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著白白的脖子,棉襖里面的免襟紅衣裳也開了一顆扣子。
逐漸就開始冒汗了,她脫下棉襖,扔在一邊。
內里的紅衣裳緊緊裹著身子,胸口弧度高聳。
農村女人平時穿得寬松,方便干活,不惹眼,省去麻煩。
她更是裝丑扮粗,所以沒人知道她身材啥樣。
這是新婚的衣裳,關上門給自家男人看的。她專門選了件緊繃的,盡顯凹凸。生怕滿倉這個呆男人不知親近。
這會兒,她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家男人。
滿倉還真就盯著那弧度仔細看。她羞紅了臉。
滿倉湊近了,甚至伸手輕輕推了推。
葉青青順勢就躺在床上了,心說不枉費她精心打扮,呆男人總算開竅了。
滿倉探頭過去,在她上空看著她,認認真真比劃道:俺拿去蒸一蒸。
葉青青羞澀的抬眼看他,抓著他的手:“滿倉,你要蒸什么?”
滿倉比劃:饅頭。
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以為的‘饅頭’。
葉青青頓了頓,忽然明白過來,皺起眉頭道:“這不是饅頭!”
滿倉眨巴眨巴眼睛,再看看,這形狀,還軟軟的,肯定是饅頭。
他一直不明白,為啥幾個嫂子、大姐,都把饅頭揣懷里。
他沒問過,猜想著,可能是饅頭太寶貝了,怕有人偷去吃。
他朝著葉青青比劃:俺不吃,不用揣著,俺不偷嘴。
葉青青氣得頭頂直冒煙兒,咬牙道:“你就呆吧!!燒你的火去!”
氣哼哼幾下套上棉襖,噘著嘴背過身去。
滿倉不知道她為啥生氣了,反復琢磨著,肯定是因為饅頭。他暗暗記住,再也不打聽饅頭的事了。
滿倉去廚房蒸米飯。
葉青青就從空間往外倒騰什么醬牛肉呀,雪花梨呀。
一肚子的火苗子,咔咔咔啃雪花梨。
不行了,燥,必須敗敗火了。
醬牛肉用油紙包好,放在桌上。
滿倉回來,見葉青青在啃梨,他低著頭不看,什么吃的也不敢問了。
又見桌子上有一包東西,他站在桌前傻愣著,沒敢去碰。
葉青青已經消了氣,不消氣能怎么辦?總不能脫光了指著,給他講解一番。
唉,慢慢教吧。
她道:“這是醬牛肉,去切成片。廚房的白菜燉個湯。中午咱就吃這。有葷有素。”
她舉著梨:“來,一人一個!”
滿倉眨眨眼,云村沒梨樹,下河村有,但沒啥特殊原因是沒人舍得買的。
云村有小秋果樹,一到秋天就能吃個夠,口感像蘋果,有蘋果四分之一大。就是留不住,兩個月就爛沒了。
他接過梨聞了聞梨香,推回葉青青手里:家主吃。今天吃一個,明天吃一個。
被他發現了饅頭藏在身上,家主都生氣了,他不敢吃梨。拿著牛肉去做午飯了。
葉青青嘴里的梨立即不香了:“我該不該告訴他,我有一畝梨樹林,年產三千斤。”
葉青青撓撓頭,又從空間里掏出二十個梨,個個飽滿多汁、梨香誘人。齊刷刷擺了一桌子。
滿倉端著一盆燉菜,一碟子牛肉回來,嚇了一跳,這么多梨?
葉青青去拿碗筷,他又去端來米飯。
小夫妻開飯了。
葉青青指指梨:“五六天就爛了,咱倆每人每天吃兩個。必須按數吃完!”
聽見明確的命令,滿倉點點頭,低頭吃飯。
葉青青想試試他的飯量。
吃到一半就讓滿倉去廚房拿兩瓣蒜。
她從空間里拿出熱騰騰的儲備米飯給滿倉的飯碗添滿。
倆人又吃一會兒,她又要一勺醋。滿倉又去跑腿。
她又給滿倉添滿米飯。
又吃一會兒,她說爐子是不是滅了,讓滿倉去看看。
滿倉又去看爐子。
這回滿倉回來,把所有飯都吃完了。
葉青青問:“幾成飽?”
滿倉不敢說實話,怕葉青青嫌他吃的多。
拍拍肚皮,意思是完全飽了。
葉青青悄悄把自己的飯碗裝滿了,推給他:“我吃不完了,你幫我吃了吧,別浪費。”
滿倉低頭扒拉飯,把菜湯也喝了。
照這么算,就洗臉那盆,得一盆。
葉青青撓撓頭,一碗粥,敢情他才一分飽?
怪不得梁老爹恨不得攆他走,換成誰也不敢讓他放開了吃。他一個人比一家人吃的還多。我再不去提親,不凍死也餓死了。
滿倉刷碗的功夫,葉青青從空間里選了個光面實木臉盆,放在桌子下。
滿倉回來,她就指指桌下:“這個木盆以后你用它盛飯,每頓飯,米飯得把這木盆裝滿。記住了嗎?”
滿倉拿起木盆,就記住米飯裝滿。點點頭。覺得木料做工精細,稀罕的摸了摸。
“去洗洗,留著盛飯。”
滿倉去安頓了木盆,再從廚房回來,就見村長和葉家叔叔伯伯在屋里坐著。
兩個十幾歲的小弟在門邊站著。
葉青青手上抄著笤帚。雪花梨滾得滿地。
滿倉沖到葉青青前面張開胳膊擋著,眼睛發紅,一根筋的腦袋里,只知道有人上門欺負家主,他得跟人拼命。
村長道:“呆啞巴,是不是你昨夜打了那兩個小子?”
梁滿倉頓了頓,比劃:他們偷俺家東西。
葉老大哼道:“笑話!偷什么東西了?”
老三瞪著眼:“哼。”
梁滿倉從背后伸手扯扯葉青青,吵架這事兒,他不行啊。
葉青青攥住他的手,上前一步:“偷我家大米,要不是滿倉發現了,追回來,我們小夫妻今年冬天等著餓死嗎?這是小偷小摸嗎?這是害命!!”
葉老大哼了一聲:“莫說倆孩子只是來玩,就算真從你家拿點什么,還算個事嗎?你同宗同根同姓的弟弟,不比個呆啞巴跟你親?他打你弟弟,你還向著他?你身為家主,給我打他!”
梁滿倉愣了愣,是啊,那倆小子是葉青青同姓的弟弟,他算什么呢……
他低下頭,家主大概要打他了。
小時候帶著弟弟妹妹出去玩,不管出了什么事,鄰里找來,后爹都是拿笤帚抽他一頓,給外人解氣的。說這樣就能息事寧人。
他等著笤帚落下來。
葉青青高高揮著笤帚,梁滿倉緊緊閉著眼睛。
就聽門口那倆小子嗷嗷哭著跑出去了。
葉青青罵了聲:“偷雞摸狗的小崽子!欠揍!”
葉老三噌站起來指著葉青青:“家族里有女娃娃招贅,等于是本該給兄弟的家業,給了外人。再咋說以后你生了娃娃姓葉,你這個葉,有你堂弟生的娃娃正根正苗嗎?你該年年給叔叔伯伯上禮,拿你點糧食怎么了?自家東西,怎么叫偷??”
葉青青冷哼,看來三叔忘了扁擔的滋味了。伸手要抄扁擔,嘴里罵道:“你要不要臉?誰跟你自家??”
葉老三氣的去推搡葉青青。
葉老大看看村長的臉色。
村長攔了一把老三:“行了!虧你還是當叔的。沒爹沒娘的女娃娃,頂門過日子不容易。青青自己過了五年了,求過你們幫忙嗎?你還提上禮?”
“滿倉來了,她家有了出力的。滿倉也有地方住了。咱村里誰不說這是兩相幫襯的好事!招贅已經花了一袋子面,還得給你上禮,就你譜大。上什么上?!!”
村長推著倆人出去:“走走走,什么大不了的事。各退一步,散了。”
葉老大指著滿倉:“呆啞巴打人,得賠錢!”
梁滿倉發現等了半天沒人打自己,睜眼看。就見村長從地上撿起兩個梨,給葉家哥倆一人一個:“行了,賠償拿了。都走。”
倆人看看這雪花梨,天冷了,缺水果了,這算是好東西。勉勉強強算是走了。
葉青青倚在門口罵道:“缺德的爹,缺德的兒子,小心以后生個孫子沒有根兒!”
氣得葉老大葉老三跳腳。
村長吼了一句:“損丫頭!”
葉青青撇撇嘴,關了門。
回屋看見滿倉心疼的一個梨一個梨用棉布擦,癟著嘴比劃:他們搶走兩個。
葉青青笑著揉揉他的臉蛋:“咱家不缺梨,短不了你的,別心疼了。”
滿倉把梨重新擺好,整整齊齊的。
摔破了兩個,葉青青找出小刀削了削,一人一個。
梁滿倉都記不起上次吃梨是什么時候了。只覺得爽口多汁,脆甜潤喉。滿臉寫著滿足,小口小口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