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臺風來的那天，我本該在家看片的。但我是個釣魚佬。
釣魚佬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越是惡劣天氣，越覺得能釣到大魚。"毛哥，
臺風要來了，今天別出海了吧？"碼頭老張叼著煙勸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張啊，
你知道為什么臺風天魚多嗎？因為氣壓低，魚都浮上來透氣。"其實我他媽哪懂這些。
我就是手癢。我的小破船在浪里顛得像過山車。雨點砸在臉上生疼，海浪把船拋起又摔下。
我死死抓著船舷，褲襠里那玩意都快嚇縮回去了。"操，這次玩大了..."我嘟囔著，
卻還是把魚鉤甩進了墨色的海水里。魚竿突然彎成了滿月。"臥槽！"我差點被拽進海里。
這力道，絕對是條大家伙。我使出吃奶的勁收線，魚線割得手套滋滋響。海水翻騰，
一個金色的影子時隱時現。"金槍魚？不對...這他媽是..."魚躍出水面的瞬間，
我看到了這輩子最詭異的畫面——那是一條長著人臉的魚，金色的鱗片在閃電下閃閃發光。
它沖我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細密的尖牙。"歡迎來到妖界，毛弎。"然后我就被拽進了海里。
冰冷的海水灌進鼻腔，我拼命掙扎，卻看見那條怪魚變成了一個漩渦，
漩渦中心是刺目的金光。我的身體被吸了進去，意識開始模糊。最后記得的，
是那條魚說："鯤鵬大人等您很久了..."我醒在一個沙灘上。不是普通的沙灘。
沙子是淡紫色的，海水泛著瑩瑩綠光。天空掛著兩個月亮，一個銀白，一個血紅。
"我他媽這是在哪？"我摸了摸褲襠，還好，家伙還在。遠處有燈火。我跌跌撞撞走過去，
發現是個漁村。但走近了才發現不對勁——那些"漁民"有的長著蝦鉗，有的拖著魚尾，
還有的腦袋根本就是章魚。"我操..."我轉身想跑，卻踩到一個貝殼滑倒了。"喲，
這兒有個落湯雞。"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抬頭，看見一個...該怎么形容？
龍蝦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龍蝦，鉗子還夾著根煙。"新來的？"他吐了個煙圈。
我咽了口唾沫："這...這是哪？""碧波灣啊。"龍蝦人用鉗子指了指遠處的海，
"你是被漩渦卷來的吧？每個月都有幾個倒霉蛋。"我腦子一片空白。要么是我瘋了，
要么這個世界瘋了。龍蝦人——后來知道他叫敖鉗——把我帶到了村里的小酒館。說是酒館，
其實就是個破草棚子，里面擠滿了各種半人半魚的妖怪。空氣里彌漫著魚腥味和酒香。
"喝點？"敖鉗推過來一杯綠色的液體。我盯著杯子里游動的小光點，沒敢動。"慫貨。
"敖鉗自己干了，"人類都這么膽小？""你知道我是人類？""廢話，你身上那股人味兒，
隔三里地都聞得到。"他打了個酒嗝，"不過別擔心，碧波灣不興吃人那套。我們這兒規矩，
上岸的魚不抓，落水的人不害。"我稍微放松了點，抿了一口那綠酒。味道意外的好，
像薄荷混著荔枝，后勁卻大得嚇人，一股熱流直接從喉嚨燒到褲襠。"這啥酒？""人魚淚。
"敖鉗咧嘴笑，"喝了能壯陽。看你這面相，很需要吧？"酒館里的妖怪們哄笑起來。
我這才注意到，角落里坐著幾個上半身是美女、下半身是魚的...美人魚？
她們朝我拋媚眼，魚尾在燈光下閃著珍珠般的光澤。"別盯著看，"敖鉗捅了捅我，
"人魚專騙處男精氣。"我老臉一紅："誰...誰是處男！"正說著，酒館門被撞開，
一個濕漉漉的身影跌了進來。是個姑娘。人類姑娘。黑發貼在蒼白的臉上，
身上的白裙子濕透了，曲線一覽無余。她喘著氣，眼神驚恐。
"救...救我..."她抓住我的袖子，"他們在追我..."沒等我反應，
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叫罵聲。"抓住那個祭品！" "別讓她跑了！"姑娘躲到我身后，
渾身發抖。我酒勁上頭，一拍桌子站起來："媽的，幾個大老爺們追一個小姑娘，要不要臉！
"追進來的是幾個蟹妖，殼上還刻著古怪的花紋。領頭的那個舉著鋼叉："滾開，人類！
這是鯤鵬妖王要的祭品！"我腿有點軟。鯤鵬？就是那條怪魚說的鯤鵬大人？
"毛哥..."敖鉗小聲說，"別惹事，
鯤鵬妖王是這片海的老大..."我回頭看了眼那姑娘。她眼睛濕漉漉的，嘴唇發抖，
胸前起伏的弧度讓我瞬間氣血上涌。去他媽的妖王。我抄起板凳砸了過去。
接下來的場面很混亂。我打翻兩個蟹妖，被第三個捅了一叉子，右臂鮮血直流。
那姑娘突然尖叫一聲，手里冒出藍光，把剩下的蟹妖都震飛了。酒館里安靜了。
"你...你會法術？"我目瞪口呆。
她咬著嘴唇："一點點...我是白家的...""白家？
"敖鉗倒吸一口涼氣："東海白蛟一族？"姑娘點點頭，
又搖搖頭："我是逃出來的...他們要把我獻給鯤鵬妖王..."我胳膊疼得要命，
但腦子卻異常清醒："為啥獻你？因為你漂亮？
"她臉紅了："因為...因為我的血能打開龍門..."酒館里的妖怪們突然騷動起來。
龍門，傳說中的鯉魚躍龍門那個龍門？躍過去就能化龍的那個？敖鉗的鉗子都在抖："小哥，
你撿到寶了...也撿到麻煩了。"果然，外面響起了雷聲。不是普通的雷，
像是整個天空都在震動。酒館的屋頂被掀開，我們暴露在夜空下。兩個月亮之間，
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那是一只鳥...不，是魚...不，是兩者結合的怪物，
翅膀遮天蔽日，眼睛像兩輪血月。"鯤鵬妖王..."敖鉗跪下了，
酒館里所有妖怪都跪下了。只有我和那姑娘還站著。我腿抖得像篩糠，但就是不想跪。
"毛弎..."天空中的聲音震得我耳膜生疼，"我等你很久了..."我？等我？
那姑娘突然抓緊我的手："完了...他是沖你來的..."我還來不及問為什么，
一股颶風就把我們卷了起來。天旋地轉中，我看到酒館、漁村、紫色沙灘都在飛速遠離。
最后聽到的是敖鉗的喊聲："毛哥！活著回來啊！人魚們還等著你呢！"然后就是黑暗。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沒錯，大床，鋪著絲綢的那種。
房間裝飾得像古代宮殿，燭光搖曳，熏香繚繞。"醒了？"一個柔媚的聲音。我轉頭，
看見那姑娘——現在穿著干爽的紗裙，黑發披散——正在窗邊擺弄一盆花。"這是哪？
"我嗓子啞得厲害。"鯤鵬妖王的行宮。"她走過來，身上有淡淡的茉莉香，"我叫白小雨。
""毛弎。"我試圖坐起來，右臂一陣劇痛。傷口被包扎好了，纏著繡有魚紋的繃帶。
"為什么妖王說等我很久了？"我問出了最大的疑惑。
白小雨咬了咬嘴唇："因為...你是'釣者'。""啥？""每隔百年，
會有一個人類被選中進入妖界，稱為釣者。"她坐在床邊，我都能聞到她發絲的香氣，
"釣者能釣到妖界最珍貴的寶物...也能釣到災禍。"我回想起那條人臉金魚。媽的，
果然不該在臺風天出門。"所以現在是什么情況？我們被囚禁了？
"白小雨搖頭："不全是...鯤鵬妖王想要我的血打開龍門，但龍門鑰匙其實是你。"我？
鑰匙？這他媽越來越玄幻了。正想再問，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華服的...應該是侍女？
但她頭上長著珊瑚一樣的角...端著食盤進來。"大人請用膳。"她放下盤子，
好奇地打量我，"妖王說晚些時候見您。"盤子里是各種我沒見過的海鮮，還有一壺酒。
我餓壞了，抓起一只藍色的螃蟹就啃。"你不怕有毒？"白小雨瞪大眼睛。
我嘴里塞滿蟹肉："真要弄死我，不用這么麻煩。"她笑了，眼睛彎成月牙。真他媽好看。
吃飽喝足，我開始打量這個房間。窗外是云海，遠處有漂浮的山峰，
偶爾有巨大的影子游過——可能是鯤鵬的小弟們。"你們妖界...挺牛逼啊。"我感嘆。
白小雨坐到我身邊："妖界分九重天，這里是第三重——水月天。
我的家鄉在第二重碧波天..."她講起妖界的風土人情，聲音輕柔得像在唱歌。
我聽著聽著，目光就不由自主往下移。她的紗衣領口有點低，
能看到一片雪白..."你在看哪里？"她突然問。我老臉一紅："啊？
沒...我在思考人生..."她湊近，吐氣如蘭："毛弎，你知道在妖界，
人類和妖怪結合會怎樣嗎？"我心跳加速："會...會怎樣？
""會生出..."她的唇幾乎貼到我耳朵，"特別能釣魚的孩子。"我愣了一下，
然后和她一起大笑起來。笑著笑著，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這時，門又被推開。
這次是個龜丞相打扮的老頭，拄著拐杖："妖王有請二位。"我和白小雨對視一眼。
該來的總會來。跟著龜丞相穿過長長的走廊，
兩邊的壁畫描繪著各種神話場景——女媧補天、精衛填海...還有鯤鵬吞日的畫面。
大殿中央，坐著那個天空中的黑影。現在他化為人形，是個高大英俊的男子，
黑袍上繡著日月星辰，眼睛還是血紅色的。"毛弎。"他開口，聲音低沉磁性，
"歡迎來到我的國度。"我硬著頭皮："那啥...妖王大人，我就一普通釣魚佬，
您是不是認錯人了？"鯤鵬妖王笑了："普通人類可釣不到我的使者金鱗。"他揮手，
空中浮現出畫面——正是我釣到那條人臉魚的場景。"你是被選中的釣者。"妖王走下王座，
"而白小雨..."他看向我身邊的姑娘，"是最后的蛟族公主。"白小雨身體一僵。
我下意識擋在她前面："所以呢？""所以你們要幫我打開龍門。
"妖王的眼睛閃著危險的光，"龍門的另一邊，有我要的東西。""如果我說不呢？
"妖王笑了，那笑容讓我毛骨悚然："那就把你們扔進無底海淵，喂我的寵物。
"他身后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黑影，隱約能看到鋒利的牙齒和無數觸手...我咽了口唾沫。
這他媽比臺風可怕一萬倍。第二章 龍宮秘寶鯤鵬妖王的觸手寵物在陰影中蠕動，
黏液滴落在大殿黑曜石地面上，腐蝕出嘶嘶作響的凹坑。
我褲襠里的兄弟很沒出息地縮成了花生米。"打開龍門需要什么條件？
"我強撐著不讓聲音發抖，"先說好，賣屁股的事我可不干。"白小雨掐了我后腰一把。
鯤鵬妖王血瞳微瞇，黑袍無風自動："釣者的魚鉤，蛟族的血，
再加上..."他突然伸手隔空抓向我的胸口，"你的心竅。"我心臟猛地一抽，
像被無形的手攥住。白小雨突然擋在我面前，袖中甩出三道冰棱："放開他！
"冰棱在妖王面前碎成齏粉。我趁機掏出褲兜里的瑞士軍刀——釣魚佬隨身帶刀很合理吧？
——猛地劃向那股無形之力。刀鋒閃過藍光，竟然真的割斷了什么，我胸口一松。"有趣。
"鯤鵬收回手，"凡人刀具竟能斬斷妖力。"白小雨眼睛瞪得溜圓："你刀上沾過龍血？
""上周殺過一條草魚算嗎？"大殿突然震動，穹頂落下細碎光塵。
龜丞相慌慌張張跑進來："陛下！南海夜叉族打上門了，說要討還潮音螺！
"鯤鵬臉色陰沉下來。我趁機拽著白小雨往側殿溜，卻被兩個蝦兵用鋼叉攔住去路。
"帶他們去珊瑚牢。"鯤鵬化作黑霧消散前下令，"等我收拾了那群雜魚再料理。
"珊瑚牢聽著浪漫，實則是用活珊瑚打造的囚籠。那些珊瑚枝會隨著呼吸收縮，
稍一動彈就被尖刺扎得鮮血淋漓。我的右臂傷口又滲出血，在白紗布上暈開梅花狀痕跡。
"你剛才說心竅是什么意思？"我壓低聲音問白小雨。她正用指尖在墻面畫符，
淡藍光紋沒入珊瑚后又消散。"人類七竅之外還有第八竅，藏于心臟。
"她畫符的手指在發抖，
"上古釣者能用'心竅'感知萬物情緒...你是千年來第一個覺醒的。
"我想起每次釣魚時那種玄妙的預感——知道魚何時咬鉤，知道浪下藏著什么。
原來不是經驗，是特么的先天掛逼技能？牢外突然傳來打斗聲。
蝦兵的慘叫中混著某種利器破空的嗡鳴。珊瑚枝突然枯萎斷裂，露出個狗洞大小的缺口。
"毛哥！"敖鉗的龍蝦腦袋鉆進來，鉗子上還滴著血，"快走！夜叉族把廚房炸了，
現在全宮亂成一鍋粥！"我們跟著敖鉗在迷宮般的回廊狂奔。
沿途景象堪稱魔幻——章魚侍女用觸手掄著銅鼎砸夜叉，蚌精把珍珠當子彈噴射，
還有個螃蟹廚師舉著菜刀追砍三個藍皮夜叉，蟹黃醬灑了一路。"廚房在哪？"我喘著氣問，
"說不定有后門..."敖鉗突然急剎車。前方走廊站著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涂山紅紅。
這狐妖穿著現代款牛仔褲配古風襦裙，正把某個夜叉的腦袋按進墻里。"喲，人類。
"她沖我咧嘴一笑，尖牙閃著寒光，"蘇陽說你會在這。"我一臉懵逼："蘇陽是誰？
""我男朋友。"她甩了甩手上的血，"他說你是打開龍門的鑰匙，
讓我們來救你...順便找鯤鵬算筆舊賬。
"白小雨突然警惕地擋在我前面："涂山狐族為什么要幫人類？
"紅紅耳朵動了動："因為鯤鵬偷了我家老祖宗的..."她突然噤聲，狐耳轉向走廊盡頭，
"來了。"陰影如潮水般涌來，所過之處燈籠接連熄滅。
鯤鵬妖王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壓下："涂山的小狐貍也敢闖我宮殿？
"紅紅從后腰抽出兩把蝴蝶刀："二貨，帶他們先走！"蘇陽不知從哪冒出來，
拽著我們就跑。這人穿著道袍卻戴著智能手表，邊跑邊掏手機："定位發群里了，
慕容在碼頭等！"我滿腦子問號："你們到底是什么組合？""非人齋。
"蘇陽推開一扇暗門，"專業處理妖界疑難雜癥...臥槽！"暗門外不是預想的逃生通道，
而是宮殿廚房。十幾個夜叉正在油鍋里掙扎，灶臺邊站著個穿圍裙的...那是白鷹？
人形狀態的他正把某個夜叉首領按在砧板上剁餡兒。"慕容！"蘇陽大喊，"路線有變！
"白鷹妖王慕容云海抬頭，俊臉上沾著血點："走冷庫！"說著甩來把冰鎬，
正中某個撲向我的夜叉腦門。冷庫里堆滿奇形怪狀的海鮮，有會發光的帶魚，
長著人臉的扇貝。我們在凍成冰雕的鯨魚骨架間穿梭，
身后傳來冰層碎裂的巨響——鯤鵬追來了。"分頭走！"蘇陽把白小雨推向右側通道，
"你們去碼頭找敖鉗的船！"我本想跟上白小雨，
卻被涂山紅紅拽向左路："你身上有心竅氣息，鯤鵬主要追你！"果然，身后寒氣驟然加重。
我回頭瞥見鯤鵬現出本相——半魚半鳥的巨影擠滿通道，所過之處冰墻崩裂。
紅紅突然把我推進一個冰窟："憋氣！"我們墜入冰窟下的暗河。刺骨的水流中，
我看到紅紅化作狐形，用尾巴卷著我往某處光亮游去。氧氣將盡時，
我們沖出了水面——竟是個海底巖洞，穹頂嵌滿夜明珠，照得洞內如夢似幻。
"這是..."我趴在岸邊咳水。"蛟族避難所。"紅紅變回人形，濕透的襯衫緊貼曲線，
"白小雨應該知道這地方。"我正想問她怎么知道，巖洞深處突然傳來鎖鏈聲。
黑暗中亮起兩盞金色燈籠...不，是眼睛。一條足有火車粗細的白蛟被鐵鏈鎖在石柱上，
鱗片殘缺不全，龍角斷了一截。"三百年了..."白蛟開口竟是女聲，
"終于有族人找到這里..."紅紅倒吸涼氣："白蛟長老？
你不是在龍宮事變中...""被鯤鵬所害。"白蛟艱難抬頭，鎖鏈嘩啦作響。
她目光落在我身上，突然劇烈掙扎："心竅者！快走！這是陷阱！"巖洞突然震動，
夜明珠接連爆裂。黑暗中有巨物蠕動的聲音，還夾雜著黏膩的水聲。
紅紅的狐火照亮了駭人一幕——巖壁根本不是石頭，而是無數糾纏的觸手，此刻正緩緩剝離。
"鯤鵬的化身..."白蛟絕望地說，
"他早把這里變成了巢穴..."最大的一簇觸手頂端裂開，浮現出鯤鵬妖王的臉："釣者，
蛟女，白蛟遺老...今晚真是豐收。"紅紅擋在我前面，蝴蝶刀燃起青火："蘇陽！
你他媽定位定到BOSS老巢了！""抱歉啊紅紅。"蘇陽的聲音居然從上方傳來。
抬頭看見他和慕容云海站在巖洞裂縫處，正往下扔著什么，"接住這個！"那是個青銅羅盤，
在空中就迸發刺目金光。鯤鵬的觸手像被燙到般收縮，我趁機撲向白蛟："鑰匙在哪？
""在我逆鱗下..."白蛟低語，
"但要心竅者的血..."我毫不猶豫用瑞士軍刀劃破手掌，按在她脖頸那片倒生的銀鱗上。
鱗片脫落，露出個小巧的玉匙。"龍門在東海歸墟..."白蛟氣息微弱，
"小心鯤鵬的..."她沒能說完。整條蛟身突然被觸手貫穿，化作光點消散。
玉匙在我掌心發燙，映得鯤鵬臉色猙獰："把鑰匙給我！""給你媽！
"我抄起羅盤砸向最近的觸手。金光炸裂中，整個巖洞開始崩塌。
紅紅拽著我跳進暗河："憋住氣別松手！"我們在激流中翻滾，好幾次撞上礁石。
就在我肺要炸開時，水流突然把我們拋出了海面——月光下，敖鉗的漁船近在咫尺。甲板上，
白小雨正用蛟族法術治療受傷的慕容云海。看到我們浮出水面，她立刻甩出水袖把我卷上船。
"玉匙拿到了？"蘇陽接過羅盤檢查。我攤開緊握的左手，玉匙正在滲血的手心里發光。
白小雨突然臉色煞白："你手上...沾了白蛟長老的血？"沒等我回答，
海面突然隆起山丘般的黑影。鯤鵬的本體浮出水面——那是條堪比航空母艦的怪魚，
背鰭如刀山，魚眼似血月。"他現原形了！"敖鉗的鉗子抖得咔咔響，
"要完要完要完..."巨鯤張開大嘴，那是個漆黑的漩渦，連月光都被吸入。
漁船不受控制地向那張嘴滑去。白小雨突然抱住我，
在我耳邊急道："心竅者之血加蛟族鑰匙，現在只差..."她沒說完就吻住了我。
不是浪漫的那種，而是咬破我嘴唇的狠勁。血腥味在口腔漫開時，她將玉匙按在我胸口。
劇痛中，我看到自己心臟位置迸發金光。光柱直沖云霄，在夜空中撕開一道金色裂縫。
裂縫那端隱約可見雕龍畫鳳的巨門。"龍門..."蘇陽喃喃道，
"他真打開了..."鯤鵬發出震耳欲聾的嘯叫，棄了漁船沖向光柱。
白小雨卻拉著我跳向相反方向："跳船！現在！"落水瞬間，
我看到慕容云海現出白鷹原形抓起紅紅和蘇陽，敖鉗變回龍蝦鉆入深海。
雨被一股暗流卷向發光的海底深淵...第三章 歸墟龍宮暗流像無數只手撕扯著我的四肢，
肺里的空氣被擠成破碎的泡沫。白小雨的蛟尾纏在我腰間，鱗片刮得皮膚生疼。下沉，
不斷下沉，直到壓力讓耳膜嗡嗡作響，眼前炸開一片金光——我們摔在某種柔軟的地面上。
"咳...咳咳！"我吐出幾口咸腥的海水，發現身下根本不是地面，而是半透明的肉膜，
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四周幽藍海水被無形屏障隔開，形成個氣泡般的空間。
遠處有座坍塌的宮殿輪廓，珊瑚叢生，斷柱上盤踞著發光的海葵。"歸墟龍宮的外圍。
"白小雨的蛟尾變回人腿，紗裙濕漉漉貼在身上，"鯤鵬的觸手不敢追到這里。
"我摸向胸口，玉匙燙得像塊烙鐵。皮膚下隱約浮現金色紋路，組成個古老的"釣"字。
"心竅完全覺醒了..."白小雨指尖輕觸那個字，突然臉色煞白，"不好！
玉匙在吸收你的生命力！"我這才注意到金紋正緩慢蔓延，而每延伸一寸，
就有一縷白霧從毛孔滲出被玉匙吸走。白小雨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玉匙上，
蛟血與金紋相觸發出滋滋聲響。"暫時壓制住了。"她撕下裙擺纏住玉匙，
"必須找到龍門祭壇斷開連接，否則你會被抽干精元。"遠處傳來沉悶的撞擊聲。
肉膜穹頂外，幾條巨型鮟鱇魚正用燈籠般的發光器探查屏障，鋸齒狀的牙齒刮擦出刺耳噪音。
"龍宮守衛。"白小雨拽著我躲到珊瑚叢后，
"它們能嗅到人類血氣..."我摸出瑞士軍刀，
發現刀刃覆了層淡藍光暈——是白小雨之前施的法術。刀柄上不知何時多了個迷你釣竿浮雕，
輕輕一按竟彈出條銀光魚線。"心竅化物？"白小雨瞪大眼睛，"你居然能憑空造出釣妖竿？
"我還沒搞懂狀況，最近的那條鮟鱇魚突然撞破屏障。腥風撲面而來，我本能地甩出魚線，
銀光如閃電纏住它的燈籠器。手感就像釣到百斤大魚，魚竿彎成驚險的弧度。"收線！
"白小雨掌心凝出冰錐擲向魚眼。鮟鱇魚吃痛翻滾，我趁機借力一拽。魚線收縮的瞬間，
整條巨魚被壓縮成巴掌大的發光球體，"啪"地落在掌心。剩余鮟鱇魚四散逃竄。
我盯著手里溫熱的"魚丸"，喉嚨發緊："這啥情況？""心竅者的'漁獲'天賦。
"白小雨戳了戳發光球，"上古釣者能把妖怪封成魚丸，不過..."她突然臉紅，
"聽說要親一下才能激活..."我半信半疑地親了親魚丸。球體裂開，蹦出個迷你鮟鱇魚，
親昵地蹭我手指。白小雨噗嗤笑了："騙你的，其實滴血就行。
""......"沿著坍塌的廊柱前進，熒光水母為我們照明。
破碎的貝殼路上不時閃過幻影——戴珍珠冠的龍女帶著蝦兵蟹將匆匆走過，轉瞬又化作塵埃。
白小雨說這是龍宮殘留的"海市蜃"，記錄著毀滅前的片段。幻影突然劇烈波動。
某個龍女轉頭"看"向我們，
朱唇輕啟："白蛟家的丫頭終于來了..."白小雨渾身一震："二公主？
"龍女幻影指向宮殿深處："父王的逆鱗在祭壇下...小心鯤鵬的..."話音未落，
幻影被無形的力量撕碎。"當年龍宮事變時，"白小雨聲音發顫，"東海二公主為保護蛟族，
被鯤鵬吞了半邊身子..."穿過水晶回廊，前方出現個廣場。
中央祭壇上矗立著破損的龍門框架，幾條寒鐵鎖鏈從祭壇底部延伸出來，
鎖著半截巨大的龍角——潔白如玉，斷面卻發黑潰爛。
白小雨跪倒在地："這是...白蛟先祖的角？"我胸口的玉匙突然劇烈震動。
鎖鏈嘩啦作響，祭壇石板下傳出空洞的回音："心竅者...過來..."石板移開，
露出向下階梯。階梯上布滿黏液，墻縫里嵌著某種卵狀物，隨我們的腳步明明滅滅。
最深處是個圓形石室，墻上壁畫描繪著驚心動魄的場景——鯤鵬吞噬日月，
龍族與鳳凰在火海中墜落...石室中央有口青銅井，井沿刻著"歸墟之眼"。
井水黑得如同固體，水面卻浮著片巴掌大的銀色龍鱗。"龍王逆鱗。"白小雨剛要觸碰，
井水突然翻涌。某個龐然大物正在上浮——我們踉蹌后退。井口探出個布滿吸盤的巨大觸手，
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但最駭人的是觸手根部那張臉：涂山紅紅。
確切說是半張紅紅的臉，另半張已經與觸手融合，狐耳變成了蠕動的肉須。
"快...走..."紅紅殘存的人臉扭曲著，
"鯤鵬在...我體內..."更多觸手破水而出。我甩出釣妖竿，銀線纏住紅紅的腰肢。
觸手頓時暴怒，拍碎石壁砸向我們。白小雨噴出冰霧凍住部分觸手，
我趁機拽動魚竿——紅紅的人形部分被硬生生扯離觸手群，摔在地上昏迷不醒。井水沸騰了。
整口青銅井被頂起，露出下面更龐大的陰影。無數觸手托舉著個肉瘤狀主體，
表面布滿轉動的眼珠和開裂的嘴。"釣者..."所有嘴同時開口，聲浪震落碎石，
"把逆鱗...給我..."白小雨突然沖上前，抓起逆鱗按在自己心口。銀光爆閃中，
她的身形拉長化為白蛟，但比之前更巨大，龍角分叉處生出珍珠般的瑩白球體。
"原來如此..."她聲音變得空靈，
"白蛟族的內丹就是龍王逆鱗所化..."肉瘤鯤鵬發出尖嘯。觸手如暴雨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