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沐司琛轉過身來。他很高,至少一米八五,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輪廓。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細長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眼尾下方綴著一顆淺褐色的淚痣,
為他冷峻的面容增添了一絲難以言說的風情。我不由自主地看迷了。那顆淚痣仿佛有魔力,
讓我的視線無法移開。「你需要考上榕城最好的大學。」???榕城最好的大學?
不就是沐氏集團總部旁邊那所全國排名前三的榕城大學嗎?先不說距離近不近,
就說那個錄取分數線,這不是要我老命嗎?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因為沐司琛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一下。……現在跑還來得及嗎?可是我別無選擇,
只能被迫答應下來。「你的臥室在二樓,想要哪間跟管家說。」沐司琛收起文件,
語氣恢復了公事公辦。「你的臥室在哪?」沐司琛明顯愣了一下,
那雙細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復平靜。「我的臥室在三樓。」
「那我要住你旁邊。」我脫口而出。空氣瞬間凝固。我發誓,我絕對不是見色起意。
沐司琛的目光變得深邃,他靜靜地審視著我,仿佛要看穿我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怕他看出來?我不甘示弱地也盯著他看。「可以。」良久,
他終于開口。隨后沐司琛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便匆匆離開了別墅。
聽著窗外的引擎聲漸行漸遠,我終于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現在,
這座豪宅里只剩下我和幾個傭人了。我終于有機會好好觀察這個將成為我家的地方。
剛才坐車進來時,光是穿過沐家的鐵門到主別墅就開了近十分鐘。
道路兩旁是修剪得一絲不茍的草坪和各式各樣的花卉。中央還有一個巨大的噴泉,
水柱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彩。「小姐,要參觀一下您的房間嗎?」
管家李叔恭敬地問道。「等一下。」我擺擺手,「沐司琛…我是說,沐先生他是做什么的?
怎么能這么有錢?」李叔露出驕傲的神情,「沐氏集團涉足房地產、金融、科技多個領域…」
……人比人氣死人,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我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三樓。
既然沐司琛不在家,那我是不是可以…沐司琛身上有太多秘密了。「李叔,我想先自己逛逛,
熟悉一下環境。」我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當然可以,晚餐七點開始,到時候我會通知您。
」李叔鞠了一躬便離開了。等他的腳步聲消失,我立刻輕手輕腳地上了三樓。
走廊鋪著厚實的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眼前的景象讓我屏住了呼吸。房間比我想象中還要大,整體是低調的灰藍色調。
然后吸引我的是那扇連通門,為什么臥室里還有一個房間?我鬼使神差地走過去,
手輕輕搭在門把手上。它會鎖嗎?沐司琛會在里面放什么秘密?「小姐?是您在里面嗎?」!
!!被發現了!我慌忙收回手,裝作若無其事地吹了吹口哨。臨走時,
我的目光卻忍不住再次飄向那扇連通門。真想看看他藏著什么秘密。
我才不相信有人能這么好心。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
特別是對沐司琛這樣精于算計的商業巨鱷來說。我怕哪天我被吃抹干凈,尸骨無存的時候,
都找不到地方哭。晚餐時,我食不知味。「不合胃口?」沐司琛突然開口。「沒、沒有。」
我慌忙叉起一塊西蘭花塞進嘴里,「很好吃,人間之美味。」他微微頷首,沒再說話,
但那雙狹長的眼睛卻一直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晚餐后,我借口累了提前回房。上了三樓后,
我一個蛇形走位,又來到了沐司琛臥室前。這回連臥室門也被鎖住了,
我只能想別的辦法進去。我咬咬牙,目光轉向窗外。正好有棵老槐樹,
枝丫幾乎要探到臥室的陽臺。「拼了!」我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地爬上窗臺。要錢沒有,
要命也沒有!!樹枝比想象中結實。我小心翼翼地挪動,手心被粗糙的樹皮磨得生疼。
當我的腳終于踏上沐司琛臥室的陽臺時,后背已經濕透了。今天能來到這里,
首先要感謝幸運神保佑,其次要感謝死神沒來找我。剛剛差點見到我太奶了。
夕陽的余暉將整個房間染成溫暖的橘紅色,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雪松香氣,
和沐司琛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我躡手躡腳地走向那扇連通門,卻發現它同樣被牢牢鎖住。
……「失算了。」這不瞎忙活了半天嗎?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響起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慌亂中一個箭步沖向床底,卻在半路被地毯絆倒,膝蓋重重磕在地上。
「嘶——」我疼得倒抽一口涼氣。門開了,一雙锃亮的皮鞋出現在視線里。沐司琛站在門口,
一動不動,仿佛早就知道房間里有人。我屏住呼吸,心跳聲大得幾乎要震破耳膜。
床底的空間狹小逼仄,灰塵鉆進鼻腔,我死死咬住嘴唇才忍住打噴嚏的沖動。「出來吧。」
……我認命地從床底爬出來,膝蓋上的疼痛讓我走路一瘸一拐。「嗨~好巧,你也在這兒。」
我強撐著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沐司琛看著我,眼神晦暗不明。
夕陽的最后一縷光線落在他身上,將他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長,幾乎將我整個人籠罩其中。
他緩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經上。我下意識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墻壁。
「爬樹進來的?」我咽了咽口水,越說越小聲,「嗯,誰讓你鎖門了…「還記得兩年前嗎?」
他突然說道。我的大腦突然一陣刺痛,零碎的畫面如閃電般掠過。記憶的碎片漸漸拼湊成形。
兩年前那個夏天,我參加了學校組織的夏令營。在找樹枝的過程中,我被隊友扔下,
獨自一人迷失在深山老林里。然后遭遇了泥石流,我的后腦受到重擊,再次醒來時,
我發現我在一個破舊的村莊里。有好心的奶奶救了我。當時我的身份證件都丟失了,
頭部受傷導致記憶模糊,只記得自己叫溫言,其他什么都想不起來。
那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沒有網絡,最近的鎮子要翻過兩座山。直到奶奶過世,
我才第一次踏上通往山外的公路。我背著奶奶留給我的布包袱,
走了整整一天才看到柏油馬路。結果不出五個小時,就被沐司琛找到了。沐司琛轉過身,
他緩步走近,在距離我一步之遙處停下,伸手輕輕拂去我額前的碎發。「抱歉我來晚了。」
他的聲音沙啞。后來在我軟磨硬泡下,我才得知,沐司琛是怕我知道真相后沒心思學習。
……大可不必。說的就像是我能學會一樣。但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在這幾個月的沖刺下,
成績剛擦邊過了榕大的錄取線。大學,我來了!!2.「中午為什么不回家?」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修長的手指正無意識地叩擊著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就…有事唄…」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發虛。「什么事?」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目光卻一直鎖在我臉上。「我和同學做小組作業來著…」我故意含糊其辭,
「就是剛才送我回來那個…」沐司琛的手指突然停住了。餐廳里安靜得可怕,
連管家都識趣地退了出去。「小組作業?」他慢慢重復著這個詞。
「所以今天中午和你一起在咖啡廳的五個男生,都是小組成員?」奇怪,今天也沒刮風啊,
我怎么莫名感到一陣寒意。「那個…其實還有兩個女生…」我嘟囔道。沐司琛突然站起身,
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西裝袖口。「公司有事。」望著沐司琛離開的背影,我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李叔,我吃完啦。」我放下餐具。回到房間,我立刻撲到柔軟的大床上,
掏出手機飛快地打字。【二蛋,我成功了!】對方很快回復,【收到,恭喜。
】我抱著枕頭在床上打了個滾,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自從察覺到自己對沐司琛有著異樣的感情后,我便總想方設法地試探他。如果他也喜歡我,
那就好辦。如果不喜歡……那我就拼命追求他,烈男怕纏女,我就不信拿不下他。想到這里,
我翻身坐起,走到落地鏡前打量自己。也不知道沐司琛喜歡什么類型的女生。成熟一點的?
還是可愛靈活一點的?我回憶著沐司琛身邊出現過的女性,這一年多來,除了工作伙伴,
幾乎沒見過他和哪個女性有親密往來。我對著鏡子做了個鬼臉。管他的呢,我就是我。
但這個沐司琛實在太會偽裝了。無論我怎么明示暗示,他都保持著完美兄長的姿態,
讓我找不到半點破綻。「看來只能繼續找人幫忙了。」我拿起手機,又給二蛋發了條消息。
【下次計劃什么時候開始?】對方秒回,【隨時待命。】我望著窗外的月亮,
想到他此刻可能正為今晚的事心煩意亂,我的心里就涌起一股奇異的滿足感。「沐司琛…」
我輕聲說道,「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計劃開始。】3.霓虹燈在酒吧里閃爍不定,
將每個人的臉都映得光怪陸離。「溫言,你說這樣真的行嗎?」何軒緊張地湊近我耳邊。
「二蛋,你就放心吧。」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我這老哥就愛監視我,
他絕對知道我現在在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酒精讓我的視線開始模糊,遠處舞池里扭動的人群變成了一片模糊的色塊。
我向來厭惡這種嘈雜的場所,但為了逼沐司琛現出原形,我豁出去了。
「你說你哥會不會生氣啊。」「要的就是他生氣。」我又灌下一口酒,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欸,你怎么不說話了。」我看向何軒,只見他的臉色變得煞白,
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身后。「對、對不住了,我先走一步。」
他倉皇起身,差點帶翻椅子。???這孩子尿急了?我對著他遠去的背影大喊,「快回來,
我沒你怎么辦啊——」下一秒,一股熟悉的冷冽氣息從背后籠罩而來。「好玩嗎?」!!!
什么時候來的,嚇我一跳。我強自鎮定,故意裝出醉眼朦朧的樣子轉過身。「何軒?
不…你不是他…」我搖晃著腦袋,伸手想去夠遠處的酒杯。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搶先一步奪走了酒杯。我順著那只手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