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葉琛的前一晚,我發(fā)現(xiàn)我只是個替身。他送我的婚戒,他對我所有的好,
都來自他的白月光蘇婉。蘇婉通過一個叫“系統(tǒng)”的東西,窺探我的日記,然后指示葉琛,
讓他扮演我最愛的樣子。我不過是個可悲的“情緒穩(wěn)定器”。我選擇“意外”身亡。葬禮上,
本該解脫的葉琛,卻抱著我的骨灰盒,瘋了。他猩紅著眼,
對空無一人的地方咆哮:“你們毀了她,我要你們血債血償!”1婚禮前夜,
我坐在梳妝臺前,撫摸著無名指上那枚名為“唯一”的鉆戒。葉琛,這座城市的商業(yè)帝王,
無數(shù)女人的夢。明天,我就要嫁給他了。五年的愛戀,終于要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我打開自己寫了五年的日記本,想重溫我們的甜蜜。忽然,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在我腦中響起。
【恭喜宿主許諾,完美完成“情緒穩(wěn)定器”任務(wù)??偛萌~琛情緒值穩(wěn)定在健康水平。
明日婚禮后,系統(tǒng)將為您解除綁定,葉琛將回歸正常軌道。】我愣住了。什么系統(tǒng)?
什么任務(wù)?我顫抖著手,翻開日記本。【叮。檢測到特殊能量波動,為您開啟后臺日志。
】下一秒,我的日記本內(nèi)容變了。每一頁,都浮現(xiàn)出另一行娟秀的字跡,那是蘇婉的筆跡。
【5月20日,許諾日記:今天好想收到一束藍色妖姬。】【蘇婉批注:葉琛,
明天送她99朵藍色妖姬?!俊?月1日,許諾日記:胃疼,
要是有人能給我煮一碗熱粥就好了?!俊咎K婉批注:葉琛,立刻學會煮海鮮粥,記住,
她不吃蝦。】【12月25日,許諾日記:好喜歡“唯一”那款鉆戒,那是我的夢想。
】【蘇婉批注:葉琛,買下它,向她求婚?!恳豁撚忠豁?,我的所有心事,所有幻想,
都被赤裸裸地批注著。而執(zhí)行者,是我深愛的葉琛。他不是愛我,
他只是在執(zhí)行蘇婉通過系統(tǒng)下達的指令。我存在的意義,
只是為了安撫葉琛因為失去白月光蘇婉而產(chǎn)生的偏執(zhí)情緒。我是個藥,是個工具,
是個提線木偶。這時,葉琛推門進來,他手里拿著明天要穿的西裝,笑得溫柔。“諾諾,
在看什么?”我看著他,這張我愛了五年的臉,此刻卻無比陌生。我合上日記本,對他笑。
“沒什么,在想我們的未來。”他走過來,從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我們的未來,會很美好。”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溫暖的氣息,卻只覺得渾身冰冷。
【系統(tǒng)提示:任務(wù)即將完成,請宿主保持情緒穩(wěn)定?!课倚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穩(wěn)定?
去他媽的穩(wěn)定。我平靜地對葉琛說:“阿琛,我想在婚前,最后飆一次車。
”葉琛皺眉:“太危險了。”“就一次?!蔽覉猿?。他拗不過我,點了點頭。深夜,
我開著他送我的紅色跑車,在盤山公路上狂飆。風灌進車里,吹得我?guī)缀醣牪婚_眼。
腦海里的系統(tǒng)還在喋喋不休?!揪?!宿主情緒波動過大!請立刻停止危險行為!
】我踩下油門,沖向沒有護欄的懸崖?!拔也煌媪恕!避囎訅嬋牒诎档乃查g,
我聽到了系統(tǒng)最后的尖叫?!鞠到y(tǒng)強制解綁!能量泄露!宿主生命體征消失!】也好。葉琛,
蘇婉,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我,許諾,終于解脫了。2我死了?;蛘哒f,
“許諾”死了。系統(tǒng)在強制解綁的瞬間能量失控,一部分逸散的能量不僅偽造了我的死亡,
還意外激活了我體內(nèi)某種潛藏的能力。我能看見別人情緒的顏色,能聽見謊言背后的雜音。
我管它叫,“洞察之眼”。我給自己換了一張臉,一個新身份。從今往后,我叫凌諾。
我躲在暗處,冷眼旁觀著我的葬禮。來的人很多,個個面帶哀戚。我知道,那都是假的。
我的“洞察之眼”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人的情緒底色,是輕松,是幸災(zāi)樂禍,是八卦。
蘇婉也來了。她穿著一襲白裙,站在葉琛身邊,像一朵圣潔的白蓮花。她看向我的黑白遺照,
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輕蔑。我看到她悄悄對葉琛說:“阿琛,別太難過了,
她也算求仁得仁。以后,有我陪著你?!比~琛面無表情,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我以為他會點頭,會順理成章地接受這個結(jié)局。畢竟,他的“藥”沒了,
他的“真愛”回來了??伤酉聛淼姆磻?yīng),卻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我,
也包括那個該死的系統(tǒng)。他推開蘇婉,一步步走到我的棺木前。他伸出手,
輕輕撫摸著冰冷的棺蓋,像是撫摸我的臉。然后,他抱起司儀遞過來的骨灰盒,
緊緊摟在懷里。他的身體開始發(fā)抖,眼眶一瞬間變得通紅。
“諾諾……”他只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就再也說不出話。巨大的悲慟從他身上爆發(fā)出來,
像海嘯一樣淹沒了整個靈堂。他哭了。那個永遠冷靜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葉琛,
抱著我的骨灰盒,哭得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蘇婉臉色慘白,想上前拉他?!鞍㈣?,
你……”“滾!”葉琛猛地抬頭,一雙眼睛里布滿血絲,那里面是毀天滅地的瘋狂和恨意。
他死死盯著蘇婉,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別的什么東西。“是你們……是你們毀了她!
”他抱著骨灰盒,像是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對著空無一人的角落,
發(fā)出了野獸般的咆哮?!拔乙銈?,血債血償!”那一刻,我看到他周身黑色的絕望情緒,
瞬間凝成了實質(zhì)。曾經(jīng)那個溫潤如玉的城市“光明之子”,因我的“死”,
成了最可怕的陰影。3三年后。海城。我以犯罪心理分析師“凌諾”的身份,
站在這座熟悉的城市。三年來,我用盡一切辦法學習,磨練我的“洞察之眼”。
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天真脆弱的許諾了。我回來,是為了復(fù)仇。而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葉琛。
他沒有讓我失望。這三年,他成了海城地下世界的王。手段狠厲,無人敢惹。更重要的是,
最近海城接連發(fā)生了幾起詭異的大案。受害者都是城中有頭有臉,但背地里骯臟不堪的人物。
他們的死狀極具藝術(shù)感和儀式感,現(xiàn)場總會留下一個用血畫出的,扭曲的“諾”字。
警方焦頭爛額,稱之為“審判藝術(shù)”連環(huán)案。所有線索,
都指向了那個已經(jīng)徹底黑化的男人——葉琛。市局大樓,會議室。
負責案子的張隊把一沓資料摔在桌上。“這個葉琛,簡直是瘋子!
我們根本找不到任何直接證據(jù)!”我坐在他對面,平靜地翻看著案卷?!八皇钳傋?。
”我開口,聲音清冷,“他是在用這些‘藝術(shù)品’,呼喚一個觀眾。”張隊愣住:“觀眾?
”“對?!蔽抑钢粡埇F(xiàn)場照片,那個血紅的“諾”字,“他在等人來解讀他的作品。
他在挑釁,也在……求救。”我的話讓整個會議室陷入沉寂。
一個年輕警員小聲嘀咕:“凌博士,您這分析也太玄了吧?”我沒理他,
只是看著窗外那棟海城最高的大廈——葉氏集團總部。葉琛,我回來了。這一次,
換我來當你的“觀眾”。當天下午,我以特聘專家的身份,和張隊一起去了葉氏集團。
頂層總裁辦公室,奢華得令人咋舌。葉琛就坐在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后,
穿著一身黑色高定西裝,襯得他臉色更加蒼白。他瘦了很多,眉眼間的溫潤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郁的、極具壓迫感的氣場。他看到我,沒什么表情,
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但我的“洞察之眼”卻捕捉到,在他看到我臉的一瞬間,
他平靜無波的情緒海洋下,掀起了一絲極細微的波瀾?!皬堦牐惺??”他的聲音又冷又沉。
“葉總,我們想就‘審判藝術(shù)’案,向您了解一些情況。”張隊硬著頭皮說。
葉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拔夷苡惺裁辞闆r,讓你們的心理專家都出動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像一把手術(shù)刀,冰冷,銳利,仿佛要將我層層剖開。
4“凌諾博士,久仰。”葉琛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
發(fā)出的聲音像是催命的鼓點。他的眼神毫不避諱,帶著一種危險的侵略性,在我臉上逡巡。
“聽說凌博士能看透人心?”我迎上他的目光,平靜地回答:“我只分析行為,不揣測人心,
葉總?!薄笆菃幔俊彼p笑一聲,站起身,繞過辦公桌,一步步向我走來。他很高,
陰影將我完全籠罩。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冷冽的木質(zhì)香,鉆入我的鼻腔。
這是他以前從不用的味道。張隊緊張地站起來:“葉總,請你配合調(diào)查!”葉琛仿佛沒聽見,
他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與我平視。我們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凌博士,
”他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那你分析一下,我現(xiàn)在在想什么?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洞察之眼”里,他黑色的情緒深不見底,但在那片黑暗的中心,
有一點微弱的、金色的光在閃爍。那是……期待?他在期待什么?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嘴角勾起一抹職業(yè)化的微笑?!叭~總,你的行為表明,你對我的興趣,遠大于對案情的興趣。
這是一種典型的防御和試探機制。”“哦?”他的眉梢挑了一下,似乎覺得很有趣,“試探?
我需要試探什么?”“試探我是否像你想象中那么‘專業(yè)’,或者說,試探我有沒有資格,
做你的‘觀眾’?!蔽乙蛔忠活D地說。我說出“觀眾”兩個字時,他瞳孔猛地一縮。
那點金色的光,瞬間亮了一下。他死死地盯著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鐘,然后突然笑了。
“有意思?!彼逼鹕?,退后一步,“張隊,你想知道什么,問吧?!闭麄€詢問過程,
葉琛都表現(xiàn)得滴水不漏。但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我。
那是一種混雜著審視、懷念、瘋狂和痛苦的復(fù)雜眼神。他在透過我的臉,看另一個人。
看那個已經(jīng)死去的許諾。離開葉氏集團時,張隊擦著汗說:“這個葉琛,太難搞了。
”我沒說話,心里卻翻江倒海。他或許沒有認出我,但他對我產(chǎn)生了懷疑。因為我,
看懂了他的“審判藝術(shù)”。晚上,我回到公寓,開始復(fù)盤所有案子的細節(jié)。
我把所有死者的照片和資料鋪滿一地,試圖找出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那個血色的“諾”字,
每一案都有細微的不同。筆畫的走向,力度的輕重……我忽然明白了。這不是字,這是密碼!
是一種只有我和他才懂的密碼!我們曾經(jīng)玩過一個游戲,用細微的筆畫變化來傳遞秘密信息。
我顫抖著手,將那些“諾”字按照案發(fā)順序排列起來,解讀著他留下的信息。
【你】【在】【哪】【回】【來】【我】【好】【想】【你】我捂住嘴,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他不是在審判罪人,他是在用全城人的性命,給我寫一封又一封的血色情書!就在這時,
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起來,里面?zhèn)鱽硪粋€女人尖利又驚恐的聲音?!霸S諾!
救我!葉琛他瘋了!他要殺了我!”是蘇婉。5.我趕到電話里蘇婉所說的廢棄工廠時,
只看到一片狼藉。蘇婉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扔在角落,頭發(fā)散亂,臉上滿是淚痕和恐懼。
而葉琛,就站在她面前,手里把玩著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刀尖上,還閃著寒光?!鞍㈣?,
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蘇婉哭著求饒。葉琛沒看她,
反而抬頭看向我藏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觀眾來了,好戲才剛開場。
”他好像知道我在這里。他蹲下身,用刀尖輕輕劃過蘇婉的臉頰。“告訴我,
當初你是怎么對她下達指令的?”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刺骨的寒意,“那個系統(tǒng),
究竟是什么東西?”蘇婉嚇得渾身發(fā)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還在嘴硬?
”葉琛笑了,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你以為我這三年,什么都沒查到嗎?”他站起身,
踱到我面前。黑暗中,我們隔著幾米的距離對峙。我知道他看不清我的臉,
但他就是準確地鎖定了我的位置。“凌博士,你說,一個偷走別人人生,
害死別人摯愛的女人,該怎么‘審判’?”他的問題,是在問我。我沒有回答,
我的“洞察之眼”看到,蘇婉的情緒是純粹的恐懼,而葉琛,他的黑色情緒像沸騰的巖漿,
翻滾著痛苦、憤怒,還有一絲……病態(tài)的愉悅。他在享受這個復(fù)仇的過程,也在逼我現(xiàn)身。
“既然凌博士給不出建議,”葉琛轉(zhuǎn)過身,一步步走向蘇婉,“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了。
”他舉起了手中的刀?!安灰?!”我終于忍不住沖了出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