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從底層撈出來,不是因為我有多特別,而是因為,我剛好能替他擋刀。后來他說,
原來你也有心。可惜,我那時候,已經不要了。
1 總裁的冷血試探我不是第一次進這間會議室,但今天的空氣格外壓抑。清晨七點五十,
整層樓燈火通明,投影幕布上的紅色大字仿佛在燃燒:“集團新任總裁任命通報”。
我坐在靠墻的位置,離主位足夠遠,既不會被忽視,也不會太過顯眼。
正合適我這種——臨時被調入總裁辦公室、身份尷尬的非核心職員。今天是陸寰登基的日子。
全集團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位年輕總裁的手段:強硬、冷血、不講情面。
他在國外并購三家公司,把董事會從十三人砍成七人,一句話就能讓人丟掉飯碗。
我不該坐在這兒,但偏偏他親自點名要我做他的臨時秘書。沒人知道為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會議還沒開始,我翻著文件,指節微涼。林曼從我身邊經過,
順手把一疊資料扔在我桌上,嘴角揚得刻薄:“總裁說的那份預算表,別出錯。
第一天就丟臉,不太好看。”我抬頭看她,沒說話。她是行政主管,
原本以為這個秘書位置該是她的,現在這個人是我,自然不服。忍著。至少現在還得忍。
門開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進來。黑色西裝剪裁利落,身形挺拔,
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呼吸上。他沒看我,卻在經過我座位時,腳步頓了頓。陸寰。
我背脊一凜,強裝鎮定低頭整理資料,指尖卻因為緊張微微顫抖。就在這時,
一支鋼筆滾落下來,咔噠一聲,落在我腳邊。我本能地彎腰撿起,卻因為太急,
筆芯被壓斷了一截。“對不起。”我低聲說,把筆遞給他。他接過,看了我一眼,
淡淡開口:“這筆,是限量紀念版。”“我賠。”我幾乎是脫口而出。他笑了,薄唇微勾,
卻沒有半分溫度:“你賠不起。”會議開始。全程兩個小時,陸寰發言不多,
但每次開口都讓人膽寒。他裁掉了兩個項目負責人,換掉了公關部主管,
還臨時宣布:原定的海外合作并購,將由他親自帶隊處理,文案和執行統籌由我輔助完成。
我能感受到,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變了。“她憑什么?”“是不是走了什么捷徑?
”“不會是他新看上的那種吧……”會后,林曼在茶水間堵我:“我提醒你,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總裁不缺你一個。”我沒理她,徑直回了工位,整理陸寰交代的文件。
項目名稱:曦云并購案。負責方:陸氏集團。出差時間:明日凌晨六點。
我盯著“出差”兩個字,心里有些發涼。我母親還在醫院里,每天都要陪床、配藥、簽字,
而我連一個請假的資格都沒有了。之前還是法務部的時候,我至少有自己的節奏,
現在……我只是一塊隨時被調配的棋子。我忍不住給母親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小安,沒事,你先忙。護士小姐姐挺好的,剛給我換了藥。
”我強笑:“那你別亂動,我回來給你帶紅豆餅。”“紅豆餅不重要,你平安就好。
”她永遠這么說。我掛了電話,眼眶發澀。可沒機會落淚,下一秒,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陸寰的微信,只有一句話:【今晚七點前,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穿正式點。】我盯著那行字半天,忽然就明白了。他根本不需要一個秘書。
他要的是——一個可以拎出去、能替他擋子彈的女人。我打開抽屜,翻出那支斷掉的鋼筆,
它靜靜躺在那兒,像一根即將被點燃的引信。天色很快暗下來,
辦公樓玻璃外倒映著層層燈影。我站在他辦公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敲門進去。
他正在打電話,語氣不急不緩:“……嗯,通知那邊的婚禮取消,就說女方身體原因。
公關方案我等會發你。”我頓住了腳步。他掛了電話,抬眼看我。“衣服不錯。
”他掃了一眼我身上的黑色西裝裙,“我今晚有個酒會,你跟我一起去。”“作為助理?
”我問。“作為……某種替代。”他說這話時,臉上沒有表情。我笑了一下,
不動聲色:“替代她,還是替代你自己?”他怔了怔,隨即唇角微勾:“你挺聰明的。
”我轉身:“聰明不值錢,但能活命。”他沒出聲。我推開門出去,走廊盡頭燈光幽暗,
我的倒影與他在玻璃上交疊了一瞬,又迅速分開。手機又震了一下,
短短幾個字:【出發時間改成今晚九點。你,不許遲到。】我合上手機,終于明白,
從今夜開始,我已經沒有退路。2 酒會替身的秘密我坐在車里,窗外的霓虹像退色的水墨,
在玻璃上暈出斑駁的影子。車內溫度適中,香氛是那種克制又昂貴的冷杉氣味,
像極了他本人。陸寰坐在我身旁,低頭翻著文件,一言不發。
他在會議上宣布讓我“陪同出席酒會”后,所有人臉上的表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林曼。她嘴角的冷笑仿佛在說:“看吧,你果然不是靠本事的。”可他們都錯了。
我坐上這輛車,不是因為我有多想靠近權力,而是我別無選擇。母親的病,賬單的數字,
還有那個我每天早晨都要用力假裝不在意的“臨時秘書”身份,都在逼我往前走。
“這是你今晚要交接的文件。”他突然開口,把一份厚厚的資料遞給我,“等下進去,
只需要遞出去,然后閉嘴。”“酒會現場需要文件交接?”我接過文件,翻開第一頁,
標題赫然寫著:曦云集團資產轉移意向書。他側頭看我,
語氣依舊淡淡的:“這不是普通酒會,是他們董事長的女兒訂婚宴。
對方父親臨時拒絕與我們簽合作備忘錄,說我與私人情緒處理不當,失去商業信用。
”我反應過來:“你是說……你是被他們女兒甩的?”他看著我,不答。沉默就是默認。
我掩不住驚訝:“所以,你要帶我去,是為了讓他們知道你也‘放下了’,還‘過得不錯’?
”他嘴角扯出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說得很粗俗,但挺準確。”我捏緊那份文件,
低聲道:“明白了,我今晚的角色是道具。”“比道具貴一點。”他懶散靠回座椅,
閉目養神,“你是我‘現任’。”我突然覺得有些冷,哪怕車里溫度剛好。二十分鐘后,
我們抵達酒店。車門被禮賓打開,燈光、紅毯、鏡頭齊刷刷地對準我們。
我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走下車,他伸出手,我猶豫了一瞬,還是搭了上去。“微笑。
”他低聲提醒,“越自然越好。”我笑得溫柔有度,像每一位被定制身份的職業女性那樣,
舉止得體,內心麻木。宴會廳金碧輝煌,水晶吊燈映得每個人都不真實。我跟在陸寰身側,
像一枚被精心打磨過的棋子,舉杯、點頭、寒暄。
直到我看見她——那個曾經與他訂婚的女人。她穿著銀灰色露肩長裙,
臉上是剛剛好的自信和從容。她看見我,眸光一頓,隨即移開,
轉頭對身旁的男人輕笑了一下。我也笑了,走過去舉杯致意:“恭喜。
”她打量我幾眼:“聽說你是他新秘書?”“是啊。”我自然回答,“但今晚,我不值班。
”她挑眉,似笑非笑:“那你今晚的工作是?”我笑得更淡:“站在他身邊,不讓他失禮。
”她的表情終于有了些許裂痕,輕輕抿了一口酒,不再說話。我知道,
我完成了我今晚的任務。可陸寰卻忽然湊過來,手輕輕搭上我的腰:“她說得不完全對。
”我有些錯愕,轉頭看他。他看著那女人,語氣不急:“她今晚的身份,不是秘書,
是我的人。”空氣頓了一秒。四周的竊竊私語開始匯聚,像潮水般包圍過來。
那女人冷哼一聲,放下酒杯:“祝你好運,陸總。”她走后,
我悄悄抽回手:“你剛剛那句話,不太合適。”他沒有看我,只是淡淡說:“你應該感謝我,
幫你刷了存在感。”“可我不需要這種存在感。”我把酒杯放回托盤,“我來,
不是為了扮演你的擋箭牌。”他終于看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初次審視某個他忽略許久的人。
“那你來,是為了什么?”我直視他:“為了錢,為了我媽,為了活下去。”他沉默了幾秒,
忽然輕笑一聲:“你比我想的,還坦白。”我回笑:“你比我想的,還容易利用。”那一刻,
我覺得自己終于不是那個被動承受的人了。宴會結束前,他接到一個電話,臉色驟變,
站起身匆匆往外走。我跟上去,
隱約聽見幾個詞:“流程失誤”“協議缺頁”“股權條款被撤”。他掛斷電話,
眉頭緊鎖:“文件出了問題,有人動了手腳。”“你是說那份你讓我交的文件?”我心一沉,
“我只拿了你給我的版本。”他看我一眼,眼神鋒利:“你確定?”“確定。
”我回答得很快。“那你今晚,可能被人盯上了。”他語氣低沉,“有人想把鍋扣在你頭上。
”我沒說話,腦海里飛快閃過幾個名字。他忽然靠近,嗓音壓得很低:“別怕,
明天出差如常,我親自帶你走一趟。”“去哪?”他盯著我:“去對方總部,當面對質。
”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我不是踏進一個局,我是,被推著走進了一場戰爭。
3 文件風波暗涌早上六點,我準時抵達浦東機場。
穿著黑西裝外套、無任何標志的公文包、低頭疾步的節奏,我像極了某種“中層工具人”。
也確實是。至少在登上這趟飛往深圳的航班之前,我的身份還掛著“臨時秘書”四個字。
陸寰比我晚到兩分鐘,一身灰藍色風衣,臉上沒什么表情。他沒和我打招呼,只看了我一眼,
然后走在前面。像是早已習慣一切圍繞他轉動。飛行過程中他幾乎不說話,
只偶爾低聲和助理交換幾句,神情緊繃。我戴著耳機假裝看文件,眼角余光卻不斷掃向他。
昨晚我們從宴會離開時,他臉色陰沉得像隨時要爆發的風暴,電話接了五個,
最后一個通話結束時,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準備明早七點前起飛。”現在看來,
那個文件的事,遠比我預想得嚴重。落地后沒進酒店,而是直接驅車去了曦云集團總部。
這家公司是地產行業的“老錢家族”,董事長趙峰對陸寰的合作意向態度一向模糊。
這次并購,是整個集團2025年的戰略重頭戲,
陸寰用掉了三個團隊的人力來做盡調和方案,而現在——對方臨時撤回了股權條款,
說我們提交的版本與協議不符。電梯在33樓停下,秘書已在門口候著:“陸總,
趙董正在會議室等您。”“她跟我一起。”陸寰沒多看我,語氣冷得像結冰的鋼。
秘書愣了一下,點頭:“好的,請進。”會議室里,趙峰坐在主位,手里轉著一支玉石筆,
看上去心情不錯,倒是毫無“臨時撤約”的愧疚。他身邊坐著幾個中層,
還有一位我不認識的女性,穿得很精致,一眼就能看出氣質非凡。“陸總,好久不見。
”趙峰語氣溫和,“來得夠快。”陸寰沒有寒暄,
開門見山:“我們交付的版本是3.2.1,今天收到通知說文件中缺少條款B5,
請問是哪一頁出的問題?”趙峰卻看向我:“你是當時交接人,對吧?
”我點頭:“是我本人在宴會當晚遞交的文件。”“那你是否檢查過文件完整性?
還是只是代為轉交?”我微微一怔,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試圖把責任引向我。我正準備開口,
陸寰卻冷冷接了一句:“我簽發的是完整版本,所有內容都在你們秘書處蓋章后存檔,
我這邊有副本。”趙峰笑了笑:“問題就在這。我們秘書處說,他們收到的,只是一份草案,
且沒簽字頁。你說副本是完整的,那我們該信哪一邊?”“那你們的原件呢?
”我忍不住插話。那位陌生女子開口:“遺憾的是,原件在傳輸過程中出了問題,
電子文檔也被誤刪。我們現在,只能依據手頭現存的掃描件處理。”我心跳慢了半拍,
直覺告訴我,這事不干凈。這時,陸寰緩緩掏出一份文件:“這是我系統里調出的自動備份,
包含修改記錄和簽發時間。你們要看嗎?”趙峰看了一眼那份文件,
神色明顯變了:“這個版本……我們確實沒收到過。”“不是沒收到,是有人攔下來了。
”陸寰嗓音冷硬,“我不關心是誰,只提醒你一句:如果合作不能繼續,
那我們就當從未談過,后果你們自己掂量。”氣氛驟然一沉。我坐在一旁,手心已經出汗。
趙峰看著桌上的文件,沉默許久,終于低聲說:“我會安排內部核查,這事我們處理。
”陸寰沒再說話,只是站起身:“十五分鐘后我還要趕下一個會,如果需要我配合,就盡快。
”我們走出會議室,我腦子仍然嗡嗡作響。“你剛剛說的備份,是你早就留了一份嗎?
”他看了我一眼:“你以為我會不備份重要文件?”我想了想,
又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動手?”他沒回答,
只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打印紙遞給我:“這是昨晚我電腦里的訪問記錄,
你看最下面那一行。”我低頭一看,最后一條是“user-temp-docs”,
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四十二分,訪問來源:秘書部公用機。“我以為你們的文檔權限是分級的。
”“是。”他語氣很輕,“除了你,我沒給別人權限。但有人找到了后門。
”我腦袋一沉:“你是說——”“有人借你名義動了文件,現在對方要拿你開刀。”我怔住,
忽然覺得背后一陣冷意。“現在怎么辦?”我低聲問。“接下來是公關和法務的事情。
”他說,“但如果你想保住你媽的醫療補貼賬戶,就配合我走完剩下這一場戲。”我盯著他,
沒有說話。他說這話時,連一絲情緒都沒有,仿佛一切都不過是一場交易。
“你想讓我做什么?”我問。他看著我,
眼神冷靜又精準:“做回你最擅長的那件事——保持安靜,不犯錯,聽我安排。”“就這樣?
”我咬牙。“還有一件。”他頓了頓,“從現在開始,不準單獨接任何一通公司以外的電話。
”“為什么?”“你已經被人盯上了。”我第一次從他眼中看見不只是冷漠,
那是一種……計算之外的意外焦躁。我的手機這時突然震動,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看了他一眼,沒接。他卻盯著屏幕,忽然開口:“這個號碼,我認得。”“是誰?
”“曾經跟趙峰一起在外面做事的,前財務主管。”“他為什么打我?
”陸寰的聲音低了下去,像一顆慢慢墜落的石子:“他可能手上,
有你母親賬戶被凍結的真相。”4 董事會上的反擊那個電話,我終究還是沒接。
不是不想知道答案,而是不敢聽見確鑿的真相。回程的飛機上,陸寰閉著眼靠在座椅上,
看上去毫無破綻。我盯著窗外快速后退的云層,感覺自己像一片被風裹挾的薄紙,飄不回岸。
抵達上海已經是下午五點,他沒有安排司機,而是直接帶我去了公司。電梯到頂層,
秘書替我們開門,他一句寒暄都沒有,只將我帶進了會議室。空無一人。他鎖上門,
轉過身盯著我看。“你確定昨天晚上,你的賬號沒有被借用?
”我點頭:“我帶著文件離開的,電腦一直沒聯網。
”“你的賬號最后一次遠程訪問是在晚上十一點四十二分,
用的是公司系統的舊版瀏覽器插件,能繞過權限提醒。
”我明白他的意思——有人在用我留下的痕跡做局。“林曼。”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她有機會接觸公文系統,也對我的賬號了解得足夠多。關鍵是,
她一直想把我從陸寰身邊踢走。“不能直接定她。”陸寰靠在桌邊,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