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車貸的秘密我從來沒想過，翻男朋友的手機，會翻出一場風暴。那天晚上，林陽在洗澡，
手機就扔在沙發上，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彈出一條短信——“【XX銀行】您的車貸本月應還4876元，還款日還剩3天，
請確保賬戶余額充足。”我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看錯了。林陽什么時候買車了？
我們倆在一起兩年，他從來沒提過買車的事。更何況，他的工資才八千出頭，
每個月房租、生活費、戀愛開銷，哪還有閑錢還車貸？
我手指不受控制地點開了他的銀行APP，心跳加速。密碼是他的生日，我知道，
但我從來沒查過他的賬。一進去，我就看到最近三個月的轉賬記錄——每月1號，
固定轉出4876元，收款方是“XX汽車金融”。我的手開始發抖。
林陽的工資卡余額只剩321塊。“你在干什么？”林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猛地回頭，
他站在浴室門口，頭發還滴著水，眼神從疑惑變成震驚，最后定格在慌亂上。“你買車了？
”我直接舉起手機，屏幕上的還款記錄刺眼得像是某種背叛的證據。他僵在原地，
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什么時候的事？”我的聲音開始發抖，“為什么瞞著我？
”林陽走過來，伸手想拿手機，我后退一步，死死盯著他：“回答我！”他深吸一口氣，
終于開口：“上個月買的……二手車，沒多少錢。”“沒多少錢？”我幾乎要笑出聲，
“你工資八千，車貸就占五千，剩下的錢夠你活嗎？我們怎么結婚？怎么買房？
”他的眼神閃躲了一下，低聲說：“我……我有別的收入。”“什么收入？送外賣？兼職？
”我冷笑，“林陽，你是不是覺得我傻？”他沉默了。我看著他，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我們在一起兩年，他從來沒跟我吵過架，永遠溫順、體貼，甚至有點逆來順受。可現在，
他居然背著我貸款買車，還一副“我自己能解決”的樣子？“你到底為什么要買車？
”我逼問。他低著頭，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還債。”“還債？”我愣住，
“你欠誰的錢？”他抬起頭，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復雜情緒——愧疚、掙扎、固執。
“我姐。”（第一章完）2 姐姐的賬本林陽說出“我姐”兩個字的時候，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我知道他有個姐姐，叫林夏，比他大六歲。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
他提過幾次，說姐姐很辛苦，供他讀完大學。但我從來沒想過，
這份“辛苦”會以這種方式砸到我面前。“你欠你姐多少錢？”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林陽沉默了一會兒，走到沙發邊坐下，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不是欠錢……是還情。”“什么意思？”他抬頭看我，
眼神里帶著一種我讀不懂的執拗：“我姐供我讀書十年，從高中到大學，
學費、生活費全是她出的。”“所以你現在買車還她？”我覺得荒謬，“你姐缺你這輛車？
”“不是車的問題！”他突然提高了聲音，又猛地壓下去，“是……我得還她。”我盯著他，
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林陽不是在跟我商量，他是在通知我。這筆車貸，他早就決定好了，
根本沒考慮過我們的未來。“你知道我們原本計劃明年結婚吧？”我聲音發冷，
“現在你工資一大半填進車貸里，拿什么結婚？拿什么過日子？”他嘴唇動了動，
最后只憋出一句：“我會想辦法。”“想辦法？”我簡直要氣笑了，“林陽，
你是不是覺得我非你不嫁？所以你可以隨便做決定，完全不用跟我商量？”他低著頭不吭聲，
那種沉默的倔強讓我火冒三丈。我抓起包就往外走，他這才慌了，一把拉住我：“周婷！
”“放手。”“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
解釋你寧愿讓自己過得緊巴巴也要還你姐的情？解釋你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未來？
”我甩開他的手，“行，你慢慢還，我不攔著你。”我摔門而出，
樓道里的聲控燈隨著我的腳步聲一層層亮起，又一層層熄滅。——第二天上班，
我整個人都是飄的。同事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搖搖頭，腦子里全是昨晚的事。中午休息時，
我鬼使神差地搜了林陽姐姐的名字——林夏。社交平臺上的信息很少，只有幾張模糊的照片。
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眼角有細紋，但笑起來很溫柔。最新的一條動態是半年前的，
配圖是一碗面條，文字是：“弟弟發工資了，非要請我吃飯，這孩子……”我盯著那條動態，
心里突然酸了一下。下班后，我去了林陽的公司樓下。我沒告訴他我要來，
只是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六點半，林陽出來了，但他沒往地鐵站走，
而是拐進了一條小巷。我悄悄跟上去，
發現他在一家便利店門口換了衣服——套上了一件外賣員的熒光馬甲。他真的在送外賣。
我站在原地，手腳發冷。他白天上班，晚上送外賣，就為了還那筆車貸？
就為了……還他姐的情？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晚上十點，林陽回來了，
手里還拎著一份外賣。他看見我坐在沙發上，愣了一下：“你……沒睡？”“你去送外賣了？
”我直接問。他僵在原地，手里的外賣袋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過了幾秒，
他低聲說：“你跟蹤我？”“我不跟蹤你，怎么會知道我男朋友窮到要兼職送外賣？
”我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林陽，你到底圖什么？你姐知道你現在過成這樣嗎？
”他抿著嘴不說話，那種熟悉的、固執的沉默又出現了。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行，
你不說，我直接問你姐。”“別！”他猛地抓住我的手，眼神幾乎是哀求的，
“別找她……”“為什么？”“她……她會難過。”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她要是知道我現在這樣，一定會把錢塞回給我。”我看著他，突然覺得胸口悶得難受。
“林陽。”我慢慢抽回手，“你到底是還情，還是在折磨自己？”他沒回答。那晚，
我們背對背躺著，誰都沒睡著。凌晨三點，我聽見他輕手輕腳地起床，打開電腦。
我瞇著眼偷看，發現他在整理一份表格——密密麻麻的數字，標題是《還款計劃》。
最后一行的總和是：200,000。二十萬。
（第二章完）3 二十萬的真相我盯著那個數字，渾身發冷。
二十萬——林陽到底欠了他姐什么，要這樣一分一厘地還？天剛蒙蒙亮，我就爬起來，
輕手輕腳地翻開了林陽的抽屜。他睡得很沉，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
顯然已經很久沒好好休息了。抽屜里塞滿了各種票據和文件，我小心翼翼地翻找，
終于在底層摸到一個硬皮本子。拿出來一看，是本手工記賬本，封皮已經泛黃，
邊角磨損得厲害，像是被翻過無數次。我屏住呼吸，翻開第一頁。
2009年9月1日 小默高中學費：4800 （我退了夜校的課，
省下錢先交他的）2010年3月15日 小默生活費：800 （廠里加班，
多掙了300，給他買了雙新鞋）一頁頁翻過去，我的手指開始發抖。這不是普通的賬本，
是林夏這十年來為弟弟付出的每一分錢、每一份犧牲的記錄。
最后一頁寫著：2018年6月30日 小默大學畢業 總算熬出頭了，姐沒本事，
只能供你到這了。本子最后夾著一張折起來的紙，我打開一看，
是一份復印的錄取通知書——XX大學商學院，林夏，2008年。她當年考上了大學，
卻為了供弟弟讀書，自己放棄了？我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哭出聲。突然，
身后傳來一聲輕響，我猛地回頭，林陽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正站在臥室門口看著我，
臉色慘白。“你……都看到了？”他聲音沙啞。
我舉起那張錄取通知書：“你姐本來能上大學的？”他眼眶瞬間紅了，
走過來一把攥住那張紙，
工作后才在老家箱子里翻到這些……”“所以這二十萬……”“是她這些年為我花的所有錢。
”他低著頭，聲音哽咽，“我算過了，加上利息，差不多二十萬。我本來想……慢慢還給她。
”我看著他，胸口像壓了塊石頭。這個傻子，居然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
“你姐知道你在還錢嗎？”他搖搖頭：“她要是知道，肯定會罵我。
”我想起社交平臺上林夏那條“弟弟非要請我吃飯”的動態，
突然明白了她字里行間的驕傲和心疼。這對姐弟，一個默默付出不求回報，
一個倔強償還自我懲罰，簡直讓人又氣又心疼。“林陽。”我深吸一口氣，
“我們得找你姐談談。”“不行！”他猛地抬頭，“她下周就要去上海出差，有個升職機會，
我不能讓她分心……”話沒說完，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姐。我們倆同時僵住。
林陽手指發抖地按下接聽，還沒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林夏帶著哭腔的聲音：“小默，
媽的老房子要拆遷了，大伯他們……”一陣嘈雜后，電話突然掛斷。林陽臉色大變，
立刻回撥，卻怎么也打不通了。我抓起外套：“走，去你姐家！”——半小時后，
我們沖進林夏租住的老小區，遠遠就聽見爭吵聲。樓道里圍滿了人，
林夏被幾個中年男女堵在門口，其中一個男人正指著她鼻子罵：“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
這房子跟你有什么關系？”林夏死死抱著一個鐵盒子，聲音發抖：“爸走的時候說過，
這房子有我一半……”“放屁！”那男人一把搶過鐵盒，“你媽都死多少年了，
輪得到你說話？”林陽像頭暴怒的獅子沖過去，一拳砸在那人臉上：“把我姐的東西還來！
”場面瞬間混亂起來。我趁機扶住搖搖欲墜的林夏，她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有道血痕。
鐵盒摔在地上，里面的東西撒了一地——幾張老照片，一本存折，
還有……我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一張醫院的檢查單，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林夏，婦科，
卵巢囊腫待查。日期是昨天。（第三章完）4 鐵盒里的診斷書那張檢查單飄到地上的瞬間，
林夏猛地掙脫我的手撲過去，可已經來不及了。林陽搶先一步撿起來，只看了一眼，
整張臉就血色盡失。"姐......"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這是什么？
"林夏伸手去搶，林陽卻死死攥著不放。旁邊那群親戚見勢頭不對，罵罵咧咧地散了，
只剩下我們三個站在滿地狼藉的樓道里。"就是個小檢查，你別大驚小怪。
"林夏強撐著笑了笑，伸手想揉弟弟的頭，卻被他躲開。"卵巢囊腫待查？
"林陽一字一頓地念出來，眼睛紅得嚇人，"什么時候的事？醫生怎么說？
"我彎腰撿起散落的病歷本，翻到最后幾頁——"疑似多發性囊腫，建議盡快手術"，
日期是三天前。"林夏姐，"我嗓子發緊，
"你下周不是要去上海......""工作要緊。"她打斷我，
語氣輕松得像是討論明天吃什么，"這個病不著急，很多女人都有。
"林陽突然把檢查單拍在墻上，發出"啪"的一聲響："你撒謊！醫生都寫'盡快手術'了！
"他的眼淚砸在地上，"是不是因為沒錢？是不是？！"林夏愣住了。
我從來沒見過林陽這樣，像只受傷的野獸，渾身都在發抖。"我有錢。"她輕聲說，
彎腰去撿那個被踩變形的鐵盒，"公司有醫保......""那為什么不做手術？
"林陽奪過鐵盒，掀開蓋子——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十幾張匯款單，收款人全是"林陽"。
最近的一張是上個月，金額5000元。空氣突然凝固了。我盯著那些匯款單，
突然明白過來："你......你把錢都轉給林陽了？"林夏張了張嘴，還沒出聲，
林陽就崩潰了："姐！那是我還你的錢啊！你怎么能......"他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