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百噸卡車沖我而來時,季伯達眼底是毫不掩飾的瘋狂,林晚柔嘴角是得意的笑。
他們聯(lián)手,碾碎了我對這段婚姻最后一絲奢望,也碾碎了我卑微的愛戀。我曾以為,
嫁給季伯達,是我遙不可及的光終于照進了我塵埃般的生命。可婚后的每一天,
都是他為林晚柔精心編織的煉獄。林晚柔一笑,我便要落一身傷。季伯達的愛,
是淬了毒的糖,甜在初始,噬骨在后。我蜷縮在這座名為「家」的囚籠,
日復一日承受著他的陰狠與暴戾。但他們不知道,從地獄爬回來的我,
早已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李思雅。1.「滾出去。」季伯達的聲音淬了冰,砸在我耳膜上。
我端著醒酒湯的手一抖,滾燙的湯汁濺在手背,瞬間紅了一片。痛。我瑟縮了一下,
沒敢出聲。他坐在沙發(fā)上,猩紅的眼盯死我,像要將我生吞活剝。「我說滾,你聽不懂?」
我低下頭,小聲開口:「伯達,你喝醉了,先把湯喝……」「啪!」一個耳光,
臉頰火辣辣地疼,半邊身子都麻了。我被打得踉蹌,手中的碗摔在地上,瓷片四濺,
湯汁流了一地。「李思雅,你現(xiàn)在膽子越來越大了,敢教訓我?」他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我怕得發(fā)抖,卻倔強地看著他:「我沒有。」「沒有?
」他冷笑,修長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那你這副委屈給誰看?給林晚柔看嗎?告訴她我季伯達是怎么對你的?」又是林晚柔。
這個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里,每次提起,都痛得我無法呼吸。我咬著唇,不說話。
任何辯解都會招來他更猛烈的怒火。「不說話?很好。」他猛地甩開我的下巴,眼神陰鷙。
「去,把地上的碎片給我舔干凈。」我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眼神里沒有絲毫玩笑的成分,只有純粹的、令人膽寒的惡意。「怎么,不愿意?」
他聲音更冷。「還是說,你想讓我親自動手,幫你回憶一下,什么叫聽話?」
他話里的威脅讓我渾身冰涼。2.我想起上一次他「親自動手」,我三天沒能下床。
恐懼壓倒了一切。我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想去撿那些鋒利的瓷片。「我讓你用手了嗎?」
季伯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一絲玩味的殘忍。「我說,舔干凈。」我的身體僵住了。
屈辱感像是潮水般將我淹沒,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卻死死忍住。不能哭。哭了,
他會更興奮。我閉上眼,俯下身,冰冷的瓷片硌著我的膝蓋。
舌尖即將觸碰到那混著湯汁的污穢時,季伯達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眼底的暴戾瞬間消散了些。接起電話時,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喂,
晚柔?」林晚柔。又是她。我的動作停了下來,膝蓋依舊跪在冰冷的瓷片上,狼狽不堪。
季伯達旁若無人地和林晚柔講著電話,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耐心。「嗯,我馬上過去。」
「別擔心,我沒事。」「好,等我。」掛了電話,他看都沒看我一眼,
仿佛我只是一件礙眼的垃圾。他拿起外套,徑直走向門口,丟下一句:「在我回來之前,
如果這里沒弄干凈,你知道后果。」門「砰」的一聲被甩上。巨大的聲響震得我心口發(fā)麻。
我維持著跪地的姿勢,許久,才顫抖著抬起手,擦掉差點落下的眼淚。
手背上的燙傷依舊灼痛,膝蓋下的瓷片冰冷刺骨。我慢慢地,一片一片撿起地上的碎瓷。
鋒利的邊緣劃破了我的指尖,血珠滲了出來,混進地上的湯汁里。這點痛,比起心里的,
又算什么。3.第二天,我頂著紅腫的臉頰和手上的新傷,照常去給季伯達送早餐。
他有嚴重的胃病,不能不吃早餐。這是我少數(shù)能堅持的事情。他坐在餐桌旁,
面無表情地看著文件,仿佛昨晚那個兇殘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覺。我將早餐一一擺好,
低聲說:「可以吃了。」他沒抬頭,聲音冷淡:「林晚柔說想吃城南那家的小籠包,你去買。
」我的心一沉。城南離這里很遠,一來一回至少兩個小時。而且,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小聲說:「可是,我這里做了你愛吃的……」「我讓你去買。」他終于抬起頭,
眼神銳利地射向我。「李思雅,你是在質(zhì)疑我的決定?」我立刻低下頭:「我沒有,
我馬上去。」我不敢再多說一個字,轉(zhuǎn)身就要走。「等等。」他叫住我。
我心中閃過一絲微弱的期待,他是不是……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他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卡,
扔在桌上:「用這個付錢。密碼是晚柔的生日。」那絲期待瞬間熄滅,化為冰冷的灰燼。
林晚柔的生日,他記得清清楚楚。我的生日,他棄如敝履。我拿起那張卡,指尖有些顫抖。
「還有,」他頓了頓,補充道,「買回來之后,你不用上來了,晚柔不喜歡看到不相干的人。
」心口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不相干的人。在他心里,我連一個傭人都不如。
我狼狽地逃出那個充斥著他氣息的房子。陽光照在身上,卻沒有一絲暖意。
我機械地去買小籠包,然后送到季伯達的公司,交給他等在樓下的秘書。
秘書看著我臉上的巴掌印,眼神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憐憫。我不需要憐憫。
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家」,我給自己煮了一碗長壽面。沒有祝福,沒有禮物,只有我自己。
我剛吃了一口,手機響了。是季伯達。「在哪?」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在家。」
「滾過來,凱撒會所,302包廂。」「我……」我想說我不想去。
那里是他們那群富家子弟尋歡作樂的地方,我每次去都會被他們用各種方式羞辱。
季伯達總是冷眼旁觀,甚至樂在其中。「給你十分鐘。晚一秒,后果自負。」
他不給我任何拒絕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我趕到凱撒會所302包廂時,還是晚了五分鐘。
推開門,里面煙霧繚繞,酒氣熏天。季伯達坐在主位,林晚柔親昵地靠在他身邊,笑靨如花。
一群男男女女簇擁著他們,起哄調(diào)笑。看見我,所有聲音都停頓了一下,
隨即爆發(fā)出更響亮的哄笑。「喲,季大少奶奶來了!」「怎么才來啊,
是不是給季少暖床耽誤了?」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季伯達眼神冰冷地掃過我:「過來。」我僵硬地走過去。
林晚柔端起一杯酒,笑盈盈地遞給我:「思雅,你遲到了,按規(guī)矩,要自罰三杯哦。」
她的笑容甜美無害,眼底卻閃著算計的光。我知道我不能喝酒,一杯倒。
我求助地看向季伯達。他卻像是沒看見我的窘迫,只是淡淡地說:「晚柔跟你說話呢。」
他的意思很明顯,要我喝。我深吸一口氣,接過酒杯:「好,我喝。」一杯,兩杯,
三杯……辛辣的液體灼燒著我的喉嚨和胃,腦袋開始發(fā)暈。周圍的嘲笑聲越來越模糊。
「季少,你老婆酒量不行啊!」「要不讓她給我們跳個舞助助興?」「好主意!
讓她跳脫衣舞!」季伯達沒有阻止他們,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仿佛在欣賞一個有趣的玩物。林晚柔嬌笑著依偎在他懷里:「伯達,他們太壞了,
怎么能讓思雅跳那種舞呢?」她嘴上說著勸阻的話,眼神卻充滿了期待。
我感覺自己快要站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惡心感一陣陣涌上來。「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我用盡力氣說道。季伯達挑了挑眉:「不準去。」他端起桌上一瓶沒開封的洋酒,
直接遞給我:「把這個喝了,我就讓你去。」那是一整瓶烈酒。喝下去,我會死的。
我哀求地看著他:「伯達,我真的不行了……」「不行?」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李思雅,你有什么資格說不行?」他捏住我的手腕,強行把酒瓶塞進我手里。
另一只手掐著我的臉頰,迫使我張開嘴。冰冷的酒液灌進我的喉嚨,嗆得我劇烈咳嗽。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周圍的人都在起哄,吹口哨,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的馬戲。
而我的丈夫,親手將我推向深淵。4.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我徹底失去了意識。醒來時,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渾身酸痛。這里是酒店的房間,但不是我和季伯達的家。
空氣中彌漫著陌生的氣息。我掙扎著坐起來,頭痛欲裂。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領口被撕開,
露出一片肌膚。我驚恐地檢查自己的身體。還好,沒有發(fā)生最壞的事情。
但昨晚的記憶碎片般涌入腦海——季伯達冰冷的眼神,林晚柔得意的笑,
那些男人猥瑣的目光……一陣惡心感涌上喉嚨。我沖進洗手間,吐得天昏地暗。
看著鏡子里狼狽不堪的自己——臉頰依舊紅腫,眼眶青紫,嘴唇干裂,眼神空洞。
這還是李思雅嗎?還是那個曾經(jīng)對愛情抱有美好幻想的女孩嗎?季伯達,
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門外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我嚇得一個激靈,慌忙整理好衣服,
警惕地看著門口。門開了,走進來的是季伯達。他換了一身衣服,神清氣爽,
與我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他看到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醒了?」
仿佛昨晚那個殘忍冷酷的人不是他。我咬著唇,沒有說話。他走到床邊坐下,點燃一支煙,
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煙圈。「昨晚感覺怎么樣?」他問,語氣輕描淡寫。
我猛地抬頭看他,眼底是不敢置信的憤怒:「季伯達,你把我當什么了?」「當什么?」
他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李思雅,你覺得你是什么?我的妻子?
別搞笑了。」他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插進我的心臟。「從你嫁給我的那天起,
你就只是我季伯達養(yǎng)的一條狗。」他掐滅煙頭,眼神變得陰狠。「一條聽話的狗,
才有活下去的資格。」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我不是狗!我是人!」「人?」他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輕蔑。「在我眼里,你連狗都不如。」他伸出手,
想要碰我的臉。我下意識地偏頭躲開。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怎么,嫌我臟?」下一秒,
一個耳光狠狠扇在我臉上。「啪!」比昨晚更重,打得我眼冒金星,嘴角滲出血絲。
「李思雅,別忘了你的身份。」他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不斷收緊,我?guī)缀跻舷ⅰ?/p>
「惹我不高興,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窒息感讓我恐懼,我拼命掙扎,
卻無法撼動他分毫。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暴戾和瘋狂。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
他突然松開了手。我跌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貪婪地呼吸著空氣。「滾回去,
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副鬼樣子。」他冷冷地扔下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我趴在地上,
眼淚混合著血水,模糊了視線。季伯達,你這個魔鬼。
5.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個所謂的「家」的。渾渾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脖子上的掐痕清晰可見,火辣辣地疼。臉上新添的巴掌印,與舊的重疊在一起,
看上去觸目驚心。我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敢出去。我怕季伯田回來,怕他再次發(fā)瘋。
傍晚的時候,我餓得實在受不了,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想去廚房找點吃的。剛走到客廳,
就看到季伯達坐在沙發(fā)上。他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我的心猛地一跳。離婚?
他要和我離婚?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絕望。「過來,簽字。」
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我慢慢走過去,拿起那份協(xié)議書。
上面的條款簡單粗暴——我凈身出戶,不能帶走季家任何東西,不能對外宣揚離婚原因,
不能再糾纏他。苛刻,卻又在意料之中。「為什么?」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抬眸看我,
眼神里帶著一絲嘲諷:「怎么,舍不得?」我沒有回答。舍不得嗎?或許吧。畢竟,
我曾經(jīng)那么深愛過他,為了他,我放棄了尊嚴,放棄了一切。可現(xiàn)在,
這份愛早已被他親手碾碎,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怨恨。「晚柔懷孕了。」他淡淡地說,
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轟——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林晚柔懷孕了。他的孩子。
所以,他要和我離婚,給林晚柔和她的孩子一個名分。原來如此。我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我拿起筆,手卻抖得厲害,幾乎握不住。季伯達不耐煩地皺起眉:「快簽,別浪費我時間。」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住顫抖的手,在協(xié)議書的末尾,
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李思雅。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刀刻在心上。簽完字,
我把協(xié)議書推給他。「我可以走了嗎?」我問,聲音沙啞。他看了一眼簽名,
滿意地點點頭:「東西我已經(jīng)讓人幫你收拾好了,在門口。」
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我趕出去了。我沒有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向門口。
那里果然放著一個行李箱,里面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幾件舊衣服。我拉起行李箱,打開門。
就在我踏出門的那一刻,季伯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李思雅。」我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記住,以后別再出現(xiàn)在我和晚柔面前。」他的聲音冰冷刺骨。「否則,
我不保證會做出什么事。」這是威脅,也是警告。我拉著行李箱,
一步一步離開這個曾經(jīng)承載了我所有愛與痛的地方。眼淚終于決堤。季伯達,你贏了。
你徹底毀了我。6.我拖著行李箱,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夜色闌珊,華燈初上。
這個城市那么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能去哪里?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
當初為了嫁給季伯達,我與所有人斷絕了聯(lián)系。現(xiàn)在,我一無所有。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喂?」「是李思雅小姐嗎?」
對面是一個溫和的女聲。「我是,請問你是?」「我是林晚柔。」林晚柔!
她打電話給我做什么?炫耀嗎?我強忍著怒氣,冷冷地說:「有事嗎?」「思雅,
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很難過。」她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同情,「伯達他……有時候是過分了點。
」貓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你沒別的事,我掛了。」「等等!」她急忙說,
「我想約你見個面,有些話,我想當面跟你說清楚。」「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
「關(guān)于伯達的,你也不想聽嗎?」她聲音帶著一絲蠱惑。我沉默了。明知是陷阱,
但我還是想知道,她究竟想耍什么花樣。或者,這是我最后一次,能接近季伯達的機會。
「我在江邊的‘夜色’咖啡廳等你。」她說完,便掛了電話。我站在原地,握緊了手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