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的蟬鳴聲撕裂了寧靜,而那個夜晚,卻成了林薇生命中無法磨滅的血色記憶。
摯友蘇曉的慘死、詭異的彈幕預警,以及父母的無情葬身火海,都讓她陷入了無盡的絕望。
然而,當死亡循環重啟,她獲得了再次拯救的機會。在黑暗中,她必須鼓起勇氣,
挑戰命運的枷鎖,面對那個隱藏在背后的冷血兇手。金句“彈幕緩緩飄過:【歡迎回來,
女主】”揭示了林薇所處的詭異境地,而“在這個被設定好的世界里,我要么跟著劇情走,
看著所有人死去,要么,自己走出一條路”則是她內心深處的吶喊。她能否憑借智慧與勇氣,
打破命運的劇本,迎來屬于自己的光明未來?這是一個關于生存、希望與反抗的故事。
高考結束的晚上。熱。蟬鳴像要把人耳膜割破。我剛和蘇曉扔完試卷。
她攥著半片寫滿數學公式的紙——說要留紀念。然后我看見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
他從樓道陰影里鉆出來。手里的刀反光。不是路燈的光。是小區門口燒烤攤的紅傘燈。
斜斜擦過刀刃。像淬了層血。蘇曉還在笑。“薇薇你看,
我剛算錯的那道大題……”她的話沒說完。刀扎進肉里的聲音。像夏天踩爛半個西瓜。
噗嗤——很悶。但我聽得清清楚楚。蘇曉眼睛瞪得老大。手里的紙片飄下去。
蓋住她腳邊正在蔓延的紅。那紅長得飛快。跟有生命似的。往我腳邊爬。我想喊。
喉嚨卻像被水泥封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男人抬手。鴨舌帽檐壓得很低。可他轉身的時候。
手腕內側露出來一塊紋身——是條蛇。盤著。吐著信子。跟陳默手腕上那個一模一樣。
陳默是我們班的。住城里。總穿白襯衫。袖口卷得老高。那蛇形紋身在他手腕內側。
若隱若現。我腿一軟。跪坐在地上。指甲摳進水泥地。想爬過去拉蘇曉。可她已經不動了。
男人走了。腳步聲消失在拐角。我抖著摸出手機。想報警。指尖剛碰到 110 三個數字。
眼前突然飄起一行字——【女主別亂說啊,陳默不是兇手!】我懵了。眨眨眼。那字沒消失。
還在飄。緊接著又出來一行:【兇手故意露紋身給你看的!想讓你攪渾水!】【完了完了,
這女的下一個就得死,兇手太雞賊了】我抬頭。四周沒人。只有蘇曉的尸體。
和地上越來越大的血灘。哪來的字?幻覺?我使勁揉眼睛。那些字卻像焊在我視網膜上。
一個接一個蹦出來:【她要是說了紋身,警察今晚就抓陳默,正好給兇手時間殺她】【嘖,
這劇情,陳默得被偽造自殺吧?】【可憐這倆姑娘,馬上都得涼】“操……” 我罵出聲。
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這不是幻覺。這是……彈幕?就跟看視頻時飄過的那種一樣。
可我沒在看視頻。我在親眼看著我朋友被殺。遠處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
像根繩子勒緊我的脖子。警察來了。蹲在我面前的警察大叔聲音很沉:“小姑娘,
看清兇手長啥樣沒?”我張了張嘴。想把那蛇形紋身說出來。話到嘴邊。
眼前的彈幕突然瘋狂滾動:【別說!說了就中圈套了!】【兇手就等著你來背鍋呢!
】【保不住命就算了,還得害了陳默!】我看著警察大叔的眼睛。那里面映著我的臉。慘白。
抖得跟篩糠似的。“沒……”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沒看清。”“光線太暗了。
”“他戴帽子,穿黑衣服。”“個子挺高…… 別的,不記得了。”每說一個字。
我心臟就跟被針扎一下。蘇曉的臉在我眼前晃。她剛才還在笑。說要留著數學試卷。
警察大叔嘆了口氣。遞給我一瓶水。瓶身冰涼。貼著我的掌心。卻暖不了我渾身的寒。
我低頭。看見自己的手還在抖。指甲縫里全是泥。彈幕還在飄:【對,
就該這么說】【這女的還算有點腦子】【但她不知道,
兇手早就盯上她了……】我猛地攥緊礦泉水瓶。咔嚓一聲。瓶身被我捏出個坑。
燒烤攤的紅傘燈還亮著。蘇曉身體旁邊的血。已經快凝固了。像塊暗紅色的疤。
烙在小區的水泥地上。而我。什么都不能說。只能看著這些飄在我眼前的字。
告訴我 —— 我朋友死了。兇手在暗處。下一個,可能就是我。夜風吹過來。
帶著燒烤味和血腥味。我想吐。卻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鐵銹味。這畢業夜,
真夠血腥。我是被手機鬧鈴吵醒的。屏幕亮著。顯示日期 —— 高考結束第二天。
我猛地坐起來。身上的睡衣還是昨天那件。沾著點干掉的泥漬。不對。蘇曉昨天晚上就死了。
我明明去做了筆錄。回來后盯著天花板到天亮。怎么現在……床頭柜上的臺燈還亮著。
光線昏黃。照著墻上貼著的明星海報。海報上的人笑得燦爛。跟我此刻的心情截然相反。
“叮 ——”手機來條新聞推送。我抖著手點開。標題血紅:【高三學生陳默在家自殺,
遺書承認因愛殺人】下面配著陳默家小區的照片。警戒線拉著。像道慘白的疤。
遺書內容被截了圖 ——“…… 她拒絕我就算了,還說我像塊木頭,
跟聊天機器人聊天都比跟我有意思……”“…… 殺了她之后,我知道林薇看見了,
與其坐牢,不如下去陪她……”“操!” 我把手機砸在枕頭里。陳默怎么可能說這種話?
他跟蘇曉從高一開始就互相暗戀。全班都知道。蘇曉筆記本里夾著陳默送的鋼筆。
陳默抽屜里藏著蘇曉畫的漫畫。這遺書狗屁不通!彈幕突然冒出來:【來了來了,
偽造自殺劇情啟動】【兇手早把監控破壞了,就等著栽贓呢】【下一個該輪到女主家了吧?
彈幕說昨晚有人看見可疑人員蹲點】我心臟驟停。昨晚?我從警局回來時。
樓下好像真有個黑影蹲在垃圾桶旁邊。當時我嚇破膽。沒敢細看。“媽!爸!
” 我大喊著沖出臥室。客廳沒人。廚房有聲音。我媽系著圍裙在煎蛋。油鍋滋滋響。
我爸坐在餐桌旁看報紙。煙灰缸里堆著幾個煙蒂。“嚷嚷什么?” 我媽回頭瞪我。
“快去洗漱,早飯好了。”“你們昨晚…… 沒出門吧?” 我抓住我媽的胳膊。
手心全是汗。“出門?” 我爸放下報紙。“你媽跳廣場舞都懶得去,能去哪兒?
”彈幕瘋狂刷屏:【傻啊!問這個有什么用?兇手要動手了!】【快讓他們離開家!
說煤氣泄漏!】【沒用的,劇情設定就是他們得死,女主攔不住的】“薇薇你手怎么這么涼?
” 我媽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媽,我們出去吃早飯!” 我拽著她往門口走。
“去外面吃,快點!”“發什么神經?” 我爸皺著眉站起來。
“鍋里還有蛋呢 ——”“別管蛋了!”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跟我走!”就在這時。
門鈴響了。叮咚 ——很有規律的兩聲。我渾身汗毛倒豎。彈幕像炸了鍋:【來了!
兇手來了!別開門!】【他假裝送快遞的!身上有汽油!】【快跑啊女主!別管門!
】我爸已經走向門口了。“誰啊?大清早的。”“爸!別開!” 我想沖過去。
卻被我媽拉住了。“你這孩子怎么回事?” 我媽一臉困惑。“萬一是鄰居呢?
”我眼睜睜看著我爸擰開門鎖。門外站著個戴口罩的男人。手里拎著個黑色塑料袋。“您好,
請問是林先生家嗎?” 男人聲音沙啞。“有您的快遞。”我爸伸手去接。就在那一瞬間。
男人突然扯開塑料袋!刺鼻的汽油味猛地涌進來 ——“砰!”火光竄起來了。
像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瞬間裹住了我爸。“啊 ——!” 我爸慘叫著倒在地上。
身上的火越燒越旺。“老公!” 我媽尖叫著想去拉他。卻被男人一把推開。
男人掏出打火機。獰笑著扔進屋里:“去死吧!”火焰 “轟” 地一聲。吞噬了整個客廳。
窗簾、沙發、報紙…… 全著了。我被氣浪掀倒在地。后腦勺撞在墻角。眼前直冒金星。
我媽爬向我爸。頭發已經著火了。像團燃燒的枯草。“媽 ——!” 我想爬過去。
卻被濃煙嗆得睜不開眼。彈幕在火海里飄著。模糊又刺眼:【完了完了,
男女主父母必下線劇情】【女主快逃!別管了!】【兇手在門口等著呢,
他要確保你看見】我咳得撕心裂肺。視線里全是紅。紅的火。紅的血。
還有我爸媽在火里扭曲的身體。男人站在門口。口罩掉了。露出半張臉。
手腕上那條蛇形紋身。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光。他看著我。嘴角上揚。像在欣賞一場好戲。
然后他走了。腳步聲消失在樓梯間。我爬向我媽。她還有氣。手抓著我的胳膊。燙得嚇人。
“薇薇…… 跑……”這是她最后一句話。火越來越大。房頂的石膏板開始往下掉。
我被一塊燃燒的木板砸中肩膀。劇痛讓我眼前一黑。意識消失前。
我聽見遠處傳來消防車的聲音。但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猛地睜開眼。冷汗濕透了睡衣。
窗外天還沒亮。床頭柜上的臺燈亮著。墻上的明星海報還在笑。手機屏幕亮著。
顯示日期 —— 高考結束第二天。我喘著粗氣。摸了摸肩膀。沒有傷。
剛才的灼燒感卻還殘留在皮膚上。火辣辣的疼。彈幕緩緩飄過:【歡迎回來,
女主】【死亡循環啟動,這次能救幾個人?】【提示:陳默將在 1 小時后 “被自殺”,
蘇曉死亡地點倒計時 30 分鐘】我坐在床上。渾身止不住地抖。不是夢。我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蘇曉被殺的前一天晚上。這一次。我看著窗外濃稠的黑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血珠滲出來。很疼。但我沒松手。我得救蘇曉。得救陳默。得救我爸媽。
還有那個手腕上紋著蛇的兇手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他跑了。我從床上彈起來的時候。
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肋骨。墻上的電子鐘顯示:凌晨一點十七分。蘇曉死亡的時間。
是凌晨一點半。我抓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滑得飛快 ——沒有蘇曉的未接來電。
也沒有新聞推送。還好。一切還沒發生。彈幕飄在眼前:【這次記得別喊報警,
兇手就等著激你呢】【蘇曉現在應該在去小區后門的路上,她要去見 “陳默”】【注意!
兇手冒充了陳默,用的是陳默的手機號發的信息】我罵了句臟話。踢開拖鞋就往門口沖。
腳指頭撞到鞋柜角。疼得我齜牙咧嘴。但顧不上揉。小區后門那條路。路燈壞了三盞。
黑暗像塊浸了水的抹布。沉甸甸地壓在頭頂。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肺管子像被砂紙磨著。
嗓子眼全是鐵銹味。遠遠看見路燈下站著個人影。是蘇曉。她穿著白色連衣裙。
手里攥著手機。正往拐角張望。“蘇曉!” 我大喊一聲。嗓子因為缺氧而嘶啞。
她猛地回頭。看見我時愣了一下:“薇薇?你怎么在這兒?”我沖到她面前。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很涼。跟昨晚一樣。“別等了!” 我喘著氣。
“你收到的信息不是陳默發的!是兇手!”蘇曉皺起眉:“你說什么呢?
陳默說有重要的事跟我說。還發了定位……”“定位是假的!” 我打斷她。
手指著拐角的黑暗處。“那里有人等著殺你!”彈幕瘋狂滾動:【她信嗎?
蘇曉性格有點倔啊】【快拽她走!別廢話!兇手馬上就到了!】【看右邊!
墻根下有影子在動!】我猛地轉頭。墻根的陰影里。果然有個模糊的輪廓晃了一下。
鴨舌帽的邊緣。在微弱的光線下勾出一道冷硬的線。蘇曉也看見了。嚇得 “啊” 了一聲。
往我身后躲。“走!” 我拽著她就往反方向跑。她的連衣裙裙擺掃過我的小腿。
跑得跌跌撞撞。“薇薇,到底怎么回事?” 她哭了。“陳默為什么要殺我?”“不是陳默!
” 我邊跑邊喊。“是別人!他想栽贓給陳默!”剛跑出沒多遠。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很沉。像穿著工裝靴。踩在水泥地上 “咚咚” 響。彈幕尖叫:【來了!兇手追上來了!
他手里有刀!】【往物業那邊跑!那里有保安!】【別去!彈幕上次說物業有埋伏!
】我腦子 “嗡” 的一聲。去不去物業?前兩次重生。我要么沒跑到。要么跑到了也沒用。
這次……“往左邊小巷跑!” 我咬牙做了決定。拽著蘇曉拐進旁邊的窄巷。
巷子里堆著垃圾桶。散發著酸腐的氣味。頭頂的電線像蜘蛛網。擋著微弱的月光。
腳步聲越來越近。兇手跑得很快。呼吸聲粗重。帶著一股廉價煙草的味道。
蘇曉嚇得渾身發抖。幾乎是被我拖著走。“薇薇,我怕……”“別怕!” 我回頭瞪她。
“閉嘴跟著我跑!”剛跑出巷子口。我突然頓住了 ——前面路口停著輛黑色面包車。
車燈沒開。車門卻虛掩著。彈幕炸開:【糟了!這是兇手的車!他還有同伙!】【別過去!
繞路!】【來不及了!兇手從后面追上來了!】我猛地轉身。
戴鴨舌帽的男人已經沖出了巷子。手里的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他手腕上的蛇形紋身。
像活了一樣扭曲。“操!” 我把蘇曉往旁邊一推。“分開跑!”蘇曉尖叫著往右跑。
高跟鞋踩在地上 “嗒嗒” 響。我往左跑。沖進旁邊的居民樓。兇手猶豫了一下。
居然追我來了。他的腳步聲在樓道里回蕩。像催命的鼓點。我拼命往上爬。跑到三樓時。
聽見身后的男人喘著氣罵了句什么。方言。聽不懂。但語氣很兇。我沖進三樓的消防通道。
躲在門后。心臟快跳出嗓子眼。彈幕在我眼前飄:【他要進來了!快鎖門!】【門鎖是壞的!
上次就沒鎖住!】【用垃圾桶頂住門!快!】我看見旁邊有個鐵皮垃圾桶。
里面堆著建筑垃圾。顧不上臟。我使勁把垃圾桶拖過來。抵在門后。“砰!
” 門被狠狠撞了一下。垃圾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砰!砰!” 門又被撞了兩下。
門框都在晃。我嚇得渾身發軟。背靠著墻滑坐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門縫。
生怕那把刀從里面伸出來。突然。樓下傳來蘇曉的尖叫!很凄厲。像被什么東西掐住了喉嚨。
我的心猛地一沉。兇手停止了撞門。腳步聲往樓下跑去。越來越遠。我癱在地上。渾身冷汗。
彈幕飄著:【蘇曉被抓走了!兇手同伙干的!面包車就是用來運人的!】【女主快跑!
他們抓了蘇曉。下一個就是你!】【陳默現在應該在家。快去找他!
兇手下一步要偽造他的自殺!】我扶著墻站起來。腿抖得像面條。蘇曉被抓走了。
這次沒被殺。但被抓走了。這算不算…… 改寫了一點點?我跌跌撞撞地下樓。跑出居民樓。
外面的風很涼。吹在臉上像刀割。我拿出手機。手指抖得厲害。好不容易才撥通陳默的電話。
嘟…… 嘟……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陳默的聲音帶著睡意:“喂?林薇?
這么晚了什么事?”“陳默!”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你現在在哪?!
”“我在家啊……” 他頓了頓。“怎么了?你聲音不對,出什么事了?”“別在家待著!
” 我急促地說。“有人要殺你!還想偽造你自殺!你趕緊離開家!”電話那頭沉默了。
然后。陳默的聲音變得很冷:“林薇,你是不是…… 受刺激了?”“我沒受刺激!
” 我急得快哭了。“蘇曉被人抓走了!兇手有蛇形紋身。他想栽贓給你!你趕緊走!
聽我的!”“蛇形紋身?” 陳默的聲音里帶著疑惑。“我手腕上那個?”“對!就是那個!
”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兇手故意露給我看的!他現在要去你家 ——”“林薇,
” 陳默打斷我。語氣平靜得可怕。“你是不是…… 看錯了?”“我沒有!”“可我記得,
” 他慢慢說。“我那個紋身,是貼的貼紙啊。”我猛地愣住了。貼紙?
陳默不是一直有個真的紋身嗎?前兩次重生。
遺書上還寫著蘇曉嘲笑他的紋身……彈幕突然飄過一行字。血紅血紅的:【哦豁,
劇情修正了?陳默根本沒有真紋身!】【那女主之前看到的紋身……是誰的?
】【兇手不是陳默。也不是他舅舅……那到底是誰?】我握著手機。站在空曠的小區里。
渾身冰涼。夜風吹過。帶著遠處燒烤攤的煙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蘇曉被抓走了。陳默不相信我。而那個手腕上有蛇形紋身的兇手。到底是誰?
岔路口就在我眼前。可我好像。選了一條更黑的路。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