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修行界第一天才凌夜分手的第七天,我撿到了一個男人。他漂亮得像個妖精,卻窮困潦倒,
渾身是傷。我心軟收留了他,而他則用盡一切償還——除了以身相許,
還附贈一個極致甜寵的人生。后來,已臻化境的凌夜打破虛空歸來,
看見我正被那個“廢物”寵得無法無天,他紅著眼質問:“蘇遲,
你竟為了這么一個凡人放棄我?”我挽著我的愛人,笑得云淡風輕:“對,
因為他從不嫌我慢。”1. 破碎的星辰我的前男友凌夜,是這個時代最耀眼的天才修士。
我們生活的這座城市,表面是鋼筋水泥的森林,內里卻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修真世界。
修士們被稱作“靈能者”,他們隱藏在人群中,或為巨擘總裁,或為頂流明星,
共同維系著一個不為凡人所知的秩序。而凌夜,就是秩序金字塔尖端的存在。
他是凌氏集團的繼承人,更是百年難遇的修行奇才,
二十五歲便已觸碰到“天啟之境”的壁壘,那是無數修士終其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而我,
蘇遲,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我的靈能感應遲鈍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開著一家小小的甜品店,每日與面粉和糖霜為伴。在靈能者以天賦定高下的世界里,
我無疑是“劣等品”。所有人都說,我是凌夜完美履歷上唯一的“污點”。
為了能追上他的腳步,我拼了命地學習那些繁復的靈能法陣,
結果只是把店里的烤箱弄短路了三次。我努力冥想,感應那虛無縹緲的靈氣,
最好的成績也不過是讓一株多肉植物比平時多開了兩片葉子。凌夜最看不起的,
就是我這種“無效努力”。他會皺著眉,用他那雙沒什么溫度的眼眸看著我:“蘇遲,
你的天賦如此,何必白費力氣。安分守己地做你的甜品,不好嗎?”他的師妹,
那位同為天才的云薇,則會掩著嘴,笑意盈盈地打趣:“師兄,你也別太苛責蘇遲姐了。
或許,大道至簡,蘇遲姐這種返璞歸真,也是一種修行呢。”她的話聽似解圍,
實則像一根更尖銳的刺。凌夜要突破“天啟之境”那天,
整個城市的靈能者都感應到了那股毀天滅地般的能量波動。他成功了,
代價是必須斬斷所有塵緣羈絆,以求心境的絕對空明。他來到我的甜品店,彼時,
我正戴著滑稽的廚師帽,滿臉都是奶油。落地窗外,
他宗門的長輩和弟子們駕馭著奢華的靈能飛車,靜靜懸浮在半空,如同迎接神明的儀仗。
“我們結束吧。”凌夜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冰冷而疏離,仿佛在談論一筆交易。
我愣在那里,一時說不出話。他似乎覺得我的沉默浪費了他寶貴的時間,
補充道:“你的資質,注定與我的世界無緣。糾纏下去,對你我都是拖累。”我看著他,
這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五年前,他在一次秘境探險中身受重傷,靈力盡失,
是我把他從廢墟里背出來,用一碗碗熱粥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那時他說,他會護我一生。
可如今,他高高在上,宛如神祇。而我,不過是他登神路上需要被丟棄的一塊凡石。
“按照約定,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作為這五年因果的了結。”他居高臨下地開口,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的施舍。我本想說,我什么都不要。
可看到店里那臺被我練習法陣時弄壞、怎么也修不好的定制咖啡機,鬼使神差地,
我指了指它。“把它修好,我們就兩清了。”凌夜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隨即被濃濃的鄙夷所取代。他大概覺得,用一個天大的恩情去換一臺咖啡機,
是只有我這種蠢貨才能做出的事。他甚至懶得動手,只是一個念頭,
咖啡機便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響,恢復如初。“前緣已了。”他轉身,毫不留戀地離去。
靈能飛車隊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天際,仿佛一場幻夢。店里的客人們交頭接耳。“蘇遲真傻,
凌夜的一個承諾,能換來多少天材地寶,她卻用來修機器。”“到底是個凡人,眼界太淺了。
”我沒有理會那些議論,只是走到門口,
對著隔壁花店正在修剪花枝的老板娘趙姨說:“趙姨,能麻煩你個事嗎?”“什么事?
”“幫我介紹個男朋友吧。”我認真地想了想,補充道,“要好看的,脾氣好的,
會做家務的。最重要的是,就算以后發達了,也絕不會拋棄我的那種。
”趙姨被我的話逗樂了,隨即又無奈地搖頭:“我哪敢啊,凌夜上仙知道了,
不得一道雷劈了我?”我嘆了口氣, 內心深處第一次升起一絲悔意。早知道,
就該讓凌夜幫我找個男人了。2. 撿來的妖精“蘇遲,男人還要不要?白送的!”一周后,
趙姨神神秘秘地敲開了我的店門。
我一邊擦著杯子一邊沒好氣地回答:“白送的能有什么好貨色?”“絕對的頂級貨色!
就是……有點特殊。”趙姨擠了擠眼,“我們花店新來的兼職,
長得比電視上那些明星還好看,就是腦子好像不太靈光,還窮得叮當響,
正適合你這種不圖錢財只看臉的。”我本想拒絕,可當我抬起頭,看到那個站在趙姨身后,
因為局促而微微低著頭的男人時,所有拒絕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T恤,身形清瘦,卻掩不住那驚為天人的容貌。
皮膚是冷玉般的白色,一雙桃花眼瀲滟著水光,長長的睫毛像蝶翼一樣輕輕顫動。
當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我時,耳根瞬間就紅了。他不像凡人,更像是從古畫里走出來的,
不慎落入凡塵的妖精。“他叫陸隱,”趙姨推了他一把,“父母雙亡,無親無故,
性格有點內向,但是個好孩子。”我看著陸隱,突然福至心靈,接口道:“我叫蘇遲,
也無父無母,上一個男朋友飛升了,估計也不會回來了。我會烤蛋糕做甜品,能養活自己。
你要是不嫌棄,就留下來,在我店里幫忙,包吃包住,你看行嗎?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彎了彎,像盛滿了星光的湖泊,然后輕輕地點了點頭。那一笑,
讓我感覺像是踩在了云端上,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趙姨如釋重負地拍了拍手:“那這事就這么定了!”說完,她像躲避什么似的,
飛也似的溜了。店里只剩下我和陸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咕——”一聲清晰的聲響打破了寂靜,陸隱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我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心一下子就軟了。
我最見不得美人挨餓。“等著,我給你做吃的。”我立刻卷起袖子,沖進了廚房。
我給他做了一份厚厚的舒芙蕾松餅,淋上楓糖漿,又臥了兩個溏心蛋。
陸隱吃東西的樣子很斯文,小口小口,卻吃得干干凈凈,連盤子都像是被舔過一樣。
他察覺到我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真好養活。我心里想。不像凌夜,
他是修士,早就辟谷了,總說我做的東西充滿了凡俗的“濁氣”。而云薇,
則永遠在擔心體型,再美味的甜點在她面前,也只會象征性地嘗一小口。晚上,
我讓陸隱住在了甜品店樓上的小閣樓里。躺在床上,我開始盤算著未來的生活。
陸隱雖然看起來有點呆,但手腳很麻利,下午那會兒已經把店里的衛生打掃得一塵不染了。
我正想著,閣樓的門忽然被一陣風吹開。我起身準備去關門,
一道黑影卻悄無聲息地滑了進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溫熱的身體就從身后貼了上來,
耳邊傳來一聲滿足的喟嘆。“……好香。”“……你身上的味道,怎么會這么香。”是陸隱。
月光下,他只穿著單薄的睡衣,領口松散,露出一片白皙精致的鎖骨。
那雙平日里清澈無辜的桃花眼,此刻卻染上了一抹妖異的色彩,像個勾魂奪魄的艷鬼。
他的手看著瘦長,沒什么力氣,此刻卻像鐵鉗一樣,牢牢地扣住了我的腰。
他將我整個人圈在懷里,用氣聲低語誘哄:“蘇遲,那個叫凌夜的走了,你一個人,
不寂寞嗎?”我有些茫然地看著他,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不寂寞啊,店里很熱鬧的。
倒是你,穿這么少,冷不冷?”說著,我掙開他的懷抱,很自然地幫他拉好了衣領,
系好了扣子。我太專注于這個動作,以至于沒有看到,映在墻上的陸隱的影子,
不知何時變得巨大而猙獰,仿佛一只蓄勢待發的猛獸,正貪婪地注視著我,
似乎想將我一口吞下。但那影子只是一閃而逝。穿好衣服的陸隱,
又變回了那個乖巧無害的模樣。他歪著頭打量我,忽然輕輕地笑了。他一笑,
我又開始暈乎乎的。“蘇遲,我餓了。”他又說。我立刻把剛才那些綺念拋到腦后,
認命地爬起來,去廚房給他烙了一張加了滿滿芝士和蜂蜜的糖餅。廚房里,陸隱就撐著下巴,
坐在小凳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燭火跳動,映得他的眉眼越發精致,聞到香氣時,
他眼中閃爍著一種我說不清的、晦暗的光芒。“廚房油煙大,你去外面等吧。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我陪你。”他固執地說,“等待食物烹飪的過程,
本身就是一種享受。”我怕他像凌夜一樣,看到食物上一點點的焦黑就會皺眉,
會說“不潔”。“小心燙,”我把烙好的餅遞給他,“外面有點焦,但不臟。
”“怎么會臟呢?”陸隱咬了一大口,燙得直吸氣,卻幸福地瞇起了眼睛,
像一只偷吃到腥的貓,“你親手做的東西,是世界上最干凈的。”那一刻,
我終于知道他像什么了。像一只修煉成精的狐貍,披著書生的皮囊,來人間報恩。
吃飽喝足后,他又賴在我房間里不走,盤腿坐在我的地毯上,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
我甚至懷疑,下一秒他就會舔一舔自己并不存在的毛茸茸的大尾巴。“蘇遲,
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吧?”他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我,充滿了好奇。
3. 被嫌棄的蘇遲的一生我的故事?其實沒什么好說的。我叫蘇遲,五歲時的一場高燒,
燒壞了我對靈能的感知力,也讓我變得比別人慢半拍。
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在一次靈能災害中去世了,我是吃著街坊鄰居的百家飯長大的。
或許是天性使然,雖然修行不行,但我在侍弄花草和制作甜品上,卻意外地有天賦。
我做的提拉米蘇,能讓最挑剔的食客都贊不絕口。十四歲那年,
我在后巷撿到了奄奄一息的凌夜。他渾身是血,靈脈盡斷,
卻依舊死死地抱著一柄古樸的長劍。即便如此狼狽,也難掩他俊美如神祇的容顏。
我把他偷回了家,用我攢下的所有積蓄,買來最昂貴的靈藥,一點點地喂他。三天后,
他醒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用劍指著我,滿眼警惕:“你是誰?這里是哪里?
”后來我才知道,他是第一宗門“天衍宗”的首席大弟子,因為沖擊境界失敗,才墜落凡塵。
他在我家住了下來,一住就是五年。我舍不得讓他那雙只會握劍的手去干雜活。
鄰居們都笑我,說我養了個小白臉。我只能紅著臉撒謊,說他是隱世的大學者,
會幫我處理店里的賬目。可實際上,他什么都不會做。他留在我這里,
只是因為發現我這間小小的甜品店,竟然是一處靈氣異常充裕的“洞天福地”,在這里修煉,
事半功倍。我曾鼓起勇氣,端著一碗剛燉好的冰糖燕窩,討好地問他:“如果五年后,
你沒有回去,能不能……留下來陪我?”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我一定會回去。到時候,
欠你的,我會一并還你。”“你不欠我什么,”我有些失落,“你要是方便,
能不能幫我看看賬本?我算數很慢,總被人坑。”“蠢貨。”他嗤笑一聲,
“為什么別人不被坑,就你被坑?”是啊,為什么呢?我也想不明白。第三年,
他的小師妹云薇找來了。我才知道,原來凌夜也會笑,只是那笑容從來不屬于我。
云薇聰明、漂亮,天賦卓絕。任何復雜的法陣,凌夜教一遍她就會。她偶爾來店里幫忙,
只是站在柜臺邊笑一笑,那一天的營業額就能翻三倍。那些男顧客們,別說坑我,
甚至愿意主動加價,只為博她一笑。回去的路上,我推著空空如也的材料車,
心情卻無比沉重。我覺得凌夜又說對了。為什么他們不坑云薇,只坑我?
大概因為我看起來就很好騙。云薇曾半開玩笑地對凌夜說:“師兄,天道有缺,
你想要突破‘天啟’,必須歷一次情劫。我看你和蘇遲姐這樣也挺好,不如你們假結婚,
騙一騙天道。等事成之后,你再給她些金銀珠寶,也算了了一段因果。”凌夜不愿意,
但為了他的大道,他還是同意了。我們領了證,沒有婚禮,沒有賓客,甚至沒有一張合照。
那張紅色的結婚證,就像一個冰冷的笑話。成了“夫妻”,凌夜依舊不許我靠近他,
不許我喊他“老公”。沒關系,老公。我在心里偷偷地叫。我以為結婚了,
我就應該更努力地追上他。我學著他教云薇的樣子,笨拙地比劃著手勢,試圖引動靈氣。
結果手一滑,把一整盤剛出爐的馬卡龍都打翻在地。我狼狽地去撿,卻被地上的奶油滑倒,
摔了個四腳朝天。我又聽到了云薇清脆的笑聲,和凌夜那張黑如鍋底的臉。云薇笑夠了,
嘆了口氣,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我:“蘇遲姐真可憐,可憐到甚至讓我生不出一絲嫉妒。
”凌夜只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沒有像往常一樣罵我蠢貨,
卻說了一句更傷人的話:“你沒有慧根,不要白費功夫。”那一刻,我所有的堅持和幻想,
都碎了。我央求他陪我去進貨,因為有他在,那些供應商就不敢欺負我。他本來不肯,
是云薇說,在那片批發市場里感受到了敵對宗門“幽冥殿”的氣息,他才勉強同意。
他離我遠遠的,生怕別人知道我們認識。
當有人好奇地問起他和我這個甜品店老板娘的關系時,他會毫不猶豫地撇清:“不認識。
”無數女孩借著買東西的機會偷看他,給他塞聯系方式。他雖然面無表情,
卻也從不像對我那樣,流露出厭惡和躲閃。回去的路上,我沒話找話,說今天進貨又被坑了,
但我看到一個流浪漢很可憐,就把被坑的錢給了他一半。“那個流浪漢是個騙子。
”凌夜用他那雙能看透本質的“靈眼”掃了一眼,“他身上的傷都是用靈能幻化出來的,
你又被騙了。”“……沒關系,”我沉默了很久,輕聲說,“不是真的受傷就好,
不然該多疼啊。”生過大病的我,最看不得別人生病。我還覺得,那個流浪漢很像我。
努力展示自己的可憐,只為了換取一點點的關注和施舍。聽我這么說,凌夜只是一怔,
隨即丟下兩個字:“蠢貨。”那兩個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冰冷刺骨。我停下了腳步,
眼淚決堤。凌夜沒有發現我沒有跟上,或者說,他發現了,卻巴不得甩掉我。我一個人,
哭著走回了甜品店。從那天起,我徹底想明白了。凌夜這顆遙遠的星星,我不要了。再亮,
再好,我也不要了。4. 妖精的報恩“錯了。”在我講完故事,已經困得睜不開眼時,
一直安靜聽著的陸隱卻突然開口。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貼在我的唇上,
阻止我繼續說下去。“他沒有成功,他欺騙了天道,天道亦會欺騙他。”我揉了揉眼睛,
沒太聽懂他話里的意思。“那陸隱,你呢?你這些年是怎么過的?”我打著哈欠問。
陸隱沒有回答,只是將我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為我蓋好被子。然后,他像哄小孩子一樣,
一下下地拍著我的后背,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他說,有一只修煉了千年的靈獸,修為高深,
卻因殺孽過重,被天道所棄,無法飛升成神。天尊重他修行不易,
給了他一個機會:散盡修為,化為凡胎,去人間尋找一顆“純粹無瑕、甘愿奉獻”的真心。
若有人愿意將這樣的心獻給他,他便可洗盡鉛華,立地成神。“那只靈獸遇到了很多人,
有人用真心換了富可敵國的財富,有人換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他滿足了八個人的愿望,
力量也越來越弱,只剩下最后一次機會。”我迷迷糊糊地想了想:“那為什么……沒人許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