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李叔剛想停下車,車斗上的眾人頓時不樂意了。“李叔,別停,
就是因為她們兩我們現在還在這里耽擱。”“她們就不想去考,
明明是黨安排她送我們去考場的,結果她卻因為一己私欲不送我們去考場。”“是啊李叔,
要不是你我們都沒辦法參加高考了,別讓她們上車了,她們不想考有的是人考。
”剛剛還在隱忍哄著宋萍兩人的考生這個時候終于可以不忍了,一時間群情激奮。
一時間宋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其實她最清楚自家牛車的速度,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本來天沒亮就出發才能趕上的。現在天都已經亮了,想要趕上已經不可能了。
我拉了拉旁邊的考生。“別鬧了,再鬧就是我們不對了,等考完試,我倒要看看,
她們怎么解釋。”當然不管考生說什么,李叔也會讓宋萍二人上來的。
對于我們這樣的村子來說,村子里面出大學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其他事情只能放一放。
“趕緊上來,后面再找你們算賬。”李叔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得到李叔的首肯,
宋萍連忙拉著顧遠往車上爬。然而顧遠的臉上一閃即逝的奇怪卻被我捕捉到了。
而我很清楚這是什么意思。上一世,第二次高考也就在半年后,顧遠分數低的可怕。
說到底這就是個裝的知識分子,肚子里面一點墨水都沒有。“顧遠哥,別擔心,我保護你,
我們快上車吧,他們不敢動手的。”宋萍見顧遠遲遲沒有動靜連忙催促道。
這個時候顧遠才回過神來,爬上了車斗。“不是說不考嗎?”“有能耐別上來。
”“等著考完看我們怎么收拾你們。”拖拉機的車斗不大,
兩個村子的考生擠在上面更是人挨著人。宋萍和顧遠被人群推到了車斗中間。
隨后被一眾考生口誅筆伐。這時候隔壁村的考生以及隔壁村的村長李叔都明白了發生了什么。
最后連李叔都沒好氣的說道。“自己起不來就別考了,還耽誤其他人考試。”“還有宋萍,
你膽子不小啊,等著回來的吧。”李叔的罵聲徹底為這件事情劃上了一個句號。
本來就起得很早,拖拉機這么一顛,大家都有點睡意了。
對宋萍和顧遠的數落倒也沒有再繼續下去。而有上一世的經歷這一切都不再影響我的心情了。
我只想好好高考,靠近大學,以后建設祖國。高考的時間過得很快,考完試后,
我們一種考生走出了考場。這次不趕時間,可以慢慢回村子了。“題目好難啊。
”“我感覺這次我應該考不上了。”大家哀嚎一片。“沒事,恢復高考了,
以后每年都會有機會的,這次不過沒事,回去好好學習,下一次考試有機會的。”我鼓勵道,
這下眾人才舒服了點。“宋萍和顧遠那兩個雜種怎么沒出來。”這時候終于有人提出了疑問。
“媽的諾哥,你真是遇到白眼狼了,這些年,為了讓她安心讀書,你幫她家做農活累得要死,
自己都沒時間學習。”“結果她卻和一個小白臉搞上了,真是賤人。”“走,大家回村子,
今天必須要宋萍家給我們個說法。”......大家的注意力轉移了,帶著怒氣走得很快,
一路朝著村子趕。送考生去考試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上面安排的。并不是宋萍家大發慈悲,
甚至送考生還能有一定的補貼。不然村子里面有牛的人家可不止宋萍一家。
而宋萍家拿了補貼,結果卻不送考生去考試。這件事情大家說什么都要個說法。
于是乎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殺回了村子。回到村子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有些村民說不定都已經睡下了。但是幾個考生一合計就直接喊了起來。
“村長拿了補貼不干事,不送考生去考場。”“村長女兒搞破鞋,和小白臉搞上了。
”......喊聲響徹了夜空。村子沸騰了起來。6、“娃子們,這是怎么了?
”......很快村子里面每家每戶基本上都派人出來加入了我們的隊伍。
甚至有的全家出動準備看戲。在聽說村長貪污,拿了補貼不干事之后,大家更是激動了起來。
就這樣一村人浩浩蕩蕩的殺向了村長家。6、“宋建國,給我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女兒干的好事。”我看著村長宋建國始終閉門不出。夜色如墨,
星星在頭頂眨著眼睛,卻照不亮村長家門口的亂象。見村長宋建國始終不出來。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宋建國,再不給我們滾出來就拆了你家的門。”終于在拆門的威脅下,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村長宋建國舉著煤油燈探出半個身子。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
我頓時就明白了。送考當天,牛車并沒有和我們一起去考場,再結合現在的情況,
宋建國這種老狐貍肯定猜到一定是發生了什么意外了。“嚷嚷什么!深更半夜的成何體統!
”他的呵斥帶著三分虛張聲勢,目光掃過人群時在我臉上頓了頓。“陳諾,你這是在做什么!
現在帶頭要找親家的麻煩嗎?”宋建國眼睛提溜一轉就找到了說辭,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臉上。“還親家,
你女兒和顧遠那個小白臉搞在一起的時候怎么不說是諾哥的親家。
現在出事了要拿諾哥說事了。”“你賤不賤啊。”村子里面的人都不是瞎子,
自然知道宋萍和顧遠搞在一起這件事情。不過我沒有接著讓兄弟幫我出頭。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前來。“叔,您拿了公社發的送考補貼,
結果你家牛車卻停在村口曬太陽,這事兒您怎么解釋?”我往前一步,
聲音不高卻像塊冰砸在地上。周圍的考生立刻附和,七嘴八舌說起宋萍如何刁難,
顧遠如何姍姍來遲,還有那輛救命的拖拉機。要知道這個時候,
幾乎整個村子的人都已經在這里了。一名考生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被牛車木欄硌出的淤青。
“您老知道不,要不是陳諾哥攔下隔壁村的拖拉機,我們現在還在野地里喝露水呢!
”考生斷斷續續的解釋終于讓在場的村名都搞明白發生了什么了。
這個時候考生們的家長都不樂意了。“宋建國,你踏馬的什么意思,拿了國家的補貼,
不送我兒子去考試。”“媽的,你要早說不送,老子早點起來送。
”“要不是隔壁村的老李路過的及時,就考不上試了。”“今天必須給我們個說法。
”“還有你家那個破鞋呢?趕緊讓人滾出來,老子看著她回村了別以為能躲著。
”......終于被人點出已經回村了,宋萍也是坐不住了。
宋建國身后的屋子傳來腳步聲,宋萍裹著件紅花棉襖沖出來,頭發亂糟糟的像個潑婦。
“陳諾你夠了!不就是沒讓你坐我家牛車嗎?”“現在不是考上了嗎?裝什么受害者!
”她的目光掃過人群,落在幾個平時和她要好的小姐妹身上,試圖拉同盟。“你們都忘了嗎?
去年陳諾他娘生病,還是我家送的草藥。”“放你娘的屁!”隔壁張嬸突然罵出聲,
手里的搟面杖敲得門框咚咚響。“去年秋收你那個小姘頭偷我家三斤雞蛋,被我堵在雞窩前,
不是陳諾拿自己的工分票替你賠的?”“現在倒說起恩情來了?”“你賤不賤啊,
吃里扒外的東西,說你破鞋都是侮辱你。”“陳諾什么為人,村子里誰不知道。
”“天天給你家干活,讓你學習,結果你要搞破鞋。”“我呸。
”......人群里響起一陣哄笑,幾個漢子憋著笑直拍大腿,
宋萍的臉頓時紅得像煮熟的蝦,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時顧遠從屋里走出來,整了整衣領。
“咳咳,大家冷靜點,都是誤會。”話沒說完就被考生王建軍打斷。“誤會?
你知道老子在拖拉機上蹲了三個小時,屁股都顛開花了嗎?”“要不是李叔,
我們現在還在村口喝西北風!”他越說越氣,上前一步揪住顧遠的衣領、“還裝文化人?
我上個月在鎮上看見你偷供銷社的紅糖,被李大爺追出二里地!
”村長宋建國顯然沒想到事情會鬧這么大,悄悄扯了扯宋萍的袖子,低聲說。
“先讓大家散了,有話明天再說。”“明天?”我冷笑一聲,從褲兜掏出公社發的送考通知,
泛黃的紙頁在煤油燈下泛著光。“通知上寫得清楚,延誤考生趕考要記一筆。
您老當村長這么多年,這點規矩不懂?”這話戳中了宋建國的軟肋,他的腰瞬間彎了下去,
煤油燈的光在他臉上投下大片陰影,手指捏著燈繩直發抖。
那晚的鬧劇以村長當眾承諾退還補貼、宋萍被她娘揪著耳朵罵了半夜告終。但事情遠沒結束,
接下來的半個月,村子里關于顧遠的流言越來越多。有人說看見他在鎮上的供銷社偷糖塊,
有人說他根本沒讀過高中,所謂的知青身份都是假的,最勁爆的是,
隔壁村的劉知青路過時不小心說漏嘴。顧遠在原來的村子就因為作風問題被批斗過,
跟生產隊的寡婦不清不楚,被人抓了現行。我對這些流言充耳不聞,每天躲在知青點復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