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宜最后還是沒能去畢業(yè)典禮,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醫(yī)院,燒得整個人意識迷離。
等到姜父把一切處理完畢,兩人從輸液間出到大堂的長椅坐下,
姜舒宜才騰出腦容量告訴唐果自己發(fā)燒,去不了典禮現(xiàn)場。對此,好友沒多說什么,
除了感慨一句“姜小可憐”外,只讓她好好休息,早點康復(fù)。末了,還說自己會找別人錄像,
到時候把畢業(yè)生的俊男靚女們都一起拍了,分享給她。下午輸完液,
姜舒宜頓時感覺自己好多了,但喉嚨的腫痛并沒有這么快放過她,
醫(yī)生說至少也要吊三天的水。等姜建國拿藥的間隙,姜舒宜坐在醫(yī)院長椅上,
手指劃開唐果發(fā)來的視頻。唐果:“快看我們的表演!就是可惜你不在。
”唐果:“我還有幸拍到狀元了,他們年級主任現(xiàn)在這副笑臉,
跟上次趕他們出球場時簡直判若兩人!”姜舒宜點開視頻,加載了好一會兒,
先看了好友的合唱視頻。裴潯禮的那個顯然是唐果自己掌鏡的。屏幕里是熟悉的學(xué)校禮堂,
臺上掛著“惠安一中畢業(yè)典禮”的橫幅。“哎哎哎!來了來了!
” 唐果有意壓低的聲音從視頻里傳來,帶著點興奮的竊笑。
裴潯禮穿著簡單干凈的白T牛仔褲,站在臺上接過校長遞來的獎狀,禮貌點頭致謝。
校長臉上掛著大大笑,單手摟住他的肩膀,年級主任站在男生另一邊,幾人看向臺下的鏡頭。
主持的老師適時報詞:“大家掌聲祝賀裴潯禮同學(xué)!”視頻戛然而止。
她盯著結(jié)束的畫面看了很久,連手機自動息屏了都沒發(fā)現(xiàn),直到父親拿著藥袋走過來,
“回家了舒宜,看什么呢這么入神?”“沒什么。”她收好手機,
跟上父親:“唐果發(fā)的合唱視頻。”畢業(yè)典禮應(yīng)該早就結(jié)束了吧,原來,
這真的就是最后一面了。心底滋生出莫名的情愫,姜舒宜也弄不清它從何而來,
只覺得這次發(fā)燒比以往都要難受。對于為什么會喜歡上裴潯禮這件事,姜舒宜想,
或許是他身上有她渴望的一切,睿智、大方、待人接物永遠得心應(yīng)手。又或許只是某天,
她看向他時,陽光剛好打在他身上,從此再沒挪開眼。晚上回家,喝過粥,
吞了醫(yī)生開的好幾種顏色的藥丸,姜舒宜早早便上床休息。藥效漸漸發(fā)作,
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鉛,意識在昏沉與清醒之間浮浮沉沉,讓她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朦朧間,她看見床邊站著個人影。是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女孩子。姜舒宜眨了眨眼,
懷疑是燒糊涂了出現(xiàn)的幻覺。可那人影卻清晰起來,輪廓在昏暗的臺燈光線下漸漸分明,
同樣的黑直長發(fā),眼下一樣的痣,只是眼神更沉靜,眉宇間多了幾分她尚未擁有的從容。
“你是誰?”她帶著一絲懼怕。那人微微一笑:“25歲的姜舒宜,也就是八年后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