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烙印第一部分:血色烙印暴雨砸在醫院走廊的玻璃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我死死攥著病危通知書,紙張邊緣被冷汗浸透,在掌心揉出褶皺。
消毒水混著血腥味鉆進鼻腔,父親躺在重癥監護室里,身上插滿管子,
心電監護儀發出微弱的滴答聲,像是在倒計時。"周先生,這是最后通牒。
"西裝革履的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皮鞋尖碾過我掉在地上的鋼筆,"顧氏集團的錢,
不是你這種小人物能拖欠的。"他身后站著兩個黑衣保鏢,陰影籠罩在我身上,
像極了童年時那場噩夢——七年前,父親的公司被顧氏惡意收購,
我們從別墅搬進破舊的出租屋,母親受不了打擊遠走他鄉。我盯著男人袖扣上的顧家紋章,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再給我三天,我一定......""三天?"男人嗤笑一聲,
從公文包里抽出文件甩在我臉上,"看看清楚,這是你父親當年簽的賣身契。現在,
要么還錢,要么......"他湊近我耳邊,壓低聲音,"讓你爸的心臟提前停止跳動。
"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的長鳴。我沖進病房時,父親的手無力地垂落床邊,
輸液管隨著晃動的病床搖晃,像是一條瀕死的蛇。窗外驚雷炸響,
照亮他灰白的臉——那上面還留著昨夜被追債人毆打的淤青。葬禮那天,
我在父親的舊手機里翻出一段錄音。七年前的暴雨夜,
顧氏集團現任繼承人顧明川帶著人闖入公司,將父親按在滾燙的咖啡機上,
金屬的灼燒聲混著他的慘叫:"周氏破產是你自找的,誰讓你不識好歹!
"我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響頭,額頭沾滿泥土。遠處,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來,車窗降下,
露出顧明川那張虛偽的笑臉。他搖著香檳杯,朝我舉杯:"節哀順變啊,小周。要是缺錢,
我可以......"我攥緊墳前的碎石,指甲縫滲出鮮血。顧明川身后的女人輕笑出聲,
她穿著水藍色連衣裙,脖頸戴著璀璨的鉆石項鏈,眼尾那顆淚痣隨著笑意輕輕顫動。
后來我才知道,她叫沈清歡,是顧明川捧在心尖上的白月光。三年后,
我站在顧氏集團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工牌上"周硯"兩個字閃著冷光,
而我終于以設計師的身份,踏入了仇人的領地。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馥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沈清歡抱著文件出現在我面前,發梢掃過我的手背。"你是新來的?"她歪著頭打量我,
杏眼含著笑意,"設計部在17樓,不過我勸你別接3號項目,那可是個燙手山芋。
"她的聲音甜得像裹著蜜的刀,和當年錄音里冷漠的笑重疊在一起。我垂眸掩飾眼底的恨意,
低聲道謝。經過茶水間時,聽見幾個實習生竊竊私語:"沈總監看著溫柔,手段可狠了,
上次那個抄襲的設計師,就是被她親手送進監獄的。" "是啊,
聽說她還幫顧總處理過不少麻煩事......"深夜加班,
我在設計圖里藏進顧家老宅的暗紋。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沈清歡端著咖啡走進來,
真絲睡袍下露出白皙的腳踝:"這么拼命?"她將咖啡放在我手邊,
指尖不經意間劃過我的手腕,"我看過你的作品集,很有靈氣。
"我強忍著想要甩開她的沖動,擠出一抹笑:"謝謝沈總監賞識。"她盯著我的畫稿,
眼尾淚痣在燈光下泛著紅光:"不過這個配色......"她拿起馬克筆在圖紙上修改,
發絲垂落遮住表情,"太壓抑了,不夠......"她頓了頓,"不夠蠱惑人心。
"凌晨三點,我在公司樓下撞見顧明川摟著沈清歡上車。她的目光透過車窗與我對視,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握緊拳頭,指甲再次刺破掌心——這個女人,
比我想象中更危險。但沒關系,她越是靠近我,就越能成為我復仇的利刃。回到出租屋,
我翻出藏在床底的日記本。扉頁貼著父親被燙傷的照片,最新一頁寫滿顧氏集團的弱點,
還有沈清歡的行程記錄。手機突然震動,是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照片里,
沈清歡在私人畫廊買下我所有的臨摹作品,背景墻上掛著她親手繪制的《血色玫瑰》,
刺目的紅鋪滿整個畫面。我盯著照片里她專注的側臉,突然意識到,這場復仇游戲,
遠比我想象的更復雜。而沈清歡,或許不是我砧板上的魚肉,而是和我一樣,藏著獠牙的狼。
彩信的冷光在黑暗中熄滅,我將手機重重砸在桌上。玻璃茶幾上,父親的遺照泛著慘白的光,
相框邊緣還沾著葬禮那天的泥土。窗外暴雨又至,雨點砸在生銹的防盜網上,
恍若七年前那個摧毀一切的夜晚。第二天在公司電梯里,沈清歡突然按住樓層鍵。
她今天換了黑色職業套裝,頸間鉆石項鏈換成了簡約的銀色鎖骨鏈,卻更襯得皮膚雪白。
"周硯,"她側身時發絲掃過我的領帶,"下班后有沒有興趣參觀我的私人畫室?
"我攥緊公文包的手指關節發白。電梯鏡面映出她含笑的眼,
和照片里盯著我畫作時的眼神如出一轍。"沈總監不怕顧總誤會?
"我故意用輕佻的語氣試探。她聞言輕笑出聲,
涂著酒紅色甲油的手指劃過我的西裝袖口:"顧明川?他最近忙著吞并新公司,
哪有閑心管我。"畫室在城西的藝術區,推開雕花木門的瞬間,
松節油混著鳶尾花香撲面而來。墻壁上掛滿畫作,
最顯眼的位置是我的《囚鳥》臨摹版——那是我在落魄時,為了糊口畫的廉價商品畫。
"喜歡嗎?"沈清歡倚在畫架旁,解開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露出精致的鎖骨,
"我第一次看見你的畫,就覺得......"她拖長尾音,指尖撫過畫布上掙扎的鳥,
"我們是同一種人。"我瞥見角落里的保險箱,密碼鎖的數字鍵盤還殘留著指紋。
表面鎮定地翻看畫稿,余光卻死死盯著她的動作。當她轉身去調顏料時,
我迅速拍下保險箱的照片。手機剛塞回口袋,就聽見她幽幽的聲音:"你在找什么?
"調色刀重重砸在瓷盤上,顏料飛濺在她雪白的裙擺。沈清歡步步逼近,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像鼓點:"周硯,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她突然扯開我的領帶,
溫熱的呼吸噴在耳畔,"你眼底的恨,比我畫里的血還要濃。"我渾身緊繃,
準備隨時制住她。然而她卻突然輕笑,松開手退開:"不過沒關系,恨也是種強烈的情緒。
"她拿起畫筆蘸滿猩紅顏料,在空白畫布上狠狠甩出一道弧線,"明天陪我參加慈善晚宴,
顧明川會帶著新歡出席。"晚宴當天,我穿著沈清歡準備的定制西裝踏入宴會廳。
水晶吊燈下,顧明川正摟著嫩模舉杯,看見我時,他握著香檳杯的手驟然收緊。
沈清歡挽住我的胳膊,鉆石手鏈在她腕間晃出冷光:"笑一個,親愛的。
"她咬著牙在我耳邊低語,指甲深深掐進我的肉里。舞池中央,沈清歡像朵帶刺的玫瑰。
她故意將紅酒潑在顧明川新歡的禮服上,
然后躲在我懷里嬌嗔:"人家不是故意的......"我看著顧明川鐵青的臉,
突然意識到,她或許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這場"偶遇"從一開始就是她的棋局。
深夜回到畫室,沈清歡褪去晚宴禮服,只穿著絲綢睡裙靠在沙發上。她晃著高腳杯,
猩紅的酒液在杯中蕩漾:"你想復仇,對嗎?"她突然將酒潑在我臉上,
冰涼的液體混著刺痛的酒精,"但在這之前,你得先成為我的棋子。"我抹去臉上的酒漬,
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沈清歡非但沒有掙扎,反而仰起頭笑出聲,
眼尾淚痣在燈光下妖冶動人:"七年前,我爸的公司被顧氏搞垮,他跳樓那天,
穿的就是你現在這件西裝的同款顏色。"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指尖劃過我的喉結,
"所以,我們要不要合作?"窗外驚雷炸響,照亮她眼底跳動的火焰。我這才發現,
她鎖骨處有道猙獰的疤痕,形狀像極了被撕碎的合同。原來在這場復仇的游戲里,
我們都是困獸。而我要做的,就是在她咬斷我喉嚨之前,先一步撕碎她的偽裝。
2 獵物入局第二部分:獵物入局晨光透過畫室的百葉窗,
在沈清歡的側臉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紋路。她裹著毛毯窩在沙發里,素顏的臉上帶著幾分慵懶,
卻難掩眼底的算計。"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專屬設計師。"她將燙金名片拍在桌上,
"顧氏下個季度的高定系列,我要你親手操刀。"我摩挲著名片上"沈氏設計總監"的字樣,
突然想起實習生的八卦——沈清歡三年前突然空降顧氏,沒人知道她的背景。
電腦屏幕突然亮起,是匿名郵件發來的資料:沈清歡原名林晚,
父親的林氏集團七年前被顧氏惡意收購,次月她便改頭換面出現在公眾視野。"在看什么?
"她不知何時湊到身后,發絲掃過我的脖頸。我迅速合上電腦,卻被她按住手腕。
沈清歡的指甲掐進皮膚,聲音帶著笑意:"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她打開電腦,
調出的卻是顧氏核心項目的設計稿,"不過,我需要你在這些圖紙上動點手腳。
"我瞳孔驟縮。圖紙上標注著顧氏新開發的商業樓盤,每個細節都關乎數十億的資金流動。
沈清歡倒了兩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體在水晶杯中搖晃:"顧明川準備用這個項目掏空集團資產,我們要做的,
就是讓它提前曝光。"她將酒杯遞到我唇邊,"喝了它,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我像活在兩個世界。白天在顧氏當牛做馬,深夜在沈清歡的畫室修改圖紙。
她總是穿著真絲睡袍,赤腳踩在地毯上,看著我工作時眼底閃爍著病態的興奮。
有次加班到凌晨,她突然從背后環住我,呼吸灼熱:"你知道嗎?
看著你恨我又不得不依靠我的樣子,真讓人心動。"慶功宴上,顧明川舉著香檳走來。
他看我的眼神像打量獵物,卻對沈清歡極盡溫柔:"寶貝這次立了大功。
"他伸手想摟她的腰,卻被她側身躲開。沈清歡挽住我的胳膊,笑得甜美:"這次全靠周硯,
他可是我的靈感繆斯。"散場后,沈清歡醉醺醺地靠在我身上。她身上的香水混著酒氣,
在夜風里格外刺鼻。"送我回家。"她呢喃著,指甲在我后背劃出痕跡。別墅里,
她扯著我的領帶往臥室走,突然在床邊停下,
眼神清明得可怕:"你以為爬上我的床就能復仇?"她松開手,從床頭柜拿出一個U盤,
"這里面是顧明川偷稅漏稅的證據,明天交給媒體。"我握緊U盤,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沈清歡躺在床上,月光透過紗簾灑在她身上,勾勒出危險的曲線:"記住,在這場游戲里,
誰先動情,誰就輸了。"她閉上眼睛,嘴角勾起冷笑,"而我,永遠是贏家。
"然而她不知道,我早已破解了她畫室保險箱的密碼。深夜潛入時,
我在里面發現了更駭人的秘密——二十多份商業機密文件,還有一本日記,
扉頁寫著:"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最新一頁畫著燃燒的顧氏大樓,
旁邊用血紅色記號筆寫著我的名字,后面跟著個問號。下樓時,我撞見沈清歡站在樓梯口。
她穿著黑色蕾絲睡裙,手里握著紅酒杯:"這么晚了,去哪兒?"她搖晃著酒杯,
猩紅的液體濺在雪白的地毯上,"還是說,你已經不需要我這個棋子了?
"我看著她眼底跳動的火焰,突然意識到,我們之間從來不是獵人與獵物的關系。
在這場復仇的深淵里,我們都是彼此最危險的深淵。而那本日記里的問號,
或許正是她給我設下的最后陷阱。紅酒在地毯上暈染成猙獰的形狀,沈清歡倚著樓梯扶手,
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我攥著從保險箱順走的微型錄音筆,金屬外殼在掌心沁出冷汗。
她晃了晃酒杯,指甲輕叩杯壁發出清脆聲響:“周硯,你猜我為什么留著那些文件?
”不等我回答,她突然將紅酒潑來。暗紅液體糊住視線的剎那,我側身躲過她揮來的碎玻璃。
沈清歡的笑聲混著夜風灌進耳朵:“因為每一份罪證,都是給背叛者準備的棺材板。
”她扯開睡裙肩帶,露出鎖骨處的疤痕——這次我看清了,那是道形如鎖鏈的燙傷。
“七年前,我爸被顧明川鎖在辦公室活活燒死。”她逼近時,香水味里混著血腥味,
“而你呢?不過是想借我手復仇的可憐蟲。”她突然抓住我的領帶,
高跟鞋狠狠碾過我的腳背,“但你忘了,毒蛇的獠牙,只會咬向最信任的人。
”警報聲突然響起。沈清歡的瞳孔驟縮,松開我沖向監控屏。畫面里,
十幾個黑衣人正在撬開別墅后門,為首的正是顧明川的貼身保鏢。“是你通風報信?
”她轉頭時眼尾猩紅,抓起桌上的裁紙刀抵在我喉間。我反手扣住她手腕,
錄音筆悄然滑進口袋:“如果是我,現在你已經在警局了。”爆炸聲從地下室傳來,
整棟別墅開始搖晃。沈清歡突然笑出聲,將裁紙刀塞進我掌心:“帶好U盤,從密道走。
”她轉身沖向火海時,睡裙下擺揚起,像只垂死的黑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