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皮帶抽在身上的聲音在密閉空間里格外清脆。
蘇聽念的尖叫被厚厚的隔音墻吞噬，無人聽見。
“這一下，是為虞歸晚跪的那三個小時。”程肆然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第二下抽在蘇聽念背上，她疼得蜷縮成一團。
“這一下，是為她被你燙傷的手。”
蘇聽念哭喊著求饒，原本精致的妝容現在糊了滿臉。程肆然卻像沒聽見一樣，拽著她的頭發強迫她抬頭：“知道嗎？我最討厭被人當傻子耍。”
“是你……明明是你自己的問題！”蘇聽念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嘴角滲出血絲，“是你對我去刺激虞歸晚的行為視而不見！是你默許我做的那些事！現在又在裝什么深情？！”
程肆然揚起的手頓了一下。
“你以為我不知道？”蘇聽念趁機掙脫，踉蹌著后退，“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早就厭倦虞歸晚了，只是不敢當那個壞人！所以我幫你啊……我幫你逼走她，你心里明明很高興！”
“閉嘴！”程肆然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眼底泛起血絲。
蘇聽念呼吸困難，卻還在笑：“你……你和我……有什么區別？”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程肆然心里。他松開手，看著蘇聽念無力地滑落在地。
“區別就是，”他蹲下身，輕輕擦掉她臉上的血跡，“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接下來的三天，蘇聽念經歷了地獄般的折磨。
程肆然把她關在狹小的停尸間冷藏室，讓她像虞歸晚那樣跪在冰冷的地上。
他拿來開水，看著她驚恐的表情，輕聲道：“現在知道怕了？”
蘇聽念的眼睛漸漸瞪大。
程肆然瘋了。
蘇聽念被折磨的精神逐漸崩潰。
她時而大哭大笑，時而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第四天清晨，當程肆然再次打開冷藏室門時，發現她正用頭不停地撞墻，嘴里念叨著“我錯了”。
“瘋子。”
程肆然冷漠地看著她被醫護人員綁上擔架，轉身上樓。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程肆然站在虞歸晚曾經的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蘇聽念最后那句話不斷在耳邊回響：
“你和我有什么區別？”
他猛地揮拳砸向鏡子，玻璃碎片割破皮膚，鮮血順著手腕滴落。
滿地的碎片映照出他支離破碎的面容。
瘋子。
經紀人推開程肆然的家門時，被滿地的酒瓶和煙蒂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窗簾緊閉的客廳里，程肆然正盯著筆記本電腦屏幕，眼底布滿血絲。
屏幕上是一張虞歸晚在巴黎街頭的偷拍照——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對鏡頭笑得明媚動人。
“找到了。”經紀人將一疊資料放在茶幾上，“虞歸晚在普羅旺斯拍戲，維立安導演的新片。”
程肆然的手指猛地收緊，可樂罐在他手中變形。“訂機票。”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程哥，現在不是時候……”經紀人欲言又止地看著熱搜上依然掛著的話題。
#程肆然滾出娛樂圈#的閱讀量已經突破十億。
“公司那邊說了……”
“我說訂機票！”程肆然突然暴起，將筆記本電腦狠狠砸向墻壁。
普羅旺斯的陽光總是格外慷慨。虞歸晚站在薰衣草田間，任由微風拂過她新剪的短發。
這是她來到法國的第三個月，也是她三年來第一次感到呼吸是自由的。
“Cut！完美！”維立安導演從監視器后抬起頭，沖她豎起大拇指，“虞，你的表現太棒了！”
劇組工作人員紛紛鼓掌。場記小姑娘跑過來遞上一束新鮮的薰衣草：“送給你的，虞小姐！”
“謝謝。”
虞歸晚微笑著接過，轉頭看見維立安正朝她走來。這位享譽歐洲的導演有著典型的法國人長相，深邃的眼窩里盛滿溫柔。
“累了嗎？”維立安遞給她一杯冰咖啡，指尖不經意地碰觸到她的手背。
虞歸晚搖搖頭，正要說話，突然感覺背后一陣發涼。她下意識回頭，在片場外圍的警戒線處，看到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