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逃婚婚禮變鬧劇教堂鐘聲當當響起來。白鴿撲棱棱飛,陽光穿過花玻璃。
祭壇邊玫瑰開得正艷,禮堂里坐滿了人。所有人盯著紅毯盡頭的新人。
顧祉川看著她笑:“我愿意。”眼神熱得像在看心上人。可林甘棠知道,他眼里沒她。
她化了超美的妝,穿一身老貴老貴的婚紗。人人都說她命好,能嫁進顧家當少奶奶。
神父轉向她:“你愿意嗎?不管窮還是病——”她捧著粉色花束,盯著顧祉川不說話。
底下賓客嘰嘰喳喳交頭接耳。顧祉川皺起眉,她爸拍桌子:“甘棠!”她忽然笑了,
笑得有點慘。抬頭說:“我不愿意。”禮堂里“轟”地炸開鍋。她把花束摔在地上,
扯掉頭紗扔紅毯上:“婚禮不辦了。”顧祉川攥住她手腕,臉冷得能結冰:“你鬧什么?
”她盯著他問:“你到底愛的是誰?”前世那些冷暴力、出軌、背叛,像針一樣扎心。
她突然想起溫晏清。那個總在她身后說“我喜歡你”的男人。她把他的真心踩在腳下,
追著顧祉川跑。后來她結婚那天,他坐飛機去了國外,喝到胃出血死了。“放手!
”她甩開顧祉川,踢掉高跟鞋就跑。婚紗掃得滿地花瓣亂飛。
身后傳來爸媽的罵聲、顧家的怒吼,還有弟弟喊她的聲音。她光著腳跑到禮堂外,
陽光曬得眼睛疼。廣場上空蕩蕩的,哪還有溫晏清的影子?
忽然想起前世朋友說的話:“溫晏清是為你死的。”風掀起婚紗裙擺,
她蹲在地上哭出聲——這次,還是沒趕上啊。2 追愛機場狂奔她正發愣著,
一輛紅敞篷跑車“吱——”地剎在旁邊。尹甄撩著卷發,沖她吹了聲口哨:“喲,逃婚呢?
”這姑奶奶跟她斗了十幾年,平時見面能吵三架。今兒要不是兩家有合作,
她怕是能把“晦氣”倆字貼腦門上。林甘棠盯著她副駕上的手機——她跑太快,
手機還在禮堂里寄存著。尹甄懶得廢話,踩了腳油門想走,結果車前頭突然多個人影。
“我艸!”她爆粗:“你不要命啦?”“借我打個電話。”林甘棠盯著她:“溫晏清的號碼。
”尹甄墨鏡都驚得滑到鼻尖:“不是吧?你逃婚為了他?”“他追你八年!
你現在才想起來找?”見她不說話,尹甄冷笑:“沒他號碼吧?虧人家把你放心尖上。
”林甘棠喉結動了動:“送我去機場。”“呵,我跟你熟嗎?”尹甄翹著腿,
指尖敲了敲方向盤:“求我啊,求我就考慮考慮。”“我求你。
”這回輪到尹甄卡殼了——這可是向來眼高于頂的林甘棠?居然跟她服軟?
車門“啪”地拉開,婚紗蹭著真皮座椅鉆了進來。尹甄咬了咬牙:“林甘棠,
你他媽真是活見鬼了!”跑車轟鳴著竄了出去。她瞥眼那身白紗,
嘴角翹得譏諷:“國際機場是吧?坐穩了。”機場大廳里,白紗拖地的女人跑得跌跌撞撞。
周圍人指指點點:“拍電視劇呢?”“這新娘咋跑這兒來了?”可她顧不上這些。
看著電子屏上“B國航班已起飛”的提示,忽然想起前世石鈞醉話——“晏清哥走的時候,
連句再見都沒留。”高跟鞋硌得腳疼。她蹲在安檢口外,婚紗上還沾著禮堂的玫瑰花瓣,
忽然笑了又哭。3 家門父女對峙她從機場出來,腳底板硌得生疼。尹甄的跑車早沒了影子,
手機錢包全落在禮堂——得,只能攔出租車。司機大哥瞅見她一身白紗,
眼睛都亮了:“姑娘逃婚呢?還是追男人?”“師傅,您這電視劇沒少看。”“害,
追求真愛嘛,我懂!”車停在別墅門口時,她差點沒松口氣。
張姨開門時欲言又止:“老爺在客廳,發好大的火……”客廳里煙霧繚繞。
林明卓坐在沙發上,煙頭在煙灰缸里按出滋滋的響。弟弟林召南和嫂子江桐童縮在另一邊,
大氣都不敢喘。“你還有臉回來?”林明卓突然開口,聲音啞得厲害,
“顧家的臉讓你丟盡了!”她沒說話。前世她沒逃婚,卻在婚后把日子過成了爛泥。
父親那句“滾”,她記了一輩子——直到死都沒機會說句“對不起”。
“林顧兩家三十年交情,全毀在你手里!”林明卓猛地拍了下茶幾:“滾!
別再踏進林家大門!”煙灰缸震得晃了晃。林召南張了張嘴,到底沒敢勸。
她盯著父親鬢角的白頭發,忽然想起母親去世那年,他抱著她哭了整夜。喉嚨發緊,
突然喊了聲:“爸。”正在點煙的手猛地一抖。這聲“爸”,她好像有十年沒喊過了。
煙霧模糊了林明卓的臉,他沒說話,卻把剛點著的煙掐滅了。
傭人們躲在角落偷瞄——大小姐穿著婚紗站在客廳,腳底板全是紅印子,頭發亂得像鳥窩。
可剛才那聲“爸”,讓老爺的背都僵了。
4 離家赤腳追夢林明卓氣得掃翻煙灰缸:“把行李扔出去!
”盧管家拎著行李箱放到門口:“小姐,您看……”她指了指身上的婚紗:“換件衣服就走。
”房間還是老樣子。她隨便套了件黑裙子,聽見客廳里哥哥說:“我去顧家道歉。
”“不用去。”她忽然開口,“安業路嘉林景苑,馮漾漾。”頓了頓,又輕聲說:“爸,
對不起。”林明卓手一抖,煙差點掉地上。江桐童追出去時,她正光著腳踩在碎石路上。
“棠棠!”她遞上手機,“你忘拿了。”“能幫我找石鈞的號碼嗎?
”她眼里少見地帶著求懇。江桐童鬼使神差地翻了林召南的手機,發了號碼過去。
林召南回來時,看見微信對話框里跳著石鈞的電話:“你幫她干什么?
”“她跟我說‘謝謝’了……”江桐童聲音發悶。他嘆了口氣,摟住妻子:“別理她,
再惹事咱們搬出去住。”她攥著手機走到公交站,屏幕上石鈞的號碼跳得刺眼。
前世石鈞醉醺醺地說“溫晏清是為你死的”,此刻卻怎么都按不下撥號鍵。婚紗還扔在禮堂,
腳底板磨出了血泡。路邊便利店的玻璃映出她狼狽的樣子——原來被趕出家門的大小姐,
連雙像樣的鞋都沒有啊。手機忽然震動,是條陌生短信:【林小姐,
溫先生的航班已落地B國。】她盯著屏幕,指甲掐進掌心。遲了,又遲了一步。
風掀起她亂亂的頭發,遠處傳來教堂的鐘聲——那本該是她嫁給顧祉川的日子,
卻成了一切錯誤的終點。公交車“吱呀”停在面前,她抬腳上去,
裙擺上還沾著沒拍干凈的玫瑰花瓣。這一次,她終于要去追那個被她錯過八年的人了。
哪怕赤腳,哪怕遍體鱗傷。5 求助尹甄心軟她在出租車上收到江桐童的短信。
手指按在號碼上抖了半天,終于撥過去。“你好?”溫晏清的聲音透過聽筒落下來,
清得像冰。“我是林甘棠。”“嘟嘟——”電話被掛了。她再撥,
石鈞劈頭蓋臉罵過來:“找晏清干什么?”“八年了!你拒絕他的時候怎么沒心軟?
”“現在想起來回頭?林甘棠,你放過他行不行!”聽筒里傳來忙音。
她盯著手機屏幕發呆—— 石鈞說溫晏清婚前找過她,可她根本不記得。卡被凍結了,
錢包落在禮堂,身份證在行李箱里。想住酒店,前臺說“沒證件不行”。翻遍通訊錄,
最后停在尹甄的名字上。前世她被顧祉川傷透時,是尹甄把她從地上拽起來:“哭什么?
沒了男人活不了?”那時她才懂,這個跟她斗了十幾年的死對頭,其實比誰都清楚她有多蠢。
敲開尹甄的門,對方掃她一眼:“滾。”“砰”地關門聲震得她耳鳴。
她拖著行李箱坐在門口,聽著屋里傳來電視聲、開關冰箱的聲音、走動的腳步聲。
天漸漸黑了,腳底板的血泡磨破了,婚紗上的花瓣掉得只剩兩三片。尹甄終于開門時,
看見她蜷在墻角,眼睛還盯著自己,像只被雨淋濕的獸。“靠!”尹甄罵了句,
拖鞋碾過她腳邊的花瓣,“你是打算在我門口過夜?”林甘棠沒說話,只是撐著墻站起來,
裙擺上的灰撲簌簌往下掉。尹甄盯著她發顫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