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平穩落地。
程凜望著完全陌生的國家和城市，竟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輕松。
飛機上程父程母一直擔心，怕語言不通生活不慣。
程凜拍拍他們的手安慰，“我在呢呀，況且現在漢語已經是國際通用語言了，老外懂漢語的很多。”
又聽他說這里有個國際上很有名的醫生，也許能治好他的手。
他們這才放下懸著的心，“一家三口在哪兒，哪兒就是家！”
程凜出發前已經電話聯系好房東，在市中心租下一棟小別墅。
安頓好父母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找那位雜志封面上的醫生。
早一秒去會診，治愈的可能就能多一分。
他按照國內醫生給她的地址找到那家醫院，“請問，安妮醫生在哪兒間辦公室？”
護士指了指走廊盡頭，“不過安妮醫生剛下手術，應該在睡覺。她有起床氣，我并不建議你現在去找她。”
程凜微微點頭致謝。
盡管他也覺得打擾別人休息確實不夠禮貌，可他太著急想知道自己的手能不能有機會治好。
程凜在辦公室門口猶豫了幾分鐘，還是沒忍住敲了敲門。
“您好，安妮醫生在嗎？”
沒有回應。
程凜又敲了幾聲，“您好，我找安妮醫生。”
門“哄”地打開，戴著金絲眼鏡、發絲有些凌亂的女人一臉怒氣地看著他。
程凜心跳加速，“請問，是安妮醫生嗎？”
女人扶了扶眼鏡，用一口地道的英國腔反問：
“沒人告訴你叫醒一個在手術臺前站了一夜的醫生，就像叫醒一直沉睡的獅子嗎？”
程凜臉漲得通紅，磕磕巴巴地道歉：
“很抱歉，我......我有些著急。”
女人瞥了她一眼，“日本人？”
程凜別過頭低聲用中文嘟囔，“罵得真臟啊。”
女人詫異，立刻用中文問：“中國人？”
程凜瞪大眼睛，“你......會說中文？”
女人挑挑眉，“我母親是四川人，我小時候經常和她一起回去看外公外婆。”
她伸出手，“你好，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喬安。”
程凜笑著握住她的手，“程凜。”
遠處的護士一臉驚訝，竟然有人能在把安妮醫生吵醒的情況下安然無恙。
喬安做了個“請進”的手勢，程凜微笑道謝。
程凜一坐下就立刻把右手伸到她面前，“是劉醫生向我推薦您，說您的技術是國際一流，也許能幫我。”
喬安仔仔細細地察看他手心的傷，“神經并沒有完全壞死，給你做手術的醫生想必也是盡力了。”
程凜迫不及待地問她，“那還有可能把神經接上嗎？我的手能不能恢復如初？”
喬安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問起他受傷的原因。
程凜盯著傷口的疤痕，眼角逐漸染上粉紅。
他并沒有把江雪為了救許銘而將他推開，導致手心被冰刀劃傷的事情告訴喬安。
他和喬安僅一面之緣，他并不想揭開傷疤給陌生人看。
“是我滑雪的時候不小心，割傷的。”
他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喬安卻突然冷下臉來。
她起身下逐客令，“你走吧，我不會給你做手術，即便我有把握能讓它恢復。”
程凜凝眉，“為什么？你不是醫生嗎？救死扶傷不是你的職責嗎？”
喬安抬眸，“我不會給一個不愛惜雙手的人去做手術，即便痊愈了，你還是不會珍惜，對嗎？”
程凜立刻反駁，“你如何斷定我不愛惜我的手？我的夢想就是成為鋼琴家！”
喬安卻不想再聽他說下去，“請你離開，否則我就叫警務。”
程凜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最終認命地轉身離開。
護士撇撇嘴，“我就知道沒人能打破安妮醫生起床氣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