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只有一個念頭：逃！離謝凜越遠越好！可他還是把我抓了回來，
鎖在謝府那間精致的牢籠里。“晚晚，你逃不掉。”他聲音冰冷，像淬了毒的鉤子。
我找殺手保護林清雪（女主），他冷笑：“蘇晚晚，你玩我呢？”護國寺里，
那股邪力操控我推林清雪墜崖，我拼死一頭撞向旁邊的山石！“這次，我自己跳！
”當邪術再次逼我拿刀刺向林清雪時，謝凜用身體擋在了前面。我崩潰大哭：“殺了我吧，
求你！”他卻擦掉我的眼淚：“我們成親。”---謝府，清暉堂。窗外冷雨敲打芭蕉，
聲音又沉又悶。屋里紫檀木和墨塊的香氣混在一起，本該讓人安心，現在卻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縮在窗邊的軟榻上，錦緞墊子軟得像云，卻硌得我渾身難受。謝凜坐在書桌后面，
手里拿著書，眼睛卻像冰錐子，死死釘在我身上。他身上那件深色外袍下，
是我親手捅出來的刀口，此刻成了橫在我們中間一道淌血的溝。“為什么一定要走？
”他終于開口，聲音沒什么起伏。我低下頭，指甲摳進手心。“留在這里，對你我都是折磨，
謝凜。”嗓子干得發疼，“上輩子那些事…我想起來恨不得剜了自己的心！留下干嘛？
礙你的眼？還是等著你哪天忍夠了，像上輩子那樣，一杯毒酒送我上路？”我想笑，
嘴角卻沉得抬不起來。“我從來沒想過你死！”謝凜猛地拍下書，
“啪”的一聲在死寂的書房里炸響。他霍然起身，幾步跨到我面前，
高大的影子完全罩住了我。那雙總是平靜的眼睛此刻翻江倒海，是痛，是悔，
還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滾燙。“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后更不會有！”“那你想怎么樣？！
”我被那眼神燙得心慌，也猛地站起來，聲音尖得刺耳，“把我鎖在這兒？當個金絲雀養著？
謝凜，我不是從前那個蘇晚晚了！我不想再被那些惡心的念頭纏著！我不想再害人！
我更不想…”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肩頭，“再看見你為我流血！
”謝凜順著我的視線低頭，沉默了一瞬。再抬眼時，眼底的風暴壓了下去，
只剩下深深的疲憊。“所以，你覺得逃走，跑得遠遠的，就能甩掉那些‘念頭’？
”他慢慢問，“晚晚，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東西，也許根本不是從你心里長出來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是我的？什么意思？“你…”質問的話沒出口，書房門被輕輕敲響。
“大人，”門外長隨恭敬地說，“林清雪姑娘求見。”謝凜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目光還鎖在我臉上，片刻才沉聲道：“讓她等會兒。”他轉向我，
帶著不容商量的強硬：“待著，等我回來。”門在他身后關上，
卻擋不住林清雪清冷又激動的聲音。“……謝凜！你醒醒吧！看看她把你害成什么樣了？！
囚禁！肩上那一刀！哪件不是要命的事？她就是瘋子！是你身上的毒！”“清雪，注意言辭。
”謝凜的聲音低沉克制。“注意言辭？呵！”林清雪的譏諷像針一樣尖，
“你還要護她到什么時候？為了她，你連前程都不要了？這次朝議，多少人等著抓你把柄！
你倒好，為了壓下她的事，惹一身騷！外面傳什么？傳你謝大人金屋藏嬌，
為了個瘋女人……”“夠了！”謝凜的聲音猛地拔高，像炸雷一樣。外面瞬間死寂，
那寂靜重重壓在我心上。壓下我的事…他居然扛了這么大的麻煩？連仕途都搭進去了？
為什么？門又開了，謝凜進來。臉上的陰郁比剛才更重。他沒回書桌，直接走到我面前。
“聽見了？”他問，嗓子有點啞。我艱難地點點頭，喉嚨像堵了棉花。他伸手想碰我的臉，
卻在半空停住，慢慢攥成了拳頭。“晚晚，”他聲音低下去，帶著疲憊的哀求，“留下。
給我點時間。”深潭似的眼睛緊緊盯著我，“信我一次。”信？我拿什么信？
拿這具被無形線牽著、隨時會變成兇器的身體嗎？---三日后，凈安山。
馬車在山路上顛簸。我靠著車壁，手指冰涼。謝凜還是強行把我帶來了這里。他說，
去護國寺拜拜，給我請高僧“驅邪”。他眼里的試探和那絲藏不住的恐懼，像針扎著我。
他知道不對勁，卻選了最荒唐的辦法。山風吹進車廂，帶著草木清氣，
卻吹不散我心口的陰云。寺廟的鐘聲遠遠傳來，本該讓人心靜，我只感到宿命的沉重。
那股邪力，像藏在暗處的野獸，蠢蠢欲動。車隊停在山腰的平地上。仆人們忙著扎營。
肉香混著山里的濕氣飄過來。謝凜被幾個同僚圍著說話，林清雪在不遠處指揮侍女整理東西。
一片安寧。我卻只感到安寧下的暗流涌動。那股熟悉的、讓人惡心的焦躁，像冰冷的藤蔓，
又悄悄纏上了心口。我默默起身，避開人群，往旁邊草木茂盛的高樹林走去。
沙沙的腳步聲從后面追來。我回頭，是林清雪。她臉上沒什么表情，
遞過來一小瓶氣味清涼的藥油。“瞎跑只會添亂。”我有點意外，還是接了：“…謝謝。
”“不用。”她依舊冷淡，“謝凜走不開，讓我看看你。沒事就回去。”說完轉身要走，
又停住，側過臉，“我和謝凜說好了，等他這邊事了，我就南下赴任。蘇姑娘，
不必再把我當敵人。”她的話像石頭砸進死水！“嗡——！”腦子里那根無形的弦猛地斷了！
一股暴戾到極點的妒恨，像失控的火山，瞬間沖垮了所有理智！那焦躁變成了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神經上！眼前的林清雪，她平靜的臉，她說要離開的樣子，都成了最惡毒的挑釁！
殺意！純粹的、冰冷的殺意！視線不由自主掃過四周。參天大樹遮住了天光，
腳下是陡峭的、長滿濕滑苔蘚和碎石的山坡。只需要伸伸手，輕輕一推……不！不行！
殘存的、屬于蘇晚晚的魂在尖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滲出來，
尖銳的疼讓我清醒了一點點。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嘴里漫開。
身體卻被兩股巨大的力量撕扯，一股瘋狂地催我抬手，推向林清雪的后背！
另一股是我拼死的抵抗！“呃啊——！”喉嚨里擠出野獸般的嘶吼。
在意識徹底消失的最后一刻，我用盡全身力氣，
朝著和林清雪相反的方向——那個陡峭的山坡，狠狠撞了過去！與其被邪力操控害人，
不如我自己跳！天旋地轉！身體重重砸在濕滑陡坡上，劇痛瞬間啃噬每一寸骨頭！
接著是無法控制的翻滾！硬石頭、斷樹枝，無情地撞擊、刮擦著皮肉！暈眩和劇痛絞在一起！
“蘇晚晚——！”林清雪驚駭的尖叫從頭頂傳來。翻滾終于被一叢堅韌的灌木攔住。
我癱在冰冷的泥石里，渾身疼得像散了架，溫熱的血從額頭、手臂往下淌。意識模糊時，
我好像跌進一個帶著熟悉冷冽氣息的懷抱。視野模糊晃動，
謝凜那張俊美此刻卻陰沉得像暴雨前的臉撞進眼里，眼底翻騰著驚怒、后怕，
還有濃得化不開的心疼。他眼眶通紅，緊緊抱著我，手臂都在抖。“我說了，不關我的事！
”林清雪站在上面，臉色鐵青。謝凜冰刀子似的眼神掃過她：“沒空跟你廢話。
”他低頭看著懷里的我，再抬眼時，眼神鋒利得像刀，“但林清雪，我警告過你，沖我來。
再動她，后果自負。”林清雪氣得渾身發抖：“不可理喻！”我艱難地動了動嘴唇，
喉嚨里全是血腥味。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你瞧…我就是這么…這么恨你們…”“所以…別再…到我眼前了…”黑暗徹底吞沒意識前，
一滴滾燙的水砸在我臉頰上。---意識在黑暗和斷斷續續的劇痛里漂浮。再睜眼，
是陌生的素色帳頂。骨頭像被碾過一樣疼。額頭和手臂纏著厚厚的布。“醒了？
”旁邊響起一個有點沙啞的聲音。我費力地側過頭。窗邊的椅子上坐著蕭燼。
他沒穿那身顯眼的靛藍勁裝，換了件普通的深灰布袍，那頭張揚的金發也像是刻意收拾過，
狂氣收斂了些。嘴角還留著一塊沒褪干凈的青紫。他手里拿著個削了一半的梨，見我睜眼，
隨手把梨和小刀丟在旁邊小桌上，起身倒了杯溫水過來。“謝…謝凜呢？”我嗓子啞得厲害。
蕭燼把水杯遞到我唇邊。“宮里急召走了。”他簡短地說，“你昏迷三天了。
他守了兩天兩夜，剛走。”三天…守了兩天兩夜…心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我小口喝著溫水。“你怎么…在這兒？”我問蕭燼。他坐回椅子，拿起那半個梨，
鋒利的刀刃在梨皮上劃得飛快。“他給的銀子。”頭也不抬，“讓我看著，防你再往山下跳，
或者…傷著別人。”他抬眼瞥了我一下，“尤其是那位林姑娘。”我苦笑。
“放心…我不會…再傷她。”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無力。蕭燼沒說話，只低頭削梨。
“我奶奶…用了新方子，好些了。”他突然開口，聲音很低，“錢…我會還。”我一愣，
看著他低垂的、格外專注的側臉。“好。”我輕輕應，“好好照顧你奶奶。做個…好人。
”蕭燼削梨的手頓了一下，沒抬頭，只“嗯”了一聲。---身上的傷慢慢結痂。
謝凜依舊很忙，偶爾深夜過來，站在床邊默默看一會兒。眼里的血絲沒退過，
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復雜。那次墜崖，像在我們之間劃下了一道無形的溝壑。
出院的日子到了。行李早就收拾好了。
蕭燼默不作聲地幫我把最后一個小箱子搬上雇來的馬車。陽光刺眼，
我瞇著眼看著那扇即將對我永遠關閉的院門。“記著你答應我的，”我轉頭對蕭燼說，
“我走后，替我…好好看著林清雪。”蕭燼放穩箱子，拍了拍手上的灰，
聽到我的話動作一滯。他轉過身，背對著陽光，眉頭鎖得死緊。“謝凜看我的眼神，
跟看殺父仇人似的。”他語氣硬邦邦的，“何況，我現在連他們太醫院的門都進不去。
”我急了：“你收了我銀子的！”他低下頭，盯著自己沾灰的靴尖，沉默了一會兒，
才悶悶地說：“知道了。”行李很快搬空了。蕭燼站在車轅邊，終于又看向我，
眼里帶著猶豫。“你真要去尼姑庵？”他問。“學都退了，還能有假？”我扯扯嘴角，
“你該不會以為…我和謝凜玩欲擒故縱吧？”“沒。”他否認得很快。
桀驁的少年眉頭皺得更緊，別扭地別過臉。我笑了笑，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
手剛抬起來——“你們在干什么？！”一道冰冷刺骨、裹著滔天怒火的吼聲，
炸雷般在身后響起！我猛地回頭，全身的血瞬間凍住了！謝凜！他竟然回來了！
就站在院門口，一身深色官袍還沒換。渾身散發出的凜冽寒氣，讓院子的溫度驟降！
那雙鳳眼，鋒利得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釘在我身上，然后，
緩緩移向我那只抬起、快要落到蕭燼肩上的手。他大步走來，
步子沉重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目光掃過敞開車廂里堆疊的箱籠，
眼底的寒意瞬間凍成了萬年寒冰！“你要搬走？”他停在我面前，聲音低沉得嚇人。
巨大的恐慌抓住了我：“廂房…住不慣，想出去…租個院子。”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和他？”謝凜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尖刻。他利刃似的眼神猛地轉向蕭燼！
“難怪！”他冷笑，“難怪你最近也少來找我了！”他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然后抬手，
緩緩摘下了束發的玉簪。黑發披散下來的那一刻，
那雙毫無遮擋的眼睛徹底暴露——里面翻涌的，
是足以焚毀一切的暴怒和一種被徹底背叛的、深不見底的痛！他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完全罩住了我。然后，極慢地伸手，輕輕握住了我那只僵在半空的手腕。
他指尖冰涼，力道卻輕柔得詭異。下一瞬！他猛地側身！動作快如鬼魅！
耳邊只聽到一聲凌厲的破風聲！那只剛才還溫柔握住我的手，此刻攥成拳頭，
帶著全身的力氣和滔天的怒火，狠狠砸在蕭燼臉上！“砰——！”沉悶的肉響炸開！
蕭燼猝不及防，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帶得踉蹌后退，后背重重撞上馬車！他嘴角瞬間裂開，
一道鮮紅的血線蜿蜒淌下。謝凜毫不停頓，一步上前，蹲下身，右手閃電般探出，
精準地揪住蕭燼的前襟，猛地將他從車轅旁拽倒在地！他臉上的神色卻平靜得駭人。“蕭燼，
是吧？”謝凜的聲音冰冷平靜，毫無起伏，卻字字如刀，“我查過你。
果然是個無父無母、缺教少養的東西，就這么愛破壞別人的姻緣？”蕭燼被他死死摁在地上，
竟然不掙扎。只抬手，用手背隨意抹去嘴角的血，然后，對著上方那張盛怒的臉，
緩緩地、極盡挑釁地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染血的、冰冷的笑。“謝凜！你瘋了？！
”我失聲尖叫！謝凜聞聲，倏然轉頭！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釘住我，里面翻騰的不只是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