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江城又聽見了。數學課上，坐在前排的李明心里正在默念："完了完了，
昨晚忘記寫作業了，老師千萬別叫我..."右邊的王小雨在想："江城今天怎么又在發呆，
是不是生病了？"后桌的張浩腦子里全是："中午要不要去網吧？媽媽說了不許去，
但是新游戲..."一片嘈雜的內心聲音如潮水般涌進江城的腦海。他緊緊捏著筆，
太陽穴突突直跳。這種能力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江城已經記不清了。
也許是初三那年父親車禍后，也許更早。總之現在的他，
能夠清楚地聽見身邊每個人的內心想法。起初他以為這是超能力，
像漫畫里的讀心術一樣酷炫。可很快他就發現，能聽見所有人的心聲，其實是一種折磨。
"江城，你來回答這道題。"數學老師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江城站起身，
看向黑板上的函數題。老師心里在想："這孩子最近上課總是走神，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老師，答案是x等于3。"江城機械地回答。"正確，坐下吧。"下課后，
顧北辰走過來拍了拍江城的肩膀："哥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感覺你整個人都不在狀態。"江城抬頭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顧北辰的內心一如既往地純凈透明，此刻正在真誠地關心著他。"沒事，就是有點累。
"江城勉強笑了笑。"要不今天放學我們去打球？運動一下心情會好很多。"顧北辰提議道。
還沒等江城回答，教室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哇，好漂亮的女生！""是轉學生嗎？
""這氣質也太好了吧..."江城循聲望去，看到一個女孩站在門口。她穿著普通的校服，
長發用簡單的橡皮筋扎成馬尾，五官清秀，但那雙眼睛格外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奇怪的是，江城聽不見她的心聲。這是第一次。十七年來，
江城第一次遇到他聽不見內心聲音的人。"同學們，這是我們班新來的轉學生蘇清月。
"班主任張老師走進教室，"清月，你來自我介紹一下。"蘇清月微微點頭，
聲音清脆："大家好，我是蘇清月。很高興認識大家，希望能和大家成為好朋友。
"簡單的幾句話，卻讓整個教室安靜下來。不是因為她說了什么特別的，
而是她身上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親近的氣質。"清月，你就坐在江城旁邊的空位上吧。
"張老師指了指江城身邊的座位。蘇清月走過來，對江城禮貌地點了點頭："你好，
以后請多指教。""你好。"江城有些緊張地回應。不知道為什么，
面對這個聽不見心聲的女孩，他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在吵鬧的音樂會上，
突然戴上了降噪耳機，世界瞬間安靜下來。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
江城本來打算在操場上安靜地待著，卻看到蘇清月一個人坐在看臺上。"不參加活動嗎？
"江城走過去問。蘇清月搖了搖頭："身體不太舒服。"江城在她身邊坐下。奇妙的是，
坐在蘇清月旁邊，那些來自四周同學的心聲都變得模糊了許多，就像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江城忍不住問。蘇清月側過頭看著他，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為什么這么問？""就是...感覺你和別人不太一樣。
"江城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蘇清月淡淡地說，"你也一樣，江城。
"聽到她說出自己的名字，江城心中一震。他們才剛認識，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蘇清月指了指胸前的校牌："上面寫著呢。"江城低頭一看，確實，
校牌上清楚地寫著"高二三班 江城"。可是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2柳如煙第一次見到蘇清月，就知道這個女孩會成為自己的威脅。不是因為長相，
雖然蘇清月確實很漂亮，但柳如煙對自己的美貌有絕對的自信。真正讓她在意的，
是蘇清月身上那種特殊的氣質。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讓人想要靠近，想要了解。
而且最重要的是，江城看蘇清月的眼神不一樣了。柳如煙暗戀江城已經兩年了。從高一開始，
她就注意到了這個安靜的男孩。他不像其他男生那樣見到她就臉紅心跳，也不會主動討好她，
但正是這種淡然，讓柳如煙越來越在意他。她試過很多次接近江城，但他總是禮貌而疏離。
柳如煙一度以為是自己不夠好，直到現在看到江城看蘇清月的眼神，
她才明白——不是她不夠好，而是江城心里沒有她。而現在，他心里有了蘇清月。"如煙，
你在想什么呢？"閨蜜陳雅湊過來，"剛才叫你好幾聲都沒聽見。""沒什么。
"柳如煙收回望向江城和蘇清月的目光，"就是覺得那個轉學生有點奇怪。""奇怪什么？
我倒是覺得她挺好的，人美心善，而且成績也很好。""你不覺得她來得很突然嗎？
都高二下半學期了，誰會這個時候轉學？"柳如煙皺著眉頭，
"而且她的資料看起來也很簡單，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陳雅被她這么一說，
也覺得有些道理："確實，而且我問過幾個同學，都說查不到她以前的學校信息。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計謀的光芒："我覺得我們有必要了解一下這個蘇清月的真實身份。
"與此同時，江城正在和蘇清月一起整理班級的圖書角。這已經是蘇清月轉來的第三天了。
這三天里，江城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和她待在一起。不僅僅是因為她能屏蔽掉其他人的心聲，
更是因為和她交談時，江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和自在。"江城，你為什么總是一個人？
"蘇清月一邊整理書籍一邊問。"習慣了吧。"江城如實回答，"從小就比較喜歡安靜。
""可是顧北辰明明是你很好的朋友，我看得出他很關心你。"江城停下手中的動作，
看向蘇清月："你很善于觀察別人。""也不是，
就是覺得你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蘇清月的聲音有些低，
"就像是承受著什么別人不知道的重擔。"江城心中一震。這個女孩，似乎真的能看透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江城猶豫了一下，"如果一個人擁有了某種特殊的能力，
但這種能力給他帶來的不是快樂而是痛苦，你覺得他應該怎么辦？
"蘇清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看著江城："任何能力都是把雙刃劍。
關鍵不在于能力本身，而在于擁有它的人如何去使用它。""可是如果這種能力無法控制呢？
""那就學會控制。"蘇清月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或者...找到能夠幫助你控制它的人。"她的話像一道光，照進了江城黑暗的內心。
就在這時，柳如煙突然推門走了進來："江城，老師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江城看了看蘇清月，后者對他點了點頭："你去吧，這里我來整理就行。"江城剛走，
柳如煙就走到了蘇清月面前。"蘇清月，我們談談。"柳如煙的聲音很甜，但眼神卻很冷。
"有什么事嗎？"蘇清月平靜地問。"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柳如煙開門見山，
"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轉到我們學校？你的目的是什么？"蘇清月看著她，
臉上沒有任何波瀾："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轉學生。""普通？"柳如煙冷笑一聲，
"普通的轉學生會讓江城對你那么特別嗎？你對他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沒做。
""那為什么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別人不一樣？為什么你一來他就像變了個人？
"柳如煙的聲音越來越尖銳，"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蘇清月靜靜地聽完，
然后說："柳如煙，我知道你喜歡江城。"柳如煙臉色一變："你胡說什么！
""但是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這樣的。"蘇清月的聲音很輕，
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傳達到柳如煙耳中，"真正的喜歡，是希望他快樂，而不是占有他。
""你有什么資格教訓我？"柳如煙氣得臉色通紅，"你算什么東西？""我什么都不算。
"蘇清月站起身，"但是江城，他值得更好的。"說完，她拿起書包，離開了教室。
留下柳如煙一個人，拳頭緊緊攥著，眼中燃燒著嫉妒的火焰。3江城從辦公室回來后，
發現蘇清月已經走了。"清月呢？"他問坐在座位上的柳如煙。"走了呀。
"柳如煙笑得很甜，"她說有事要先回家。江城，你這么關心她啊？"江城沒有回答，
而是看向被重新整理好的圖書角。書籍擺放得很整齊，還按照類別進行了分類。
在最顯眼的位置，放著一本《心理學入門》。
書里夾著一張小紙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困擾，關鍵是要學會面對。如果你愿意，
我可以陪你一起面對。——清月"江城將紙條小心地收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這天晚上，
江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海中不斷浮現著蘇清月的話："找到能夠幫助你控制它的人。"也許，她就是那個人。
第二天一早，江城早早來到學校，想要找蘇清月聊聊。但他發現蘇清月的座位是空的。
"清月今天沒來嗎？"江城問顧北辰。"好像是請假了。"顧北辰說，
"我剛才看到班主任在登記。"江城心中涌起一絲不安。
昨天柳如煙和蘇清月單獨在教室里待了一段時間，會不會發生了什么？
上午的課程江城完全聽不進去，滿腦子都在想蘇清月的事。好不容易熬到午休，
他決定去蘇清月家看看。班主任那里有學生的家庭住址。江城以同學關心的名義，
要到了蘇清月的地址。地址顯示她住在城郊的一個老舊小區里。
江城坐了一個小時的公交車才到達。小區很老，樓梯昏暗狹窄。江城爬到四樓，
找到了門牌號。"叮咚。"門鈴響了很久，才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臉色蒼白，眼神疲憊。"請問您是蘇清月的...？
"江城問。"我是她的監護人。"女人看著江城，"你是她的同學？""是的，我叫江城。
清月今天沒來上課，我們都很關心她。
"女人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清月她...她的身體有些特殊情況。
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什么特殊情況？嚴重嗎？"江城著急地問。
"這個...不太方便說。"女人猶豫了一下，"小同學，謝謝你關心清月，
但她可能不太適合正常的校園生活。""什么意思？""意思是，她可能要轉學了。
"江城感覺如同被雷擊中一般："為什么？她才剛來幾天...""有些事情很復雜，
你們還小，不會明白的。"女人準備關門，"如果你真的關心她，就不要再來找她了。
""等等！"江城急忙阻止，"我能見見她嗎？就幾分鐘。""她現在不方便見人。
""求求您，就幾分鐘。"江城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她說。
"女人看著江城，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就在這時，屋里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阿姨，
讓他進來吧。"女人嘆了口氣，讓開了路。江城走進屋子，發現這是一個很簡陋的一居室。
家具很少，但打掃得很干凈。蘇清月坐在沙發上，穿著簡單的居家服，
臉色比平時更蒼白了一些。"你怎么來了？"蘇清月看到江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今天沒來上課，我擔心你。"江城走過去坐在她對面，"你身體不舒服嗎？
"蘇清月搖了搖頭："只是有些累了。""你阿姨說你要轉學？"蘇清月沉默了一會兒，
點了點頭："是的。""為什么？"江城的聲音有些急促，"是不是有人為難你了？
是柳如煙嗎？""不是她。"蘇清月輕聲說，"是我自己的問題。""什么問題？
"蘇清月看著江城，眼中有著復雜的情緒："江城，有些事情...很難解釋。
""那就不要解釋。"江城突然說，"不管你有什么問題，我都可以幫你。就像你說的，
找到能夠幫助你的人。"蘇清月的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你為什么要幫我？我們才認識幾天。
""因為..."江城深吸一口氣，"因為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感到真正的平靜。
"蘇清月震驚地看著他："你說什么？"江城決定坦白一切："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
我能聽見別人的內心想法。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被無數的聲音折磨著，直到遇見了你。
""只有在你身邊，那些聲音才會安靜下來。只有和你說話的時候，我才感覺像一個正常人。
"蘇清月睜大了眼睛，久久說不出話來。4"你能聽見別人的心聲？
"蘇清月的聲音有些顫抖。江城點了點頭："從初三開始，可能更早。一開始我以為是幻覺，
后來發現是真的。我能聽見所有人內心的想法，除了你。"蘇清月沉默了很久，
然后說："難怪你總是一個人。這種能力...一定很痛苦吧。""是的。"江城苦笑，
"你知道聽見所有人心里想什么是什么感覺嗎？老師表面關心學生，
心里卻在想著今天晚上的約會；同學表面和你做朋友，
心里卻在嘲笑你的衣服土氣；甚至連最親的人，心里想的也和嘴上說的完全不一樣。
""所以你才會那么孤獨。"蘇清月輕聲說。"直到遇見你。"江城看著她，
"你是第一個我聽不見心聲的人，也是第一個讓我感到真正安全的人。
"蘇清月的眼中涌出了淚水："江城...""所以不管你有什么困難，我都想幫你。
"江城認真地說，"請不要離開，好嗎？"蘇清月擦了擦眼淚，深吸一口氣："江城，
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你會害怕嗎？""不會。"江城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能感受到別人的情緒。"蘇清月緩緩開口，"不是聽見想法，而是感受到情緒。
憤怒、悲傷、快樂、恐懼...所有的情緒都會傳遞給我。
"江城恍然大悟："所以你總是看起來很累？""是的。每天接受那么多人的情緒，
很消耗精神。"蘇清月說，"但和你在一起時不一樣，你的情緒很純凈，很溫暖。
""那為什么要轉學？"蘇清月猶豫了一下："昨天柳如煙找我談話的時候，
她心中的嫉妒和憤怒太強烈了，幾乎要把我壓垮。我擔心如果繼續待在學校，
會有更多這樣的情況。"江城握住了蘇清月的手："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可是你也保護不了我一輩子。"蘇清月輕聲說，"而且，
我們這樣的人...注定是不正常的。""誰說我們不正常？"江城的聲音堅定，
"我們只是和別人不一樣而已。而且，我們可以互相幫助。""什么意思？
""你能屏蔽掉我聽到的心聲，我也許能幫你分擔一些情緒的負擔。"江城說，
"我們可以試試，兩個人一起面對，總比一個人承受要好。"蘇清月看著江城，
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這時，監護人阿姨走了過來："清月，你們聊完了嗎？
""阿姨，我想回學校。"蘇清月說。"清月，我們之前說好的..."阿姨有些為難。
"我知道，但我想試試。"蘇清月握著江城的手，"我不想再逃避了。"阿姨看看江城，
又看看蘇清月，最終嘆了口氣："好吧，但如果再出現上次那樣的情況...""不會的。
"江城說，"我會保護她。"第二天，蘇清月重新回到了學校。消息很快在班里傳開了。
"聽說蘇清月昨天是裝病？""江城還專門去她家看望呢。""嘖嘖，
這是要在一起的節奏啊。"柳如煙聽到這些議論，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沒想到蘇清月這么快就回來了，而且看起來和江城的關系更近了。中午休息的時候，
柳如煙故意走到江城和蘇清月面前。"清月，昨天身體不舒服，現在好點了嗎？"她笑著問，
但心里想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內容。江城聽到了柳如煙心中的想法："這個賤人，裝什么裝？
還不是想引起江城的注意？""謝謝關心，我好多了。"蘇清月禮貌地回答，
但江城能感覺到她身體的輕微顫抖。"那就好。"柳如煙繼續笑著，
心里卻在想："既然你不識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江城皺了皺眉，
他意識到柳如煙可能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如煙，有什么事嗎？"江城開口問。"沒什么，
就是關心一下同學。"柳如煙說完，轉身離開了。看著她的背影，江城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5接下來的幾天，學校里開始流傳一些關于蘇清月的奇怪謠言。"聽說蘇清月家里很窮，
住在棚戶區里。""她好像沒有父母，是孤兒。""而且我聽說她以前在別的學校有過問題，
所以才轉學的。"這些謠言越傳越離譜，
甚至有人說蘇清月是因為偷東西才被原來的學校開除的。
江城知道這些都是柳如煙在背后搞鬼。
他能聽見柳如煙和她的朋友們討論如何傳播這些假消息。"我們不能讓她繼續在學校待下去。
"柳如煙對陳雅說，"江城被她迷惑了，我們要幫他清醒過來。
""可是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陳雅有些猶豫。"過分？她搶走別人的男朋友，
還有臉說過分？"柳如煙冷笑，"而且我懷疑她真的有問題，正常人誰會那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