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明遠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華燈初上的城市夜景，
手中的威士忌杯里冰塊已經融化了大半。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晚上十點四十五分，
蘇媛又一次沒有按時回家。"公司臨時有個項目，我得加班，你先睡吧別等我了。
"——三小時前的微信消息還停留在手機屏幕上。柯明遠抿了一口已經變淡的酒，
苦澀在舌尖蔓延。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七次"加班"了。作為投資公司副總裁，
他太清楚真正的加班是什么樣子，而蘇媛所在的設計公司最近根本沒有需要通宵趕工的項目。
他放下酒杯，走向臥室。結婚五周年時他送給蘇媛的那條卡地亞項鏈不在梳妝臺上，
她最喜歡的那瓶香水也少了大半。這些細微的變化如同散落的拼圖碎片，
在他心中逐漸拼湊出一個他不愿面對的畫面。柯明遠打開蘇媛的衣柜，手指劃過一排排衣物。
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件黑色蕾絲內衣上——這不是他見過的款式。標簽還掛著，價格不菲。
他記得上周蘇媛確實說過和閨蜜去逛街，但那天晚上回家時她手里只拎著一個小紙袋，
說是只買了些化妝品。手機震動打斷了他的思緒。是蘇媛發來的消息："老公，
項目討論太晚了，我直接在附近酒店住一晚，明天一早回去。"柯明遠盯著這條消息，
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他們住在城市最昂貴的地段之一，
從蘇媛公司打車回家不會超過二十分鐘。什么樣的"項目討論"需要在酒店過夜？
他放下手機，走向書房。打開電腦，登錄了一個他從未告訴過蘇媛的云端賬戶。過去三個月，
他一直在收集證據，從信用卡賬單到手機定位記錄，再到私家偵探發來的照片。
每一份文件都像一把刀，緩慢而精準地切割著他與蘇媛之間曾經堅固的信任。屏幕上，
一張照片被放大：蘇媛和一個高個子男人在某家高檔餐廳的角落，
男人的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腰間。那是林修遠，蘇媛口中"只是好朋友"的大學同學，
現在某知名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柯明遠關掉照片，點開一段錄音。
蘇媛的笑聲從揚聲器中傳出，帶著他許久未聽到的輕快和親昵："...修遠，別鬧了，
萬一被人看到...嗯...明天老地方見..."錄音戛然而止，柯明遠感到一陣眩暈。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郵箱，最新一封來自私家偵探的郵件標題是《7月15日跟蹤報告》。
附件中有十幾張照片，清晰地記錄了蘇媛和林修遠從餐廳到酒店的全過程，
最后一張是兩人相擁進入電梯的背影。柯明遠關上電腦，
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酒精灼燒著他的喉嚨，
卻無法溫暖他冰冷的內心。五年的婚姻，他以為堅不可摧的感情，
原來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他想起求婚那天的蘇媛，陽光下她笑得那么純粹，
我愿意"；想起她生病時他整夜守在床邊的日子；想起他為她放棄國外高薪工作回國的決定。
所有這一切，現在看來都如此可笑。柯明遠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很少聯系的號碼。
"張律師，我是柯明遠。關于婚前協議的執行條款，我需要咨詢一些細節。
"他的聲音異常平靜，仿佛在討論一份普通的商業合同，"另外，
我可能需要你推薦一位擅長資產調查的專家。"掛斷電話后，柯明遠站在鏡子前，
看著里面那個雙眼充血、下頜緊繃的男人。憤怒如同一頭困獸在他胸腔中橫沖直撞，
但他知道，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沖動。
金融市場上多年的歷練教會他一件事：情緒是決策最大的敵人。他需要計劃，
一個完美的、能讓蘇媛和林修遠付出代價的計劃。次日清晨，柯明遠被鑰匙轉動的聲音驚醒。
他看了眼床頭鐘——六點二十。客廳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接著是浴室的水聲。半小時后，
蘇媛穿著睡袍走進臥室，看到醒著的柯明遠時明顯怔了一下。"老公，你醒這么早？
"她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睛下方有明顯的黑眼圈。柯明遠坐起身，
強迫自己露出微笑："有個早會。你昨晚加班到很晚？"蘇媛避開他的目光，
走向衣柜："嗯，項目很棘手。"她脫下睡袍，背對著他換上家居服。
柯明遠注意到她后腰處有一處明顯的紅痕——絕不是加班會留下的痕跡。"辛苦了。
"他語氣平常，"對了，下周六是林修遠生日對吧？你往年不是都去參加他的派對嗎？
"蘇媛的動作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今年他說要簡單過，就幾個老朋友吃個飯。
"她轉過身，臉上重新掛上笑容，"你要一起嗎？""當然，我很想認識你的朋友們。
"柯明遠下床，走向浴室，"特別是這位你經常提起的'男閨蜜'。"關上浴室門，
柯明遠打開水龍頭，讓水流聲掩蓋他沉重的呼吸。鏡子中的男人眼神陰鷙，
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游戲開始了，而他，將制定所有規則。接下來的幾天，
柯明遠表現得與往常無異。他按時上下班，記得結婚紀念日準備禮物，
甚至主動提議周末一起去蘇媛父母家吃飯。與此同時，
他秘密進行著多項安排：將部分資產轉移到海外賬戶，聯系私家偵探深入調查林修遠的背景，
甚至在公司系統中調閱了林修遠所在律所的財務報告。周五晚上，蘇媛又一次"加班"。
柯明遠驅車來到城西一家低調的五星級酒店。大堂酒吧的角落里，
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向他點頭示意。"柯先生，這是您要的資料。
"男子推過一個牛皮紙袋，"比我們預想的更有意思。"柯明遠打開紙袋，快速瀏覽內容。
林修遠不僅與蘇媛有染，還同時與另外兩名女性保持著不正當關系；更關鍵的是，
他所在的律所近期卷入了一起內部資金挪用案，正處于敏感時期。"還有這個。
"男子遞過一個U盤，"酒店監控錄像。足夠清晰，也足夠作為證據。"柯明遠付清尾款，
離開酒店。他坐在車里，將U盤插入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很快顯示出高清畫面：蘇媛和林修遠在酒店走廊擁吻，然后一起進入房間。
時間顯示是昨晚，恰好是蘇媛告訴他"在公司通宵"的時候。視頻繼續播放，
三小時后林修遠獨自離開房間，而蘇媛直到凌晨五點才出現。柯明遠面無表情地關閉視頻，
啟動車子。他的手機亮起，是蘇媛發來的消息："老公，我臨時要出差兩天，
去深圳見個客戶，明天一早的飛機。"柯明遠知道，深圳根本沒有客戶等著她。
根據私家偵探的報告，
林修遠明天將在郊區的溫泉度假村舉辦一個小型聚會——名義上是業務交流，
實際上是私人派對。他回復道："注意安全，需要我去機場送你嗎？""不用了，
公司統一安排車。"蘇媛的回復來得很快。柯明遠放下手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調轉車頭，駛向城市另一端的一棟普通公寓樓。電梯停在15層，他敲響了1503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性，干練的短發，犀利的眼神。"柯總？"她有些驚訝。"周婷，
抱歉突然打擾。"柯明遠點頭致意，"關于上次提到的合作，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了。
"周婷——某知名財經媒體的調查記者，
曾因揭露多起商業欺詐而獲獎——側身讓他進入公寓："看來你終于下定決心了。
"柯明遠從公文包中取出一疊文件："這是林修遠律所近三年的財務異常點分析，
還有他們與大誠集團之間可疑的資金往來。"周婷快速翻閱資料，
眼睛越來越亮："這些如果屬實，足以讓林修遠丟掉律師執照甚至面臨刑事指控。
你確定要曝光？據我所知，他和尊夫人...""正因如此。"柯明遠打斷她，聲音冰冷，
"下周一之前，我需要看到報道初稿。"離開記者公寓，柯明遠看了看表——午夜十二點整。
他驅車回家，空蕩蕩的豪宅里只有鐘表的滴答聲作伴。他打開保險箱，
取出婚前協議和所有財產證明，開始逐項核對。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時，
柯明遠已經完成了一份詳盡的資產分割方案。他沖了個澡，換上西裝，像往常一樣準備早餐。
不同的是，今天他多煮了一杯咖啡——黑咖啡，不加糖，林修遠喜歡的口味。當門鈴響起時，
柯明遠剛好將咖啡倒入保溫杯。他打開門，
送來的信封——里面是私家偵探昨晚拍攝的最新照片：蘇媛和林修遠在溫泉度假村共進晚餐，
然后在同一間客房過夜。柯明遠將照片放入公文包，拿起車鑰匙。出門前，
他回頭看了眼墻上巨大的結婚照，照片里蘇媛的笑容曾經讓他覺得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現在，那笑容只讓他感到惡心。"很快，親愛的，"他輕聲說，
"很快你就會知道背叛的代價。"周一早晨，柯明遠比往常提前一小時到達辦公室。
他關上門，拉下百葉窗，從公文包里取出周末收集的所有資料，
在寬敞的實木辦公桌上整齊鋪開。陽光透過玻璃幕墻照進來，
為這些冰冷的證據鍍上一層金色的邊緣。他首先拿起林修遠的個人檔案。37歲，
畢業于政法大學，現為恒信律師事務所合伙人，專攻企業并購和金融法律。
表面光鮮的履歷下，
頻繁的海外賬戶轉賬、與幾家問題企業的密切往來、以及三年前一樁被壓下去的性騷擾投訴。
柯明遠的指尖停在一張照片上——林修遠摟著蘇媛的腰走進酒店，
兩人臉上帶著心照不宣的笑容。他的胃部一陣絞痛，但很快被冰冷的理智取代。
憤怒只會影響判斷，而他現在需要的是精確如手術刀般的報復。辦公電話響起，
打斷了他的思緒。"柯總，張律師到了。"秘書的聲音從揚聲器傳出。"請他進來。
"張律師——柯明遠的大學同學，
現在是城中頂尖的離婚律師——帶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走進辦公室。他關上門，
直接切入主題："婚前協議很明確，如果因蘇媛出軌導致離婚，
她只能保留你們婚后共同購置的房產和車輛，其他資產全部歸你所有。
"柯明遠點點頭："證據足夠充分嗎？"張律師推了推眼鏡："視頻、照片、開房記錄，
甚至還有通話錄音。在法律上，這已經綽綽有余了。"他停頓了一下，"不過，
你真的決定這么做？五年婚姻...""四年零七個月。"柯明遠糾正道，
"從半年前她第一次和林修遠上床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張律師嘆了口氣，
從文件夾中取出一份文件："這是資產保全申請。按照你的要求，
我已經凍結了你們名下所有聯名賬戶，并將流動資金轉入信托賬戶。
蘇媛現在能支配的只有她的個人工資卡。""她公司那邊呢？""已經聯系好了。
蘇媛所在的設計公司老板是我表哥，他答應如果必要，可以找個理由暫停她的職務。
"張律師露出一個職業性的微笑，"當然，這要看你計劃進行到哪一步。"柯明遠望向窗外，
城市天際線在晨光中熠熠生輝。他想起蘇媛剛入職那家設計公司時的興奮，
她如何驕傲地向他展示第一個獨立完成的項目。"再等等，"他說，
"讓她先享受最后的美好時光。"送走張律師后，柯明遠撥通了周婷的電話。"材料看完了？
"記者開門見山。"比我想象的更有價值。"柯明遠轉動鋼筆，
"林修遠代理大誠集團上市期間，隱瞞了三筆關聯交易，涉及金額超過兩億。作為法律顧問，
他不僅知情，還親自修改了披露文件。"電話那頭傳來鍵盤敲擊聲："我正在整理時間線。
有趣的是，大誠集團董事長趙誠的女兒趙菲，恰好是林修遠的前女友，分手后去了美國。
"柯明遠瞇起眼睛："什么時候的事？""去年六月。而根據酒店記錄，
你妻子和林修遠的關系是從去年七月開始的。"周婷意味深長地停頓，
"看來你的妻子只是他眾多獵物中的一個。"柯明遠握緊了電話，
指節發白："我需要這篇報道在下周一見報。""沒問題，但我有個條件。
"周婷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我要獨家專訪大誠集團的財務總監。據我所知，
他現在在你手下工作？"柯明遠輕笑一聲："王總監明天會聯系你。記住，
報道必須準確、致命。"掛斷電話，柯明遠打開電腦，調出恒信律師事務所的客戶名單。
作為金融界資深人士，他很快認出了幾個敏感名字——有陷入債務危機的房地產巨頭，
也有被證監會調查的上市公司。他一一記下這些名字，然后撥通了另一個號碼。"老陳，
是我。"他對電話那頭的證券監管機構朋友說，"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查查..."中午，
柯明遠"偶遇"了蘇媛。他特意選了離她公司兩條街遠的餐廳，
知道她每周一都會和同事來這里吃午餐。"老公？"蘇媛驚訝地看著走進餐廳的柯明遠，
"你怎么在這？"柯明遠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表情："客戶約在這里談事情，剛結束。
"他看向蘇媛身邊的同事，"不介紹一下？"蘇媛略顯慌亂地介紹了兩位女同事。
柯明遠彬彬有禮地寒暄，然后"不經意"地提到："對了，周六不是林修遠的生日嗎？
我訂了羅蘭餐廳的包廂，不如請你的朋友們一起？"蘇媛的叉子掉在盤子上，
發出清脆的聲響。"周六？"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是說...修遠他不是說要簡單過嗎...""正好我也想認識一下你的朋友們。
"柯明遠溫和地笑著，伸手握住蘇媛的手，"這么多年，我都沒怎么參與你的社交圈。
作為丈夫，我太失職了。
"蘇媛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發抖："我...我得問問他...""我已經聯系過他了。
"柯明遠撒謊道，"他說很期待見面。"蘇媛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柯明遠在心中冷笑——這個愚蠢的女人甚至沒想過核實，
因為她根本不敢當著情人的面提起丈夫。"那...太好了。"蘇媛強顏歡笑。柯明遠起身，
在她額頭輕吻一下："晚上我可能要加班，別等我吃飯。"轉身離開時，
他能感覺到蘇媛的目光如芒在背。回到辦公室，
柯明遠立即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周六晚上，羅蘭餐廳，
我需要你安排兩個人..."下午三點，柯明遠收到了周婷發來的報道初稿。
標題直白而鋒利：《律師合伙人涉嫌協助上市公司財務造假》。
文章詳細披露了林修遠在大誠集團上市過程中的違規操作，并暗示監管機構已啟動調查。
最致命的是，文末提到"有消息稱，該律師同時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關系，
其中包括某金融機構高管的妻子"。柯明遠回復："可以，但刪掉最后一句。時機未到。
"他需要林修遠先看到這篇報道，在恐慌中犯錯，然后才是致命一擊。下班前，
柯明遠收到了私家偵探發來的最新消息：蘇媛剛剛給林修遠打了電話，約在咖啡廳緊急見面。
他調出手機上的追蹤軟件——蘇媛的手機正快速移動，前往城東的一家星巴克。
柯明遠關上電腦，拿起外套。是時候親眼看看這對情人驚慌失措的樣子了。星巴克角落里，
蘇媛和林修遠坐在最隱蔽的位置。柯明遠戴著棒球帽和口罩，坐在他們斜后方，
手機放在桌上，攝像頭對準兩人，錄音功能開啟。
"...他怎么會突然要參加你的生日聚會？"蘇媛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慮，
"他從來沒有這樣過！"林修遠——比照片上更加英俊，穿著考究的西裝，
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燈光下閃爍——不屑地撇撇嘴："冷靜點，他只是隨口一說。
你丈夫那種工作狂，周六晚上肯定臨時有事。""不，這次不一樣。"蘇媛咬著下唇，
"他最近變得特別...體貼。每天發信息問我吃什么，
要不要接我下班...上周他甚至記得我父母的結婚紀念日！"林修遠握住她的手："寶貝，
你想太多了。男人突然變體貼只有一個原因——他心虛了。"他壓低聲音，
"我打賭你丈夫也有外遇，這是在補償你。"蘇媛睜大眼睛："真的？""當然。
"林修遠自信地笑著，"我見過太多這種案例了。不過..."他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你確定他沒發現什么？手機、電腦...""我每次都會刪記錄，而且換了密碼。
"蘇媛搖頭，"而且他那么信任我，從不檢查我的東西。"柯明遠差點笑出聲。信任？
那個曾經無條件信任蘇媛的柯明遠已經死了，現在的他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一舉一動。
林修遠看了看表："我得回所里了，有個重要客戶。"他俯身在蘇媛耳邊說了什么，
引得她臉紅輕笑，"周六見，別擔心。"等林修遠離開，蘇媛又在咖啡店坐了十分鐘，
然后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柯明遠的另一部手機立刻震動起來——是蘇媛發來的："老公，
晚上想吃點什么？我早點回家做飯。"多么諷刺，柯明遠想，她剛剛和情人密會完，
現在又要扮演賢惠妻子。他回復道："不用了，臨時有應酬。愛你。
""愛你"——曾經真誠的表白，現在只是他復仇劇本中的一句臺詞。晚上八點，
柯明遠坐在家中書房，重新梳理所有線索。
電腦屏幕上開著四個窗口：一邊是蘇媛和林修遠的通訊記錄，
一邊是恒信律師事務所的客戶名單，還有大誠集團的財務報告，以及周婷即將發表的報道。
他的計劃分為三步：首先，通過媒體報道摧毀林修遠的職業聲譽；其次，
利用金融手段切斷他的經濟來源；最后，在離婚訴訟中讓蘇媛一無所有。
每一步都需要精確計算，就像他經手的那些高風險投資一樣。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來電顯示"趙誠"——大誠集團董事長。"柯總，聽說你在調查我們上市時的事？
"趙誠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緊張。柯明遠靠在椅背上："趙董消息真靈通。不過你搞錯了，
是財經周刊在調查，我只是...恰好認識那位記者。""你想要什么？"趙誠直截了當。
"很簡單。"柯明遠轉動婚戒，"林修遠和你女兒分手后，還保持聯系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菲兒在美國讀書，他們早就斷了。""真遺憾。
"柯明遠語氣平淡，"因為如果趙小姐愿意指證林修遠利用職務之便接近她，
并誘導她父親隱瞞關聯交易...那么大誠集團在這件事中的責任會小很多。
""你這是在威脅我？"趙誠聲音變冷。"不，這是合作建議。
"柯明遠看著屏幕上趙菲的照片——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和林修遠在某個派對上的合影，
"想想看，一個道德敗壞的律師欺騙客戶女兒感情，
同時協助財務造假...媒體會喜歡這個故事的。"掛斷電話后，柯明遠打開保險箱，
取出一個U盤。里面存著所有蘇媛出軌的證據，以及他準備的法律文件。明天，
他會將這些備份到三個不同的安全地點。在金融行業多年，他深知風險分散的重要性。
臥室里，蘇媛已經睡著了。柯明遠站在床邊，看著這個曾經發誓愛他一生的女人。月光下，
她的面容如此平靜無辜，誰能想到這副皮囊下藏著怎樣的背叛？
他輕輕拿起蘇媛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用早已破解的密碼解鎖。
最新消息來自林修遠："想你了，今天穿那套黑色內衣真性感。周六別讓你老公來，
我們好好慶祝。"柯明遠將手機放回原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六，
確實會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慶祝他復仇計劃的正式開始。周六傍晚，
羅蘭餐廳最大的包廂被裝飾得富麗堂皇。柯明遠站在入口處，微笑著迎接每一位客人。
他今天特意選了一套深藍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舉手投足間盡顯精英氣質。"柯總，
都安排好了。"私家偵探老李偽裝成服務生，低聲向他匯報，"三個攝像頭，全方位覆蓋，
錄音設備也已就位。"柯明遠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目光掃過包廂角落的花瓶、吊燈和壁畫——每個裝飾物后都藏著高清攝像頭。
今晚的一切都將被記錄下來，成為他離婚訴訟中最有力的證據。
"老公..."蘇媛挽著林修遠的手臂出現在門口，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這是修遠，
我常跟你提起的。"柯明遠伸出手，第一次正式面對這個睡了他妻子的男人："久仰大名，
媛媛經常說起你。"他的握手堅定有力，眼神卻冰冷如刀。林修遠比他想象中更高大，
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手腕上的名表在燈光下閃閃發光。他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但柯明遠敏銳地注意到他眼角細微的抽動——這個律師顯然沒料到"情敵"會如此從容。
"柯總客氣了。"林修遠的聲音低沉悅耳，"媛媛也常提起你，說你是金融界的翹楚。
""媛媛"——這個親昵的稱呼讓柯明遠胃部一陣絞痛。但他只是笑了笑，
側身讓兩人進入包廂："今天你是主角，請隨意。"包廂里已經坐了十幾個人，
大多是林修遠的同事和客戶。
柯明遠一眼就認出了大誠集團的財務總監王立——正是他向周婷提供了關鍵證據。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蘇媛不安地在柯明遠和林修遠之間來回看著，
手指不停地絞著裙邊。柯明遠體貼地攬住她的腰："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沒什么。"蘇媛勉強笑了笑，"只是沒想到你會準備得這么...周到。
"柯明遠在她額角落下一吻："為了你的朋友，應該的。"他故意提高聲音，"對了，
我特意點了黑咖啡，聽說林律師喜歡？"林修遠明顯一怔，隨即恢復常態："柯總真是細心。
"宴會開始后，柯明遠表現得像個完美主人，頻頻舉杯，談笑風生。
他注意到蘇媛幾次想和林修遠私下交談，都被他巧妙地打斷。酒過三巡，柯明遠裝作微醺，
松了松領帶。"抱歉，我得去下洗手間。"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對蘇媛眨眨眼，
"幫我招待好客人，親愛的。"一離開包廂，柯明遠立刻恢復了清醒。他快步走向餐廳后門，
那里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周婷正在車里盯著筆記本電腦。"報道已經上線了。
"她將屏幕轉向柯明遠，"財經周刊官網頭條，社交媒體同步推送。二十分鐘內，
整個金融圈都會看到。"柯明遠快速瀏覽了一遍文章——比他預想的還要犀利。
標題赫然是《知名律師協助上市公司財務造假，監管機構介入調查》，
正文詳細披露了林修遠在大誠集團上市過程中的違規操作，
并暗示他可能面臨吊銷執照的風險。"很好。"柯明遠看了看表，"再等十分鐘，
然后我會讓王總監'偶然'發現這篇文章。"周婷好奇地看著他："你不留下來看戲嗎？
""主角總是在高潮時退場。"柯明遠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況且，
我需要給那對鴛鴦一些...獨處時間。"回到包廂，柯明遠發現氣氛已經熱絡起來。
林修遠被幾位客戶圍著，正高談闊論某個并購案。蘇媛坐在角落，目光不時瞟向情人。
柯明遠故意踉蹌了一下，引起眾人注意。"柯總喝多了？"有人笑道。柯明遠擺擺手，
舌頭似乎打了結："沒...沒事！今天高興！"他跌坐在蘇媛旁邊，假裝醉醺醺地摟住她，
老婆...我可能得先回去了...頭好暈..."蘇媛眼中閃過一絲解脫："我送你回家。
""不用！"柯明遠提高聲音，引來眾人目光，
"你...你陪林律師過生日...我叫代駕..."他掏出手機，笨拙地操作著，
"看...叫到了..."林修遠走過來，假惺惺地關切道："柯總，要不要喝點解酒茶？
"柯明遠心中冷笑，表面卻一副醉漢模樣："林...林律師！好兄弟！
我老婆常說你...你特別照顧她..."他故意大著舌頭，抓住林修遠的手，
"以后...以后多來我家玩..."蘇媛的臉色變得煞白。柯明遠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在眾人哄笑中向門口走去。臨出門前，
他回頭看了一眼——蘇媛已經迫不及待地湊到林修遠身邊，兩人低聲交談著什么。
黑色轎車里，柯明遠通過手機實時監控著包廂里的情況。畫面中，
王總監突然驚呼一聲："天啊！林律師，這是怎么回事？"他將手機傳給旁邊的人，
屏幕上正是周婷那篇報道。包廂里的氣氛瞬間凝固，接著爆發出一陣騷動。林修遠臉色大變，
搶過手機快速瀏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這完全是污蔑！"他厲聲喝道，
但聲音中的顫抖出賣了他，"大誠集團的上市流程完全合規！"王立冷笑一聲："是嗎？
那為什么報道里引用的內部文件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樣？包括你親自修改的那幾頁？
"林修遠猛地轉向大誠集團的其他幾位高管，但他們紛紛避開他的目光。
一位客戶已經起身告辭："林律師，我想我們下周的會議需要延期了。"包廂內一片混亂。
柯明遠滿意地看著蘇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顯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這時，
林修遠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更加難看："所長..."柯明遠關掉監控，
示意司機開車。第一階段已經完成，接下來讓子彈飛一會兒。家里，柯明遠洗了個冷水澡，
換上家居服。他打開電視，調到財經新聞頻道——不出所料，
林修遠的丑聞已經開始滾動播出。他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等待。凌晨一點，
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蘇媛輕手輕腳地進門，看到客廳亮著燈時明顯嚇了一跳。
"老...老公？你還沒睡？"柯明遠裝作剛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睛："等你回來。
派對怎么樣？"蘇媛的表情復雜至極："還...還好。修遠他...臨時有事提前走了。
""是嗎？"柯明遠打了個哈欠，"我看財經新聞說他們律所出了點問題。
"蘇媛的手包掉在地上，化妝品散落一地。她慌忙蹲下去撿："什...什么問題？
"柯明遠走過去幫她，故意讓兩人的手碰到一起。蘇媛像觸電般縮回手。
"報道說林修遠協助某公司財務造假。"他平靜地說，"如果屬實，他的律師生涯就完了。
"蘇媛的嘴唇顫抖著："不...不可能...修遠他...""修遠？"柯明遠挑眉，
"你叫他這么親密啊？
媛臉色刷白："我...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柯明遠突然伸手撫摸她的臉："別緊張，
我只是隨口一問。"他露出疲憊的微笑，"很晚了，睡吧。"臥室里，蘇媛輾轉反側。
柯明遠背對著她，聽著她壓抑的抽泣聲，心中毫無波瀾。他看了看手機，
張律師發來消息："已向法院提交資產保全申請，下周一會凍結所有聯名賬戶。
"柯明遠回復："加快離婚協議準備，我要在下周五前拿到初稿。"第二天早晨，
柯明遠假裝被電話吵醒。"什么？恒信律師事務所的林修遠被停職調查？"他故意提高聲音，
確保蘇媛能聽到，"好的，我知道了。"蘇媛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怎么了？
"柯明遠裝作驚訝："你醒了？剛接到同事電話，說林修遠被律所停職了，
證監會已經立案調查。"他嘆了口氣，"幸好我們公司沒和他們有業務往來。
"蘇媛面無血色，手指緊緊攥著被單。柯明遠體貼地問："你還好嗎？臉色很差。
""我...我沒事。"蘇媛勉強說道，"只是...修遠是我們的朋友，
我擔心他..."柯明遠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你總是這么善良。"他停頓了一下，
"要不要去看看他？畢竟朋友有難..."蘇媛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隨即又黯淡下來："不...不合適...現在他一定很忙...""隨你。"柯明遠起身，
"我去做早餐。"廚房里，柯明遠煎著雞蛋，手機震動起來。
是私家偵探發來的消息："林修遠昨晚離開餐廳后直接去了律所，今早才回家。另外，
他今早接到了一個來自美國的電話，通話時長17分鐘。"柯明遠瞇起眼睛——趙菲？
他回復："查那個美國號碼，我要知道通話內容。"早餐桌上，蘇媛食不知味，
機械地咀嚼著食物。柯明遠裝作沒注意到她的異常，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周末計劃。"對了，
"他突然說道，"下周三是我爸媽的結婚紀念日，他們想請我們吃飯。
"蘇媛的叉子停在半空："下周三？""有問題嗎？"柯明遠關切地問。"沒...沒有。
"蘇媛低下頭，
是...可能有個項目要趕..."柯明遠心中冷笑——她已經在計劃怎么和林修遠見面了。
"沒關系，"他溫和地說，"工作要緊，我會和爸媽解釋的。"早餐后，
柯明遠借口去公司加班，直接驅車前往張律師的辦公室。"情況比我們預想的順利。
"張律師推過一份文件，"林修遠的丑聞讓蘇媛方寸大亂，她今早嘗試登錄你們的聯名賬戶，
發現已經被凍結了。"柯明遠翻閱著文件："她有什么反應？""暫時沒有。
不過..."張律師猶豫了一下，"你確定要這么做嗎？一旦進入法律程序，
就沒有回頭路了。"柯明遠抬起頭，眼神冰冷："從她爬上林修遠的床那一刻起，
就沒有回頭路了。"離開律師事務所，柯明遠接到了周婷的電話："報道反響超出預期，
證監會已經成立專項調查組。另外..."她壓低聲音，"我收到消息，
林修遠正在緊急聯系海外關系，可能想跑路。""盯緊他。"柯明遠簡短地說，
"別讓他離開國內。"回到家，柯明遠發現蘇媛不在。
手機定位顯示她在城東的一家咖啡廳——和林修遠上周密會的是同一家。他打開監聽軟件，
蘇媛啜泣的聲音立刻傳來："...怎么辦？報道說的都是真的嗎？
"林修遠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躁："閉嘴！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有人在整我，
一定是趙誠那個老狐貍！""可是...如果調查...""沒有如果！"林修遠厲聲打斷，
"我已經聯系了美國的朋友，必要時我們可以..."他突然壓低聲音，
"...新身份...資金...下周..."柯明遠瞇起眼睛——林修遠果然在計劃逃跑，
而且還想帶上蘇媛。他立即給海關的朋友發了條信息，將林修遠列入邊控名單。晚上七點，
蘇媛紅著眼睛回到家。柯明遠假裝沒注意到她的異常，招呼她吃晚飯。"我不餓。
"蘇媛低聲說，徑直走向臥室。柯明遠跟進去，看到她正在收拾行李箱。"你要出差？
"他故作驚訝。
嗯...公司臨時安排...去深圳...三天..."柯明遠在心中冷笑——同樣的借口，
這次連目的地都懶得換。"注意安全。"他柔聲說，"需要我送你嗎？""不...不用了。
"蘇媛不敢看他的眼睛，"公司有車接送。"柯明遠點點頭，離開臥室。他打開電腦，
調出航空公司的預訂系統——沒有蘇媛名下的任何航班記錄。
但他查到林修遠預訂了兩張下周飛往洛杉磯的頭等艙機票，
乘客姓名是"Lin Xiuyuan and Su Yuan"——用的是拼音，
顯然是為了規避初步檢查。他關上電腦，走到陽臺上點燃一支煙。夜風拂過他的面龐，
遠處城市的燈火如繁星般閃爍。多么美麗的夜晚，多么完美的陷阱。
蘇媛和林修遠以為他們還有退路，卻不知道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從媒體報道到資產凍結，從邊控名單到離婚訴訟，所有環節都已就位，只等收網時刻。
柯明遠吐出一個煙圈，看著它在空中慢慢消散。就像林修遠的事業，就像蘇媛的美夢，
很快就會煙消云散，不留一絲痕跡。周三早晨，柯明遠站在臥室門口，
看著蘇媛最后一次檢查行李箱。她今天格外精心打扮——新買的香奈兒套裝，
他送的卡地亞項鏈，還有那雙林修遠稱贊過的高跟鞋。"這么早的飛機？
"柯明遠靠在門框上，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睡意。蘇媛明顯一驚，手中的化妝包掉在地上。
"你...你醒了？"她彎腰去撿，長發垂下來遮住她慌亂的表情，
"公司安排的早班機..."柯明遠走過去幫她撿起散落的化妝品，
手指在一支陌生的口紅上停留——艷麗的紅色，不是蘇媛一貫的風格。"新買的？很襯你。
"他將口紅放回她手中，故意讓指尖擦過她的掌心。
蘇媛像被燙到般縮回手："嗯...上周和同事逛街時買的。"她看了眼手表，"我得走了，
車快到了。"柯明遠點點頭："我送你到門口。"電梯里，蘇媛緊握著行李箱拉桿，
指節發白。柯明遠站在她身后，通過鏡面反射觀察她的表情——眉頭微蹙，嘴唇緊抿，
每隔幾秒就咬一下下唇。這是她緊張時的小動作，戀愛時他覺得可愛，現在只覺得可笑。
"到了。"電梯門打開，柯明遠率先走出去。門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司機正站在車旁等候。
蘇媛驚訝地睜大眼睛："這是...""公司派的車。"柯明遠面不改色地撒謊，
"我昨晚特意安排的，總不能讓我老婆打車去機場吧？"蘇媛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
愧疚、恐懼和一絲感動交織在一起。"謝謝..."她低聲說，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柯明遠拉開車門，俯身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一路順風。"看著車子駛離，
他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決絕。他拿出手機，
撥通了海關朋友的電話："目標已出發，按計劃進行。"一小時后，柯明遠驅車來到機場。
他戴著墨鏡和棒球帽，混在出發大廳的人群中。根據定位顯示，蘇媛正在國際出發區徘徊，
顯然在等林修遠。柯明遠找了個隱蔽位置坐下，打開手機上的監控軟件。屏幕上，
蘇媛不停地看表，發信息，再抬頭張望。二十分鐘過去了，林修遠依然沒有出現。
她的表情從焦急變成了恐慌，開始頻繁撥打電話，但對方顯然沒有接聽。柯明遠冷笑一聲，
切換到另一個界面——林修遠的手機已經被他雇傭的黑客遠程鎖定，所有通訊中斷。
與此同時，一輛沒有標志的黑色商務車正停在機場地下停車場，
林修遠被三名便衣"請"下車，帶往另一個方向。又過了十分鐘，蘇媛似乎下定決心，
獨自拖著行李箱走向值機柜臺。柯明遠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跟上去，
保持在可視但不易被發現的距離。值機柜臺前，蘇媛遞上護照："您好，
我辦理飛往洛杉磯的航班登機手續。"地勤人員接過護照，在電腦上操作了幾下，
眉頭漸漸皺起："抱歉，女士，系統顯示有些問題需要核實。請您稍等。"她拿起內部電話，
低聲說了幾句。蘇媛不安地左右張望："什么問題？我的機票是確認過的。
""只是例行檢查，很快就好。"地勤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兩分鐘后，
四名穿制服的海關人員出現在柜臺旁。"蘇媛女士？"為首的女性官員出示證件，
"請跟我們到辦公室協助調查。"蘇媛臉色瞬間慘白："為...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
""只是常規抽查。"女官員語氣平靜但不容拒絕，"這邊請。
"柯明遠看著蘇媛被帶往海關辦公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繞到工作人員通道，
出示了事先準備好的證件，很快被引導到一個單向玻璃觀察室。透過玻璃，
他能清楚看到審訊室內的情況，而蘇媛看不到他。審訊室里，蘇媛坐在金屬桌前，
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海關官員將她的護照放在桌上："蘇女士，
系統顯示您與一位林修遠先生同機，但他目前被警方拘留調查。您能解釋一下你們的關系嗎？
"蘇媛的嘴唇顫抖著："我...我們只是朋友...巧合買了同一班飛機...""是嗎？
"官員推過一份文件，"這是你們在羅蘭餐廳的親密照片，以及過去六個月的開房記錄。
根據我們的調查，你們保持著不正當關系。"蘇媛像被雷擊中般僵在原地，
眼淚瞬間涌出："這...這是誤會...""更大的誤會是，"官員又推過一份文件，
"林修遠涉嫌財務造假和洗錢，正準備潛逃境外。而您，作為同謀，將面臨共犯指控。
""不！"蘇媛猛地站起來，"我不知道這些！
我只是...只是..."她崩潰地跌回椅子，"他說要帶我開始新生活..."觀察室里，
柯明遠按下通訊器："可以了，我進去。"當柯明遠推門進入審訊室時，
蘇媛的表情仿佛見到了鬼。"老...老公？"她的聲音支離破碎，
"你怎么會..."柯明遠拉開椅子坐下，
姿態放松得像在自家客廳："來送我親愛的妻子啊。"他從公文包取出一疊文件，攤在桌上，
"不過看起來，你的目的地不是深圳？"蘇媛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明遠，
我可以解釋...""解釋什么？"柯明遠平靜地打斷她，
"解釋你如何和我結婚五年卻和林修遠偷情半年？解釋你今早如何對我撒謊，準備和他私奔？
還是解釋你明知他涉嫌犯罪仍選擇包庇？"每問一句，蘇媛就縮一下，仿佛被言語抽打。
"你...你早就知道了？"她終于意識到什么，驚恐地瞪大眼睛。柯明遠笑了，
那笑容讓蘇媛不寒而栗："從你們第一次上床開始。羅蘭餐廳的生日派對，財經周刊的報道，
甚至今天的海關攔截——全是我安排的。"蘇媛面如死灰，
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
"柯明遠傾身向前，聲音輕柔卻充滿威脅，"因為你背叛了我們的婚姻，踐踏了我的信任。
而現在，你要付出代價。"他推過一份離婚協議："簽了它，放棄所有共同財產和贍養費，
我就讓海關放你走。否則..."他指了指房間角落的攝像頭，
"你剛才承認知情林修遠犯罪的錄像，會立即送到檢察院。"蘇媛顫抖著拿起筆，
在協議上簽下名字。柯明遠檢查無誤后，對海關官員點點頭："謝謝配合，我妻子可以走了。
"離開海關辦公室，蘇媛像行尸走肉般跟在柯明遠身后。機場大廳人來人往，
沒人注意到這個哭泣的女人和她前方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你的行李已經送回我們家了。
"柯明遠頭也不回地說，"當然，現在那是我的家了。
"蘇媛停下腳步："我...我能去哪？"柯明遠終于轉身，
臉上帶著殘忍的溫柔："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去找你那位即將入獄的'真愛'；第二，
回你父母家，向他們解釋為什么被丈夫掃地出門。"他湊近她耳邊，輕聲道，"無論選哪個，
你都將一無所有——就像你讓我感受到的那樣。"蘇媛癱坐在地上，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放聲大哭。柯明遠冷眼旁觀，心中沒有絲毫憐憫。他轉身離開，
身后傳來蘇媛撕心裂肺的喊聲："柯明遠！你會遭報應的！"報應？柯明遠冷笑。
他的報應就是讓背叛者付出代價。回到車上，柯明遠撥通了張律師的電話："蘇媛已經簽字，
立即啟動財產轉移程序。"接著他又打給周婷："可以發布第二篇報道了，
加上林修遠企圖潛逃的最新情況。"最后，
他撥通了私家偵探的號碼："趙菲那邊有什么動靜？""剛剛收到消息，
"偵探的聲音透著興奮，"趙菲已經回國，帶著一些...有趣的資料。她要求見你。
"柯明遠瞇起眼睛："什么資料？""據說是林修遠的秘密賬本，
記錄了他這些年所有的非法交易和...賄賂名單。"偵探壓低聲音，
"名單上有幾個大人物，包括你公司的兩位董事。"柯明遠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
這超出了他的預期——如果賬本屬實，不僅林修遠萬劫不復，
連他所在的公司都可能卷入風暴。"安排見面，"他簡短地說，"越快越好。"掛斷電話，
柯明遠望向機場方向。第一階段復仇已經完成：蘇媛身敗名裂，林修遠面臨刑事指控。
但趙菲帶來的新變數，可能讓局勢更加復雜。他啟動車子，駛離機場。后視鏡中，
蘇媛依然坐在機場大廳的地上，像個被遺棄的布娃娃。柯明遠移開視線，踩下油門。
憐憫是弱者的情緒，而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強大。手機再次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柯先生，"一個女聲說，"我是趙菲。我想我們有很多話要談...關于林修遠，
關于你妻子，還有...關于你自己。"柯明遠握緊方向盤："什么意思？""意思是，
"趙菲的聲音帶著冰冷的笑意，"你以為你在操縱一切，卻不知道自己也是棋子。今晚八點，
華悅酒店2806房，別告訴任何人。"電話突然掛斷。柯明遠皺起眉頭——趙菲知道什么？
她又在玩什么游戲？但無論如何，他已經走得太遠，無法回頭。復仇的齒輪一旦啟動，
就會碾碎所有擋在路上的人——包括他自己，如果有必要。華悅酒店2806房門前，
柯明遠抬手看了看表——晚上七點五十八分。他深吸一口氣，按下門鈴。門幾乎立刻打開，
仿佛里面的人一直在等他。趙菲比他想象中更年輕，也更銳利。她穿著簡潔的黑色套裝，
齊肩短發，眼睛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水。"柯先生，準時得令人敬佩。"她側身讓他進入，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套房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臺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和幾個文件夾。趙菲沒有寒暄，
直接切入主題："我想你已經知道林修遠是什么貨色了。"柯明遠在沙發上坐下，
保持著警惕："財務造假，協助洗錢，試圖潛逃。足夠他在監獄里待上十年。""十年？
"趙菲冷笑一聲，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照片推過來，"看看這個。
"照片上是林修遠和一個中年男人在某高爾夫球場的合影。
柯明遠瞳孔微縮——那個中年男人是他公司的CEO馬國棟。"馬總？"柯明遠抬頭，
"他們認識？""不只是認識。"趙菲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一份電子表格，"過去三年，
林修遠通過空殼公司向馬國棟及其親信轉賬超過兩千萬。作為回報，
馬國棟將公司所有法律業務都交給了恒信律所。"柯明遠快速瀏覽著表格，心跳加速。
這些交易如果屬實，不僅林修遠罪加一等，連馬國棟也將面臨牢獄之災。
"你從哪得到這些的？""我父親。"趙菲的眼神變得冰冷，"林修遠接近我，追求我，
都是為了獲取大誠集團的內部信息。分手后，我花了半年時間調查他，黑進了他的私人云端。
"她指向電腦，
"這里面有他所有的秘密——賄賂、內幕交易、甚至還有幾個政府官員的把柄。
"柯明遠的大腦飛速運轉。這些信息價值連城，但也危險至極。"為什么要告訴我？
"趙菲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柯明遠后背發涼："因為你和我是同類。我們都曾被林修遠背叛，
都想看他身敗名裂。"她停頓了一下，"還有，我覺得你會對另一個發現更感興趣。
"她調出一張大學合影。照片上是年輕的趙菲和蘇媛站在一起，兩人摟著肩膀，笑容燦爛。
"認識你妻子嗎？我們是大四室友。"柯明遠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毯上發出悶響："什么？
""有趣的是，"趙菲慢條斯理地說，"林修遠是我大四時的男朋友，經常來宿舍找我。
他肯定見過蘇媛多次。"她直視柯明遠，"你不覺得奇怪嗎？十年后，
他恰好又'偶遇'了你妻子，成了她的'男閨蜜'？"柯明遠感到一陣眩暈。
他一直以為蘇媛和林修遠是偶然重逢，
但如果這是早有預謀..."你是說...""我是說你的婚姻可能從一開始就是目標。
"趙菲合上電腦，"馬國棟需要可靠的人掌控財務部門，而你是最佳人選——能力強，
沒有復雜背景，最重要的是，有可以被控制的軟肋。""軟肋？""你妻子。
"趙菲的聲音變得柔和，"想想看，如果林修遠能通過蘇媛影響你，
馬國棟就間接控制了整個財務系統。可惜他們沒想到你會發現奸情，
更沒想到你的報復如此...徹底。"柯明遠走到窗前，望著夜色中的城市燈火。
他的復仇計劃突然變得無比渺小——他以為自己在下一盤棋，
卻不知自己也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現在你明白為什么必須秘密見面了。
"趙菲走到他身邊，"馬國棟在政商兩界都有眼線，
一旦知道這份賬本存在..."柯明遠轉身："你想要什么？""合作。
"趙菲直視他的眼睛，"你幫我徹底摧毀林修遠，我給你馬國棟犯罪的證據——足夠你自保，
甚至...取而代之。"柯明遠瞇起眼睛："你父親知道你這么干嗎？大誠集團也牽涉其中。
""我父親是個老頑固，寧愿吃啞巴虧也不愿得罪人。"趙菲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但我不一樣。林修遠毀了我的感情，我的名譽，我要他付出代價。"柯明遠重新坐下，
大腦飛速運轉。趙菲的提議風險極大，但收益也同樣誘人。更重要的是，這給了他一個機會，
不僅報復林修遠，還能在危機中全身而退，甚至更進一步。"賬本里有蘇媛的名字嗎？
"他突然問道。趙菲搖搖頭："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她知道內情。不過..."她猶豫了一下，
"你確定想知道全部真相嗎？有時候無知是福。
"柯明遠冷笑："我已經過了自欺欺人的階段。"趙菲嘆了口氣，
調出另一份文件："這是林修遠的通訊記錄。
去年六月——就在他和我分手后不久——他給一個號碼發了條信息：'目標已鎖定，
準備接觸'。那個號碼，經過我調查，屬于一家私人偵探社。
"她將屏幕轉向柯明遠："偵探社的任務是調查你——你的習慣、弱點、日程安排。
一個月后，林修遠'偶遇'了蘇媛，你的妻子。"柯明遠感到一陣惡心。他的婚姻，
他自以為的幸福生活，竟然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蘇媛知道嗎？"他的聲音嘶啞。
"我不確定。"趙菲關掉文件，"但有一件事很明確——林修遠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至于她后來是真心愛上了他，還是也被利用..."她聳聳肩，"只有她自己知道。
"柯明遠站起身，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酒精灼燒著他的喉嚨，
卻無法驅散內心的寒意。他原以為自己是獵人，結果卻是獵物；他以為自己在復仇，
卻可能正中敵人下懷。"接下來怎么辦？"他最終問道。
趙菲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這里有賬本的備份和我的分析報告。明天上午十點，
證監會將突擊檢查恒信律所。屆時，媒體會收到關于馬國棟的匿名舉報。"她將U盤遞給他，
"你需要做的是確保你公司的財務系統不被突然鎖定——馬國棟狗急跳墻時，
什么都有可能做。"柯明遠接過U盤，
感受到它的分量——這小小的裝置里裝著他職業生涯甚至人生的轉折點。"為什么信任我？
""因為仇恨是最好的擔保。"趙菲微笑著說，"我知道你會不惜一切代價毀掉林修遠，
正如我一樣。"離開酒店時已近午夜。柯明遠站在電梯里，U盤安全地放在內袋中。
電梯下到車庫，門一打開，他就感到不對勁——太安靜了，連腳步聲都沒有。他放慢腳步，
手伸向口袋里的防身電擊器。就在這時，一輛黑色SUV突然亮起大燈，直射他的眼睛。
柯明遠本能地側身躲避，聽到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SUV加速向他沖來。
柯明遠翻滾到一排柱子后，聽到車撞上水泥柱的巨響。他爬起來就跑，
身后傳來車門打開的聲音和沉重的腳步聲。"站住！把東西交出來！"一個粗獷的男聲吼道。
柯明遠沒有回頭，拼命奔向自己的車。子彈打在附近的柱子上，火花四濺。他掏出鑰匙，
按下解鎖鍵，寶馬的車燈閃爍起來。又一聲槍響，后窗玻璃應聲而碎。他跳進駕駛座，
發動引擎，猛踩油門。后視鏡中，兩個黑衣人正跑向那輛SUV。寶馬咆哮著沖出車庫，
柯明遠闖過兩個紅燈才稍微減速。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他的手緊握方向盤，指節發白。
那些人是誰？馬國棟的人？林修遠的同伙？還是別的什么勢力？無論如何，
顯然有人不想他拿到那份賬本。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趙菲："你還好嗎？我剛聽到槍聲！
""有人追殺我。"柯明遠聲音緊繃，"你的房間還安全嗎？""我換了房間。
"趙菲快速說道，"聽著，明天早上之前別回家，他們可能跟蹤你。去'藍灣'酒店，
用這個名字登記：陳濤。我在那里有個長期包房，2802。"柯明遠調轉車頭："趙菲，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怎么知道我們見面？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不知道...除非..."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驚恐，
"除非林修遠已經猜到賬本在我手上。柯明遠，小心點，這些人不是普通打手。
"又一輛黑色轎車從側道沖出，猛地別向柯明遠的車。他急打方向盤，寶馬失控滑向路邊，
撞上護欄。安全氣囊爆開，重重拍在他臉上。眩暈中，他看到那輛黑色轎車停下，
三個黑衣人向他走來。柯明遠掙扎著解開安全帶，摸到掉落的手機，
迅速撥通了一個很少聯系的號碼。"老陳，緊急情況！"他對電話那頭的警察朋友喊道，
"我在濱海大道被襲擊，對方有槍！"為首的男子已經來到車邊，用手槍砸碎車窗。"出來！
"他厲聲喝道。柯明遠假裝順從地舉手，突然按下電擊器，直接捅在對方手臂上。
男子慘叫一聲，手槍掉在地上。柯明遠趁機推開車門，撞倒另一個襲擊者，
抓起地上的槍就跑。子彈在他身后呼嘯而過。柯明遠翻過護欄，滾下斜坡，落入一片灌木叢。
他屏住呼吸，聽到追兵在上面咒罵。遠處，警笛聲漸漸接近。黑衣人們迅速撤退，
黑色轎車疾馳而去。柯明遠躺在灌木叢中，手里緊握著那把槍和U盤，