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政遲拿著一份資料過來,“對不起裴總,讓您久等……”
他看見總裁身上被毀了的西裝,卡頓一瞬,立刻掏手機聯(lián)系人再送來一套干凈的。
八點半還有高層會議,得換一套。
裴述隨手將空了一半的咖啡投進電梯門外的垃圾桶里,淡定撕開粉色濕紙巾擦拭臟污,淡聲說:
“匯報今天一天的行程。”
政遲打開記事本,一項一項做匯報。
專梯到達一層,裴述簡單擦拭一番,將剩余的濕紙巾放在政遲的記事本上,抬腿進電梯,“這個,去買一包一模一樣的。”
政遲遲疑一瞬,“是。”
嘴上應得干脆,腦子里卻閃過無數(shù)念頭。
裴述面向電梯門站定,突然吩咐,“查查少夫人在哪個部門。”
政遲松了一口氣,總裁終于問了!
“少夫人在運營三部,毛經(jīng)理手下。”
狹目微偏,一抹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政遲身上。
他主動解釋,“少夫人面試通過之后我就知道了。您一直沒過問所以……沒向您匯報。”
總裁結婚一年,連少夫人的面都不見,明擺著沒將這段婚姻當回事。
政遲不認為總裁會關心這些小事也正常。
裴述低頭整理腕表帶子,“錯了。我一年花幾百萬請你來不是干這些的。以后不用注意她的動向,更不用匯報。”
他放下雙手,插進兜里,抬眸,茶色玻璃內(nèi)壁上映出一雙冷凝的眼。
“濕紙巾買到之后,送到她工位上,不必驚動。”
政遲迅速反應過來怎么回事。
原來總裁問夫人所在的部門,不是關心,是還東西。
身為第一特助,政遲憂心忡忡。
老板的婚姻生活不和諧,會給他的工作增加不小的難度。
運營三部
漆與墨第一個到達部門,找耳機接上錄音筆,摘要昨天會議上錄制的會議記錄。
趕在上班之前,以郵件的形式發(fā)送各部門。
做完這一切她才松了一口氣,去上衛(wèi)生間,拿水杯去茶水間接水,為上午的工作狀態(tài)做準備。
她現(xiàn)在所在的崗位是IMC。
大致就是俗稱的運營。
這個崗位說白了就是要做好各部門溝通、協(xié)作和項目推進。
工作雜就算了,還特別容易成背鍋俠。
一旦哪個環(huán)節(jié)轉達出現(xiàn)問題,給出的信息有偏差,影響到項目進度。
麻煩就會找上門。
她在海外實習經(jīng)驗還算不錯,經(jīng)歷了不少事,能應付得來。
跟她同期應聘進來的同學黎棠兮來了。
還沒放下包就壓著嗓子尖叫。
“啊啊啊啊——,與墨,我剛才看見一個好帥的男人!”
漆與墨從抽屜里的糖果罐子里摸出一顆水果糖塞進她嘴里,隨口問:
“我們公司的?”
“啊呸呸呸——,好酸!”
黎棠兮被酸得眉毛直跳,反射性吐了出來。
“在公司遇見的當然是我們公司的。不過好可惜,他沒戴胸牌,不知道哪個部門的。”
漆與墨自己含了一粒進嘴里,想起早上剛到公司的一幕。
“巧了,我今天也看見個帥哥,”腦子里閃過一段模糊的記憶,“還從來沒見過那么帥的。”
她沒有在無謂的事情上浪費心力的習慣,釋然地笑笑,“大概長得帥的人都差不多吧。”
經(jīng)理拿著一份文件站在辦公室門口拍了拍,“所有人都有,到3號會議室開大會。”
漆與墨立刻拿上錄音筆和水墨屏筆記本跟上,去樓層公用大會議室準備開會。
一上午忙碌,中午臨近十二點,漆與墨忙好手頭上的事叫黎棠兮,“棠兮,去吃飯嗎?”
快十二點了,再晚一會兒去,食堂就沒什么好菜了。
漆與墨來京市四年,還是不大吃得慣當?shù)夭恕?/p>
食堂每天會準備幾道江南菜,分量很少,去晚了就沒了。
黎棠兮叫起來,“好了好了!”
兩人結伴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聊起今晚的同學聚會。
今天周五,有活躍的同學攢了個局,叫大家聚聚。
黎棠兮有些興奮,琢磨著早點下班去做造型,還要換掉滿是班味兒的工作裝。
不同于她的興致沖沖,漆與墨顯得淡定多了。
“咱們才畢業(yè)幾個月而已啊,你這么興奮,不正常啊。”
大家都畢業(yè)了,不是在學校的時候那么單純。
有人組局聚會,表面上是敘舊,背后的深意,到底是為了什么資源交換,還是打聽什么內(nèi)幕消息,說不好。
他們做運營的,手上掌握的東西不少,工作上的事不能隨意跟人談。
搞不好就泄密了。
漆與墨不想?yún)⒓拥模瘀?lián)系她,說想見見她,讓她務必去。
這才答應下來。
裴氏總部員工有四千多人,食堂在主樓后面一幢附屬樓里。
一共三層,由一道玻璃曲廊連接主樓。
吃飯的時候兩人聊起學校一些舊事,吃過飯,順著廊道返回主樓。
等電梯的時候,黎棠兮突然想起漆與墨那個分掉的前男友。
“對了,你知不知道周景錫現(xiàn)在在干嘛!”
這個人過去太久了,漆與墨隔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誰。
她莫名其妙看黎棠兮一眼,“沒事你提他干嘛。”
想起以前聽說的事,“他估計早跟人聯(lián)姻結婚了吧。”
電梯廳八部電梯除了特殊的那一部之外,其他的是聯(lián)動的。
身后的電梯鈴響了一下。
黎棠兮先一步轉身往身后的電梯里走。
有人出來,她讓了下走進去。
里面站著的幾人,有一個人正要抬手阻止閑雜人進去,被一道視線定住動作。
兩人沒注意里面的人,先后進電梯,門合上,黎棠兮才說:
“你聽誰說他聯(lián)姻了。我跟你講,他不是不被家族重視么,本來繼承家業(yè)無望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夏天,突然回公司接任了總裁的位置。你說魔幻不魔幻!棄子變掌權人,他也是厲害。”
漆與墨不覺得這些事跟她有關系,沒怎么過耳。
黎棠兮看她反應冷淡,撞撞她,“欸,你老實交代,當初沖動分手,有沒有后悔過?你要是不跟他分手,說不定這會兒都當上周氏集團總裁夫人了呢!”
她捂著嘴竊笑,“聽說今晚同學聚會,他們長青學院的今天也聚會呢,你說,他會不會去啊。”
電梯到達三樓。
漆與墨給了她一個“你很無聊”的眼神,先走出去,“你上午的case整理出來了?”
電梯門合上,隔絕女人的聲音。
站在左側的人看看合上的門,又看看一言不發(fā)的男人,沒想明白,一向不許陌生人親近的總裁,怎么會允許女員工坐他的專梯。
想起其中一個女員工的臉,暗暗拍了下腦門。
對了,其中一個不是財務總監(jiān)的侄女嗎!
估計是看在楊總監(jiān)剛替公司立了大功的份上才沒阻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