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與重生肋骨斷裂的聲音像樹枝折斷，清脆得讓人心悸。陸沉踩著我的胸口，
俯身舔掉我眼角的血珠，溫柔得像在品嘗世間最珍貴的美酒。"晚晚，
你的眼睛最好看……"他的聲音輕柔如羽毛，"可惜以后看不到了。"我想說話，
但喉嚨里只能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響。鮮血從嘴角溢出，在地板上繪出一朵朵妖艷的花。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五年前的今天，我穿著白紗嫁給了這個惡魔。"你知道嗎？
"陸沉蹲下身，用指尖輕撫我即將閉合的眼皮，"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就想把你的眼睛挖出來收藏。那么美，那么純凈……就像她一樣。"她？我想問他說的是誰，
但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客廳里的水晶吊燈在視線中搖擺，像一顆顆眼淚即將墜落。
墻上掛著我們的結婚照，照片里的我笑得那么甜美，那么天真。如果能重來，
我絕不會愛上這個披著人皮的野獸。陸沉站起身，腳跟在我的肋骨上碾壓，
發出令人作嘔的咔嚓聲。"別怪我，晚晚。"他的聲音漸行漸遠，"你永遠不可能成為她，
既然如此……"黑暗吞噬了一切。我以為這就是結束，卻沒想到，這只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刺眼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臉上，我猛地睜開眼睛。這里不是我家的客廳，
沒有血腥味，沒有破碎的肋骨，甚至連疼痛都消失了。我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茉莉花香。我坐起身，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皮膚白皙細膩，
沒有一絲傷痕，指甲修剪得整齊漂亮，涂著淡粉色的指甲油。這不是我的手，
我的手上有陸沉留下的咬痕，有被煙頭燙傷的疤痕。心臟狂跳，
我跌跌撞撞地沖向梳妝臺前的鏡子。鏡子里的女人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一張我從未見過卻又莫名熟悉的臉。瓜子臉，柳葉眉，一雙杏眼清澈如水，
嘴唇飽滿如花瓣。她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讓人窒息，
美得……像陸沉夢話中經常提到的那個名字。許妍。我伸出顫抖的手觸摸鏡面，
鏡中的女人也做著同樣的動作。這是我，但又不是我。我變成了另一個人，
一個陸沉心心念念的女人。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讓我魂飛魄散的名字——陸沉。我的手指僵硬地滑動屏幕，
短信內容映入眼簾："妍妍，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公園走走吧。我有很重要的話想對你說。
"發送時間是2014年3月15日，上午9點30分。2014年？那是十年前，
我和陸沉還沒有結婚的時候。不，準確地說，那是陸沉還在大學，
我們甚至還沒有認識的時候。我瘋狂地翻看手機里的信息，照片，通話記錄。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我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實——我重生了，重生成了一個叫許妍的女人，
重生到了十年前。而這個許妍，似乎是陸沉的女朋友。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電話。
陸沉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溫柔得讓我起雞皮疙瘩："妍妍，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這個聲音，
這個曾經在我耳邊說著情話，也曾經咆哮著威脅的聲音，現在聽起來竟然如此陌生。
沒有暴戾，沒有瘋狂，只有小心翼翼的討好。"我……"我試著開口，聲音卻不是自己的。
這是許妍的聲音，清脆如銀鈴，甜美如蜜糖。"太好了，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
"陸沉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欣喜，"妍妍，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我不應該那樣對你。
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了。"不會什么？我想問，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在樓下等你，
穿那件白色的連衣裙，你穿那件最好看。"電話掛斷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衣柜里確實有一件白色連衣裙，款式簡單卻優雅，正好合身。我機械地換上衣服，
對著鏡子整理頭發。鏡中的許妍美得像個瓷娃娃，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就在我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鏡子里的許妍突然對我笑了一下。不是我在笑，是她在笑。
那個笑容詭異而陰森，仿佛在說：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我猛地轉身，鏡子里又恢復了正常，
只有我驚恐的表情。但我知道，剛才看到的不是幻覺。這個身體里，除了我，還有別的東西。
第二章 白月光的陷阱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公寓樓，陸沉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他靠在一輛白色的本田車旁，手里捧著一個精美的蛋糕盒，看到我出現，
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這個笑容如此純真，如此溫暖，
讓我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什么。這真的是那個踩斷我肋骨的惡魔嗎？"妍妍！
"他快步走向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你愿意讓我牽你的手嗎？"愿意讓我牽你的手嗎？
這句話讓我愣住了。在我的記憶里，陸沉從來不會征求我的同意，他只會粗暴地抓住我，
留下一道道青紫的指印。我機械地點點頭，他的手輕柔地握住我的，溫暖而干燥，
沒有一絲暴力的痕跡。"今天天氣真好。"他邊走邊說，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
"我特意買了你最愛的草莓蛋糕，是那家法式甜品店的，你說過那里的蛋糕像云朵一樣輕盈。
"我最愛的草莓蛋糕？我什么時候說過這些話？但奇怪的是，當他提到草莓蛋糕的時候，
我的嘴里竟然真的分泌出了唾液，仿佛身體比意識更了解許妍的喜好。櫻花公園里人不多，
粉色的花瓣在微風中飛舞，像下了一場浪漫的雪。陸沉在一棵櫻花樹下鋪開野餐墊，
動作輕柔而優雅。"坐吧，妍妍。"他拍拍身邊的位置，"我有話想對你說。"我坐下后，
他打開蛋糕盒，里面是一個精致的草莓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寫著"對不起"三個字。"妍妍，
昨天是我不對。"陸沉低著頭，聲音里帶著真誠的愧疚，"我不應該那樣對你，我保證，
以后再也不會了。"那樣對你？他昨天對許妍做了什么？我想問，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現在是許妍，應該知道昨天發生了什么。"我……我原諒你。"我小聲說道。
陸沉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真的嗎？妍妍，你真的原諒我了？
"他激動地握住我的手，力道稍微重了一些，但很快又松開，像是怕弄疼我。"我發誓，
妍妍，我再也不會讓你害怕了。"他的眼中有淚光閃爍，"你知道嗎？我昨天晚上一夜沒睡，
我害怕你會離開我。如果你離開我，我會死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如此真摯，
如此深情，讓我幾乎要相信他真的愛著許妍。但我知道，這個男人是個惡魔。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陸沉切下一塊蛋糕，輕柔地遞到我嘴邊，"在圖書館，
你穿著白色毛衣，在看《簡愛》。陽光從窗戶灑在你身上，你就像天使一樣。
"我張嘴吃下蛋糕，草莓的甜膩在舌尖綻放。奇怪的是，
這個味道讓我感到莫名的熟悉和安心。"我當時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陸沉用紙巾輕柔地擦拭我嘴角的奶油，"你的眼睛里有星星，妍妍。我想把你藏起來，
只讓我一個人看到。"這些話，這些回憶，都不屬于我。但為什么我的心跳會加速？
為什么我的臉會發熱？這個身體在背叛我。"陸沉……"我試探性地開口，"你真的愛我嗎？
""當然！"他的回答毫不猶豫，"妍妍，你是我的全世界。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他說得如此真誠，如此動人，如果我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或許真的會被感動。但我知道，
這個男人口中的愛，是占有，是控制，是毀滅。---回到許妍的公寓后，
陸沉堅持要送我到門口。"妍妍，今天晚上來我家吃飯吧。"他輕撫我的臉頰，
"我想為你親自下廚。""好。"我點點頭。他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然后才戀戀不舍地離開。我關上門，靠在門板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個溫柔的陸沉讓我感到更加不安，因為我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需要了解更多關于許妍的事情。我開始仔細搜查這個房間。在梳妝臺的抽屜里，
我找到了一本粉色的日記本。翻開第一頁，
是許妍娟秀的字跡："今天遇到了一個很特別的男孩，他叫陸沉。他說我的眼睛很美，
像星星一樣。"我繼續往后翻，日記記錄了許妍和陸沉從相識到相戀的過程。
字里行間都是甜蜜和幸福，但越往后，字跡越來越潦草，內容也越來越奇怪。
"他今天又問我昨天去了哪里，和誰在一起。我只是去買了杯咖啡，他為什么要這樣？
""他不讓我和其他男生說話，說那樣會讓他很痛苦。""他說如果我離開他，他會死。
我害怕，但我更害怕失去他。"最后幾頁的字跡變得顫抖不堪，
像是在極度恐懼中寫下的："他變了，他不再是那個溫柔的陸沉了。他的眼神變得可怕，
他說我不夠愛他，說我在騙他。""我想逃，但我逃不掉。他總是能找到我。
""他說要把我的眼睛挖出來收藏，這樣我就永遠屬于他了。"最后一頁，只有一行字，
用紅色的筆寫成："別讓他發現你不是我。"我的手開始顫抖。這行字的日期是一個月前，
但許妍明明還活著，還在和陸沉交往。那么，寫下這行字的人是誰？我繼續搜查房間，
在梳妝臺上發現了一把梳子。梳子的齒間纏著幾根頭發，但顏色不同——有黑色的，棕色的，
還有金色的。許妍的頭發是黑色的，那其他顏色的頭發是從哪里來的？
鏡子的邊緣有細微的裂痕，像是被什么東西撞擊過。我仔細觀察，發現裂痕的形狀很奇怪，
像是從內部向外炸裂的。床底下有一個小盒子，上了鎖。我試著撬開，但沒有成功。
手機響了，是陸沉發來的消息："妍妍，六點來我家，我已經開始準備晚餐了。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五點了。---陸沉的公寓在市中心的高檔小區，
裝修簡約而精致。他穿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看到我來了，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妍妍，
你來了。"他走過來想要擁抱我，但在距離我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了，"我可以抱抱你嗎？
"又是征求同意。這個細節讓我更加不安。我點點頭，他輕柔地擁抱了我，
就像擁抱一件易碎的藝術品。"去沙發上坐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他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我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客廳的裝飾很簡單，
但墻上貼著很多照片，都是許妍的。這些照片讓我心中一凜。它們不是正常的合影，
而是偷拍的。有許妍在咖啡廳看書的，有她在公園散步的，有她在商場購物的，
甚至還有她在家里的。每一張照片都拍得很清晰，角度很刁鉆，
顯然是長時間跟蹤偷拍的結果。"妍妍，吃飯了。"陸沉的聲音從餐廳傳來。
餐桌上擺著豐盛的晚餐，每一道菜都精心擺盤，餐具擺放得異常整齊，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陸沉為我拉開椅子，等我坐下后才坐到對面。"嘗嘗這個糖醋里脊，
是按照你喜歡的口味做的。"他夾了一塊肉放到我的盤子里。我吃了一口，
確實很合我的口味。不，是很合許妍的口味。"好吃嗎？"陸沉緊張地問道，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很好吃。"我點點頭。他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整個用餐過程中，陸沉都在盯著我看，尤其是我的眼睛。他的目光如此專注，如此熾熱，
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妍妍，你今天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他突然說道。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哪里不一樣？""說不上來，就是……"他皺著眉頭，
"不像平時的你。"危險的信號。我必須轉移話題。"陸沉，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我故意問道。"八個月零十五天。"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怎么了？你忘記了嗎？
"八個月零十五天？他記得這么清楚？"沒有，我只是……"我想找個借口，
"最近記性不太好。"陸沉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記性不好？妍妍，
你不會連我們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時候都忘了吧？"我的血液凝固了。
我當然不知道許妍和陸沉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時候。"我……"我支支吾吾，"當然記得。
""那是什么時候？"他的聲音變得冰冷。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該怎么回答？
"是……是在圖書館？"我試探性地說道。陸沉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緩緩站起身，
走到我身邊。"妍妍，我們第一次接吻是在櫻花公園，就是今天去的那個地方。
"他的手輕撫我的脖子，"那是我們交往的第三天，你穿著粉色的裙子，
頭發上還沾著櫻花花瓣。"他的手開始收緊。"你不是妍妍。"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妍妍不會忘記這個日子。"恐懼如潮水般涌來，所有被家暴的記憶瞬間涌現。我想要掙脫，
但他的手越收越緊。"我是！我是許妍！"我拼命解釋，"我最近真的記性不好，
可能是壓力太大了！""壓力？"陸沉的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
"什么壓力能讓你忘記我們最重要的回憶？"我快要窒息了，眼前開始發黑。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陸沉突然松開了手。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對不起，對不起！"陸沉慌張地道歉，"妍妍，我不是故意的。
我最近總是夢到你死了，夢到你變成了別人，然后我就……"他蹲下身，想要抱我，
但我本能地往后縮。"別怕，妍妍，別怕。"他的眼中有淚光閃爍，"我害怕失去你，
所以才會這樣。我愛你，我太愛你了。"他的眼神在瘋狂和溫柔之間切換，
讓我感到更加恐懼。"但是沒關系。"他突然笑了，那個笑容詭異而陰森，
"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會找到你的。我會一直找，直到找到真正的你。"他輕撫我的臉頰，
聲音輕得像羽毛："因為你的眼睛里有星星，妍妍。那些星星，只屬于我。
"第三章 記憶侵蝕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夢。夢里，
我站在一棟高樓的樓梯間，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我回頭，看到陸沉正一步步走向我，
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妍妍，你為什么要逃？"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
"你知道你逃不掉的。"我想跑，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陸沉越來越近，他伸出手，
輕撫我的臉頰。"你不是真正的妍妍。"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但沒關系，
我會讓你變成她的。"然后，他推了我一把。我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每一級臺階都撞擊著我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讓我想要尖叫，但發不出聲音。
在即將墜地的瞬間，我聽到陸沉在樓上大笑："再見了，第六任。"我猛地驚醒，
發現自己滿臉淚水。這不是我的記憶，這是許妍的記憶。
但為什么我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臨死前的恐懼和絕望？我摸了摸臉頰，手指濕潤。
我在為一個陌生人的死亡而哭泣，這讓我感到恐懼。更可怕的是，
我的身體各處都在隱隱作痛，就像真的從樓梯上摔下來一樣。---第二天早上，
我在浴室洗澡時發現了更詭異的事情。我的左手臂內側出現了一道疤痕，大約三厘米長，
像是被刀片劃傷的。疤痕看起來很新，邊緣還有些發紅，但我完全沒有受傷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