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醫生和護士來給奶奶蓋上了白布,把溫涼強行拉開。
“奶奶......”
“阿涼,”裴與淵突然急匆匆的說:“跟我回去一趟,田甜的父母來了,聽說你畫畫得好,你回去給他們畫一副油畫的全家福。”
奶奶被推走,要送去太平間。
溫涼追著奶奶的推車,跌跌撞撞的撲倒在地。
裴與淵強行把她扛在肩上就走,“我們得快點走,別讓兩位長輩等急了。”
溫涼在他肩膀上顛簸,哭聲破碎:“裴與淵,我求求你,讓我送完奶奶最后一程,好不好?我求求你......”
裴與淵腳步絲毫沒停,“人死了什么意義都沒了,你送與不送你奶奶也不知道,還是先顧著活人吧,田甜的爸媽可怠慢不得。”
回到家,田甜的父母已經在了。
裴與淵恭恭敬敬地給兩人沏了茶,態度恭謹謙卑。
就像是見了岳父岳母的準女婿。
田父問女兒:“甜甜,他對你好嗎?”
田甜一臉嬌羞:“先生對我特別好,這棟房子都為了我重新裝修了,全都是按照我喜歡的方式。爸媽,以后你們和大黃都陪我一起住在這里吧。”
田母說:“這不好吧?你是來人家家里當保姆,又不是當太太的。”
但裴與淵說:“沒什么不好的,你們就當自己家。”
“裴先生,你結婚了嗎?”
裴與淵的眼神閃了閃:“結了,但是......喪偶。”
田母看了看一旁如同行尸走肉一樣的溫涼,問道:“那她是誰?”
“她......她是我一個朋友,我特地請回來給你們畫全家福的。”
裴與淵低聲吩咐道:“溫小姐,今天的全家福就麻煩你了。”
溫小姐。
他已經把跟溫涼的關系摘的干干凈凈了。
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該弄死她,變成真正的喪偶,然后迎娶田甜?
溫涼轉身進了雜物間。
準備畫具。
田母開心起來,但架子擺的還是很高:“你雖然有錢,但也是喪偶,我們家甜甜可是個黃花大閨女,你是高攀了。”
裴與淵恭敬地點頭說:“是。”
畫完畫,溫涼就回了房間。
畫畫耗費了太多的心神,她早已疲憊不堪。
裴與淵來的時候,拿了一杯牛奶:“阿涼,你下午都沒怎么吃飯,喝杯牛奶吧。”
溫涼看著那杯乳白色的液體,想到了他下午那會的話。
結了婚,但是喪偶。
所以這杯牛奶里面放了......
今晚的裴與淵顯得特別體貼,在她身邊坐下,輕柔地抱著她:“乖,喝了吧。”
溫涼說:“我去個洗手間,回來就喝。”
裴與淵不疑有他,點頭說:“好,那我就在這等你。”
溫涼去了洗手間,給顧醫生打了個電話。
顧醫生聽完,只說了一句:“交給我。”
在洗手間里,溫涼點燃了最后一個平安符。
終于,一切都結束了。
所有的恩愛,往日的情分,都隨著灰燼,一起沖進了馬桶里。
回到臥室的時候,她一句話都沒說,喝了牛奶。
很快,她就沒了意識。
意識消失之前,她似乎看到救護車的紅藍燈,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