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你……還在。

”他的聲音沙啞虛弱。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給他倒了一杯水，用棉簽沾濕他的嘴唇。

他貪婪地看著我，仿佛想把我的樣子刻進骨子里。“晚星，別走，好不好？”他哀求道。

我放下水杯，看著他。“陸景年，我們談談吧。”我沒有再偽裝，

也沒有再用冰冷的言語刺傷他。我只是平靜地，將我調查到的一切，攤開在他面前。

從馮遠的證詞，到陸承業秘書的資金往來，再到那場被精心設計的爆破戲。

我拿出了秦峰找到的所有證據，一份一份地，擺在他面前。“你的父親，

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這次的意外，也是他安排的，他想殺我滅口。”我看著他，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現在，你選吧。”“是選擇你的家族，你的父親，

繼續享受這份沾滿鮮血的榮華富貴。”“還是選擇……正義。”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心電監護儀發出單調的“滴滴”聲。陸景年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

他的身體在發抖，不是因為傷口的疼痛，而是因為巨大的震驚和絕望。他看著我，

又看看那些證據，眼神從難以置信，到痛苦，再到崩潰。“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

“我爸他……他不會這么做的……”“他會。”我冷酷地打碎他最后一絲幻想，“為了利益，

他什么都做得出來。你所看到的一切，你所擁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用罪惡堆砌起來的假象。

”“陸景年，你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里。”他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我知道，

這個選擇對他來說，有多殘忍。一邊是血脈相連的父親，

一邊是自己虧欠良多、用命去愛的女人。無論怎么選，都是萬劫不復。我把最終的選擇權，

拋給了他。這也是我，對他最后的仁慈，或者說，最后的殘忍。我站起身，準備離開。

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很燙，力氣卻很小。“別走。”他看著我，

眼睛里是無盡的哀慟，“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想……”我沒有掙脫。我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