯定故意的。"看夠了嗎？"小蒲歪頭，
金發(fā)間夾著的蒲公英絨毛輕輕搖晃。我咽了口唾沫："你們妖怪都這么...開放？
""我們又不穿衣服長大。"她輕盈地轉了個圈，裙擺像傘一樣撐開，"怎么樣，
比你那些葷段子里的姑娘好看吧？"我老臉一紅："你偷看我記憶？
""只是順便讀到點碎片。"小蒲突然飄到我面前，鼻尖幾乎貼上我的，"現(xiàn)在，
該履行交易了。"她身上那股甜絲絲的蒲公英味熏得我頭暈。
我往后縮了縮："怎、怎么履行？""這樣。"小蒲突然捧住我的臉，
嘴唇輕輕貼上我的額頭。我渾身一僵，卻感覺不到預想中的柔軟觸感——她的嘴唇像一陣風，
有什么東西正從我的眉心被抽走。暖流順著脊椎往下竄，腳趾頭都酥麻了。等我回過神，
小蒲已經飄到半空，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這就是...陽氣？"我摸著額頭發(fā)愣。
小蒲舔了舔嘴唇，眼睛亮得嚇人："比想象中美味。"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幾片蒲公英絨毛從嘴角飄落，"不過你平時是不是總喝酒？陽氣里一股劣質燒刀子味。
"我惱羞成怒："嫌差你別吸啊！""開玩笑的。"她笑著落回桌面，
裙擺下露出的小腿白得透明，"其實很適合配蒲公英——要不要嘗嘗我釀的酒？
"我還沒回答，就見小蒲伸手在空氣中一抓，竟憑空變出個青瓷酒壺。
壺嘴還沾著新鮮的泥土，像是剛從地底挖出來的。"三百年陳釀，"她得意地晃了晃酒壺，
"用我的根須泡的。"我盯著那個不斷滲出露水的酒壺，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等等，
你說你是蒲公英變的...那這酒豈不是用你的...身體泡的？
"小蒲眨眨眼："你吃豬肉的時候會想這是豬的哪部分嗎？"我啞口無言。
她大笑著把酒壺拋過來，我手忙腳亂接住，冰涼的壺身立刻讓我打了個寒戰(zhàn)。揭開蓋子，
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撲面而來，比我喝過的任何酒都誘人。"喝呀，"小蒲托著腮看我，
"怕我下毒？"我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液滑過喉嚨的瞬間，仿佛有千萬朵蒲公英在胸腔炸開，
四肢百骸都浸在暖洋洋的春風里。我咂咂嘴，突然發(fā)現(xiàn)視線邊緣有金色光點在跳舞。
"這酒...不對勁..."我晃晃腦袋，卻看見小蒲變成了三個——一個在桌上，
一個吊在房梁，還有個正把腳丫子踩在我臉上。"第一次喝妖酒都這樣。"三個小蒲同時說，
"放心，死不了人。"我試圖站起來，結果一頭栽倒在床上。屋頂?shù)拿┎蓍_始旋轉，
裂縫里長出會眨眼的蘑菇。小蒲的笑聲像風鈴般在耳邊叮當作響，
她冰涼的手指劃過我的脖頸："馬武，你知不知道你家地下有什么？""有...耗子窩？
"我大著舌頭回答。小蒲的臉突然貼近，瞳孔里映出無數(shù)個扭曲的我："有口井，
一口很特別的井。
："胡扯...我家院子旱得...連蚯蚓都渴死..."小蒲的裙擺像傘兵降落傘般張開，
她緩緩降落到我胸口坐著："三百年前，這里有個道觀。道士在井里鎮(zhèn)了只不得了的妖怪。
"她俯身在我耳邊呵氣，"而你的陽氣...聞起來像那把鎖的鑰匙。"我想推開她，
卻發(fā)現(xiàn)手指穿過了她的身體，只抓住一把蒲公英絨毛。酒勁徹底上來了，
我看見自己的胳膊長出綠葉，皮膚下流淌著金色的汁液。小蒲的聲音越來越遠："睡吧，
等月亮到中天..."最后的意識里，我聽見院門被推開的聲音，
還有王嬸標志性的大嗓門："馬武！你家電表又欠費了！"第二天我是被太陽曬醒的。
腦袋疼得像被驢踢過，嘴里一股爛樹葉子味。小蒲不見蹤影，倒是床頭擺著碗醒酒湯，
湯里漂著幾片蒲公英葉。"醒了？"聲音從屋頂傳來。我抬頭看見小蒲倒吊在房梁上，
頭發(fā)垂下來掃著我的臉，"你那個鄰居真煩人，昨晚差點發(fā)現(xiàn)我。
"我揉著太陽穴："你昨晚給我喝的到底是什么？""記憶酒。"她輕盈地翻身落地，
"能讓人看見前世記憶片段的酒——可惜你醉得太快，什么都沒問到。"我正想追問，
突然聽見院子里傳來"咚"的一聲。扒著窗縫一看，王嬸正掄著掃把打我晾在外面的被褥。
"馬武！"她邊打邊罵，"大半夜不睡覺學女人笑，指定是鬼上身了！
"小蒲在我耳邊"咯咯"笑："她拿掃把的樣子好像打地鼠。"我捂住她的嘴："噓！
被發(fā)現(xiàn)你就真成地鼠了！"王嬸突然停下動作，
鼻子像獵犬般抽動："怎么有股花香味..."她狐疑地朝窗戶走來。千鈞一發(fā)之際，
小蒲突然化作一縷金光鉆進了我的衣領。王嬸推開門時，我正手忙腳亂地系扣子。
"大白天的鎖什么門！"王嬸銳利的目光掃過屋內，"你身上什么味？
"我干笑："新買的香胰子..."她突然伸手從我領口拈出一片蒲公英絨毛，
眼神變得古怪："馬武，你該不會..."我后背滲出冷汗。
"...去偷了李寡婦家的蜂蜜吧？"我差點咬到舌頭："對對對！就是蜂蜜！
"王嬸"哼"了一聲往外走："三十好幾的人還偷糖吃，丟不丟人！"臨出門又回頭，
"對了，村長讓你去祠堂，說商量春耕的事。"等王嬸走遠，小蒲從我后背飄出來，
笑得直打跌："馬武，你居然怕個老太太！"我揪住她一縷頭發(fā)："還不都怪你！
祠堂我絕對不能去——那地方供著祖?zhèn)鞯恼昭R！"小蒲的笑容凝固了："...什么鏡？
""銅鏡，據(jù)說是明朝道士留下的。"我比劃著，"去年二狗子家鬧黃鼠狼精，
往鏡前一照就現(xiàn)原形了..."小蒲的金發(fā)突然全部豎了起來，
像受驚的蒲公英絨球："你怎么不早說！"她急得在屋里亂飄，"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嗎？
"我正要回答，院門又被推開。這次是村長帶著兩個壯漢，
手里赫然捧著個黃銅包裹的東西："馬武！出來接祖宗法器！
"小蒲"嗖"地變回蒲公英鉆進我袖口，
聲音在發(fā)抖："馬武...我要是被照出原形..."我咬牙把蒲公英塞進褲兜，
硬著頭皮迎出去。村長一見我就舉起銅鏡："站好！王嬸說你被女鬼附身了，我來驗驗真?zhèn)危?/p>
"銅鏡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我兩腿發(fā)軟，心想這下完了。就在鏡面即將照到我的瞬間，
遠處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喊聲："不好啦！李寡婦的豬圈炸啦！"所有人齊刷刷轉頭。
只見村東頭升起一團粉色蘑菇云，幾十頭豬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拋物線。
村長手里的銅鏡"咣當"掉在地上，鏡面裂開條縫。我褲兜里的蒲公英劇烈顫抖起來，
小蒲的聲音帶著憋不住的笑："我...我就吹了口氣..."趁亂溜出院子時，
我聽見村長在背后喊："馬武！明天全村開驅邪大會！"跑出二里地，我才把小蒲掏出來。
她恢復人形后第一句話是："你們村的豬會飛誒！"我氣得直哆嗦："你惹大麻煩了！
驅邪大會肯定要請隔壁村的張?zhí)鞄煟?小蒲滿不在乎地玩著頭發(fā)："怕什么，
今晚我們去把井挖開，拿到東西就走。"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反正你已經收了我的訂金...""什么訂金？""那口記憶酒呀。
"她笑嘻嘻地戳我胸口，"現(xiàn)在你我的妖契成立了，反悔的話...會變成蒲公英哦。
"我低頭一看，驚恐地發(fā)現(xiàn)手背上真的冒出幾根金色絨毛。小蒲的笑聲隨風飄散在田野間，
而遠處的光棍村上空，還有幾頭豬在緩緩降落。第三章 古井與妖王幡驅邪大會定在三天后，
我的右手卻已經長滿了蒲公英絨毛。清晨我對著銅鏡拔毛，
小蒲飄在房梁上啃我昨天偷來的柿餅。"別拔了，"她吐出一粒籽，
"妖契反噬會越來越嚴重的。"我疼得齜牙咧嘴："那怎么辦？""挖井呀。
"小蒲輕盈地落在我肩頭，發(fā)絲蹭得我耳朵發(fā)癢，"今晚子時，月華最盛的時候。
"窗外的光棍村已經開始喧鬧。幾個壯漢扛著朱砂畫的符咒從我院前經過，
領頭的張獵戶朝屋里張望："馬武！祠堂集合了！
"我連忙把長毛的手背到身后："我拉肚子！晚點去！"等腳步聲遠去，
小蒲突然掐住我脖子——雖然沒什么實質觸感，但我還是配合地翻起白眼。"聽著，
"她金色瞳孔縮成細線，"井里的東西關系到你能不能活過這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