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宿舍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凌晨三點，我從噩夢中驚醒。月光透過百葉窗灑在地板上，
形成斑駁的光影。我屏住呼吸，靜靜聆聽。腳步聲很輕，像是有人光著腳在地板上行走。
可是，我們宿舍只有兩個人。而我的室友蘇晚，三天前已經(jīng)跳樓死了。
我顫抖著伸手摸索床頭的臺燈開關。"咔嚓。"燈光瞬間照亮整個房間。
蘇晚的床鋪空蕩蕩的，被子整齊地疊著。和她死后我整理的樣子一模一樣。我松了口氣，
也許是樓上有人在走動。正準備關燈繼續(xù)睡覺時，浴室里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有人在洗澡。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浴室門緊閉著，從門縫里透出昏黃的燈光。水聲持續(xù)了大概十分鐘，
然后停止了。浴室門慢慢打開。一個濕漉漉的身影走了出來。是蘇晚。她裹著浴巾，
頭發(fā)滴著水，臉色蒼白得像紙。蘇晚看見我，露出熟悉的笑容："小雨，你怎么還沒睡？
"她的聲音和生前一模一樣。溫柔，帶著淡淡的鼻音。我想尖叫，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蘇晚走到自己的床邊，從柜子里拿出睡衣。動作自然得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明天還有課呢，早點睡吧。"她說。然后鉆進被窩，背對著我躺下。我盯著她的背影，
手心全是冷汗。蘇晚死了。我親眼看見她從十樓跳下去的。血肉模糊，當場死亡。
那她現(xiàn)在是什么？2我一夜沒睡。天亮后，蘇晚的床又變得空蕩蕩。就像她從未回來過。
如果不是地板上的水漬，我?guī)缀跻詾樽蛲硎莻€噩夢。我赤腳走到浴室。地面還是濕的，
鏡子上有霧氣。水龍頭在滴水。一滴，一滴。每一滴都敲在我心上。我掏出手機，
撥通了室友麗麗的電話。"麗麗，蘇晚她……她昨晚回來了。"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小雨，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蘇晚已經(jīng)死了，昨天我們還一起去參加了她的葬禮。
"麗麗的聲音充滿擔憂。"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yī)生？"我掛斷電話。
也許真的是我精神出了問題。畢竟蘇晚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那天我們吵架了。
為了一個男生。我說了很多傷人的話。蘇晚哭著跑出宿舍，然后就從樓頂跳了下去。
也許是愧疚讓我產(chǎn)生了幻覺。我這樣安慰自己，準備去上課。剛走到門口，手機響了。
是一條短信。發(fā)信人顯示：蘇晚。我的手開始顫抖。短信內(nèi)容只有四個字："我回來了。
"發(fā)送時間是凌晨三點整。正是我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我沖出宿舍，跑向樓梯口。
蘇晚的手機明明和她一起火化了。那這條短信是誰發(fā)的？3我找到了宿管阿姨。"阿姨，
能不能調(diào)一下我們樓層昨晚的監(jiān)控？"宿管阿姨上下打量著我，似乎在判斷我的精神狀態(tài)。
"小雨，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又想起蘇晚了？"她嘆了口氣，"那孩子走得太突然了，
你們都受刺激了。""阿姨，求求你，讓我看一下監(jiān)控好嗎？
"也許監(jiān)控能證明昨晚真的有人進入我們宿舍。宿管阿姨猶豫了一下，還是帶我去了監(jiān)控室。
監(jiān)控室里堆滿了雜物，只有一臺老舊的顯示器。"昨晚幾點？"阿姨問。"凌晨三點左右。
"阿姨調(diào)出昨晚的監(jiān)控錄像。屏幕上顯示著空蕩蕩的走廊。時間跳到凌晨兩點五十分。
走廊里一個人都沒有。三點整。畫面突然出現(xiàn)了雪花點，持續(xù)了大概十分鐘。然后恢復正常。
"怎么會這樣？"我問。"可能是設備老化了，"阿姨解釋，"這監(jiān)控系統(tǒng)用了快十年了，
偶爾會出點小故障。"我盯著屏幕。雪花點出現(xiàn)的時間，正好是我聽到腳步聲的時候。
這絕不是巧合。"阿姨，其他樓層的監(jiān)控呢？""都一樣，昨晚三點左右全部出現(xiàn)了故障。
"阿姨的話讓我渾身發(fā)冷。整棟樓的監(jiān)控同時故障？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回到宿舍，開始翻找蘇晚的遺物。雖然她的家人已經(jīng)收走了大部分東西，
但還有一些小物件留在這里。一本日記本，幾張照片，還有一些化妝品。我翻開日記本。
最后一頁的日期是她死前一天。上面寫著："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必須消失。""對不起，
小雨。"什么意思？誰發(fā)現(xiàn)了什么？蘇晚在隱瞞什么秘密？我繼續(xù)往前翻。
發(fā)現(xiàn)最近一個月的日記都很奇怪。4"今天又有人跟蹤我。""黑色轎車在樓下停了一整天。
""他們是不是知道了那件事？""我不能連累小雨。"我越看越心驚。
蘇晚生前顯然遇到了什么麻煩。而且很可能和我有關。我拿起手機，準備報警。就在這時，
宿舍門被人推開了。一個陌生男人走了進來。他大概三十歲，穿著黑色西裝，表情冷漠。
"你就是方小雨？"我點點頭，緊張地后退。"你是誰？怎么能隨便進入女生宿舍？
"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證件。"警察。我們需要和你談談蘇晚的事。"我看了看證件，
確實是真的。"蘇晚的案子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案了嗎？自殺。""我們有新的發(fā)現(xiàn)。"警察說，
"蘇晚很可能不是自殺。"我的腿一軟，差點摔倒。"什么意思？""根據(jù)現(xiàn)場勘查，
蘇晚身上有被人推搡的痕跡。而且，她的手機通話記錄顯示，死前半小時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警察盯著我，"電話是從你的手機號碼打出去的。"我腦子里一片空白。"不可能，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宿舍，根本沒有打電話給她。""那你怎么解釋通話記錄？
"警察把一張通話清單放在我面前。上面清楚地顯示著，
我的號碼在蘇晚死前半小時撥打了她的電話。通話時長：十五分鐘。
可我根本沒有打過這個電話。"一定是有人盜用了我的手機。"我急忙解釋。
"你的手機那天晚上在哪里？"我努力回想。那天我們吵架后，我就回宿舍了。
手機一直在我身邊。沒有人能夠拿走。除非……我想起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5"那天晚上我洗澡的時候，把手機放在了床頭柜上。"我小心翼翼地說，"大概半個小時。
""有其他人在宿舍嗎？""沒有，只有我一個人。"警察記錄著我的話。"方小雨，
你和蘇晚的關系怎么樣？""很好，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沒有說出我們吵架的事。
如果警察知道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是在爭吵，我就徹底說不清了。"真的嗎？
"警察從包里拿出一個錄音筆，"這是從蘇晚房間找到的。"他按下播放鍵。
里面?zhèn)鞒隽耸煜さ穆曇簟Ｊ俏液吞K晚那天吵架的錄音。"蘇晚，你太過分了！
明知道我喜歡他，你還要去勾引他！""小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夠了！
我不想再看見你！你最好永遠消失！"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我的臉色蒼白如紙。
最后那句話，是我在氣頭上說的。沒想到蘇晚竟然錄了音。
"看來你們的關系并不像你說的那么好。"警察冷笑，"而且，你還威脅她消失。
""我沒有威脅她！那只是氣話！""氣話？"警察站起身，"方小雨，
現(xiàn)在你涉嫌故意殺人，請跟我們走一趟。"我徹底慌了。"等等！我有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拿出手機，翻到昨晚收到的那條短信。"你看，這是蘇晚昨晚發(fā)給我的短信！
如果她真的死了，怎么可能發(fā)短信？"警察看了看短信，皺起眉頭。
"這條短信的發(fā)送基站顯示……"他查詢了一下系統(tǒng)，"發(fā)送地點就在這棟宿舍樓。
"我們都愣住了。如果蘇晚真的死了，那這條短信是誰發(fā)的？而且還在宿舍樓里？
6警察暫時沒有帶走我。但讓我不能離開學校，隨時配合調(diào)查。我回到宿舍，
整個人都是恍惚的。蘇晚到底死了沒有？如果她死了，昨晚的一切怎么解釋？如果她沒死，
那停尸房里的尸體是誰？我拿出那張照片。是我和蘇晚的合影，在學校的櫻花樹下拍的。
照片里的蘇晚笑得很燦爛。我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照片右下角有一個日期：上個月15號。
可我清楚地記得，這張照片是開學時拍的。應該是兩個月前。為什么日期不對？
我仔細觀察照片。發(fā)現(xiàn)蘇晚臉上有一個小小的疤痕，在左眼角下方。
可現(xiàn)實中的蘇晚臉上并沒有疤痕。這張照片有問題。我打開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