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沈晚魚推開四合院沉重的木門時，聽見了咔嚓一聲脆響。不是門軸的聲音。
更像是什么東西碎裂了。她低頭看去，腳下躺著一面巴掌大的鏡子，已經裂成蛛網狀。
鏡面反射著昏黃的路燈光，像無數只眼睛在眨動。"奶奶..."沈晚魚蹲下身想去撿鏡子，
指尖剛觸碰到邊緣，一滴鮮紅的血珠滴在了破碎的鏡面上。血珠瞬間滲透進裂縫里，
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愣了一下，抬起手指。指尖有道細微的傷口，正在滲血。
明明剛才沒感覺到疼痛。院子里的感應燈突然亮了，慘白的光芒照得整個四合院如同白晝。
沈晚魚被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瞇起眼睛，等適應了光線再看時，地上的鏡子不見了。
連血跡都沒有。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沈晚魚揉了揉眼睛，拖著行李箱走進院子。
奶奶去世已經半個月了，她今天才有時間來處理遺產。這座四合院是奶奶留給她唯一的財產，
位置在老城區，雖然古舊但很值錢。按理說她應該感到高興，可不知道為什么，
踏進這個院子的瞬間，一股莫名的寒意就從腳底竄到了頭頂。院子里種著一棵老槐樹，
枝葉茂盛得幾乎遮住了整個天空。月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影子，在地面形成詭異的圖案。
沈晚魚拿出鑰匙打開主屋的門。屋內家具齊全，收拾得很干凈，
看得出奶奶生前把這里打理得井井有條?？蛷d正中央擺著一張八仙桌，桌上放著奶奶的遺像。
照片里的奶奶笑得很慈祥，可在昏暗的燈光下，那雙眼睛卻像是在盯著什么東西看。
沈晚魚打開所有的燈，屋子瞬間亮堂起來。她走到遺像前，輕輕撫摸著相框。"奶奶，
我來看您了。"話音剛落，身后傳來一聲輕微的腳步聲。沈晚魚猛地轉身，客廳里空無一人。
可她明明聽見了腳步聲，就在她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是不是太累了..."她自言自語地嘀咕著，提著行李箱走向臥室。奶奶的臥室在二樓，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撲面而來。這是奶奶生前最喜歡的香味，
她總說這種香能驅邪避兇。房間里的擺設保持著奶奶生前的樣子，
梳妝臺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床頭柜上還放著一本翻開的日記。
沈晚魚好奇地走過去看了一眼。日記上寫著："6月15日，晴。今天又夢見了她，
就站在鏡子里看著我。我知道她在等什么，可我不能..."后面的字跡變得凌亂，
像是寫字的人情緒很激動。沈晚魚皺起眉頭。奶奶最后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
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之前她以為是老人家年紀大了有些糊涂，現在看來可能另有隱情。
她翻到最后一頁，上面只寫了一行字："晚魚來了，一切都會結束的。"這行字寫得很新，
墨跡還沒有完全干透。可奶奶已經去世半個月了。沈晚魚的手開始發抖。
她快速翻閱前面幾頁，發現從半個月前開始，日記上每天都在重復同一句話："午夜12點，
鏡中人會來。"墻上的掛鐘指針指向11點50分。還有十分鐘就到午夜了。
沈晚魚突然想起地上那面破碎的鏡子，想起奶奶日記里提到的"鏡中人"。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蔓延。她決定離開這里。可當她轉身準備下樓時，
發現房門不知什么時候關上了。門把手怎么扭都扭不動，像是從外面被鎖死了。
"怎么回事..."沈晚魚用力推門，門紋絲不動。她拿出手機想打電話求助，
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掛鐘的秒針在靜謐的夜里發出單調的滴答聲，每一聲都像敲在她心上。
11點58分。11點59分。沈晚魚緊緊盯著鐘面，手心出了一層冷汗。
當指針指向12點的瞬間，房間里所有的燈突然熄滅了。黑暗中，
梳妝臺上的鏡子開始發出微弱的紅光。第二章鏡子里出現了一個人影。模糊，扭曲，
像是隔著水在看。沈晚魚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她想起奶奶日記里的話——"鏡中人會來"。人影在鏡子里慢慢清晰起來。那是一個女人，
長發披肩，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她就站在鏡子里，靜靜地看著沈晚魚。最詭異的是，
這個女人長得和沈晚魚一模一樣。不，不是一模一樣。鏡中的女人臉色慘白，
嘴角還有暗紅色的血跡，眼神空洞無神，像是死了很久的樣子。"你是誰？
"沈晚魚顫抖著聲音問道。鏡中女人緩緩伸出手，按在鏡面上。她的嘴唇開始蠕動，
像是在說什么，但沈晚魚聽不見聲音。突然，鏡面開始出現裂紋，
就像晚上在院子里踩碎的那面小鏡子一樣。裂紋越來越大，蛛網狀地蔓延到整個鏡面。
"咔嚓——"鏡子碎了。碎片掉了一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善婀值氖牵?/p>
明明鏡子已經碎了，但墻上的鏡框里仍然有一個完整的鏡面。而鏡中女人還在那里，
正在慢慢地從鏡子里爬出來。她的手先伸出鏡面，蒼白的手指上還滴著血。然后是手臂，
肩膀，頭...沈晚魚嚇得尖叫一聲，轉身想要逃跑，可房門依然打不開。她用力撞門，
肩膀撞得生疼，門卻依然紋絲不動。身后傳來腳步聲，鏡中女人已經完全出來了。
沈晚魚不敢回頭，繼續用力撞門。突然，身后的腳步聲停了。緊接著，
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晚魚..."聲音就在她耳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沈晚魚僵硬地轉過頭，鏡中女人就站在她身后，距離不到十厘米。近距離看，
她的臉更加恐怖——皮膚呈現出死人特有的青白色，眼球里布滿了血絲，
嘴角的血跡還在往下滴。"你不應該來這里。"鏡中女人開口了，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空洞而飄渺。"你...你是誰？為什么長得和我一樣？
"鏡中女人歪著頭看她，眼神里帶著困惑："我是沈晚魚啊，你是誰？""不可能！
我才是沈晚魚！""真的嗎？"鏡中女人突然笑了，笑容詭異而可怕，"那你告訴我，
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我奶奶的房子里？"沈晚魚愣住了。對啊，這里是奶奶的房子，
她是來處理遺產的?？裳矍斑@個長得和她一樣的女人卻說自己才是沈晚魚..."你在騙我！
"沈晚魚大聲反駁，"奶奶已經去世了，她把這座房子留給了我！
"鏡中女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奶奶死了？"她的表情變得極其痛苦，
伸手抓住沈晚魚的胳膊："不可能！奶奶明明還好好的！昨天她還給我做了紅燒肉！
"鏡中女人的手勁很大，指甲像鉤子一樣掐進沈晚魚的皮膚里。
沈晚魚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拼命掙扎："你松手！""告訴我，奶奶在哪里！
"鏡中女人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像指甲劃玻璃一樣難聽。就在這時，房間里的燈突然亮了。
鏡中女人像見了光的吸血鬼一樣慘叫一聲，瞬間消失了。鏡子恢復正常，
地上的碎片也不見了，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但沈晚魚胳膊上的指甲印卻清清楚楚地存在著，五個深深的血印，疼得她齜牙咧嘴。
房門這時候也能打開了。沈晚魚顧不上收拾東西，抓起手機就往樓下跑。可剛跑到樓梯口，
就聽見院子里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她透過窗戶往外看，院子里站著好幾個人。都是女人，
都穿著白色連衣裙，都長得和她一模一樣。她們站在槐樹下，仰著頭看著二樓的窗戶，
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容。沈晚魚嚇得腿都軟了。這些人到底是什么？為什么都長得和她一樣？
她們是從哪里來的？還有更重要的是——她們想要干什么？第三章沈晚魚不敢下樓，
只能躲在二樓的窗戶后面偷偷觀察。院子里的"沈晚魚們"整齊地排成一排，
像在等待什么指令。她們的動作完全同步，連呼吸都是一致的起伏。
月光灑在她們蒼白的臉上，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同樣的詭異笑容。突然，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沈晚魚"抬起頭，直直地看向二樓窗戶。她們的目光對上的瞬間，
沈晚魚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那個"沈晚魚"張開嘴，無聲地說了一句話。雖然聽不見聲音，
但沈晚魚能從她的口型看出她在說："下來。"緊接著，
所有的"沈晚魚"都開始說同一句話："下來，下來，下來..."她們的嘴巴張開又閉合，
動作機械而整齊，像是壞掉的人偶。沈晚魚嚇得往后退了幾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衣柜。
衣柜門被撞開了，里面掉出一大堆東西。她低頭一看，地上散落著無數張照片。
照片里都是她。不對，是無數個長得和她一樣的女人。有些照片很新，有些已經泛黃。
最老的那張照片上印著"1987年6月"的字樣，那個"沈晚魚"穿著八十年代的衣服，
站在這座四合院的門前。1987年？那時候她還沒出生呢。
沈晚魚顫抖著拿起那張照片仔細看，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字："沈晚魚，二十歲，第一個。
"她又拿起另一張照片，背面寫著："沈晚魚，二十歲，第二個。""沈晚魚，二十歲，
第三個。""沈晚魚，二十歲，第四個。"...所有的照片背面都是同樣的格式，
只有最后的數字在遞增。最新的那張照片背面寫著："沈晚魚，二十歲，第九十八個。
"九十八個？這意味著在她之前，已經有九十八個長得和她一樣的女人來過這里。
那她是第九十九個？沈晚魚的手開始發抖。她想起奶奶日記里的那句話——"晚魚來了，
一切都會結束的。"什么會結束？院子里的笑聲突然停了。
沈晚魚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往下看，那些"沈晚魚們"不見了。院子里空蕩蕩的，
只有槐樹在夜風中輕微搖擺。她松了一口氣，正準備下樓逃跑，卻聽見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
有人進來了。腳步聲很輕，但在安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一步，兩步，
三步...腳步聲在客廳里停下了。沈晚魚屏住呼吸，趴在樓梯口偷偷往下看。
客廳里站著一個女人，正對著奶奶的遺像鞠躬。又是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奶奶，
我回來了。"那個女人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深深的思念。沈晚魚仔細觀察，
發現這個女人和之前見到的那些不太一樣。她的臉色比較正常，眼神也不空洞，更像是活人。
最重要的是，她穿的是現代的衣服，而不是白色連衣裙。這個女人是誰？
為什么能自由進出這座房子？女人在遺像前站了一會兒，然后轉身走向廚房。
她的動作很熟練，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樣。沈晚魚聽見廚房里傳來切菜聲，還有炒菜的香味。
時間已經過了午夜1點，誰會在這個時候做飯？過了大約半小時，
女人端著一盤紅燒肉從廚房里出來，放在八仙桌上的遺像前。"奶奶，您最愛吃紅燒肉了，
我給您做了一盤。"女人說著，眼眶紅了，"對不起，我來晚了。您等我等了這么久，
一定很孤單吧？"沈晚魚聽得一頭霧水。這個女人在和已故的奶奶說話，
就像奶奶還活著一樣。女人擦了擦眼淚，轉身準備離開?？伤齽傋叩介T口，突然停下了腳步。
"有人在樓上。"她輕聲說道，然后慢慢轉過身，抬頭看向二樓。她們的目光在樓梯口相遇。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晚魚？你怎么在這里？
"沈晚魚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硬著頭皮下樓。"你是誰？"她問道。
女人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我是沈晚魚啊，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又來了。
沈晚魚深吸一口氣："我才是沈晚魚。這里是我奶奶的房子，我是來處理遺產的。
"女人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復雜，有困惑，有痛苦，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遺產？
"她喃喃自語，"奶奶真的死了嗎？""是的，半個月前去世的。"女人突然抱住了頭，
痛苦地蹲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的。奶奶明明還好好的，昨天還和我說話，
還讓我小心鏡中人..."鏡中人？沈晚魚心里一跳："你說的鏡中人是什么？
"女人抬起頭看著她，眼中滿含淚水："你忘記了嗎？我們小時候奶奶告訴過我們的，
這座房子里住著一個鏡中人。每當有沈晚魚來到這里，她就會出現，
然后...""然后什么？"女人的臉色變得極其恐怖："然后那個沈晚魚就會消失，
永遠留在鏡子里。"第四章"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沈晚魚往后退了幾步，"你到底是誰？
為什么要冒充我？"女人站起身，眼神變得迷茫："我不是在冒充，我真的是沈晚魚。
我從小就住在這里，和奶奶一起生活。直到有一天..."她停頓了一下，
表情變得痛苦："直到有一天，我在鏡子里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沈晚魚想起剛才在樓上遇到的鏡中女人，心里涌起一陣恐懼："你也遇到過鏡中人？
""不止遇到過。"女人搖搖頭，"我就是被她推進鏡子里的那個。""什么意思？
"女人走到客廳的穿衣鏡前，伸手觸摸鏡面："每個來到這里的沈晚魚，
最終都會被拖進鏡子里。然后鏡中人會占據她的身體，在現實世界里生活。
"沈晚魚感到頭皮發麻："那你現在...""我現在是鏡中人。"女人苦笑道，
"準確地說，我是第九十八個鏡中人。"沈晚魚想起剛才看到的照片，
背面寫著"第九十八個"的那張。
"所以院子里那些穿白裙子的女人...""都是被拖進鏡子里的沈晚魚。
"女人的聲音變得很輕，"我們只能在午夜時分短暫地出現在現實世界里，
其他時間都被困在鏡子里。"沈晚魚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這些信息太過匪夷所思，
她無法理解："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都是叫沈晚魚的人？"女人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眼神變得深邃："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什么？""你沒有注意到嗎？
那些照片上的時間跨度有三十多年，但每個沈晚魚都是二十歲。"女人轉過身看著她，
"我們不會變老，不會死亡，只會不斷地重復同一段人生。
"沈晚魚的大腦一片混亂："這不可能...""你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
"女人突然問道。"今天晚上。""那你還記得來這里之前的事情嗎？比如你的父母，
你的朋友，你的學校？"沈晚魚想要回答，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她拼命回想，
卻發現自己的記憶一片模糊。她記得自己叫沈晚魚，今年二十歲，剛大學畢業。
奶奶去世后把這座四合院留給了她。但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想不起來了。父母的長相，
模糊不清。朋友的名字，一個都想不起來。學校的樣子，完全沒有印象。"你想起來了嗎？
"女人看著她的表情，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我們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
我們只是這座房子里的囚徒，不斷地重復著同一個故事。"沈晚魚癱坐在椅子上，
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那我到底是誰？""你是沈晚魚，也不是沈晚魚。
"女人嘆了一口氣，"我們都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女人走到奶奶的遺像前，
輕撫著相框："這要從很久以前說起。1987年，第一個沈晚魚來到這里。
她是奶奶的親孫女，因為父母在車禍中去世，所以來投靠奶奶。"沈晚魚仔細聽著，
想要從中找到答案。"那個沈晚魚很痛苦，因為失去了最親的人。她每天對著鏡子哭泣，
希望能夠回到過去，回到父母還活著的時候。"女人的聲音變得沉重，
"她的痛苦和絕望感染了這座房子里的鏡子，讓鏡子具有了某種超自然的力量。""然后呢？
""然后她真的在鏡子里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父母還活著的世界。
她義無反顧地跳進了鏡子里。"女人看向沈晚魚，"但鏡子里的世界并不真實，
只是她痛苦記憶的投影。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出不來了。
"沈晚魚感到一陣惡寒："所以她被困在了鏡子里？""是的。但她的痛苦太強烈了，
強烈到足以扭曲現實。鏡子開始召喚其他的沈晚魚，讓她們也經歷同樣的痛苦。
""為什么是沈晚魚？"女人苦笑："因為我們都是她。
每一個沈晚魚都是第一個沈晚魚痛苦記憶的復制品。我們存在的唯一目的，
就是重復她的痛苦。"沈晚魚的手開始發抖："那奶奶呢？奶奶知道這些嗎？
"女人點點頭："奶奶當然知道。她一直在努力保護每一個來到這里的沈晚魚，
試圖打破這個循環。""但她失敗了。""是的，她失敗了。"女人的眼中流下淚水，
"因為這個循環太強大了，連死亡都無法終止它。所以即使奶奶去世了，
沈晚魚依然會來到這里。"沈晚魚站起身，
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的倒影："那我現在應該怎么辦？是等著被拖進鏡子里，
還是...""還是什么？"沈晚魚轉過身，眼神變得堅定："還是想辦法打破這個循環。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不可能的，九十八個沈晚魚都嘗試過，沒有人成功。
""那是因為她們都是孤軍奮戰。"沈晚魚看著女人，"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們有九十九個人。"第五章"你想聯合所有的鏡中人？"女人看著沈晚魚，
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這確實是以前沒有嘗試過的方法。
"沈晚魚點點頭："既然我們都是同一個人，那就應該團結起來對抗那個真正的敵人。
""你覺得誰是真正的敵人？""第一個沈晚魚。"沈晚魚說道，"她創造了這個循環，
她就是這一切的源頭。"女人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說："但她也是受害者啊，
她只是太痛苦了，想要找到慰藉。""痛苦不是傷害他人的理由。"沈晚魚的聲音變得冷酷，
"她為了自己的痛苦，創造了九十八個復制品來陪她受苦。這種自私的行為是不能被原諒的。
"女人被她的話驚到了："你變了。""什么？""你的眼神變了，變得很冷，很殘酷。
"女人往后退了一步，"這不像是沈晚魚應有的表情。"沈晚魚照了照鏡子，
發現自己的表情確實有些陌生。她的眼神變得犀利而冷漠，嘴角還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可能是因為知道了真相的緣故吧。"她說道，"知道自己只是復制品，
任何人都會有所改變的。"女人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那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我們需要找到第一個沈晚魚。"沈晚魚轉身走向樓梯，
"她應該就在這座房子里的某個地方。"女人跟在她身后："我們找過很多次了，
都沒有找到。""那是因為你們找錯了地方。"沈晚魚走到二樓，推開奶奶房間的門，
"第一個沈晚魚是從哪里跳進鏡子的？""應該是這里，奶奶的梳妝臺。
"沈晚魚走到梳妝臺前，仔細觀察著鏡子。這面鏡子看起來很普通，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你確定是這里嗎？"女人點點頭："奶奶告訴過我們，
第一個沈晚魚就是在這面鏡子前消失的。"沈晚魚伸手觸摸鏡面，鏡子突然泛起了紅光。
她的手指穿過了鏡面，像是伸進了水中。"果然。"她滿意地笑了，"這面鏡子就是入口。
"女人嚇了一跳："你的手..."沈晚魚把手抽了回來，手指上沾著紅色的液體，
看起來像血。"這是什么？""鏡中世界的標記。"沈晚魚舔了舔手指，"很甜。
"女人被她的舉動惡心到了："你在干什么？那可能是血??！""不是血。
"沈晚魚的笑容變得更加詭異，"是痛苦的味道。"女人感到一陣恐懼，
眼前的沈晚魚給她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制定一個詳細的計劃...""不需要。"沈晚魚打斷了她，
"現在就進去。"說著，她整個人都鉆進了鏡子里。女人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鏡中世界和現實世界截然不同。這里是一片血紅色的空間，到處都飄著破碎的鏡片。
地面是黑色的，散發著腐爛的味道。天空中懸浮著無數個哭泣的臉，都是沈晚魚的臉。
"這里就是我們的監獄。"女人說道，"那些聲音是其他被困的沈晚魚。
"沈晚魚抬頭看著天空中的臉，眼中沒有同情，反而露出了興奮的表情："有意思。
"她們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一座黑色的宮殿。宮殿的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穿著1987年的衣服，正是照片上的第一個沈晚魚。"來了這么多年，
終于有人找到這里了。"第一個沈晚魚回過頭，臉上帶著凄慘的笑容，"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沈晚魚走上前，仔細打量著她："你就是始作俑者。""始作俑者？
"第一個沈晚魚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我只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可憐人。
我創造這個世界，只是想要找到一些慰藉。""所以你就創造了九十八個復制品來陪你受苦？
"沈晚魚的聲音變得冷酷，"你這種自私的行為毀掉了九十八個無辜的生命。
"第一個沈晚魚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我沒有選擇，痛苦太強烈了，
我控制不了...""控制不了？"沈晚魚突然笑了，"那現在，就讓我來幫你控制。
"說著，她猛地撲向第一個沈晚魚，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在干什么？"女人嚇壞了，
連忙上前阻止，"快松手！""她必須死。"沈晚魚的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只有她死了，
這個循環才會結束。"第一個沈晚魚拼命掙扎，但沈晚魚的力氣大得驚人，怎么也掙脫不了。
"求求你...放過我..."第一個沈晚魚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我真的知道錯了...""現在知道錯已經太晚了。"沈晚魚加大了力度，
"九十八條生命的賬，你拿什么還？"女人用力拉扯沈晚魚，想要讓她松手，
但沈晚魚就像瘋了一樣，根本拉不動。眼看第一個沈晚魚就要斷氣了，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晚魚，住手！"是奶奶的聲音。沈晚魚停下了動作，
疑惑地抬頭看向天空："奶奶？"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光團，光團里隱約可以看到奶奶的身影。
"孩子，你被騙了。"奶奶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她不是第一個沈晚魚，她是鏡中人的首領。
而你..."奶奶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悲傷："你才是真正的第一個沈晚魚。
"第六章"什么？"沈晚魚松開手，被她掐的女人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我怎么可能是第一個沈晚魚？"沈晚魚看著天空中的奶奶，
"我明明是今天才來的...""孩子，仔細想想。"奶奶的聲音溫柔而悲傷，
"你真的記得來這里之前的事情嗎？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生活？"沈晚魚用力回想，
卻發現自己的記憶一片空白。除了知道自己叫沈晚魚，其他什么都想不起來。
"這是因為你在鏡中世界待得太久了。"奶奶繼續說道，"三十多年的囚禁，
讓你遺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地上的女人緩緩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