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段:祖咒與禁地濃得化不開的中藥味混雜著衰老軀體的衰敗氣息,
沉甸甸地壓在林風那間狹小、雜亂、堆滿刺青圖稿和廢棄皮料的工作室里。
油燈的光暈昏黃搖曳,勉強照亮土炕上那張枯槁如樹皮的臉。奶奶的呼吸微弱得像風中殘燭,
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破風箱般嘶啞的雜音,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斷絕。林風跪在炕沿,
緊握著奶奶那只枯瘦冰涼、布滿老年斑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他感覺不到疼,只有一種冰冷的絕望像藤蔓般纏繞心臟,越收越緊。
奶奶渾濁的眼珠艱難地轉動,最后定格在他臉上,那眼神復雜得令人心碎——有深沉的憐愛,
有刻骨的擔憂,還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恐懼。“風…風兒…”奶奶的聲音氣若游絲,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來的,
“林家的…男丁…活…活不過…三十…”林風渾身劇震!這個如同跗骨之蛆的詛咒,
像一塊冰冷的巨石,從他記事起就沉沉壓在心口。父親在他十歲那年咳血而亡,年僅二十九。
爺爺更是英年早逝,連張模糊的照片都沒留下。如今,他林風,二十七了。三年,
僅僅剩下三年!“除非…”奶奶的喉嚨里發出一陣急促的抽氣,眼珠猛地瞪大,
里面爆發出一種瀕死前的回光返照,枯枝般的手指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死死指向工作室最里面那扇被厚重油布和雜物封死的破舊木門!那是林家祖屋絕對的禁地!
林風從小就被嚴厲告誡,絕不可靠近!
“尋…尋到…‘畫皮妖’…”奶奶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而模糊,如同夜梟啼哭,
“解…解了…契…” “約”字尚未出口,她枯槁的身體猛地一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筋骨,
重重地癱軟下去。渾濁的眼睛失去了最后一點光彩,直直地望著低矮、布滿蛛網的房梁,
瞳孔深處凝固著無盡的恐懼和一絲…詭異的解脫?!澳棠獭?!”林風的悲號撕心裂肺,
在死寂的夜里顯得格外凄厲。他撲在奶奶尚有余溫的身體上,淚水洶涌而出,
混合著巨大的悲痛和對那詛咒深入骨髓的恐懼。油燈的火苗不安地跳躍著,
將林風因痛苦而扭曲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土墻上,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
奶奶臨終前那根指向禁地的手指,和那句模糊不清的“畫皮妖”、“契約”,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他的靈魂上。禁地里有什么?畫皮妖是什么?契約又是什么?
為什么能解開這要命的詛咒?巨大的謎團和求生的本能,如同兩只無形的手,撕扯著他。
恐懼讓他想逃離這間充滿死亡氣息的屋子,逃離那個被詛咒的禁地。
但奶奶死前眼中凝固的恐懼和那根指向禁地的手指,卻又像磁石般牢牢吸引著他。
活不過三十…他只有三年了!“啊——!”林風猛地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用袖子狠狠抹去臉上的淚水和鼻涕。他站起身,眼中布滿血絲,
只剩下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和孤注一擲的狠厲。他抓起墻角一根沉重的撬棍,
一步步走向那扇塵封了不知多少年的禁地之門。撬棍狠狠砸在銹蝕的門鎖上,
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一下,兩下…木屑和鐵銹簌簌落下。封門的油布被粗暴地撕開,
露出后面腐朽的門板。林風喘著粗氣,猛地一腳踹去!“轟??!
” 腐朽的木門應聲向內倒塌,激起漫天嗆人的灰塵!
、混合著陳年塵土、木頭朽爛、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甜膩又帶著腥氣的奇異味道撲面而來!
林風被嗆得連連后退,捂住口鼻,心臟狂跳。他舉起油燈,昏黃的光線如同怯懦的觸手,
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片被黑暗吞噬了數十年的空間。里面空間不大,更像一個狹小的儲物間。
地上散落著一些辨不出原貌的破爛雜物,厚厚的灰塵覆蓋一切。然而,在房間最中央,
一個蒙著厚重黑布的東西,在灰塵中顯得格外突兀。林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強忍著恐懼和刺鼻的氣味,一步步挪過去,顫抖著伸出手,
猛地扯掉了那塊積滿灰塵的黑布!灰塵簌簌落下。黑布下,并非什么金銀財寶,
也不是想象中恐怖的骸骨。那是一尊木雕。一尊極其妖異、令人毛骨悚然的木雕!
它只有半人高,通體由一種深沉的、泛著暗紫色油光的木頭雕成,觸手冰涼刺骨。
雕的是一個女人的形體,體態妖嬈曼妙,曲線起伏夸張,充滿了非人的誘惑力。然而,
這張臉…卻是完全空白的!沒有五官,沒有表情,
只有一片光滑、平坦、如同被精心打磨過的慘白木面!仿佛一張等待描繪的、完美的畫布!
這無面女子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跪坐著,雙手向前托舉。
在她那雙同樣沒有紋路的木雕手掌中,穩穩地放著一個東西。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
材質非金非玉,漆黑如墨,表面沒有任何雕飾,
卻流轉著一種內斂的、仿佛能將光線都吸進去的幽光。盒子散發出的氣息,
正是那股奇異甜腥味的源頭,濃烈得讓人頭暈目眩。而在盒子旁邊,靜靜地躺著一支…針。
那針約三寸長,通體呈現出一種溫潤的、仿佛帶著生命光澤的象牙白色。針尖極其銳利,
閃爍著一點寒星般的光芒。針的尾部并非尋常的針鼻,
而是雕刻成一個極其微小的、扭曲哀嚎的人臉形狀!那痛苦的表情栩栩如生,
仿佛承受著永恒的折磨!林風的目光,被那支詭異的骨針牢牢吸住。一種難以言喻的沖動,
如同魔鬼的低語,在他心底瘋狂滋生。他仿佛著了魔,完全忘記了恐懼,忘記了詛咒,
忘記了奶奶臨終的警告,顫抖著伸出手,朝著那支散發著致命誘惑的骨針,
緩緩探去…第二段:妖顏初繪指尖觸碰到骨針的剎那,
一股冰寒刺骨、如同毒蛇噬咬般的觸感瞬間席卷全身!林風猛地一哆嗦,幾乎要縮回手。
但隨即,一種奇異的、難以言喻的“聯系”感,順著指尖蔓延開來。那骨針仿佛活了過來,
微微震顫著,發出極其細微、如同蚊蚋哀鳴般的“嗡嗡”聲。同時,
那漆黑盒子也仿佛受到了感應,盒蓋“咔噠”一聲,竟自行彈開了一條縫隙!
一股更加濃郁、甜膩得令人作嘔的奇異香氣如同實質般洶涌而出!林風下意識地朝盒內望去,
瞬間屏住了呼吸!盒子里沒有珠寶,沒有藥丸。只有一團…顏料?不,那絕不是普通的顏料!
它呈現出一種半凝固的、如同活物內臟般的膠質狀態,
顏色是流動變幻的、無法形容的妖異色彩!
艷麗的緋紅、深海最幽暗的靛藍、毒蛇最危險的明黃、以及凝固血液的暗紫全部打碎、混合,
再注入生命,在方寸之間緩緩流淌、旋轉、互相吞噬交融!流光溢彩,美得驚心動魄,
卻又散發著一種濃烈到令人窒息的、甜膩中帶著血腥的詭異氣息!
“嗡…”手中的骨針震顫得更加劇烈,針尾那個扭曲的人臉似乎也活了過來,
發出無聲的尖嘯。一股強烈的、源自血脈深處的、難以抗拒的沖動,驅使著林風——拿起它!
蘸取那妖異的顏料!去描繪!去創造!就在這時,工作室外破舊的木門被敲響了,
聲音急促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不耐煩?!傲诛L!林風!開門!有貴客!
” 是房東劉嬸的大嗓門。林風如同從噩夢中驚醒,猛地縮回手,心臟狂跳,
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慌忙將那骨針放回無面木雕的手中,合上那詭異的黑盒蓋子,
胡亂地將黑布重新蓋在木雕上,如同掩埋一個可怕的秘密。他深吸幾口氣,
勉強平復狂亂的心跳,才轉身去開門。門外站著房東劉嬸,
她身后是一個穿著昂貴絲綢旗袍、戴著寬檐帽和黑色蕾絲面紗的女人。女人身姿窈窕,
氣質矜貴,但面紗下露出的下頜線條緊繃,透著一股壓抑的焦躁?!傲謳煾担?/p>
”女人的聲音透過面紗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依舊保持著刻意的優雅,
“我姓蘇,蘇婉。聽說…您這里,能處理一些…特殊的傷痕?”劉嬸在一旁擠眉弄眼,
壓低聲音對林風說:“蘇小姐可是城里的大人物!臉上…出了點意外,
尋遍了名醫都束手無策!聽說你家祖傳的手藝神乎其神,專門找上門來的!開價這個數!
”她伸出五根手指,用力在林風眼前晃了晃。林風的目光落在蘇婉戴著蕾絲手套的手上,
那手套包裹得嚴嚴實實,但她下意識地撫摸著面紗邊緣的動作,
暴露了面紗下隱藏的痛苦和渴望。他心頭一動,一個瘋狂而危險的念頭,
如同毒草般破土而出。“蘇小姐,請進?!绷诛L側身讓開,聲音有些沙啞。他的目光,
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禁地方向那扇破敗的門。蘇婉走進狹小雜亂的工作室,
目光掃過墻上掛著的那些猙獰或艷俗的刺青圖稿,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她顯然對這里的環境很不滿意。但當林風示意她可以摘下帽子和面紗時,她猶豫了片刻,
最終還是緩緩地、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解開了系帶。寬檐帽和黑色面紗滑落。
工作室里瞬間陷入一片死寂。油燈昏黃的光線,清晰地映照出蘇婉左臉頰上那道疤痕。
那不是普通的疤痕。它像一條猙獰的、紫紅色的蜈蚣,從她光潔的額角斜斜爬下,
橫貫左眼下方,一直延伸到唇角!疤痕邊緣扭曲凸起,顏色暗沉,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動,
將原本一張清麗秀雅的臉徹底撕裂,變得如同惡鬼般可怖!她的左眼也因為疤痕的牽扯,
微微有些變形,
眼神中充滿了濃得化不開的自卑、痛苦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對恢復容貌的渴望。
林風倒吸一口冷氣!這疤痕的猙獰程度遠超他的想象!普通的刺青覆蓋?簡直是天方夜譚!
“林師傅,”蘇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強忍著屈辱的淚水,
“只要能…只要能讓我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什么代價…我都愿意付!
”什么代價…我都愿意付!這句話,如同魔咒般在林風耳邊轟然炸響!
他猛地想起禁地里那尊無面木雕,那支詭異的骨針,那盒流光溢彩的妖異顏料!
奶奶臨終的話再次回響——“畫皮妖”…契約…一個瘋狂的計劃在他腦中瞬間成型!危險,
邪惡,卻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不僅能解決眼前的困境,獲得天價的報酬,
或許…或許還能觸碰到解開家族詛咒的那一絲可能!“我能幫你?!绷诛L的聲音異常平靜,
甚至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冰冷,“但我的方法…很特別。
需要用到一些…祖傳的古法顏料。過程…可能會有些痛苦。
”蘇婉眼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光芒,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痛苦?
我不怕!只要能去掉它!只要能恢復我的臉!”她幾乎要撲上來抓住林風的手?!昂?。
”林風點點頭,目光幽深,“三天后,子時。你獨自前來,帶上定金。記住,
此事絕不可讓第三人知曉?!彼D了頓,補充道,“過程需要絕對的安靜和…專注。
”蘇婉千恩萬謝地離開了,留下沉甸甸的一包銀元作為定金。工作室里只剩下林風一人。
他關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他攤開手掌,
掌心因為緊張和興奮而全是冷汗。他看著那包銀元,又望向禁地那扇破敗的門。
恐懼和貪婪如同兩條毒蛇,在他心底瘋狂地撕咬、糾纏。最終,求生的欲望和對力量的渴望,
壓倒了最后一絲理智的警告。他站起身,眼神變得冰冷而堅定,
再次走向了那間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禁地。這一次,他不再猶豫,
一把掀開了蒙在木雕上的黑布。他拿起那支冰冷的骨針,打開了那流光溢彩的墨盒。
當骨針的針尖,小心翼翼地蘸取了一絲那妖異粘稠的顏料時,
針尾那扭曲的人臉仿佛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顏料在針尖凝聚,如同擁有生命般微微顫動,
散發出更加濃郁的甜腥氣息。林風看著針尖上那一點妖異的光彩,
仿佛看到了蘇婉恢復如初的臉,看到了堆積如山的銀元,
更看到了…打破那三十歲死亡詛咒的一線曙光!代價?
他選擇性地忽略了奶奶語氣中那深沉的恐懼。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擺脫這該死的詛咒,
些許代價…又算得了什么?第三段:顏蠱蝕心三天后的子時,萬籟俱寂。
靠山村沉浸在濃稠的黑暗里,連狗吠都消失了。林風的工作室門窗緊閉,
縫隙被厚厚的破布堵死,只有一盞特意加亮的油燈在屋子中央跳躍著,
將兩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墻壁上,如同鬼魅起舞。蘇婉如約而至,裹著厚厚的斗篷,
帽檐壓得極低,露出的眼睛里燃燒著孤注一擲的火焰和無法掩飾的緊張。她褪下斗篷,
露出那張被猙獰疤痕撕裂的臉。在昏黃跳動的燈光下,
那道紫紅色的疤痕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更顯可怖。林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示意蘇婉躺在那張充當工作臺的舊門板上。他洗凈雙手(盡管他知道這毫無意義),然后,
從懷里鄭重地捧出了那個漆黑的墨盒和那支慘白的骨針。墨盒打開,
那股奇異的甜膩腥香瞬間彌漫了整個狹小的空間,濃烈得幾乎令人窒息。
蘇婉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被對容貌的渴望壓了下去。
林風拿起骨針。當針尖觸碰到盒中那流光溢彩的妖異顏料時,
針尾那個扭曲的人臉似乎活了過來,發出無聲的尖嘯。顏料如同有生命的活物,
貪婪地攀附上針尖,凝聚成飽滿欲滴的一滴。“蘇小姐,忍著點?!绷诛L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在念誦某種古老的咒語。他左手穩住蘇婉微微顫抖的頭,
右手捏著骨針,針尖對準疤痕的起始點——額角。沒有絲毫猶豫,林風手腕沉穩地落下!
“嗤…”針尖刺破皮膚的輕微聲響,在死寂的房間里格外清晰?!斑腊 ?!
” 蘇婉的身體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扔進滾油里的活蝦!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從她喉嚨里爆發出來!那不是尋常刺青的疼痛,
而是一種仿佛靈魂被撕裂、被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同時穿刺腦髓的極致痛苦!
她的眼球瞬間布滿血絲,幾乎要凸出眼眶!雙手死死抓住身下粗糙的門板邊緣,
指甲因為用力而瞬間崩裂,滲出鮮血!林風的手也猛地一顫!就在針尖刺入皮膚的剎那,
他清晰地感覺到,針尖上那滴妖異的顏料,如同擁有了生命和意志的活物,
順著骨針瘋狂地鉆入了蘇婉的皮肉深處!它不是在表皮著色,而是在…侵蝕!在融合!
在強行改造!蘇婉的慘叫聲持續不斷,身體劇烈地痙攣、抽搐,汗水瞬間浸透了她的衣衫。
但林風的眼神卻變得異常冰冷專注,甚至帶上了一絲近乎狂熱的虔誠。
他無視蘇婉的痛苦掙扎,手腕穩定而精準地移動著骨針。針尖沿著那道猙獰疤痕的軌跡,
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緩緩下行。每一次針尖的刺入、顏料的注入,
都伴隨著蘇婉更加凄厲的慘叫和身體的猛烈抽搐。妖異的顏料在針尖下流淌,滲入皮肉。
令人驚駭的事情發生了:顏料所過之處,那道凸起扭曲、紫紅可怖的疤痕,
竟如同被投入滾水的冰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軟化、平復、消融!顏色也從猙獰的紫紅,
褪變成與周圍皮膚相近的肉色!這效果堪稱神跡!但付出的代價也慘烈無比。
蘇婉的慘叫聲已經變得嘶啞微弱,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癱軟在門板上,
只剩下無意識的抽搐。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被自己咬得鮮血淋漓。而林風自己也不好受,
每一次下針,每一次顏料注入,
他都感覺手中的骨針仿佛在瘋狂地汲取著什么——不僅僅是蘇婉的生命力,
仿佛連他自己的精神氣也被一絲絲抽走。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握著骨針的手指微微顫抖。
時間在慘叫聲中緩慢流逝。當最后一針落在疤痕的末端——唇角時,林風如同虛脫般,
猛地丟開了那支依舊沾著妖異顏料的骨針,踉蹌著后退幾步,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大口喘氣。
門板上,蘇婉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但她的臉…那道橫貫左臉的、如同蜈蚣般猙獰的疤痕,
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潔細膩、如同初生嬰兒般的皮膚!在油燈昏黃的光線下,
那張臉恢復了清麗,甚至…比疤痕之前更加完美無瑕!肌膚吹彈可破,
五官精致得如同畫中仙子。只是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呼吸微弱。成功了?!
林風看著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扭曲的成就感!這力量!
這掌控生死、重塑容顏的力量!他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
看著那支靜靜躺在工作臺上的骨針,針尾的人臉似乎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他第一次覺得,
那三十歲的詛咒…似乎也沒那么可怕了。第四段:畫皮魅影蘇婉醒來時,天已微亮。
她掙扎著坐起,第一反應就是撲向林風工作臺上那面模糊的銅鏡。
當鏡中映出那張光潔無瑕、甚至比毀容前更加美艷動人的臉龐時,蘇婉先是呆滯,
隨即爆發出無法抑制的狂喜!她撫摸著曾經是疤痕的位置,觸手光滑細膩,沒有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