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引發的雪崩的轟鳴如末日的喪鐘再次襲來,在冰蠶谷上空炸響。
陳楓被氣浪掀得撞向冰壁,右肩傳來令人牙酸的骨裂聲,肩胛骨錯位的劇痛讓他幾乎要昏厥。
手中的冰鎬“當啷“一聲墜入深淵,整個人像斷線風箏般向下墜落。千鈞一發之際,
腰間的安全繩突然繃緊,將他重重勒住,劇烈的拉扯讓他眼前一黑,
喉間涌上的血腥味混著風雪嗆入肺腑,安全帶深深勒進皮肉,在腰間勒出一道紫黑的血痕。
風雪中,無數冰礫如霰彈般呼嘯而下。陳楓蜷縮著身子,用登山包護住要害,
尖銳的冰棱劃破面料,在他背上留下道道血痕,冰冷的雪水混著鮮血順著脊椎往下淌。
更可怕的是,
的臉龐、周晚在畫室窗前眺望的側影......那是大伯臨終前的畫面——他在雪山之巔,
被暴風雪吞噬前最后的倔強眼神,與陳楓此刻的處境重疊。
“不能死在這里......“陳楓咬碎鋼牙,滿嘴血腥味。他強撐著摸向懷中的陣盤,
卻發現盤面光芒黯淡,那些流動的陣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他突然想起出發前周晚在他掌心畫的那個圈,此刻那溫度仿佛還殘留著。就在絕望之際,
他突然聽到上方傳來隱約的呼喊聲。“陳楓!堅持住!“風雪中,
四道迷彩身影如蒼鷹般沿著冰壁速降。帶隊的是老連長的警衛員小劉,
他脖頸處還留著三年前雪崩時的傷疤,那道猙獰的疤痕在冰碴覆蓋的臉龐上顯得格外醒目。
此刻,小劉的軍帽上結滿冰碴,睫毛掛著霜花,手持冰錐的手卻穩如磐石。
他精準地將冰錐打入陳楓上方的冰壁,拋出救援繩的瞬間,一塊冰礫擦著他耳畔飛過,
在冰壁上砸出碗口大的凹痕,飛濺的冰屑在他臉上劃出細小的血痕。“抓住!“小劉嘶吼著,
聲音被狂風撕成碎片。陳楓顫抖著伸出手,卻因失血過多眼前發黑,抓空了。就在這時,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嗡鳴——沉寂的陣盤竟再度亮起,一道淡藍色光盾瞬間展開,
將墜落的冰礫紛紛彈開。但光盾只維持了三秒,便如破碎的鏡面般崩塌。
這短暫的保護時間里,陳楓終于抓住繩索,指尖剛一觸到尼龍繩,
便傳來鉆心的灼痛——繩子表面已被冰礫削得如同砂紙,粗糙的纖維瞬間磨破了他的皮膚。
救援隊員們用盡全力,將陳楓拉上冰面時,他的羽絨服已被血浸透,凍成了硬邦邦的鎧甲。
小劉立刻用急救毯將他裹住,往他嘴里塞了顆軍用高熱量糖塊:“挺住!
老連長算準你今天有難,派我們每隔兩小時沿著冰蠶谷巡邏!
“他邊說邊撕開陳楓浸透的衣領,露出胸口被星核灼傷的焦黑痕跡,
形狀竟與羅盤上的星圖完全吻合,灼傷邊緣還泛著詭異的銀藍色光暈。原來,
老連長將羅盤交給陳楓后,整夜未眠。他戴著老花鏡,在煤油燈下逐字逐句重讀陳三的日記,
泛黃的紙頁間夾著的干枯雪蓮突然飄落——那是陳三最后一次巡邏時采的。
雪蓮干枯的花瓣上還凝結著細小的冰晶,仿佛封存著當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