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醒了后，就不怎么開口的小啞巴，黑瞎子沒有帶他回家，而是驅車到了一家射擊館。
黑瞎子去前臺，張起靈抱著小啞巴，安撫的順著他的頭發。
“走了。”
黑瞎子開了一間練習室，他把小啞巴從張起靈懷里抱出來。
讓他好好站好，黑瞎子蹲著，一個膝蓋抵在地上，從身后抱住他，讓小啞巴雙手握緊手里的槍。
“這是槍，還沒見過吧。你看，瞄準靶子，把靶子想象成那些傷害過你的人，然后。”
呯
黑瞎子帶著他的手扣動扳機，靶子頭上出現一個黑洞。
“是不是很簡單，試試。”
黑瞎子托著他的手，小啞巴的手在顫抖，但還是很堅定的再次扣動了扳機。
呯
這次靶子的胸口子彈穿過。
“很厲害，不要怕，繼續，我在呢。”
黑瞎子的聲音很溫柔，小啞巴打空了一個彈匣。
“以后我會教你怎么玩槍，多學點，以后自己去報仇。”
黑瞎子抹去小啞巴眼角的淚，小啞巴嚎啕大哭起來，哭的聲嘶力竭，喉嚨嘶啞，像是要把這些年受過的苦痛全部發泄出來。
張起靈也蹲下身來，輕柔的抓住小啞巴的手，他不善言辭，但他永遠會站在他身后，為他撐起遮風擋雨的的地方。
黑大蛋在車里著急的扒窗，它崽呢，崽怎么還不來。
看著熟悉的兩腳獸，黑大蛋汪汪叫了幾聲。
看著又睡著的崽，黑大蛋舔了舔他還帶著淚痕的臉蛋。
小啞巴往張起靈懷里埋了一下，臉上怪怪的，不舒服。
張起靈把黑大蛋的狗頭推開，黑大蛋哀怨的低聲嗚嗚了兩下，把頭放在座椅上看著它養了好久的崽。
煮了粥，喝完一碗后，再給小啞巴喂了藥讓他在房間里睡，黑大蛋在旁邊守著。
“我去撿到小啞巴的地方看過，他最開始出現的地方是另外一條街道。因為那邊乞丐驅趕，他才跑到這邊來的，黑大蛋是這一片流浪狗的狗王，它，嗯，時不時叼撿來的東西養小啞巴。”
黑瞎子說這話都覺得有點荒謬，但是這就是事實，他檢查過，黑大蛋是個公狗，才一歲，都不知道它怎么會把小啞巴當幼崽照顧的。
“當天我就查過周圍，沒有異常。”
但凡找得到線索，黑瞎子早順藤摸瓜過去了。
“問小啞巴他也形容不清楚，大概之前一直生活在地下實驗室，后面一個二三十歲的女人把他帶出來后就把他放到路邊走了。”
說到這黑瞎子看了一眼張起靈。
“那女人應該也是被抓去研究的，小啞巴說她有一個眼睛上有紗布，而且，她右手有兩指異于常人。”
疑似張家人嗎，還是女性，張起靈陷入了沉思。
黑瞎子把他掌握的消息說完后，起身往房間走。
看著又挪到他身上的小崽子，黑瞎子眼睛睜開又閉上。
第二天醒來后的小啞巴驚恐的抓著黑瞎子的手，指著自己的喉嚨。
黑瞎子看了一下，哭久了，導致扁桃體紅腫，眼皮也腫了一點。
“嗯，沒大事，今天別說話。”
聽了黑瞎子的話，小啞巴乖乖的下床洗漱。
小啞巴在扒竹筍的外殼，黑大蛋咬了一片最大的筍衣在一邊翻滾撕咬。
這是黑瞎子交給他的任務，他們今天的菜就吃竹筍。
鮮筍豆腐湯?，竹筍炒肉，素燒鮮竹筍。
看著面前的竹筍餐，小啞巴與有榮焉，眼睛都發亮了，他挖的筍。
給底下一直蹭腿的黑大蛋夾了一塊筍試試味，黑大蛋覺得味道不怎么樣，低頭啃它盆里的大骨頭。
廚房，黑瞎子在切洋蔥，他甩甩腿，腿上的掛件紋絲不動。
黑瞎子捏了一小塊洋蔥往下面一伸，一個小身影飛速往外面竄，蹲黑瞎子腳邊等肉吃的黑大蛋見狀也跑了出去。
張起靈細致的調整著模具上面具細節，小啞巴從桌子上探出一個頭，仔細打量張起靈在做什么。
看了一會小啞巴跑到張起靈架子旁邊，看著刀架上那一把古樸大氣的黑刀，躍躍欲試想要爬上去。
但是身高不夠，他回頭看了一眼注意力沒在這邊的張起靈，又看著腳邊的黑大蛋。
張起靈把東西收好，來到他們后面靜靜看著騎著狗，想要夠到架子上黑金古刀的小啞巴。
就在他手即將碰到刀柄的時候，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手。
小啞巴背后汗毛都豎起來了。
張起靈把他從狗身上抱下來，小啞巴驚喜的看著二爹拿刀的動作。
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刀柄，小啞巴心里已經幻想起他拿著刀氣勢洶洶的樣子了。
而事實告訴他，他想多了。
二爹才松手，他就被刀的重量帶著往下倒。
張起靈眼含笑意，看著臉憋的通紅都抬不起刀的小啞巴，這一課，是教他要明確認識自身的能力，不要貪大。
接受了深刻的教訓的小啞巴跑去院子里玩他的小木馬去了。
中午，在房間里睡午覺的黑瞎子聽著房間里窸窸窣窣的聲音，伸手摸了一把身邊的位置。
拿著他心愛的喇叭，小啞巴躡手躡腳的趴在黑瞎子床前。
鼓足氣就要吹響喇叭的時候，黑瞎子無情的用手堵住了喇叭的孔，小啞巴氣吹不出去，喇叭也沒響，才發現他的好大爹伸手堵住了喇叭。
他嘿嘿笑了一下，撒腳丫子就往外面跑。
小啞巴被吊在樹上，自娛自樂的在樹杈上來回晃動，轉圈圈。
他已經很有經驗了，大爹生氣就會把他掛樹上，等他把手腳解開就好了。
張起靈看著樹上蠶寶寶造型小啞巴，這是又怎么招惹瞎子了。
小啞巴笑嘻嘻的跟張起靈打了聲招呼，然后想辦法從樹上下去。
張起靈坐在樹下，靜靜看著他操作，他被掛樹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能自己下來。
沒過一會，小啞巴就下來了，看著張起靈，努力往上吹他垂到眼睛的頭發。
張起靈看著頭發有點長的小啞巴，進屋拿了剪刀，比著一條線開始剪。
黑瞎子看著面前新鮮出爐的鍋蓋頭，給張起靈比了個大拇指，別過臉笑的喘不過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