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手里握著那張還帶著溫度的離婚證，看著江御寒紅著眼眶的臉，心里竟然沒有一絲波瀾。
三年了，我終于自由了。"溫柔，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江御寒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們之間......""江御寒。"我打斷了他的話，
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有些意外，"你說過，等白夢瑤回國，你就和我離婚。現在她回來了，
你也如愿了，還有什么好說的？"江御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是的，
三年前我們結婚的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抱著我叫著白夢瑤的名字。當時的我以為，
只要時間夠長，只要我足夠好，他總會愛上我的。但是三年過去了，
我在他心里依然只是一個替身。前天白夢瑤從巴黎回來，江御寒連夜就搬出了我們的婚房。
昨天早上，他的助理把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我的畫室里。協議書上的條件很優厚，
江御寒把名下一半的資產都給了我，還有那套我們結婚時住的別墅。我看都沒看就簽了字。
"溫柔，我......"江御寒還想說什么，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謝時深打來的。
"顧老師，離婚手續辦完了嗎？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謝時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像是怕驚擾到我。"嗯，馬上出來。"我掛掉電話，看向江御寒，"江先生，
以后我們就是陌生人了。"說完，我轉身就走。身后傳來江御寒追上來的腳步聲："溫柔，
你等等！"我沒有回頭。推開民政局的大門，我看到了站在臺階下的謝時深。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身形挺拔，正拿著手機在打電話。看到我出來，
他立刻掛掉電話快步走了過來。"顧老師，還好嗎？"謝時深伸手想要接過我手里的包，
卻被我避開了。"我很好。"我勉強笑了笑，"你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
"謝時深是我的經紀人，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稱為朋友的人。
從我三年前開始畫畫到現在，他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幫我處理所有的工作事務。"擔心你。
"謝時深的回答很簡潔，但是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心疼。就在這時，
江御寒從民政局里追了出來。"顧溫柔！"他看到謝時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你們......""江先生。"謝時深上前一步，擋在了我和江御寒之間，
聲音雖然平靜，但是帶著明顯的敵意，"顧老師現在是自由身，請你不要再糾纏她。
"江御寒死死盯著謝時深："你是誰？憑什么管我和我妻子的事？""前妻。
"謝時深糾正他，"而且，我是顧老師的經紀人，保護她的安全是我的職責。
"我看著兩個男人針鋒相對的樣子，突然覺得很累。"我們走吧。"我對謝時深說道。
謝時深點點頭，護著我向停在路邊的車走去。"顧溫柔！"江御寒在身后大喊，
"你真的要這樣嗎？三年的夫妻感情，你說放下就放下？"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江御寒的眼睛紅紅的，頭發有些凌亂，看起來很狼狽。可是就在昨天，
他還在和白夢瑤卿卿我我，哪里有半分舍不得我的樣子？"江御寒，三年前結婚的時候，
你說你會試著愛上我。三年了，你試出結果了嗎？"我的聲音很輕，但是每個字都清晰可聞。
江御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我笑了笑："看來是沒有。既然如此，
何必再浪費彼此的時間？"說完，我鉆進了謝時深的車里。透過車窗，
我看到江御寒站在民政局門口，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但是關我什么事呢？
2謝時深開車很穩，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偶爾透過后視鏡看我一眼。"去哪里？
"快到市中心的時候，他終于開口問我。我想了想："去畫廊吧，
我想看看新作品掛得怎么樣。"下個月我要在謝時深的畫廊舉辦個人畫展，
這是我們籌備了大半年的項目。原本江御寒說會來參加畫展的開幕式，現在看來是不必了。
"顧老師。"謝時深忽然叫了我一聲。"嗯？""離婚快樂。"我愣了一下，
然后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謝時深，總是能在最恰當的時候說出最暖心的話。
畫廊在市中心的藝術區，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樓。這里原本是謝時深私人收藏藝術品的地方，
后來他說要幫我辦畫展，就改成了畫廊。走進畫廊，我看到我的畫作已經全部掛好了。
這些畫大部分都是我這三年來的作品，
記錄了我從一個畫畫新手到現在小有名氣的畫家的全過程。其中有一幅畫讓我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幅油畫，畫的是一個女人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雨景。女人穿著白色的長裙，
長發披肩，整個背影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孤獨。這幅畫我取名叫《等待》，畫的是我自己。
那是去年的一個雨夜，江御寒又是一夜未歸。我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等了一整夜，
直到天亮他才回來，身上還帶著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味。那天晚上我就畫下了這幅畫。
"這幅畫我一直很喜歡。"謝時深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我身邊，"但是看到它我就會心疼。
"我偏頭看他："心疼什么？""心疼畫里的人太孤獨了。"謝時深的聲音很輕，"顧老師，
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夜晚了。"我的心忽然跳了一下。謝時深總是這樣，
不經意間就會說出一些讓人心動的話。但是我從來不敢多想，畢竟他是我的經紀人，
而我剛剛結束一段失敗的婚姻。"謝時深。"我叫他的名字。"嗯？""謝謝你。
""謝什么？""謝謝你陪我度過了這三年。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
"這是真心話。這三年來，江御寒忙著公司的事務，很少關心我的生活。
是謝時深陪我去畫畫，陪我參加各種藝術展覽，陪我在深夜的畫室里揮灑汗水。如果沒有他，
我不可能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新手，成長為現在在藝術圈小有名氣的畫家。謝時深看著我，
眼神很深："顧老師，我......"他話還沒說完，畫廊的門就被推開了。"溫柔！
"江御寒的聲音響起，"我就知道你在這里！"我皺了皺眉，轉身看向門口。
江御寒快步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我認識，是白夢瑤。
白夢瑤長得很漂亮，有著一張典型的初戀臉，看起來楚楚可憐，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她穿著一身米色的風衣，長發如瀑，氣質優雅。這就是江御寒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女人。
"江御寒，你來這里做什么？"我冷冷地問道。"溫柔，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江御寒走到我面前，神情懇切，"這三年來我對你不夠好，我知道錯了。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小時前，
他還迫不及待地要和我離婚。現在就來說重新開始？"江御寒，你當我是什么？想要就要，
想丟就丟的玩具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憤怒。"不是的，溫柔，
我真的知道錯了。"江御寒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避開了。這時候，
白夢瑤忽然開口了："御寒，算了吧。顧小姐既然不愿意，我們就不要勉強她了。
"她的聲音很溫柔，帶著明顯的示弱，聽起來就像是在為我著想。
但是我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得意。我明白了。白夢瑤這是在宣示主權，告訴我，
江御寒是她的。3我看著白夢瑤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忽然就笑了。"白小姐，你既然回來了，
就好好珍惜吧。"我的聲音很平靜，"江御寒這個人有個缺點，
就是喜歡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你要小心。"白夢瑤的臉色變了變，
但很快又恢復了溫柔的模樣："顧小姐，你誤會了，我和御寒......""夠了。
"我打斷了她的話，"我沒興趣聽你們的愛情故事。江御寒，這是我的地盤，請你們離開。
"江御寒還想說什么，謝時深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江先生，請不要讓我叫保安。
"謝時深的聲音很冷，完全沒有平時對我說話時的溫柔。
江御寒惡狠狠地瞪著謝時深："你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管我的事？
""就憑這里是我的畫廊。"謝時深的聲音更冷了，"江先生，請你們立刻離開，
否則我不保證會發生什么。"江御寒還想說什么，白夢瑤拉住了他的胳膊："御寒，
我們走吧。"她對我笑了笑："顧小姐，希望我們以后還有機會做朋友。"做朋友？
和搶了我老公的女人做朋友？我覺得白夢瑤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把我當傻子。"不必了。
"我直接拒絕，"白小姐，人貴有自知之明，希望你明白這個道理。
"白夢瑤的臉色徹底變了，但是在江御寒面前，她還是維持著自己溫柔善良的人設。
"溫柔......"江御寒還想說什么，被白夢瑤拖著離開了。畫廊里恢復了安靜。
我看著門口的方向，忽然覺得很疲憊。"顧老師，你還好嗎？"謝時深關切地問道。
"我很好。"我轉身看著墻上的畫，"謝時深，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連自己的老公都留不住。""不是你留不住他，是他不配擁有你。"謝時深走到我身邊，
聲音很堅定，"顧老師，你值得更好的。"我偏頭看他："什么是更好的？"謝時深看著我，
眼神深邃："一個真正愛你的人，一個把你放在心尖上疼的人，一個愿意為你做任何事的人。
"我的心又跳了一下。謝時深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太認真，認真得讓我不敢直視。
"謝時深......"我剛想說什么，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我助理小雪打來的。
"顧老師，不好了！網上有人在傳你和江總離婚的消息，說你是因為出軌才被趕出江家的！
"小雪的聲音很著急，"而且還有人說你的畫展是江總投資的，現在江總撤資了，
畫展要辦不成了！"我的臉色沉了下來。出軌？我出軌？還有撤資？
明明這個畫展從頭到尾都是謝時深在操辦，什么時候變成江御寒投資的了？"小雪，
你把網上的鏈接發給我。"我掛了電話，對謝時深說道，"看來有人要給我找麻煩了。
"謝時深拿出手機，很快就找到了相關的新聞。《豪門闊太出軌經紀人？
江氏集團太子爺憤然離婚！》《震驚！知名畫家顧溫柔疑似背叛婚姻，被豪門老公掃地出門！
》《江氏撤資，顧溫柔個人畫展恐將流產！》一條條新聞映入眼簾，我看得氣笑了。
這些新聞寫得有鼻子有眼的，說我和謝時深有不正當關系，說江御寒是受害者，
還說江御寒已經決定撤掉對我畫展的所有投資。"這些都是假的。"謝時深的聲音很冷，
"顧老師，你不要相信這些。""我當然知道是假的。"我冷笑一聲，
"但是網友們不知道啊。"我翻了翻評論，果然一片罵聲。"這種女人就是貪慕虛榮，
嫁進豪門還不滿足，還要在外面偷人。""江總真可憐，遇到這種女人。
""顧溫柔這個名字我記住了，以后堅決不買她的畫。""撤資撤得好！
這種人不配在藝術圈混。"我看著這些評論，心里很平靜。我在藝術圈這三年，
什么樣的惡意沒見過？這點小風波還不至于擊垮我。但是我很好奇，這些新聞是誰放出來的。
"是白夢瑤。"謝時深的聲音響起，"我查到了，這些新聞都是從一個營銷號開始傳播的，
那個營銷號的背后是白夢瑤的工作室。"我點點頭，一點都不意外。
白夢瑤剛才在畫廊里看起來人畜無害，轉頭就給我來了這么一出。
看來江御寒的眼光真的很"好"，專門喜歡這種綠茶女。4"顧老師，我們反擊吧。
"謝時深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這種謠言不能任由它傳播。"我搖搖頭："算了，
解釋只會越描越黑。而且我現在確實是離婚了，這個事實擺在那里。
""但是她們顛倒黑白......""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我打斷了謝時深的話，
"謝時深，畫展還能如期舉行嗎？"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這個畫展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是我三年來所有作品的集中展示。"當然可以。"謝時深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個畫展從頭到尾都是我投資的，和江御寒沒有任何關系。"我松了一口氣。
"而且......"謝時深頓了頓，"我已經聯系了幾家主流媒體，
到時候他們會來采訪報道。我相信你的作品會為你正名的。"我看著謝時深，
心里涌起一陣暖流。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默默地為我安排好一切。
"謝時深，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我忍不住問道。謝時深看著我，
眼神很深："因為......"他的話還沒說完，畫廊的門又被推開了。
這次進來的是江御寒的助理，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顧小姐，這是江總讓我送來的。
"助理把文件遞給我，"江總說，只要您愿意和他復合，他可以幫您澄清網上的謠言，
并且重新投資您的畫展。"我接過文件看了一眼，是一份所謂的"澄清聲明"，
大意是說我和江御寒的離婚是和平分手，沒有第三者插足，網上的傳言都是假的。
但是這份聲明有個前提，就是我要重新和江御寒在一起。我把文件撕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
"回去告訴江御寒，就算全世界都誤解我，我也不會回到他身邊。"我冷冷地說道，"還有，
如果再有人散布關于我的謠言，我會追究法律責任的。"助理尷尬地離開了。
我看著滿地的紙屑，忽然想起三年前剛結婚時的自己。那時候的我單純地以為，
只要我足夠好，江御寒總會愛上我的。我努力學習畫畫，努力成為一個優秀的妻子，
努力讓自己配得上江家少奶奶的身份。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愛情這種東西，
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不愛就是不愛，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勞。"顧老師。"謝時深忽然叫我。
"嗯？""我有話想對你說。"謝時深的聲音有些緊張。我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謝時深剛說了兩個字，我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我媽媽打來的。
"溫柔啊，我看到新聞了，你和御寒真的離婚了？"媽媽的聲音很著急，"怎么回事啊？
你們不是好好的嗎？"我揉了揉太陽穴："媽，我們已經離婚了。""什么？真的離了？
"媽媽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溫柔，你是不是瘋了？御寒那么好的孩子，你怎么能和他離婚？
"我苦笑一聲。我媽媽一向很喜歡江御寒，覺得他英俊有錢，還是豪門繼承人，
簡直是完美的女婿人選。但是她不知道，這個"完美女婿"是怎么對待我的。"媽，
這件事很復雜，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什么復雜不復雜的？
夫妻之間哪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媽媽的聲音很不滿，"溫柔，你聽媽的話，
趕緊去找御寒道歉，求他原諒你。""媽......""別媽什么媽，你現在就去！
"媽媽不容拒絕地說道，"像御寒這樣的好男人，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我看著謝時深，他正安靜地站在一旁，沒有催促我，只是靜靜地等著。突然間，
我覺得很心累。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江御寒是受害者，而我是那個有錯的人？
為什么沒有人關心我在這段婚姻里受了多少委屈？"媽，我不會去的。"我堅定地說道，
"江御寒和我已經結束了，我不會再回頭。"說完，我掛了電話。謝時深走到我身邊，
輕聲說道："顧老師，要不要出去走走？"我點點頭："好。
"5謝時深開車帶我來到了城郊的一個湖邊。這里很安靜，湖水波光粼粼，遠山如黛，
是個適合散心的地方。我們沿著湖邊的小徑慢慢走著，誰都沒有說話。"顧老師。
"走了一會兒，謝時深忽然開口了。"嗯？""你會后悔嗎？""后悔什么？
""后悔和江御寒離婚。"我停下腳步，看著湖面上的夕陽，想了想才回答："不會。
"這是真心話。雖然離婚對我來說意味著要面對很多質疑和非議，但是我真的不后悔。
與其繼續在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里消耗自己，不如勇敢地重新開始。"那就好。
"謝時深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以為什么？
""以為你會舍不得他。"謝時深的聲音很輕，"畢竟你們在一起三年了。
"我笑了笑："三年很長嗎？如果一個人不愛你，哪怕是三十年也沒有意義。
"我們繼續往前走，路過一個小涼亭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謝時深，
剛才在畫廊你說有話要對我說，是什么？"謝時深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夕陽西下，
金色的光線灑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鍍上了一層光輝。
"顧老師......"他看著我，眼神很認真，"我喜歡你。"我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從三年前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喜歡你了。"謝時深的聲音很輕，
但是每個字都清晰可聞，"我知道這樣不對，你是有夫之婦，我不應該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