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語:“林昭攥著磨破的掃帚站在顧宅玄關時,
大理石地面映出她沾著煤灰的鞋尖——這是她掃了十年垃圾的舊膠鞋,
而沙發上那位輸著血的‘真千金’顧棠,正攥著她生母留下的銀鐲掉眼淚。‘昭昭,
這是你妹妹。’顧老夫人拉著她的手按在顧棠腕間,監測儀突然發出刺耳警報。
林昭指尖剛碰到顧棠皮膚,舊掃帚的竹枝突然發燙,
古籍醫典在腦海里翻頁——原來這白血病,是慢性砷中毒偽裝的。
可更燙的是斜倚門框的男人。顧衡的金絲眼鏡反著冷光,卻在看見她掃帚時,
喉結動了動:‘十年前給貧民窟寄助學款的賬號,尾號是2013。
那是她養母周嬸癱瘓的日子。顧棠突然抓住她手腕:‘姐姐,我的骨髓配型只有你能救。
可林昭盯著她枕頭下的調換報告,
又望向顧衡西裝內袋露出的解約書——原來這場接她回家的戲碼,從一開始就是局。
而她掃了十年垃圾的手,正悄悄攥緊掃帚。這次,該誰被掃進塵埃?
”1凌晨四點的后巷還浸在黑里,林昭的竹掃帚掃過水泥地,沙沙聲撞碎了夜的靜。
她彎腰拾起個飲料罐,指節被凍得發紅——這是她在垃圾站當清潔工的第十年,每天這個點,
整條街的垃圾都歸她管。“吱——”剎車聲刺進耳膜。林昭直起腰,
就見一輛黑色轎車橫在路中央,車燈晃得她瞇起眼。駕駛座下來個西裝男人,
繞到后座拉開車門。顧棠踩著細高跟下來了。高定套裝裹著她纖細的腰,
耳墜在路燈下閃著冷光。林昭認得這張臉——上個月社區醫院的電視里,
她作為顧氏慈善晚宴的女伴上過新聞。“林昭。”顧棠捏著牛皮紙袋,聲音像冰碴子,
“顧家要你回去配型。”掃帚柄在掌心硌出紅印。林昭沒動,
十年前養母周嬸臨終前的話突然撞進腦子:“昭昭,
你不是我親生的......”當時周嬸咳得厲害,手心里攥著個銀鐲,
刻著“顧”字的銀鐲。“配什么型?”她問,聲線穩得像塊磚。
顧棠冷笑:“我白血病復發了,醫生說要找骨髓配型。”她把紙袋甩過來,
“顧老夫人讓我接你回去做檢測,現在就走。”林昭彎腰撿起紙袋。牛皮紙邊角刮過指腹,
有點疼。她沒看里面的東西,只盯著顧棠涂著酒紅甲油的指尖——那雙手,
正搭在車門把手上,像在宣示某種主權。社區醫院的白墻泛著冷光。林昭坐在塑料椅上,
掃帚擱在腳邊。隔壁診室傳來顧棠的尖嗓:“趙醫生,血樣怎么還沒送顧氏實驗室?
我媽說今天必須出結果!““馬上,顧小姐。”趙醫生的聲音帶著討好。林昭低頭看掃帚。
竹枝被她扎得密實,是前晚剛修過的——周嬸教她的,掃帚越扎得緊,掃起垃圾越得勁。
正盯著,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驚呼:“有人暈倒了!”她抬頭。穿藍布衫的老人癱在地上,
面色慘白。護士跑過去,手忙腳亂翻口袋找速效救心丸。林昭已經蹲在老人身邊。
她用掃帚尖挑開老人衣袖,指尖搭上脈搏——脈象亂得像團毛線。“測血糖。”她對護士說,
“可能是低血糖昏迷。”護士斜她一眼:“你誰啊?輪得到你指揮?”林昭沒接話。
她從圍裙兜里摸出個布包,打開是排銀針。合谷穴,她默念著,針尖輕刺進去。
老人的手指動了動,眼皮顫了顫,緩緩醒過來。“這......”護士瞪圓了眼。
趙醫生擠過來,摸了摸老人的脈搏,又翻眼皮看瞳孔:“血糖3.1,確實是低血糖。
”他轉頭看林昭,“你會針灸?”林昭把銀針收進布包:“給街坊治過跌打損傷。
”“顧小姐催了!”護士突然扯趙醫生的白大褂,“血樣得趕緊送!”趙醫生應了聲,
跟著護士跑向化驗室。林昭正要扶老人起來,
余光瞥見化驗室桌上的血樣管——兩個標簽并排貼著,一個寫“顧棠”,一個寫“林昭”。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顧棠的病需要骨髓配型,可骨髓配型報告通常只標患者和供體,
怎么會同時有兩人的血樣?“看什么呢?”冷不丁的聲音嚇得林昭脊背一繃。
顧棠站在化驗室門口,抱著手臂,嘴角掛著笑:“等下跟我回顧家,老夫人給你準備了房間。
”她掃過林昭的掃帚,“不過這破東西,就別帶進去了。”林昭沒說話,彎腰撿起掃帚。
竹枝扎著掌心,像周嬸從前拍她后背時的力度——“昭昭,咱不占別人的東西,可該是咱的,
也別怕。”夜晚的垃圾站飄著腐葉味。林昭坐在周嬸留下的舊木凳上,借著月光修掃帚。
有根竹枝松了,她捏著竹枝往掃帚把里扎,指尖被竹刺扎出個血珠。血珠滴在竹枝上的瞬間,
她的太陽穴猛地一跳。《黃帝內經·素問》的文字突然涌進腦子:“凡刺之真,必先治神。
”眼前浮起白天老人的脈象圖,紅的是亂的脈,綠的是平穩的脈,像幅會動的畫。
林昭僵在原地。這把跟了她十年的掃帚,每天被她扎了又扎的掃帚,原來藏著這東西?
她又捏起根竹枝。這次沒扎出血,可腦海里又冒出《傷寒雜病論》的句子:“觀其脈證,
知犯何逆,隨證治之。”“周嬸......”她輕聲喚,喉嚨發緊。
周嬸總說這掃帚是她生母留下的,當時她只當是安慰,現在看來,或許是真的。
第二天天剛亮,顧家的司機就來了。黑色轎車停在垃圾站門口,司機捧著個禮盒:“林小姐,
顧老夫人讓我接您回去。這是給您準備的衣服。“林昭沒接禮盒。她握著掃帚,
低頭看司機遞來的骨髓配型報告——“匹配度98%,建議盡快移植”幾個字刺得她眼睛疼。
“我自己去。”她說,聲音比昨夜的風還涼。
司機愣了:“顧小姐說要派車......”“我坐公交。”林昭轉身往巷口走,
掃帚在地上劃出一道痕。她能感覺到背后司機的視線,
但更在意的是兜里那張配型報告——98%的匹配度,太巧了。
巧得像有人故意要把她綁在顧家。風掀起她的舊圍裙角。林昭摸了摸脖子上的銀鐲,
周嬸臨終前塞給她的銀鐲。鐲子里刻著的“顧”字還在,磨得發亮。生母當年為什么會墜樓?
顧宅的舊人,到底是誰?她低頭看掃帚,竹枝在晨光里泛著青。
昨夜浮現的醫書內容還在腦子里轉,像團火。該查的,總要查個清楚。“林小姐!
”司機追上來,“顧老夫人說您要是不舒服......”“沒事。”林昭打斷他,
“就是有點暈車,自己坐車習慣了。”司機張了張嘴,沒再說話。林昭往公交站走。晨霧里,
她的影子被拉長,和掃帚的影子疊在一起。風卷著落葉掠過她腳邊,她彎腰用掃帚掃開,
動作熟練得像刻進骨頭里。但這一次,掃帚在她手里,不再只是掃垃圾的工具了。
2林昭攥著掃帚上了地鐵。玻璃映出她的影子——褪色藍布衫,褲腳沾著隔夜的煤渣,
掃帚桿磨得發亮。旁邊穿香奈兒的女士往邊上挪了挪,她低頭看自己的鞋尖,沒動。
顧家司機的電話打了三通,她按掉第三通時,手機屏亮起周嬸臨終前的照片。
照片里老人靠在破藤椅上笑,手里攥著半塊烤紅薯:“昭昭啊,咱不欠誰的。
”地鐵晃進顧宅站。紅墻金瓦的門樓比記憶里更刺眼。林昭站在雕花鐵門內,
周媽端著銀托盤迎上來,目光掃過她的掃帚:“顧老夫人在正廳設宴,
林小姐這身......”“素衣挺好。”林昭繞過她,掃帚尖輕叩青石板。
正廳里水晶燈晃得人眼暈。顧棠穿月白旗袍立在主位,見她進來,
指尖摩挲著頸間翡翠項鏈:“昭昭妹妹來了?我還怕你認不得路。
“滿座賓客的目光唰地掃過來。林昭數著第二排左數第三個位置——那是顧老夫人常坐的。
“老夫人呢?”她問。顧棠剛要開口,里間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老夫人暈了!
”林昭擠開人群時,顧老夫人正歪在檀木椅上,面如金紙,手指攥著心口的珍珠項鏈。
她蹲下身,指尖剛觸到老人手腕,醫圣系統的提示便在腦海炸開——“氣血逆沖,心脈淤堵,
三息內必厥。”“讓開。”她扯下掃帚上一根竹枝,指甲在竹節上快速刮擦,
竹枝尖兒蹭出細密銀芒。“你干什么?”顧棠撲過來要拽她,被林昭反手推開。“救她。
”銀針扎進內關穴的瞬間,顧老夫人喉間發出悶哼。林昭又補了人中、膻中兩針,
動作快得像掃垃圾時揮掃帚——十年掃街練出的腕力,此刻全用在提插捻轉上。“奶奶!
”顧棠跪在另一側,抓著老人的手直抖,“快叫家庭醫生!”“來不及。
”林昭抽出最后一根針,“再等五分鐘,神仙也難救。”正廳落針可聞。
顧老夫人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昭昭......”她聲音發啞,“是昭昭?
”林昭后退半步,掃帚擋在身前。余光瞥見門口立著道身影——顧衡,白襯衫黑西褲,
手里攥著半開的文件袋。他的目光掃過她手里的竹針,又落在掃帚上,瞳孔微縮。
“老夫人受驚了。”林昭彎腰收起竹針,“我去廚房煮碗姜湯。”廚房飄著當歸味。
林昭把掃帚靠在灶臺邊,從圍裙兜里摸出個油紙包——昨晚掃完街在巷口采的紫蘇葉,
曬干磨成的粉。她搗碎半塊生姜,撒了點藥粉進去,攪了攪,盛進青瓷碗。
端著姜湯回正廳時,顧衡正站在顧棠身邊。顧棠仰頭看他,睫毛撲閃:“阿衡,
我總覺得林昭......”“姜茶到了。”林昭把碗遞過去。顧老夫人喝了半口,
皺起眉:“有點苦。”“加了紫蘇。”林昭垂眼,“驅寒。”顧衡突然伸手,
指尖掠過她掃帚上的竹枝。竹枝尾端沾著星點藥粉,
和他書房抽屜里那疊信里夾的竹枝——每封都帶著淡淡藥香,
字跡清瘦如竹枝劃過紙面:“周嬸說這是我生母留下的掃帚,我扎了十年,
現在能給街坊治個頭疼腦熱了。”“顧先生?”林昭后退半步,掃帚往懷里帶了帶。
顧棠扯他袖子:“去看看奶奶的藥箱吧,我總怕......”顧衡沒動。
他望著林昭沾著煤渣的褲腳,想起上周匿名資助的賬戶收到的照片——女孩蹲在垃圾站邊,
掃帚靠在腳邊,給流浪貓喂魚丸:“今天救了只斷腿的橘貓,用竹枝給它固定了腿骨。
”“阿衡?”顧棠聲音發尖。顧衡收回手:“我去書房取文件。
”林昭盯著他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手指無意識摩挲掃帚桿。剛才顧衡碰竹枝時,
她分明看見他眼底有光——像極了周嬸臨終前,
握著她的手說“你生母也這樣看你”時的眼神。“林昭。”顧棠突然湊近,
香水味熏得她皺眉,“你最好別耍什么花招。奶奶的病......““顧小姐。
”林昭打斷她,“我來顧家,只為兩件事。”“什么?”“查我生母墜樓真相,
”她掃了眼顧老夫人,又補一句,“和給需要骨髓的人治病。”顧棠臉色一白。
林昭轉身去收掃帚,余光瞥見顧衡站在走廊拐角,手里還攥著那疊文件。
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像根細針,扎得她后頸發疼。
她低頭把掃帚捆緊——竹枝在掌心硌出紅印。周嬸說過,這掃帚是生母留下的,扎得越緊,
秘密藏得越深。今晚的顧宅太安靜了。安靜得像暴雨前的垃圾站,所有聲音都被悶在云里,
只等一聲雷。林昭抱著掃帚往客房走時,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她沒回頭,攥緊掃帚桿。
“林小姐。”周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明早老夫人要在花園喝茶,
您......”“我會早起打掃。”林昭說。周媽沒再說話。月光透過雕花窗,
在地上投下斑駁樹影。林昭躺在雕花大床上,掃帚擱在枕邊。
系統提示又浮現在腦海:“宿主今日使用醫術后,《千金方》解鎖進度+10%。
”她摸出銀鐲,鐲底的“顧”字磨得發亮。生母當年站在這宅子里,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
望著月亮想心事?后半夜起了風。林昭裹緊被子,迷迷糊糊聽見窗外有腳步聲。她翻身時,
掃帚滑落在地,竹枝碰到地板,發出輕響。第二天清晨,林昭在花園掃落葉時,
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林昭。”她攥緊掃帚轉身。顧衡站在銀杏樹下,
晨光穿過葉子落他肩頭,手里拿著份文件——正是昨晚他攥在手里的那疊。“跟我去書房。
”他說,“有些事,我想和你聊聊。”林昭掃落葉的動作頓住。掃帚尖兒戳進泥土里,
像根小小的秤桿,一頭壓著過去,一頭挑著未知的明天。她望著顧衡眼底的光,
突然想起周嬸常說的話:“昭昭啊,這世上的局,拆到最后,往往都是人心。
”而她這把跟了十年的掃帚,或許從今天起,要揭開更多秘密了。3銀杏葉掃到第三堆時,
林昭聽見皮鞋碾過碎石的聲響。“林昭。”她轉身,顧衡站在樹影里,晨露沾濕他西裝褲腳,
手里捏著的文件邊角翹起——正是昨晚走廊里那疊。“跟我去書房。”他說,
聲音像浸了晨霧的琴弦。掃帚尖在泥里戳出個小坑。林昭把竹枝往臂彎里攏了攏,跟著他走。
十年掃街養成的習慣,再金貴的地毯,她也能掃得比誰都干凈——可這顧宅的雕花門,
推起來比垃圾站的鐵皮門沉多了。書房門剛合上,
顧衡就開口:“當年每天掃街、背《傷寒論》的女孩,是你吧?”林昭手指頓在掃帚繩結上。
周嬸臨終前說過,有些秘密要像捆掃帚似的,扎得越緊越好。她抬頭笑:“顧先生記錯了,
我只在垃圾站跟老中醫學過幾手治外傷的。”顧衡盯著她,喉結動了動。
窗欞漏進的光切在他臉上,把輪廓割得鋒利。他沒再追問,
只是將文件推過來:“奶奶讓簽的骨髓捐獻協議。”林昭低頭。紙頁翻到第三頁時,
瞳孔微縮——“若捐贈者存在隱瞞病史或不當行為,可依法追責”幾個字,
像根細針扎進視網膜。她捏著紙角的手指發緊:“我...需要時間看看。”“可以。
”顧衡起身倒水,背對著她時,聲音輕得像嘆息,“當年有人總把《千金方》抄在掃帚柄上,
說竹纖維吸墨,掃街時能多記兩條醫案。”林昭攥緊掃帚。
竹枝硌得掌心發燙——那是她十六歲時,用燒紅的鐵絲在竹柄上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