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飛揚,鋪天蓋地的漢軍騎兵席卷而來,浩浩蕩蕩。
侯武身披甲胄,手持長矛,一馬當先,勢不可擋。
“噗!”
迅疾如電的長矛捅進匈奴騎兵的胸膛,只聽見哀嚎一聲,鮮血噴涌而出,濺到侯武的甲胄之上。
漢軍騎兵的沖擊,猶如一把利劍,狠狠刺進匈奴騎兵的腹地,匈奴騎兵一瞬間四散奔逃,陣型大亂。
好在人數眾多,再加上冒頓單于的指揮,才隱隱止住頹勢。
這就是漢軍的突騎戰術,論弓馬騎射,漢軍比不過自幼從馬背上上大的匈奴人,可要是比起團結、悍不畏死,漢軍不懼怕任何人。
騎兵對沖,狹路相逢,勇者勝。
更何況匈奴騎兵甚至沒有與漢軍騎兵對沖的勇氣,三十萬多萬的匈奴騎兵,讓數千漢軍騎兵來回沖刺,猶如屠宰場一樣。
侯武手持長矛,在匈奴騎兵中進進出出,渾身浴血,無一人是一合之敵。
猶如地獄中的惡鬼一樣,匈奴騎兵被兇惡的氣勢所震懾,不敢直視侯武。
往往長矛都已捅進身體,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呆滯死去。
冒頓單于看見宛若戰神一樣的侯武,握住韁繩的手忍不住輕微顫抖。
雖然漢軍勇猛,但在巨大的人數差距下,還是退卻下來,駐扎在平城周圍,與匈奴騎兵相望。
縱然冒頓單于很想學習漢軍的戰術,可以匈奴人的習性,誰都不愿沖在最前面,甘愿赴死。
好在騎兵人數不多,冒頓單于這樣想著。
夜深,雪花飄落,天愈發的冷了,即使是匈奴人都有些難以忍受。
匈奴營帳內,冒頓單于抱著閼氏,臉上沒有以往的笑容。
“王黃和趙利的軍隊還沒有來嗎?”
“回稟可汗,并沒有來。”
冒頓單于無比憤怒,大聲吼叫。
“可惡,該死的漢人,竟然如此狡猾,一定是他們勾結了漢軍,要不然漢軍的支援怎么可能來的這么快!”
天寒地凍,即使漢軍勇武,可要是包圍時間一久,連飯都吃不上了,哪還有力氣打仗。
所以只要圍困時間一長,敵人就將不攻自破,漢朝皇帝就在眼前,就這么放棄,冒頓單于實在是不甘心。
忽然,漆黑的夜里冒出明亮的火光,冒頓單于遠遠望去。
只見許許多多的漢軍士卒,正朝平城趕來,絡繹不絕。
…………
漢軍營帳內。
“侯將軍,先前不是說好,我們要以小力而成大勢,怎么今日直接帶著我的軍隊,去直面沖殺匈奴大軍?”
周勃敦厚的臉上露出笑容,對著侯武打趣道。
侯武則放肆大笑。
“哈哈哈。”
“絳侯此言差矣,三千精騎便可讓敵軍膽怯,假使我大軍一至,冒頓單于還不望風而逃?”
“侯將軍勇武,勃不及也!”
“你我同為陛下之臣,何來誰更勇武之說,況且漢軍當中盡是勇士,豈又獨武一人?”
兩人說的暢快大笑,而漢軍則一會身著黑衣,悄摸摸的離開營帳,然后又在明亮的火光,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如此循環往復,就好像有無數的漢軍,不停在往平城涌來,鍋灶不斷增加,聲勢愈發浩大。
就在兩人的交談中,周勃略帶疑惑的問道。
“若依將軍所言,樊噲所率領的漢軍主力,明日便可到達,那我們如今所做之事,似乎并沒有多大用處啊?”
原本周勃以為,漢軍主力還需三日左右才能到,可如今既然明日便可到達,那么費盡心思去騙冒頓單于的意義何在?
“并非明日,其實已經到了,只不過不是在這里。”
“那是在哪里?”
遠方的匈奴大軍回映在侯武眼中,雙眼迸發出精光,慷慨激昂。
“匈奴三十多萬就在眼前,如此放任離去,大漢邊境將永無寧日,豈可行乎?”
“當然不行。”
“既然如此,那么假裝漢軍主力到達,實則漢軍主力埋伏于匈奴撤退路線當中,進行伏擊。”
“絕對不能讓匈奴人在漢地,猶如在草原一樣來去自如,要讓他們知道,入侵漢地,掠殺漢地子民的代價。”
“我要屠戮匈奴大軍,陣斬冒頓單于!”
見侯武豪情萬丈,周勃亦為之感染,立即開口。
“將軍所想,亦勃之所想,固當隨之。”
“我也希望絳侯隨我前往,共同殺敵,只是恐生差池,此地還需絳侯坐鎮。”
…………
白登山上。
劉邦自芒碭山起義開始,歷經百戰,除了被項羽這不世出的天才吊起來打。
以及在韓信,這個兵仙面前自愧不如以外。
論用兵,整個天下沒幾個人是劉邦的對手,要不然劉邦也不至于這么大年紀,還四處帶兵打仗。
好歹韓信還說劉邦可以統率十萬兵,十萬兵可不少了。
算算行軍速度,再加上今日匈奴陣型有動亂,劉邦猜測大軍已至平城。
于是對著身旁的陳平問道。
“朕估摸著,大軍已至平城外,你可有什么好計策,讓我們脫困?”
寒霜飄雪,冷風侵蝕,陳平沒了以往的瀟灑,滿面風塵,唯有那一雙眼眸依舊明亮。
“回陛下,臣以為冒頓單于得知漢軍主力已至,必然心生退意。”
“可草草退去,又心有不甘,故而不肯退去,所以我們應當給冒頓單于一個退兵的理由。”
“什么理由?”
“給予財寶以賄賂冒頓單于之闕氏,借闕氏之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以及冒頓最想要的,利之以誘,許以各種好處,迫使冒頓單于退兵。”
“你的意思是,讓朕跟冒頓單于請和?”
“正是。”
“秦始皇能派蒙恬率大軍三十萬,北邊修筑長城,讓匈奴不敢進犯,朕難道還不如秦始皇?”
劉邦的神情極為不爽,將腳邊石子踢下山去。
“三十萬擊匈奴,五十萬征南越,何等威風,可結果卻是二世而亡,陛下欲效仿始皇帝?”
“況且如今之冒頓單于,絕非當年的頭曼單于,恐怕三十萬大軍還不夠。”
“那還是算了吧,朕雖然沒有二世、三世,乃至于萬世的想法,可也不想二世而亡啊。”
聽見劉邦這樣說,陳平松了口氣,可算不用繼續呆在這個地方。
“那么臣這就去派人,估計陛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離開此地。”
“嗯。”
以一種恥辱的方式,達到想要的目的,劉邦的臉上并沒有多少喜悅。
可又無可奈何,大漢初立,只能安撫匈奴,和平相處,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
實在是打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