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碾碎的白蕎張崇山的勞斯萊斯碾過公司門前的白蕎盆栽時,
我正攥著父親遺照蹲在消防通道。陶瓷花盆碎裂聲扎進(jìn)耳膜,
那些父親精心培育三年的雪羽蕎麥,在他輪胎下爆出乳白漿汁。“林設(shè)計師?
”黑色皮鞋尖突然挑高我下巴,張崇山俯視我的眼神像看一堆建筑廢料,
“城中村改造案的競標(biāo)書,就當(dāng)給你爸的紙錢吧。”他揚手甩出文件夾,
鋒利的紙邊割裂我眼角。血珠滾進(jìn)嘴角那刻,
三年前的轟鳴聲穿透耳膜——挖掘機推倒蕎麥田時,
父親張開雙臂撲進(jìn)泥浪的剪影在眼前炸開。“張總,
市政廳要求今天提交最終方案...”我抹掉血跡仰頭,監(jiān)控探頭紅光在頭頂閃爍。
他皮鞋跟狠狠碾過我撐地的手指:“穿高跟鞋重做!跪著做!”劇痛從指骨竄上脊椎時,
袖口藏著的花粉膠囊滾進(jìn)新風(fēng)管道金屬網(wǎng)縫。那根銀色管道正嘶嘶輸送氧氣,
直達(dá)他頂層辦公室的“無菌氧吧”。完美。今晚的急診報告會寫滿“過敏性休克”,
法醫(yī)將宣布他死于窗外飄進(jìn)的“意外花粉”。我蜷在陰影里微笑,
直到助理尖叫著沖過來:“林姐!張總讓你去17樓...”十七層整層都是他的私人領(lǐng)域。
我踩著借來的8cm高跟鞋踏進(jìn)氧吧室時,張崇山正把玩一株盆栽雪羽蕎麥。
純白花瓣在他掌心顫動,像父親咽氣時抓住的最后一穗。“知道我為什么留著你?
”他忽然掐斷花莖,黏液順著腕表滴進(jìn)我衣領(lǐng),“我要你親手拆掉你家破房子,
就像你爸當(dāng)年拆我祖墳——”冷氣混著白蕎花香鉆進(jìn)鼻腔。
我盯著新風(fēng)管道出風(fēng)口輕笑:“當(dāng)然,張總。”落地窗倒影里,他頸側(cè)已浮起玫紅疹斑。
膠囊里的高濃度花粉正隨冷風(fēng)飄散,只需三小時,他的氣管會腫脹如塞滿蕎麥糠殼。
“滾去改圖!”他抓起蕎麥盆砸向我。花盆擦著額角飛過,身后傳來密碼鎖閉合的咔噠聲。
我踉蹌?chuàng)涞睫k公桌前,
屏幕保護(hù)程序突然亮起——張崇山摟著泳裝辣妹的合影在加勒比海灘閃爍。真惡心。
正要關(guān)機,鼠標(biāo)卻碰開了加密相冊。“2003年6月17日”泛黃照片彈出的瞬間,
我血液凍成冰碴。穿碎花裙的女人被男人按在蕎麥垛上,雪白花瓣粘滿她掙扎的小腿。
她回頭嘶喊的側(cè)臉...分明是失蹤二十年的母親!而施暴者后頸的蝎子紋身,
正和張崇山曬在朋友圈的游艇照一模一樣。“找到了?”陰冷吐息突然噴在耳后。
張崇山的手從椅背上方探來,
指甲刮過我左手腕的蕎麥紋身:“你媽當(dāng)年也愛在這里留記號...”胃里農(nóng)藥味翻涌。
我抄起水晶煙灰缸猛砸向屏幕!玻璃爆裂聲中,
他掐住我后頸按向主機箱:“林家女人都愛找死?
灼熱呼吸貼著我耳垂蠕動:“蕎麥...白的好干凈...”父親臨終的囈語從他口中吐出,
像毒蛇鉆進(jìn)顱骨。“你殺了我媽?”我嘶吼著抓向他的眼,高跟鞋卻卡進(jìn)地毯接縫。
他揪住我頭發(fā)撞向桌角:“現(xiàn)在輪到你了——”劇痛炸開后腦時,氧吧警報器驟然尖鳴!
鮮紅警示燈瘋狂旋轉(zhuǎn)。張崇山突然松開手,
抓撓著喉嚨發(fā)出破風(fēng)箱般的抽氣聲:“藥...過敏藥...”他跌撞撲向保險柜,
密碼鎖卻顯示錯誤。“怎么...可能...”他眼球凸出瞪著指紋鎖,疹斑已蔓延到嘴角。
我擦著鼻血搖晃起身,舉起粉碎的相框殘骸。母親染血的臉在玻璃裂痕間凝視我。
“指紋解鎖需要體溫。”我撿起空調(diào)遙控器,“但新風(fēng)系統(tǒng)剛把室溫降到10度。
”他喉嚨發(fā)出咯吱怪響,栽進(jìn)滿地蕎麥泥漿里抽搐。我踩過他痙攣的手背,
從通風(fēng)管道扯出殘留的花粉膠囊。落地窗倒映著我撕裂的襯衫,
以及手腕紋身下蜿蜒的舊疤——那是五歲那年,母親為護(hù)住我被父親按進(jìn)灶膛時,
火星濺落的烙印。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時,我將膠囊塞進(jìn)張崇山僵硬的齒縫。“再見,張總。
”玻璃門關(guān)閉剎那,我看見他抽搐的手指正抓向手機。屏幕倏然亮起,
來電顯示的名字讓我血液倒流:周晴。第二章 閨蜜的尸檢刀警笛的紅光割裂落地窗時,
我正用袖口擦拭張崇山手機上的指紋。周晴的名字在屏幕上瘋狂跳動,震動聲撞得掌骨發(fā)麻。
“林蕎!”破門而入的警察剛吼出我名字,周晴就從他身后沖出來。她白大褂沾著血點,
一把將我拽到身后:“警官,我同事有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突然過敏發(fā)作...”她冰涼的手指在我腕骨重重一捏——那是大學(xué)時我們約定的求救暗號。
可此刻她指甲幾乎摳進(jìn)我結(jié)痂的蕎麥紋身里。“死者有嚴(yán)重過敏史?”陳警官掀開警戒線,
手套抹過張崇山頸側(cè)紫斑,“把新風(fēng)系統(tǒng)記錄調(diào)出來!”我低頭假裝顫抖,余光掃向周晴。
她蹲在尸體旁翻開瞳孔,醫(yī)用鑷子卻悄悄探進(jìn)張崇山口腔。
當(dāng)那枚融化大半的花粉膠囊被她藏進(jìn)袖口時,我呼吸驟停。警局審訊室的強光燈烤著眼皮。
陳警官把尸檢報告摔在桌上:“死者鼻腔檢出雪羽蕎麥花粉,你最后見他時開過窗?
”“張總說需要新鮮空氣。”我盯著單向玻璃上映出的周晴身影,
“他辦公室常年備著抗過敏藥...”“藥瓶是空的。”陳警官猛地逼近,
“而且死者手機顯示,他休克前最后一通電話打給周法醫(yī)——”門突然被撞開。
周晴舉著平板電腦沖進(jìn)來,胸口劇烈起伏:“查到了!張總私人醫(yī)生證明他長期濫用致幻劑!
”她指尖劃過屏幕上的病歷記錄,“今晚他出現(xiàn)被害妄想,自己打翻了藥瓶!
”陳警官皺眉放大病歷照片時,周晴鞋尖輕踢我小腿。順著她視線看去,
我全身血液直沖頭頂——她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染血的信封,正是我父親葬禮那天,
他生前委托律師轉(zhuǎn)交的【遺書】。“所以是吸毒過量引發(fā)過敏?”陳警官嘟囔著敲鍵盤,
“但死者指甲縫的皮屑組織...”“應(yīng)該是掙扎時抓傷自己。”周晴突然抓住我左手,
“像小蕎這個舊傷,當(dāng)年也是過敏發(fā)作時撓的。”她指腹摩挲著我腕間疤痕。
那是母親失蹤第二年,父親逼我喝農(nóng)藥“強身健體”,我毒性發(fā)作抓爛的傷口。
陳警官終于揮手放人。警局后巷垃圾桶邊,周晴突然將我按在墻上。
她掏出那封染血遺書拍在我胸口:“你爸在遺書里寫了什么?
張崇山臨死前為什么喊你媽名字?”路燈照亮信封上暗褐血漬——那根本不是血,
是搗碎的蕎麥漿混合紅墨水。父親葬禮那夜,我親手偽造了這封遺書。
“他說張崇山逼死了他。”我盯著她口袋里露出的膠囊殘渣,“你為什么要幫我藏證據(jù)?
”她瞳孔倏然收縮。遠(yuǎn)處車燈掃過她頸側(cè),那里有道新鮮抓痕,
和張崇山指甲縫里的皮屑尺寸完全吻合。殯儀館倉庫冷氣砭骨。我掀開父親棺蓋時,
腐土味混著蕎麥香撲面而來。
周晴舉著紫外線燈照向尸體鼻腔:“當(dāng)年尸檢我只被允許取樣表皮,
但你看這里——”父親鼻竇深處嵌著幾絲銀亮金屬屑,在紫光下像凝固的淚。
“這是拆遷隊鉆頭的合金成分。”她鑷子尖發(fā)抖,“你爸不是被活埋...是先被鉆頭貫?zāi)X!
”停尸柜嗡鳴聲中,她突然抽走我握著的遺書:“其實你早知道真相吧?
冷光下浮現(xiàn):【晴在張的集團(tuán)有股份】光影在周晴臉上割出獰笑:“現(xiàn)在才查到我吃兩頭飯?
”她突然扯開父親壽衣,胸腔縫合處赫然插著把生銹的蕎麥鐮刀!
“當(dāng)年我?guī)湍惆质帐瑫r放的。”她撫過鐮刀銹跡,“只要警方重啟調(diào)查,
這把兇器就會指向你弒父...”我攥緊棺沿的手指骨節(jié)爆響。她卻笑著抽出張崇山手機,
按下播放鍵:【“...林工求饒的樣子真他媽賤!”】父親凄厲慘叫聲突然穿透音響,
混著張崇山的狂笑,【“再多灌點農(nóng)藥!讓他死得像條狗——”】“你爸求我銷毀錄音時,
像條狗跪著舔我鞋呢。”周晴的唾沫星子噴到我臉上。冰棺反光里,
我看見自己扭曲的倒影舉起停尸板。就在鐵板要砸向她后腦時,倉庫頂燈突然全滅!
黑暗中響起機括咬合聲。
周晴的慘叫伴隨著血肉穿透聲炸開:“我的腿——”應(yīng)急燈亮起剎那,
她的小腿被棺底彈出的鋼釬貫穿。鮮血噴上墻面的蕎麥田遺照,那是父親最后作品。
“防盜賊的機關(guān)。”我踩住她掙扎的胳膊,“專扎偷尸賊。”她疼得抽搐時,
我掰開她手指抽出那張股份轉(zhuǎn)讓書。簽名欄的【周晴】筆跡,和父親收到的威脅信一模一樣。
“三年前你幫張崇山偽造了拆遷協(xié)議。”我碾碎轉(zhuǎn)讓書撒進(jìn)棺材,“現(xiàn)在該去陪他們了。
”鋼釬拔出時她嘶聲咒罵,我頭也不回走向后門。月光下停著輛無牌面包車,車窗降下,
殯儀館老保安扔出個密封袋:“你要的雪羽蕎麥原種,致幻性比普通品種強十倍。
”我掂量著種子袋輕笑。后視鏡里,倉庫燈光突然再次熄滅,周晴的哭嚎戛然而止。
手機突然震動,殯儀館內(nèi)線號碼發(fā)來彩信——父親棺材旁的地面上,靜靜躺著一只珍珠耳環(huán)。
扁圓珍珠鑲著銀邊,像一滴凝固的乳汁。那是我母親失蹤當(dāng)天戴的耳環(huán)。
第三章 腐爛的證詞周晴的尸檢刀捅進(jìn)父親棺材那刻,殯儀館冰柜突然斷電。
黑暗裹著腐臭味壓上來,我攥緊那袋雪羽蕎麥原種,聽見鋼釬撕裂血肉的悶響從停尸臺傳來。
“救我...”她喘息帶血沫噴濺,“你媽的耳環(huán)...在我...”腳步聲逼近倉庫后門。
我撲向聲源處,只摸到冰涼的水泥地。
指尖卻觸到半顆扁圓珍珠——母親失蹤時鑲在銀托上的南洋珠!應(yīng)急燈驟亮。
周晴的小腿仍釘在鋼釬上,但右手緊握的尸檢刀不翼而飛。父親棺材蓋被撬開縫,
那把插在他胸口的蕎麥鐮刀...竟換成了解剖室的不銹鋼剪刀。“林小姐?
”陳警官舉槍破門而入時,我迅速將珍珠塞進(jìn)舌底。咸腥味混著母親遺留的茉莉香氣,
嗆出我滿眼淚。“周法醫(yī)被害!”他槍口猛然轉(zhuǎn)向我,“放下你手里的兇器!
”我低頭才發(fā)覺自己攥著染血的剪刀。
冰棺反光照出我身后搖晃的人影——殯儀館老保安舉著鐵錘,錘頭沾滿周晴的腦漿。
“她造假尸檢報告...”老保安聲音嘶啞,
“三年前張崇山給的錢...”陳警官的子彈卻突然貫穿他眉心!
血霧噴上墻面蕎麥田遺照時,陳警官的槍管轉(zhuǎn)向我:“現(xiàn)在輪到你了。”“您確定要滅口?
”我突然舉起手機,“您剛才那句話,正實時直播給廉政公署。”他扣扳機的手指僵住。
我擦掉屏幕上偽造的傳輸動畫:“騙您的,但殯儀館監(jiān)控可是直連云端。
”他咒罵著收槍拖走尸體時,一粒雪羽蕎麥籽從我指縫滾落,黏在周晴瞪圓的眼球上。
警局證物室的紫外線燈嘶嘶作響。我戴上乳膠手套劃開證物袋,
周晴手機屏幕映亮我眼底血絲。密碼是她生日——這蠢女人用了十年。
相冊里張崇山的裸照滑過,最后停在一段加密視頻:【2003.6.17存檔】。
潮濕的喘息聲先鉆進(jìn)耳膜。搖晃鏡頭對準(zhǔn)蕎麥垛上糾纏的男女,
女人小腿的淤青在月光下發(fā)紫。當(dāng)男人后頸的蝎子紋身轉(zhuǎn)向鏡頭時,
我指甲掐進(jìn)掌心——根本不是張崇山!“寶貝拍清楚點...”男人喘息著拽女人頭發(fā)。
她回頭剎那,珍珠耳環(huán)甩落草叢。持鏡者咯咯嬌笑,
涂著丹蔻的手指入畫——無名指第二關(guān)節(jié)有顆紅痣。我胃里翻騰起農(nóng)藥味,那是周晴的標(biāo)志!
視頻戛然而止。我瘋狂翻找通訊錄,
新短信:【11:07】飼料:林家母女處理干凈了嗎【11:08】周晴:當(dāng)年只弄死媽,
小的被老家伙藏了【11:09】飼料:找到那小雜種,
她偷了致幻劑配方手機砸向墻壁的巨響中,證物室門被猛力撞開。
陳警官舉著搜查令冷笑:“周晴的尸檢報告有新發(fā)現(xiàn)。”他甩出的照片上,
父親鼻腔的金屬碎屑被放大百倍。根本不是拆遷鉆頭——是瑞士軍刀碎刃,
型號和我十八歲生日時周晴送的那把完全一致。“這把刀就埋在張家別墅后花園。
”他將證物袋拍在桌上,“沾著你和你爸的DNA!”透明袋里染血的軍刀寒光凜冽。
我認(rèn)出刀柄刻的QING字,那是周晴逼我刻的“友誼見證”。“八月十五日晚七點,
你在哪里?”他俯身逼視我。父親咽氣的時間。
我閉眼擠出回答:“在周晴家過生日...”“撒謊!
”他甩出便利店監(jiān)控截圖——我正用這把刀挑開生日蛋糕絲帶,
身后電子屏日期血紅:8月15日19:03。血液凍結(jié)的瞬間,解剖室突然傳來尖叫。
我們沖過去時,實習(xí)法醫(yī)癱在臺前抖如篩糠:“周老師的尸體...自己坐起來了!
”無影燈下,周晴赤裸的尸身直挺挺坐著,腹腔縫合線崩裂,涌出混著雪白花瓣的腐液。
更恐怖的是她剖開的胸腔——密密麻麻的蕎麥根須纏住肋骨,根尖扎進(jìn)心臟瓣膜!
“不可能...今早解剖時還沒有...”陳警官掀開尸布的手在抖。
我盯著根須上未干的泥漬,突然沖向窗臺。那袋被我撒在盆栽的雪羽蕎麥原種,
正被暴雨沖刷得只剩空袋。周晴的葬禮在暴雨中進(jìn)行。我撐著黑傘站在墓碑最后排,
看陳警官將骨灰盒放進(jìn)墓穴。當(dāng)泥土掩埋到三分之一時,棺材里突然傳出悶響!“什么聲音?
”吊唁人群騷動起來。陳警官厲聲喝止眾人,自己跳下墓穴貼耳聽棺。咚。咚。
敲擊聲像心跳般規(guī)律。“開棺!”他暴喝。棺蓋撬開的剎那,腐臭味混著蕎麥香轟然炸開。
周晴的壽衣被撕扯成條,露出爬滿根須的胸膛。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死攥的拳頭里露出一角珍珠耳環(huán)!陳警官伸手欲奪,
我搶先撲進(jìn)墓穴抓住耳環(huán)。濕冷泥土突然坍塌,我們連同棺材轟然陷落!污水淹沒口鼻時,
我被暗流沖進(jìn)地下管道。黑暗中浮起熒熒綠光,整條下水道竟長滿雪羽蕎麥。
發(fā)光的根系纏繞著森白腿骨,其中一具骸骨腕上掛著銀鐲——母親失蹤前從不離身的龍鳳鐲。
綠光映亮前方岔路口,陳警官的槍管從轉(zhuǎn)角伸出:“把耳環(huán)給我!”我攥緊耳環(huán)扎進(jìn)污流。
子彈擦過頭頂那刻,耳環(huán)突然在我掌心發(fā)燙。
銀托背面在熒光中顯出一行微雕小字:致幻配方在珍珠里 用血啟封身后水花飛濺,
陳警官的咆哮逼近。我咬破舌尖將血噴上珍珠,扁圓珠體啪地裂開,掉出微型膠卷。
展開的透明薄膜上,用血寫著密密麻麻的化學(xué)式——正是雪羽蕎麥致幻劑配方!
膠卷落款的日期讓我心臟驟停:2003年6月17日。那筆跡蜿蜒如蛇,分明是父親的字。
污水中突然冒出氣泡。陳警官血紅眼睛浮出水面,槍口抵住我眉心:“周晴說得對,
林家人都該死...”地下水道的綠光在他背后聚攏,凝成穿碎花裙的女人輪廓。
她腐爛的手指搭上陳警官肩膀,珍珠耳環(huán)在空洞耳垂下?lián)u晃。是我的母親。
第四章 婚紗照血咒地下水道的污水灌進(jìn)鼻腔時,陳警官的槍管在我眉心烙下滾燙的圈。
母親腐爛的輪廓在他身后浮動,珍珠耳環(huán)拍打著森白顴骨。“把配方交出來!
”陳警官的手指扣上扳機。熒光蕎麥根須突然纏住他腳踝猛拽!他驚叫著沉入污水,
我趁機抓住母親懸空的腳骨。腐肉在掌中剝落,露出銀鐲上清晰的龍鳳紋——真是她的遺骸。
膠卷在污水中發(fā)燙。我展開那截寫滿配方的薄膜,
最后的簽名如毒蛇噬心:林振華 2003.6.17。父親的名字烙在母親忌日。
“他當(dāng)然會寫配方。”陰冷笑聲從管道頂傳來。陳警官濕淋淋地攀著鐵梯,
槍口再度鎖定我:“你媽才是第一個試藥人!
”他甩下的照片割破污水:母親穿著婚紗倒在蕎麥田,父親正將針管扎進(jìn)她脖頸。
照片背面是父親筆跡:晴晴周歲紀(jì)念。晴晴?周晴?!“周晴是你媽和你爸的種!
”陳警官的唾沫混著血滴在我臉上,“你媽受不了這丑聞,
偷了配方想賣給張崇山——”污水突然沸騰。母親的骸骨站立起來,指骨插進(jìn)陳警官小腿!
他慘叫著開槍,子彈穿透肋骨打中我左肩。劇痛中我撲向骸骨,
銀鐲內(nèi)側(cè)的刻字在綠光中顯現(xiàn):贈愛妻芳蕓 林振華 1998.5.20。
父親從不叫母親“芳蕓”,她叫蘇梅。“這尸體是假的...”我嘶吼著扯斷骸骨,
腰椎處露出不銹鋼關(guān)節(jié)——是醫(yī)用教學(xué)骨架!陳警官的獰笑凍結(jié)在臉上。
暗流中突然伸出涂著丹蔻的手,狠拽他后領(lǐng)按進(jìn)污水!咕嚕氣泡間,周晴浮腫的臉冒出水面,
太陽穴還插著殯儀館的鋼釬。“飼料...”她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聲,
“你才是...飼料...”陳警官掙脫鉗制猛踹她傷口:“賤人!當(dāng)年沒燒死你算你命大!
”他甩出張焦黃報紙:《城中村縱火案致一死一傷》。配圖里燒塌的蕎麥垛旁,
五歲女孩蜷在擔(dān)架上,左手腕的疤痕與我紋身位置分毫不差!“那晚本該燒死你們母女!
”陳警官的槍管抵住周晴眉心,“要不是林振華多管閑事...”子彈貫穿顱骨的悶響中,
周晴眼里的光熄滅。我趁機撲向污水中的膠卷,卻被他踩住手腕:“配方改良需要活體實驗,
你媽正合適——”手機鈴?fù)蝗徽憽j惥俳油▌x那,
變調(diào)的男聲在管道里回蕩:“警察正搜查你家泳池,
那東西快壓不住了...”他突然發(fā)狂般沖向水道深處。我忍痛抓起膠卷,
發(fā)現(xiàn)薄膜背面還有層透明涂層。刮開涂層,
兩行血字浮出:配方劇毒 需至親心頭血解毒芳蕓是幫兇 殺她污水忽然漫涌綠光。
雪羽蕎麥根須纏住周晴尸體,花苞在她眼眶盛開。我掰開她緊攥的拳頭,
那只珍珠耳環(huán)的銀托背面,嵌著微型芯片。別墅區(qū)警燈刺眼。我翻進(jìn)張家后院時,
泳池正被抽干。池底白瓷磚上,暗紅蕎麥圖案盤踞如血管。陳警官跪在池邊咆哮:“挖!
把水泥全砸開!”電鉆鑿穿池底那刻,腐臭味裹著蕎麥香噴涌而出。
混凝土里封著具穿碎花裙的女尸,雪白花瓣從她七竅鉆出。法醫(yī)掀開尸布時,
圍觀警察集體干嘔——她胸腔長滿蕎麥穗粒,心口插著把生銹的鐮刀。“是蘇梅!
”年輕警員翻出她頸間銀鏈掛的身份證,
“二十年前失蹤的——”陳警官突然搶過鏈墜砸向水泥地!掛墜盒碎裂,
掉出張嬰兒照:襁褓里的孩子左腕有疤,后背爬滿蝎子狀胎記。
胎記位置和張崇山后頸紋身一模一樣。“不可能...”陳警官踉蹌后退,
“當(dāng)年那孩子早死了...”他口袋響起手機鈴聲。
我給周晴手機撥號的手指停在發(fā)送鍵——忙音竟來自泳池女尸的腹腔!
法醫(yī)剖開她膨脹的胃袋,掏出臺裹滿粘液的手機。來電顯示【飼料】,
而屏幕保護(hù)照片是陳警官摟著穿碎花裙的女人,兩人中間夾著后背帶蝎子胎記的男嬰。
所有鏡頭轉(zhuǎn)向陳警官。“這是誣陷!”他拔槍指向法醫(yī),人群嘩然后退時,
女尸腹中的手機突然自動播放錄音:【“泳池封尸時手腳綁緊點!
”】陳警官聲音混著電鉆噪音,【“林振華以為他老婆帶配方跑了?
其實早成花肥了...”】警察們的槍口齊齊上膛。
陳警官突然拽過手雷拉環(huán):“都他媽陪葬吧!”氣浪將我掀飛撞上薔薇架。火光中泳池坍塌,
女尸隨水流沖進(jìn)地下管網(wǎng)。我爬向廢墟時,染血的膠卷被氣浪掀開,
書照片赫然在目:姓名:林蕎生物學(xué)父親:陳國棟(匹配率99.98%)血滴在鑒定書上。
陳警官焦黑的手突然抓住我腳踝,
喉嚨里擠出嗬嗬怪笑:“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你媽必須死了?
”泳池殘骸深處傳來嬰兒啼哭。綠熒熒的蕎麥根須托起個玻璃罐,罐里浮著蝎子胎記的胚胎,
臍帶連接著半張燒焦的婚紗照。照片上穿婚紗的女人回頭微笑,珍珠耳環(huán)在頸邊晃蕩。
是我的臉。第五章 孕尸的臍帶泳池廢墟的硝煙灼燒著氣管。陳警官焦黑的手指鉗住我腳踝,
親子鑒定書血漬在他指甲下蔓延:“蘇梅那賤人竟敢調(diào)包...”坍塌的水泥板突然爆裂!
熒光蕎麥根須托著玻璃罐破土而出,蝎子胎記胚胎在福爾馬林里蜷縮,
臍帶纏繞的半張婚紗照上——我的臉正對我獰笑。“那才是蘇梅的女兒!
”陳警官咳出血沫指向胚胎罐,“而你...”他撕開我衣領(lǐng),
鎖骨下方暗紅胎記暴露在警燈下,形狀竟與罐中胚胎的蝎子紋完全重合!
法醫(yī)的鑷子突然扎向我胎記:“皮下有植入物!”皮膚被劃開的瞬間,微型膠囊隨膿血涌出。
透明膠囊里蜷縮著干枯的蕎麥穗,
穗尖刺著張字條:1988年3月17日 抱錯嬰兒事故確認(rèn)書簽字欄赫然是陳國棟!
陳警官的真名如冰錐刺進(jìn)顱骨。“當(dāng)年我親手把你塞進(jìn)蘇梅產(chǎn)房。
”他沾血的手指戳向胚胎罐,“至于這小雜種...”罐體突然崩裂,
胚胎臍帶毒蛇般纏住他脖頸!“爸...爸...”罐中響起嬰兒囈語。
陳警官瘋狂撕扯臍帶,蝎子胎記卻在他頸后皮膚浮現(xiàn)。
我終于看清親子鑒定書角落的小字:樣本B提取自泳池女尸子宮。
那具長滿蕎麥的女尸根本不是我母親,而是當(dāng)年真正的陳太太!“蘇梅偷走剛出生的你,
用死嬰頂替了我的兒子。”臍帶在陳警官喉嚨勒出血痕,
“她以為能靠你勒索我...”泳池底傳來鋼筋斷裂聲。我撲向滾落的胚胎罐,
現(xiàn)血字:致幻劑需親生父女心頭血混合芳蕓在冷庫陳警官的警棍猛砸我后腦:“配方是我的!
”劇痛中我掰斷婚紗照相框,鋒利玻璃劃向他心口。鮮血噴濺那剎,
廢墟里所有蕎麥根須如吸血藤蔓扎進(jìn)他創(chuàng)口!“不——!”他慘叫化為非人嚎叫。
皮膚下凸起根須游走的形狀,眼珠爆出蕎麥嫩芽。我趁機剜下他小塊心頭肉,
轉(zhuǎn)身撞開地下室暗門。殯儀館冷庫寒氣鉆骨。不銹鋼臺排列著裹尸袋,
第三具袋口露出碎花裙殘片。我割開拉鏈剎那,腐尸的惡臭混著雪羽蕎麥香撲面而來。
確實是蘇梅。她浮腫的左手指向腹部——那里橫跨著陳舊刀疤,
疤痕紋路竟與我小腹剖宮產(chǎn)痕跡一模一樣!“她代孕了你。”冷庫陰影里傳出輪椅軋軋聲。
殯儀館老保安推著冰柜現(xiàn)身,枯手指掀開蘇梅眼皮:“當(dāng)年陳國棟逼她移植胚胎,
換走你自己生的孩子...”我小腹疤痕突然灼痛。
三年前的記憶碎片閃回:暴雨夜我被綁在手術(shù)臺,
無影燈下陳國棟舉著沾血嬰兒:“處理干凈!”“那孩子...在哪?”我牙關(guān)打顫。
輪椅突然撞向冰柜。柜門彈開,迷你冷凍室整齊碼著六個玻璃罐。每罐浮著巴掌大胎兒,
后背都有蝎子胎記!“陳國棟的精子配不上頂級致幻劑。
”老保安撕下仿真臉皮——周晴燒傷結(jié)痂的臉在冷光下蠕動!
“我用不同女人子宮培育第七代,只有你生的最完美...”她掀開白布,
冰柜底層躺著具男嬰尸體。后頸蝎子紋裂開縫線,露出雪羽蕎麥根須!
“你出生時我就割走你子宮。”周晴的輪椅絞住我小腿,
“現(xiàn)在該收回實驗成果了——”手術(shù)刀寒光劈向我小腹時,冷庫頂棚轟然塌陷!
陳警官破碎的身體砸在周晴身上,蕎麥根須從他眼眶爆出,
直插周晴喉嚨:“把配方...給我...”我撲向蘇梅尸體剖開胸腔。腐爛心臟裂開,
露出冷凍密封的試管。鮮紅液體在管中流轉(zhuǎn)——正是致幻劑原型!
陳警官的根須突然刺穿我肩膀。試管脫手滾向排水溝,周晴尖叫著撲救。我們?nèi)伺ご蜷g,
試管碎裂在地。致幻劑混著陳警官的血滲進(jìn)水泥地。整間冷庫劇烈震動,
所有裹尸袋同時爆裂!幾十具女尸直挺挺坐起,腹部剖開的子宮里鉆出蕎麥苗,
瞬間開花結(jié)果。雪白穗粒雨點般墜落。
周晴突然抽搐著抓撓喉嚨:“解藥...心頭血...”我蘸取混血的藥液抹向她眉心,
她的皮膚卻迅速碳化剝落!“需要...純血親...”陳警官的根須萎蔫發(fā)黑。
我猛然劃開自己心口,血滴進(jìn)他潰爛的嘴唇。
他瞳孔驟然放大:“原來你早就...”話未說完便化為焦炭。冷庫陷入死寂。
我爬向蘇梅尸體,她僵硬的食指指向自己耳朵——右耳垂殘留著珍珠耳環(huán)的銀鉤。
手機忽然震動。未知號碼發(fā)來胚胎罐的高清照片:蝎子胎記邊緣,
竟烙著微小鋼印——張氏集團(tuán)生物實驗室 第七代樣本冷庫鐵門吱呀開啟。
月光下站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懷抱的襁褓里傳出嬰兒啼哭。他掀開嬰兒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